大家好,這裡是不識字68。
我忘記上一篇短篇是什麼時候寫的了,畢竟最近都在寫長篇。
今天為各位帶來的是茶會的另一位好夥伴─桐藤渚。
作為茶會的主席、聖子派的領袖,品學兼優、舉止優雅的渚會有什麼樣的心事呢?
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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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日上午十點,天氣晴。
雖然現在是暑假時間,但夏萊的工作並沒有因為學生們放暑假而停擺,畢竟夏萊可不是只要顧學生就好。
老師坐在辦公桌前,面如死灰的望著螢幕內冰冷的Excel試算表,他七月的總結算報告還沒有完成。
「……哈。」老師無力的嘆了口氣,轉動椅子面向窗戶並起身。
走到窗邊,將放在窗邊的造景盆栽搬了下來,望著這萬里無雲的大好天氣,自己竟然得要上班。
「哈……」自己早已過了能夠放暑假的年紀了,只能哀傷的把手臂壓在窗沿,拖著腮的望著從夏萊外經過的,盡情享受青春的少女們。
自己在國、高中時並沒有像她們那麼青春的回憶,倒不如說,自己還是學生時反而是那種不良類的壞學生,成績吊車尾、品行差勁,抽菸、打架、偷東西樣樣精通的死小孩。
是高中畢業後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麼渾渾噩噩下去,在大學時想盡辦法改善的。
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儘管拖延症可能是惡化了,但至少在拖延症以外的方面已經不在像當時的幼稚與不成熟,更成為了能夠被其他人所依賴的……優秀的大人。
大概吧?
「呵……自己想都覺得好笑。」不知為何的吐槽了自己,老師閉起了眼睛,手指靜靜的在窗沿敲打著最近很常聽的音樂。
與此同時,放在桌上的手機正好開始撥放自己最常聽的那首歌,老師轉頭看著放在桌上正唱著歌的手機。
「是誰呢……?」老師有些頹廢的走上前拿起手機,查看是誰的來電。
『未登錄的來電。』
「呃……」看著未知的來電,老師的表情忍不住皺了起來。
「喂,你好?」接起了電話,老師坐回了座位,全身懶散的將重量分散在辦公椅上,仰起脖子看著天花板。
『早安,老師。您睡醒了嗎?』話筒傳來如銀鈴般甜美的嗓音,還有那輕微但仍被話筒接收到的短促的淺笑聲。
在老師的認知裡只有一個人擁有這般嗓音,那個人同時還作為『聖子派』的領袖,同時也作為『茶會』的主席──桐藤渚。
「是渚啊?妳用什麼打給我啊?」立刻就認出了渚的聲音,老師把身子往前傾,雙臂壓在桌上問道。
面對那種受過高等教育以及禮儀教養的三一學生,老師對她們的印象並不算好,或許就是因為自己天生的反骨性格,即使長大了、能夠判斷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但內心的想法仍是無法輕易改變的。
『公共電話喔。沒想到老師竟然一聽就知道是我的聲音呢,本來還想向老師惡作劇一下的,真可惜。』對於馬上就被認出聲音來,渚的反應並不像失落,反倒有格外開心的感覺。
『請問老師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嘿──妳問的真是時候,我現在正打算開始上班呢,嗚嗚……」明明學生們都在放暑假,身為大人的自己卻只能與辦公室為伍,故意假哭起來。
『那可真是糟糕呢,但請老師放心,我也沒有暑假喔!』不知為何,渚並沒有想要安慰老師的意思,而且聽見老師沒有暑假時,她的反應不知為何顯得有些開心。
「那是真的很糟糕呢,明明是學生卻不能放假。」聽見渚也沒有暑假,老師的心情卻不應該的有所好轉。
老師不由自主地笑了,為自己的過分感到可悲。
『呵呵……是呢,真的很糟糕……話說回來,老師,請問您今天大概幾點才有空呢?』或許是聽出老師的語氣有些轉變,渚發出令人遐想的淺笑。
「很遺憾的,如果想找我約會的話得要等我下班才行喔──」老師閉起了眼睛,故意說著一些吊兒郎當的話。
『等到下班嗎……?那我可能會有點傷腦筋呢……』
「……啊?啊妳不是也在忙茶會的工作嗎?」聽見渚的反應與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樣,老師有些錯愕的坐直身子。
不對,如果渚在忙茶會的工作的話怎麼會用未登錄的公共電話打過來?自己明明也有紀錄茶會的電話啊?
『沒有喔,我翹掉了!』
沒有喔!我翹掉了!
沒有喔!我翹掉了!
沒有喔!我翹掉了!
渚的回答在老師的腦海中進行的重複撥放,就好像是腦袋無法處理似的,老師閉起了眼睛,小聲的自言自語道,希望可以理解渚所說的這句話想表達的意涵。
不,應該說,渚所說的每個字自己都聽得懂、每個詞也聽的懂,但組合成一句話後就聽不懂了。
更準確來說,『由渚的口中說出來』,這才是不懂的地方。
「哈?!翹掉了?!」約莫過了十秒,老師的大腦才成功解析了句話,右手用力地拍了桌子,猛的起身如此喊道。
『是的!翹掉了!我現在快要到夏萊了,請老師等我一下吧。』
「不不不,呃……哈?!翹掉?妳不能把茶會的工作翹掉吧?!」聽見渚快要到夏萊了,連曾經品行都不怎麼樣的老師也開始緊張了。
『沒事的,請老師放心,就算我不在也有聖亞能夠主持大局,三一不會因為一天沒有我而崩潰的。』渚的語氣輕鬆自在,就好像她只是出門買個宵夜一樣簡單,沒有絲毫的罪惡感與愧疚感。
自己還是學生時雖然不是什麼好學生,但好歹也沒翹過課,出社會後上班更是沒遲到過,而身為茶會主席、聖子派的領袖……那個品學兼優、禮儀滿分、優雅如花的『桐藤渚』,竟然翹掉了屬於自己的工作……?
這真是……真是……
『有趣!』
「好吧……那妳先過來我這吧……」聽見如此有趣的事,老師體內的『放牛精神』不自覺的覺醒,但他還克制著自己的本能,依照老師的職責來做回覆。
『那麼請老師稍帶片刻吧。』隨後,渚掛斷了電話。
老師把手機放了下來,手肘撐在桌上扶著臉,左手由右至左的敲著手指……
「或許三一的大小姐們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無趣也說不定?」
約莫二十分鐘後,渚真的如約而至,踏著極其優雅的步伐抵達了夏萊,而老師看見渚時更是忍不住看傻了眼。
渚並不是穿著三一的制服,而是穿著一件無袖的白色連身洋裝,平時總是穿著長袖制服的雪白雙臂和黑絲襪的雙腿在此刻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戴著一頂較大的草帽來抵擋夏日的豔陽,搭配厚底的白色高跟涼鞋,肩上也背著一個象牙白的包包。
不僅是十分清涼且夏日的裝扮,更凸顯了渚的成熟與甜美。
或許是本能驅使,老師下意識的向渚吹了口哨。
「……老師。」聽見了口哨聲,渚露出了有些為難的神情,摘下了草帽遮住了半張臉,臉頰微微泛紅、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的游移著。
「啊……抱歉……」意識到眼前的美女還是個未成年的十七歲少女,老師連忙向渚道歉。
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現在的自己早已跟過去的自己分道揚鑣,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但眼前出現這麼一為美若天仙的少女,作為一個身心健全的生理男,實在很難克制目光不要停留在危險的地方啊!
「……所以,妳為什麼翹掉茶會的工作了?」為了維持身為老師的尊嚴,老師故作嚴肅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沙發區,坐了下來認真的問著渚。
「因為我想放假。」渚在老師的對面坐了下來,將草帽放在自己的腿上,抬起了頭、雙眼堅定且自信的,說出了她翹掉工作的理由。
不能說十分正當,只能說非常合理。
同為管理層,老師非常清楚渚身上肩負的壓力與責任,可就算這樣,也不能說翹掉就翹掉吧?!
而且還是學生的渚翹掉了茶會的業務,這樣要算翹課還是翹班呢……?
「我姑且問一下好了……妳翹掉的事聖亞跟彌香知道嗎?」老師的眼角有些為難的抽搐著,望著十分理直氣壯的渚。
「真是失禮呢,我可是有好好留下交接事項才走的喔?」提及交接事項,渚不知為何顯得很是得意,雙手抱胸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而遠在三一的聖亞拿著渚留在茶會桌上的紙條,下一秒,紙條的右下角就被揉進了拳頭裡。
「那她們知道妳在這嗎……?」
「不知道喔,我沒有帶手機出門,所以我才用公共電話。」
「聖亞!小渚把她的手機留在房間裡了,怎麼辦!」彌香拿著渚的手機衝回了茶會,緊張的望著聖亞。
「……哈?她還真敢啊。」
「妳還真就這樣直接出來了啊?!」看著翹的如此徹底的渚,就連老師也不經為渚的果斷感到訝異。
說她不負責任嗎?她至少有把交接事項用寫紙條的方式留下來了。
說她負責任嗎?她甚至不帶手機就直接跑出來了。
看著做事風格如此兩極的渚,老師對渚的評價從無聊的三一大小姐,提升成非常有趣的三一大小姐。
「哈……!真有趣,我還以為妳是更無聊的人呢。」看著敢這麼跟隨本性做事的渚,老師真的是打從心底的對渚產生了好感。
「……真讓我意外呢。」看著沒有責罵自己,反倒很是開心的老師,渚看上去很是訝異。
「覺得我會罵妳嗎?」老師笑了笑,輕鬆的笑著。
「是的……我還以為老師是那種十分嚴肅、不會允許任何錯誤發生的那種人。」渚瞪大了眼睛的望著老師,說出了她至今對老師的印象。
「如果我是那種人的話,剛才我就會在電話裡罵人囉!」聽見渚對自己的印象後,老師更是開心的笑了出來。
這代表自己在外頭的偽裝還是挺成功的,不免讓老師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不過……嗯,就算不是老師,身為一個大人我還是得要告訴妳,無故捨棄屬於自己的職責是不對的,回去之後要和茶會的成員們道歉喔。」
儘管心裡樂開了花,儘管只是作作樣子,還是得要表現出一點大人的樣子才行。
「……我知道了。」被老師念了後,渚的心裡反倒舒坦了一些,她低下頭,再次拿起草帽擋住了自己的臉。
不知為何,她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種無法言喻的心情,甚至有種心跳加快、呼吸變急促的感覺。
她摸著自己的臉頰,儘管看不見卻能摸出自己的臉頰燙得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心情?』渚不禁這麼問著。
渚記憶裡的老師總是不苟言笑,絕口不提公務之外的事物,甚至對玩樂都表現出毫無興趣的樣子,也因為老師表現得如此嚴肅,即使是身為茶會主席的自己在面對老師時也會不由得感到緊張。
雖然老師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但公私分明這點還是令渚感到些許的好感,同時也令自己好奇……看上去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的老師,會對什麼樣的事物著迷。
但……今天的一個翹班,竟然就真的見到老師不一樣的模樣……還是說,只有在三一時,老師才會表現得那麼壓抑嗎?
「所以,妳有想去哪嗎?」老師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隨興的問道。
「咦?!要去哪……嗎?」一提及要去哪,渚卻顯得有些困惑的感覺,就好像是沒有考慮要去哪,就這麼直接翹掉了。
「妳沒有想好要去哪嗎?」老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渚,明明都翹掉了,卻沒有決定要去哪嗎?
「……我並沒有想到要去哪呢。」思考過後,渚露出了有些難為情的苦笑。
畢竟今早的她只想著想要好好的放一天假,根本就沒有想要做什麼,離開學校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夏萊,會打電話通知老師也只是因為不想太過突然的造訪給老師添麻煩而已。
「……是呢,我想要做什麼呢?」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渚低下頭,望著手裡的草帽,頓時顯得有些惆悵。
做事時總是會把任何情況給考慮進去,也因為這樣才把自己逼入高壓的環境下。現在什麼事也不管以後,讓大腦放空卻是如此令人恐懼又不安的事。
明明自己什麼也沒想到,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老師……
『難道我是想……?』渚抬起了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但她立刻壓抑住了自己的心意……正如老師所說,隨意捨棄自己的職責是不對的,現在的老師正在上班,是不能陪自己出去玩的……
是呢……老師是個優秀的大人,儘管他說自己並不是那麼嚴肅的老師,但他也不是會無緣無故就鬧消失的人,相比之下……
「渚?」老師疑惑的看著起身的渚。
渚抬起了頭,她看向了老師,可渚的模樣看上去可不像是想到要去哪的樣子,眼神裡透露出的孤寂與自責可不是想捨棄責任的人會有的。
「老師說的對,擅自翹班是我的不對……很抱歉給老師添麻煩了。」渚低下了頭,鞠躬道歉。
「啊……?」看著渚突然又想通了,老師頓感不妙。
如果這時候不阻止渚的話,她可能就要回去了!難得發生了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讓渚就這麼回去!
「我這就……」
「渚,不然我們一起出去玩吧?」老師連忙打斷了渚,向渚發出了出遊邀請。
「……咦?」被老師邀請,渚愣了一下,瞪大眼睛錯愕的望著老師。
「啊……那個……難得穿的這麼漂亮……!對!難道不想出去走走嗎?明明身材這麼好、臉蛋這麼可愛,總是躲在學校裡不就沒有人知道渚這麼可愛了嗎?!」第一次看見制服以外的渚,老師這才想起來一直沒有誇獎她,為了讓渚不要回學校,老師可是拚了老命的、用他那極致可悲的詞彙量稱讚著渚。
「我……漂亮……嗎?」被老師讚美後,渚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光,用草帽擋住了嘴,白皙的臉頰在頃刻間泛紅,金黃色的眼眸正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著。
「嗯……!漂亮!」鮮少稱讚女生的老師在此刻慌了手腳,只能傻傻地向渚豎起了大拇指。
再次得到老師的肯定,渚感覺自己的耳根子在瘋狂的發燙,立刻用帽子完全擋住了臉,可儘管遮住臉,但身後瘋狂拍打的翅膀卻完全出賣了她。
也就在這時的靈光一閃,老師立刻衝回座位拿起手機確認今天的天氣預報。
氣溫是足以把人烤乾的三十二度,降雨機率為0%。
「渚!我們一起去海邊吧!」
下午一點半,老師換上了黑色的海灘褲和白襯衫,或許比不上肌肉猛男那樣擁有看上去就十分健碩的肌肉,但好歹也不像是病弱的猴子一樣一碰就碎的那種。
是的,硬要說的話,就是要壯不壯、要瘦不瘦的那種感覺。
在沙灘上鋪著租來的沙灘毯和遮陽傘,在陽傘的遮蔽下,吹著沁爽宜人的海風,將全身心都投入於自然之中是多麼的美好與自在。
不需要面對辦公室裡的文件與報告,更不用面對葵的總結算追殺……算了,還是不要想這些事好了,不然好心情全都要白費了。
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平面,蔚藍的海面與天空僅有一線之隔,海面的浪花在陽光折射下不停地閃爍著,卻一點也不刺眼,聽著浪花翻湧的聲音反倒格外放鬆。
同時也因為是暑假的關係,身邊也有許多少女穿的泳裝開心的嬉戲著,也有動物系的民眾在淺水區漫步著。
『他們的毛碰到海水不會很難清理嗎?』望著動物系的民眾,這樣的問題不禁在老師的腦海中響起。
還有些不良少女,她們也都換上了泳裝,但象徵性的口罩也都還戴著呢。
「真不愧是不良少女,就算只有兩個人也是不忘初心呢……」老師看著只有兩個人的不良少女,她們看起來像是被店家趕出來,氣沖沖地跟店家吵架呢
但這都不是重點,自己已經布置好場地,甚至還租了冰桶在裡頭放滿汽水與飲料,已經準備好享受這舒適的海岸約會了,為什麼最重要的那個人失蹤了啊?!
老師皺著眉的四處張望著,儘管周圍充斥著大量能夠吸引自己目光的美麗事物,但現在的老師卻只想找到那與自己結伴同行的少女。
『老師請先過去吧,我等一下在去。』那個時候的渚在化妝室前排隊著,畢竟那個時候不少人在排隊,怕沒有好位子自己才和渚分開,自己先來搶位子。
現在可好,有位子然後渚不見了,偏偏渚也沒有帶手機,現在和她分開了要怎麼會合?
「嘖……那個時候怎麼會沒想到會合的問題?」老師緊張的站起身來,在猶豫著要不要去找渚。
如果把東西留在這自己去找人,東西被人偷了怎麼辦?位子被搶走了又該怎麼辦?
不過就當老師還沒做出決定時,他注意到有個身穿白色連身洋裝、戴著草帽、身後長有如天使般潔白羽翼的人影正在走下台階。
渚出現的同時瞬間吹起一陣強風,渚的左手壓著因強風而胡亂起舞的裙襬,右手抓著草帽不讓它飛走,同時張開了身後的翅膀並調整著角度,讓翅膀與海風的角度持平,維持著空氣力學的動作。
沙灘上的人也注意到了張開翅膀的少女,不禁都將目光看向了她,隱約可以聽見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好漂亮,她是模特兒嗎?』
『那雙翅膀好美……她是三一那邊的人吧?』
『她的皮膚好白!好羨慕喔!』
周圍傳來許多稱讚渚的話語,不禁讓老師也為渚感到高興,明明就有著不輸其他人的可愛,卻因為身負重任而無法隨意的享受青春,這不是太浪費這份臉蛋了嗎?
強風漸漸減弱,渚便走下階梯,眼神四處張望著,就像是在找什麼一樣。
老師所選擇的位子離那段階梯不算遠,即使就這樣走過去接她也不需要擔心東西被偷走,於是老師便朝著渚的方向走去。
而渚也看見了老師,原先緊張的神情頓時豁然開朗,她加快腳步的走下階梯,只不過就在渚剛踏上沙灘的瞬間,就有兩個人比老師還要早來迎接渚。
「呦,這位可愛的大小姐,沒有帶保鑣就自己一個人來海邊玩嗎?」手持衝鋒槍的不良少女擋在了渚的面前,態度凶惡、目光銳利的望著渚。
「我們剛才吃炒麵因為沒帶錢被店家趕出來了,現在心情正糟的著。把妳身上所有錢交出來,這樣我們也不會為難妳。」手持步槍的少女把槍抵在肩上,裝模作樣的敲著肩,威脅著渚。
看見被不良少女纏上的渚,老師立刻邁開了腳步朝渚跑去。
渚擅長的戰鬥風格是戰術砲擊,因此隨身攜帶的武器僅有一把小手槍而已,面對手持衝鋒槍與步槍的不良少女,光憑渚一個人怕是難以招架!
大人
雖然自己大概也幫不上什麼忙,但作為一個男人,看見有女孩子被人纏上了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啊啦,兩位只是因為沒有帶錢,所以需要有人幫忙支付炒麵的費用嗎?沒有問題,這點小事我可以幫忙喔?」面對不良少女的威脅,渚非但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模樣,反倒願意給予不良少女們幫助,作勢要取出錢包的樣子。
「……不是!我們雖然是因為沒錢付才被趕走的!但我們可不是要跟妳借錢!給我把錢交出來!」感覺自己似乎被人瞧不起,手持步槍的不良少女立刻握緊手中的槍對準了渚的眉心。
「喔嗚──快把錢交出來就沒事囉──?」她的同夥也在一旁助長氣焰,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們早已大難臨頭。
即使對方的槍口已經抵在了自己的眉心上,渚也並未因此表現出害怕,溫文爾雅的淺笑也在頃刻間消散,金色的眼眸也從和善的目光轉變為嚴肅且沉穩的堅定意志。
「渚……!」隨著距離愈來愈近,老師便開口大喊。
「……啊?」聽見身後的叫喚,兩名不良少女也在此刻轉頭看向老師。
渚並沒有錯過這個機會,趁著不良少女的注意力被老師給轉移的瞬間,渚立刻出擊。
左手將槍口從自己的眉心給推開,同時右手猛力拍擊對方的手腕使其失去平衡並喪失板機的控制權,並且將步槍旋轉一百八十度後將彈匣退出並丟至一旁。
將步槍甩開時利用槍托推起右側的裙擺並抽出一直藏在裙襬下,利用戰術背帶固定在大腿右側的手槍,並且解除保險並且上膛,對準手中還持有衝鋒槍的不良少女。
動作乾淨俐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在兩位不良少女的注意力分散後僅過兩秒,渚完成了遠超想像的奪槍與牽制,不只讓不良少女傻愣在原地,就連老師也沒想到,渚竟然這麼厲害……
「誒──?」老師放緩腳步,皺緊眉頭,發出了極其疑惑的質疑聲。
「喂……你剛剛叫她什麼……?」被奪去武器的不良少女識相的舉起了雙手,她咬著牙、不滿的瞪著老師。
「啊?」老師愣了一下,就好像是沒聽清楚似的,將目光望向不良少女。
「他剛剛好像是叫她『渚』的樣子……」手持衝鋒槍的少女也理解情勢,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裡的衝鋒槍,並將雙手高舉過頭。
「渚……?!難道是聖三一的『桐藤渚』嗎……?!」聽說了渚的名字後,不良少女錯愕的想要轉頭,渚立刻用槍口抵住了她的後腦勺來做回應,不讓她做多餘的舉動。
「啊啦?兩位認識我嗎?真榮幸呢。」得知對方知道自己的身分後,渚揚起一抹淺笑,從容且優雅的答道。
「……也就是說,你就是夏萊的老師吧?」知道這位大小姐的身分後,她們也迅速了解到眼前的男人是誰。
「……妳好?」被認出來後,老師也只是尷尬的打招呼。
「嘖……我可沒聽說過桐藤渚的身手這麼敏捷啊……」不良少女還在為渚剛才俐落的身手感到震驚,畢竟就連老師也沒想到渚這麼厲害。
「畢竟我平時不上前線的,妳們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喔。」被誇獎後,渚發出了呵呵笑,隨後將槍給收了回來。
「這次就算了,下次想找人麻煩以前至少要先認出對方是誰喔──?」渚將她的手槍插回綁在大腿上的槍袋後,轉身拿起被她甩到一旁的步槍與彈匣,拍了拍上頭的沙子並還給了不良少女。
「嘖……別以為我們會就這樣放過妳!」吃了悶虧的兩人烙下狠話後灰頭土臉的逃走了。
渚看著離開了兩人,此刻的心情是無比爽快,她得意的挺起了胸膛,隨後轉頭望著仍舊困惑不已的老師,很顯然就連老師也不知道自己並不是那種柔弱、總是需要受人保護的女孩子。
「刮目相看了嗎?」渚雙手抱胸,右手輕握成拳的抵在嘴前,優雅的笑著。
「……原來妳這麼厲害啊?」看著幾乎是獨自一人就成功改變局勢的渚,老師真的是大受震撼,他從來就沒想過能在渚身上看到如此俐落的身手。
「在持槍率接近100%的奇普托斯中,大部分的人多少都有學過各種類型的防身術,畢竟總有槍不在手上的時候,這種時候就是防身術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有學防身術我可以理解,我的意思是,原來妳『身手這麼好』啊?!」
「咦?我沒跟老師說過嗎?我和彌香是青梅竹馬,而彌香又屬於打架特別厲害的類型,因此我的打架技巧基本上都是和彌香學的。畢竟要和那樣的彌香一起玩,要是沒有一點能力的話,可是會被彌香欺負的喔!」
渚充滿耐心的向老師解釋自己的身手從何而來,看著即使理解緣由後仍是困惑的老師,渚不免的笑了,畢竟老師的反應實在是太有趣了!
看著即使大笑也不失優雅的渚,老師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渚畢竟也是奇普托斯人,把她當成柔弱的小女子是自己的疏忽,就算她真的那麼柔弱好了,也絕對比身為普通人的自己還要強。
「喂……妳們有聽到嗎?那個人是『桐藤渚』……」
「真的假的?是那個茶會的……」
「是啊,我沒聽錯,她還提到了同為茶會的『聖園彌香』!但沒想到這種大人物竟然會出現在這啊……」
聽見周圍其他遊客的議論聲,老師轉頭看向他們,畢竟自己那聲大喊肯定讓周圍的人都聽到了,更何況剛才甚至還提到了彌香的名字。
但老師沒有發現的是,渚的神情馬上就從開心轉變為失落與無奈,畢竟在這種只需要『享樂』的場合,如果出現了某些大人物的話,即使與身為平民的自己無關,現場的氣氛肯定都會變得緊張起來,讓那些本來只是想玩耍的遊客變得綁手綁腳。
就好比是在三一的老師,不苟言笑的模樣也著實讓渚不由得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惹老師生氣。
在三一裡,扣除掉政治因素的話渚是很受歡迎的,畢竟許多人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被邀請去茶會,但在三一以外的地方,渚知道自己並不受歡迎。
因為自己是茶會的主席,是『聖三一實質上的領導人』,她只要出現在校外的任何地方,就算是自己的自治區也一樣,那個地方的人就會因為名為『桐藤渚』的存在而不再表露出平時的自己。只為了『侍奉』與『討好』,因為『害怕』這個名為『桐藤渚』的存在。
而這正是渚最不想遇到的。
老師注意到了渚的神情改變,本想制止其他遊客的議論,但渚卻搶先一步的邁出腳,對著那些將目光望向自己的遊客大聲喊道……
「十分抱歉,給各位造成麻煩了。但本日我並非以『三一』的立場來到此處,而是以『桐藤渚』的名義前來……對於打擾到各位玩樂的興致……我──桐藤渚再次向各位至上我最深的歉意。」說完,渚摘下了草帽,對著沙灘上的其他遊客深深的鞠上一躬。
「……渚?」對渚突如其來的道歉,老師感到莫名其妙與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渚為什麼要道歉,更不明白為什麼要用『如此卑微』的方式道歉。
隨後渚抬起了頭,她閉上了眼睛,再次將草帽給戴了起來並轉身離開,再次踏上了階梯。
「渚?!」看著突然轉身離開的渚,老師立刻拉住了她的手,不明所以的大喊。
「……抱歉,老師。我想回去了。」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夏萊並不是被人討厭的組織,加上老師在奇普托斯有著功績顯著的各項成果,因此老師算是相當受歡迎的風雲人物。
與總是被外人懼怕的『自己』不一樣。
看著沉默的渚的背影,老師正努力轉動自己不靈光的腦袋,試圖思考出渚突然改變心意的想法,但渚此刻的心情,是老師永遠無法理解與體會的。
望著身體微微顫抖的渚,老師感到無比焦慮,他不明白渚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在後頭那些遊客知道渚的身分後,渚的態度就有所改變,難道是在那些遊客裡有渚認識的人嗎?
老師立刻回頭,迅速的掃視眼前能看見的,正把目光對準他們的遊客,想確認這其中是否有渚認識的人。
也就在這時,老師鎖定了兩位金髮的少女,而那兩名少女也看著老師,頓時露出有些緊張的神情,但下一秒她們卻面帶微笑的,向老師招手。
『那是三一的學生……』老師記得她們的臉,儘管自己和她們算不上熟識,但自己在三一時曾經和她們聊過幾次天。
『是害怕自己所建立起來的形象因為翹班而讓三一的學生們幻滅嗎?』老師不禁在腦海中這麼想著。
畢竟渚身為茶會的主席,無故翹班的話確實會讓渚對外的評價降低,雖然翹班已是既定事實,但能讓愈少人知道,對渚的威脅也就愈低……而剛才……
「渚大人……!」與老師對視的那兩名金髮少女邁開了腳步朝著他們跑來,嘴裡還不斷喊著渚的名字。
聽見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渚有些訝異的睜開了眼睛並回頭望去,她本以為自己的身份肯定會讓她不受歡迎,卻沒想到能在這聽見如此熟悉的稱呼聲。
「怎麼辦?要把她們趕走嗎?」看著逐漸靠近的學生,老師的語氣變得低沉,擔憂的神情也變得冰冷。
「……誒?」聽見老師的疑問,渚愣了一下。
與其他學生之間的關係固然重要,但對現在的老師而言,因為沉重的壓力而選擇逃避的『渚』才是最重要的……或許這就是同為壞孩子之間無法用言語來表示的『認同感』吧。
畢竟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說要為了渚而傷害其他人也在所不惜,『老師』只不過是基於社會價值所穿戴的面具,基於道德與理性而維持的稱呼。
真實的自己,仍舊是那個本性狂野、讓人頭痛的死小孩而已,自己所做的偽裝,僅僅只是因為奇普托斯是無法讓身為普通人的自己自由發揮的世界而已。
「……我去去就回。」
「等等……!」看老師似乎有打算把正在靠近他們的少女趕走,渚立刻拉住了老師的手制止了他。
不一會兒,那兩名少女來到了他們的面前,長髮的少女雀躍的望著渚開口說道:「渚大人好厲害!」
「……咦?」突如其來的誇獎讓渚有些意外,不由自主的露出有些驚慌的神情。
「真不愧是渚大人!就連那種不良少女也被渚大人三兩下的打敗了!」短髮的少女握緊拳頭,興奮的發出了迷妹般的歡呼聲。
「哈──謝謝……?」
渚並不認識眼前的少女,不知道她們兩個也是三一的學生,對於她們對自己的尊稱,渚感到有些不自在,卻也不敢詢問。
如果她們是三一的學生,而身為主席的自己不知道她們是誰的話豈不是超丟臉又超沒禮貌的嗎?因此渚按耐住心中的困惑,假裝自己認識她們的樣子。
「渚大人今天休息嗎?」短髮的少女好奇的問道。
此話一出,渚和老師的心中波瀾起伏,紛紛冒出冷汗、緊張的對視著,畢竟他們並沒有想到如果遇到其他人要怎麼解釋才好。
「肯定是休息啊,現在是暑假耶?」長髮少女輕輕敲了短髮少女的頭,儘管只是剛好,卻也成功給了渚和老師一個台階下。
「是……是啊,現在是暑假呢。」渚趕緊順著話題應答,露出有些僵硬的淺笑。
「嗯,畢竟是暑假嘛。」老師也雙手抱胸附和道。
短髮少女露出興奮又雀躍的神情,充滿精神的問道:「那……渚大人和老師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誒?」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渚錯愕的望著她,就好像是沒聽清楚對方的話,她眨了眨眼睛,歪著頭的望著短髮少女。
「渚大人是跟老師一起來的……!妳這樣會打擾到他們啦!」長髮少女立刻制止了短髮少女,一把按住短髮少女的肩,強硬的將她原地轉身並準備離開。
「抱歉打擾到老師和渚大人了,我們這就……」
「要!」渚立刻向前踏出一步,金色的眼眸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雙手握緊了拳頭,表現出十分積極的態度。
看見渚的反應變化之大,這讓老師更加不懂為何渚情緒會那麼低落了。
「真的嗎?!好耶!」得到渚的答覆後,短髮少女興奮的蹦蹦跳跳,隨後一把抓住了渚的手一路往沙灘上衝了過去。
「……等?!」渚還來不及反應,人就這麼被拉走了。
渚的右手被她這麼拉著,左手趕緊按住頭頂的草帽,以免被奔跑的震動與吹拂的海風給吹飛。
望著渚與短髮少女逐漸遠去的身影,老師和長髮少女對看一眼,紛紛露出有些尷尬的傻笑。
「我們也過去吧?」見渚的心情已經好轉後,老師也不再介意剛才的事,也同樣邁開了腳步跟了上去。
「好的!」
下午三點半,此時的氣溫仍是炙熱的三十二度,天空仍舊晴朗,海風徐徐吹拂,渚和短髮少女正和另外兩位動物系的遊客用沙灘排球打的如火如荼。
和三一的孩子們一起玩後,就算老師不在她的身邊,渚的表情明顯開朗與活潑許多。
老師和長髮少女坐在他們準備好的毯子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觀看著比賽。
渚將排球向上拋起,用左手臂將排球向上打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
眼看排球即將落在自己周圍,對方立刻靠近並壓低身為,雙手併攏將球給打了回去,可由於打點過低,排球沒能成功過往,而是撞到了攔網並落地。
「哇嗚──」見渚成功得分後,老師便興奮的歡呼。
聽見老師的鼓勵,渚望向老師,露出十分開心的笑容,隨即收起愉悅的心情,再次專注於比賽之中。
看著渚在沙灘上翩翩起舞,雪白的洋裝也隨著渚的起跳與落地的空氣阻力影響,總是呈現出若隱若現的終極姿態,這可是令老師又愛又恨。
由於渚是穿著她身上原本的那套洋裝,因此底下很可能是沒有泳裝的,雖然這麼激烈的運動很可能會導致走光,但渚似乎並不害怕走光的樣子,反而動作愈來愈大,甚至連接不到的球也用翅膀用來擋球了。
『嗶──』理所當然的犯規了,裁判吹起了哨音。
「Don’t mind!」老師對著渚喊道。
渚雙手撐著膝蓋,大口的喘著氣,眼神極其專注、就好像是沒聽見老師的聲音一樣,此刻她的眼中僅有對方手裡的那顆球。
「老師,我問你喔──」長髮少女坐在老師身邊,雙手抱著屈起的雙腿,把臉靠在手臂上慢悠悠的問道。
「嗯?」聽見少女的聲音,老師轉頭看向她,並拿起手邊的可樂喝了一口。
「老師在和渚大人交往嗎?」
「噗──」聽見這突如其來的疑問,老師口中的可樂就如到點的噴水器一樣,向著沒有人的地方噴灑而出。
「……哈?!」老師立刻放下罐子,左手擦去嘴角的可樂,驚恐的望著長髮少女。
「我聽說渚大人除了彌香大人和聖亞大人以外就沒有跟任何人單獨出去過了,而偏偏老師又跟渚大人單獨來海邊……」長髮少女的嘴角揚起一抹看上去不懷好意的微笑,話中有話的狡詐微笑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十六歲少女該有的模樣。
「話說回來……老師,你猜猜看?渚大人底下穿的是內衣還是泳裝……?哼哼──?」
「穿什麼都不關我的事好……不……好。」老師此刻面對學生的惡魔低語,趕忙撇過頭,緊張的想要撇清自己對渚沒有一絲的邪念。
然後想到自己在夏萊一見到渚的時候向她吹了口哨……原本還信誓旦旦地大聲反駁,可話音未落,就因為心虛而愈說愈小聲。
長髮少女抬起了頭,用雙手撐著向著老師靠近,同時雙手還故意擠壓著胸前的『神秘』,隨後舉起了手靠在老師的耳朵旁,輕輕的、在老師的耳邊留下這麼一句……
「要我告訴老師嗎?」
「務必。」
原本還想潔身自愛的老師聽見對方知道確定的答案後,立刻拋下腦海中緊張、邪穢的心情,瞬間轉為如紳士堅定的眼神。
「……老師,你這轉變也太快了吧?」看著情緒轉換如此之快的老師,長髮少女不自覺地吐槽了他。
「那不是重點,是內衣還是泳衣。」老師無視了她的吐槽,也同樣調整了姿勢正面對著長髮少女,眼神裡沒有一絲迷惘的問著他人的隱私。
「……誒?是……」
但長髮少女還沒給出回答,一顆排球『不合時宜的』、『如此剛好的』飛了過來,然後直直的命中的老師的腦袋,硬生生的將老師給擊倒在地。
排球也因命中角度的關係向上飛去,正巧撞上了陽傘的骨架,同時也因為衝擊都傳遞到老師身上,撞上陽傘的排球動能減少了大半部分,不只沒有將陽傘給破壞掉,甚至是再次洛下,再次砸在了老師的身上。
僅用一球就給老師造成了一次致命打擊並完成補刀,滿臉通紅的渚心急如焚的望著這邊,看著這太過突然的一幕就連本該吹哨的裁判也愣住了。
然後渚調整了心情與態度,慢慢地走出場外並且來到那位長髮少女的身邊,而她也在此刻感受到強大無比的壓迫感,害怕的不敢回頭。
「妳說了什麼?」渚撐著膝蓋,面帶微笑的在長髮少女的耳邊溫柔的問道。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長髮少女甚至看見了自己的人生跑馬燈,語氣驚恐且顫抖的回答。
「真的嗎?」
「真的……!我願以『聖子派』發誓!」
聽見對方願意以聖子派發誓後,渚便決定相信她,但看著早已昏死過去的老師,渚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下手太重了,連忙走到老師身邊,緊張的查看老師的狀況。
很顯然的,身為普通人的老師無法承受這一擊,當場暈了過去……
等到老師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中所見到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白色山峰與山壁,以及他們所承租的陽傘,細細一聞還可以聞到有股淡淡的香味……
老師再次眨了眨眼睛,但腦袋這時卻傳來了陣陣劇痛,讓老師不由自主地發出悲鳴。
「老師……您醒了嗎?」聽見老師的悲鳴聲,渚低下頭,臉色很是愧疚的望著老師,同時伸出了手,輕輕的撫摸著老師的臉頰。
「……渚?」因頭痛而瞇起了眼,老師試圖撐起身子並坐起身,但卻被渚給制止了。
「請就這樣躺著吧,老師。」渚的語氣十分的輕柔,就好像是只為了說給他聽一樣,而且現在明明就是夏天,渚用來同時按壓身體的手卻異常的冰冷……
下一秒,渚將老師額頭上的毛巾拿了起來,浸到一旁的冰桶中,將水給擰乾後對折再對折,重新放回老師剛才被排球所擊中的位子。
「我暈了多久……?」望著仍舊明亮的遠方天空,老師如此問道。
「大概半小時,現在剛過下午四點。」
「……對不起,老師。」渚再次低下頭,閉起了眼睛,眼淚不受控制了脫離了眼眶,伴隨重力的吸引並落在了老師的臉上。
這時老師才回想起剛才發生了什麼,那位長髮的三一少女正打算告訴自己渚穿的到底是內衣還是泳衣時,自己的意識就斷線了。
「……不會,該道歉的事我才對……抱歉,不應該打聽那麼私人的事情的。」
身為男人自己無法拒絕隱藏在女性衣服下的神祕,老師也只能尷尬的苦笑著,同時也不打算為自己的錯誤開脫。
「……老師為什麼想知道呢?」但渚的回答卻讓老師有些不知所措,儘管自己可以馬上給出答案,但總不能毫不掩飾的說自己就是好色吧?
不過不等老師回答,渚卻露出一抹神秘且靦腆的淺笑,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她低下頭看著老師,隨後開口說道──
「……啊?」老師愣了一下,他雖然看見渚的嘴巴動了,但並沒有聽見渚說了什麼。
「我已經告訴老師了喔……」此刻,渚的臉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她立刻抬起了頭,不再讓老師看見自己的臉,同時乾咳兩聲假裝自己生氣了。
老師的腦袋立刻開始重複播放剛才渚的嘴型,但不知為何關於嘴巴的部分卻異常的模糊,剛才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渚的眼神上,根本沒在看嘴巴啊!
可現在也不可能讓渚再說第二遍了……
「話說回來,我剛才真的是嚇到了。」
「……抱歉。」以為渚還是再說內衣與泳衣的事,老師無奈的再次向渚道歉。
「啊……不是的,我是指老師暈倒以後,芹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她立刻向我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然後開始向老師進行診斷與處理。」
「這……這樣啊?那芹奈人呢?」又聽見了讓人毛骨悚然,卻又極有可能是事實的事,老師無奈的閉起了眼睛。
「不知道,她處理好後就消失不見了,原來芹奈有超能力嗎……?」渚也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感到困惑,上一秒還在的人,下一秒瞬間就不見了。
對芹奈的神出鬼沒,老師也沒有任何辦法,就好像有個專屬於自己的小護士全天候跟在你身邊,而你渾然不知,直到你受傷的時候才會出現。
或許現在她也正躲在某處窺探著自己也說不定……
「那兩個人呢?」與此同時,老師注意到那兩位三一個學生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去哪了。
「她們已經先行離開了喔。」
渚的回答也讓老師不感到意外,如果因為自己的關係害別人被砸了一球的話,自己也會愧疚地想要逃走的。
老師閉起了眼睛,靜靜的躺在渚的大腿上,畢竟能享受到茶會主席的膝枕,這種機會夫復何求?
渚也不再說話,就這麼讓老師躺在一起的腿上,兩人就這麼平靜的……任由時間流逝。
「老師。」沉默過後,渚率先開口打破寧靜。
「嗯?」
「老師為什麼會想和我出來玩呢?」望著遠處拍打的浪花,渚如此問道。
「並不是我找妳出來,而是『妳來找我』,不是嗎?」老師指正了渚的觀點,輕快的說道。
「有責任感是好事,但太有責任感反而會得不償失,不然妳怎麼會想要翹班呢?」
「但……我是茶會的主席、是聖子派的領袖,這些都是我應負的責任……」渚無力的低下頭,望著老師的眼睛淡淡的答道。
「但現在的妳卻放下了妳的責任和我待在海邊,甚至還讓我躺在妳的腿上。」老師只是輕鬆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捏著渚那柔軟且圓潤的臉頰。
被捏著臉頰,渚並沒有掙脫,而是慢慢的閉起了眼睛,露出一抹『拿你沒辦法』似的苦笑。
「我不會說妳翹班是對的,畢竟無故翹班就是不對。同為管理層,我理解妳的壓力與難處,我也很常想『為什麼工作這麼多』、『怎麼事情都做不完』,但想歸想,該做的事還是得要做,對吧?」
老師把手收了回來,隨後抓起放在額頭上的毛巾,手臂撐著沙地慢慢的坐起身來,和渚認真的面對面說著。
「就像今天,我不是說了我要上班嗎?但我也和妳一樣翹班了,跑到這種地方來逍遙,回去以後想必我會被琳給罵到臭頭吧……但妳說『我會後悔嗎?』,我的回答是『我並不後悔』。」
「……因為我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妳陪在我身邊,讓我有了也想翹班的勇氣。」
「所以……要是之後又累積了不少壓力就來找我吧?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別的地方玩,但記得要提前跟我說好讓人規畫行程,不可以再翹班了喔!」
老師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渚的頭,隨後豎起了大拇指,露出那麼燦爛又值得信任的微笑。
在老師親切的教導下,令渚感覺如沐春風,彷彿心裡所累積的種種壓力在老師的話語與陪伴下顯得格外可笑。
大量的情緒如雨後春筍般湧上心頭,渚不自覺地抿住了唇,她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就不了解茶會、不瞭解三一、更不瞭解自己……
但為什麼……在他的面前,自己就像隻乖巧的小綿羊,渴望得到他的陪伴、渴望著他的溫柔、渴望著他的……
明明這種心情是不可以浮現出來的……但是……
「吶……老師。」
「嗯……我在這。」
渚閉起了眼睛,調整了自己的坐姿,讓自己的位子離老師更近一些,輕輕地握住了老師的手。
『啊啊……不可以……桐藤渚……妳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內心的理性發出警告,制止渚不能在依照本能行動。
但理性最終仍是被心裡的慾望給掩蓋,握著老師的手,渚將它放到了自己的胸前,而老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儘管他的手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份柔軟,他也沒有嘗試掙脫。
而是靜靜的……觀望著……
「老師……」
「我在這。」
同樣的對話再次響起,但不同的是,這次渚鬆開了手,並且向外展開、重心轉移至雙膝、身體向前一撲,用力的將老師擁入懷中。
面對渚的擁抱,老師確實有些錯愕,只不過他也同樣張開了手,小心翼翼地環著渚的腰,輕柔地拍著背。
但下一秒……。
就好像是在宣示主權似的,渚張開了她的翅膀,將倆人圍了起來,與老師緊緊的包裹在一起……
「老師……」
「嗯,我在這。」
同樣的對話三次的重複,而這次,老師將環著腰的手碰了上去,也將渚湧入自己的懷裡。
海浪翻湧的聲音、周圍遊客的嬉戲聲、海風徐徐吹拂的聲音,在此刻也成了無法進入兩人耳中的環境音。此刻他們能聽到、能感受到的……
只有貼合在一起的……彼此的心跳聲。
「真的不用陪妳一起進去嗎……?」
晚上九點十二分,老師站在車門旁,望著站在校門口遲遲無法向前一步的渚。
「嗯……請老師不需要擔心我,老師也早點回去吧?」渚面帶微笑地轉頭望向老師,但她的語氣與身體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一想到等一下可能要被聖亞唸到狗血淋頭,明明身為是身為主席的渚卻害怕得不敢進入校門。
「不瞞妳說,我其實也不敢回去啊……」老師尷尬的移開目光,抓著自己的雙臂不停搓揉著。
腦海中已經開始模擬被琳罵到頭破血流的慘況了……還有葵……總結算的報告……
兩人都因為做錯了事而不敢回家,站在校門前尷尬的對視著。
「呵呵,這下該怎麼辦呢?」看著與自己有一樣煩惱的老師,渚情不自禁地笑了。
「……還是我們就這麼逃跑,不要回來了?」然後,老師開玩笑地提出了他的想法。
但渚卻瞪大眼睛的看著老師,不僅沒有反駁,反倒低頭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不是,我開玩笑的,主席大人。」看到渚真的很認真的在思考,老師立刻解釋自己只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的喔?」渚發出一聲淺笑,聳聳肩一派輕鬆的說。
「妳剛才的反應超像真的在判斷可不可行……超恐怖的妳知道嗎……?」
但渚卻不回答,只是維持著那副微笑,這讓老師感到更加恐怖。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渚摘下了帽子,向老師低頭行禮。
「嗯……我也差不多該回去面對現實了……」老師抬起了頭望著夜空,無奈的長嘆一口氣。
低下頭的同時,渚也剛好抬起了頭,兩人彼此對視著。
「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吧。」感覺如果不趕緊結束話題,兩人只會在校門口待在天荒地老,老師便主動結束了話題,說完後便轉身走向駕駛座,打開門坐了進去。
不等渚的回應,老師便啟動引擎,頭也不回的將車駛離現場,留下還未道別的渚一人。
看著逐漸離去的汽車,渚慢慢地舉起手揮著,隨後轉身面對校門,閉起眼睛長長的深呼吸一口氣……
「好……!」
拍了拍臉頰,給自己的精神打氣後邁開了腿,踏出了迎接責罵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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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願意看完,如果任何批評與指教都歡迎提出。
『乖巧、優秀的渚實際上是個壞孩子』這種反差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過。
就好像所有學校的領導人都有自己的反差一樣。
不說話的猴王很帥,但一說話就破功、星野也是懶懶散散的,但認真起來也是猛得要死,妃咲也有變成小朋友的一面。
渚的反差再官方設定應該是比較像斜咖或冒失的感覺,畢竟昆布茶...
但這並不會改變渚這個角色的人物風格,因為她還是那麼可愛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