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FATE / Otherworldly Heroes》 Act.3-3

蒼之漪 | 2025-01-21 14:09:01 | 巴幣 20 | 人氣 196


FATE / Otherworldly Heroes


第三章 智慧的矛與盾,天才的初次交鋒(3)

  當我從片桐那間充滿昭和遺民氣息的辦公室走出來時,迎接我的,是全校公認的天使伊地知虹夏,以及她身旁那張永遠波瀾不驚的臉──山田涼。
  
  還好,涼今天似乎還沒無聊到給我設置什麼簡易靈堂。不過,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感覺也就在這條路上了。
  
  「真夜同學,妳還好嗎?」虹夏小跑幾步迎上來,聲音裡滿是擔憂,「剛剛主任叫妳進去的時候,氣氛嚴肅得跟校內緊急會議一樣……他沒有說什麼很過分的話吧?」
  
  真不愧是校內的『大天使』。這樣充滿真誠的關心,對別人來說大概是心靈上的撫慰,對我來說嘛,嗯,有點難接話。
  
  「還好啦,」我聳聳肩,隨口回應,還順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語氣隨意得像在討論昨晚的天氣:「不過是三連勝而已,戰績還不錯吧?要不讀賣巨人隊乾脆簽我當先發投手算了。」
  
  虹夏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冷笑話,然後才忍不住笑出聲:「三連勝是很厲害沒錯啦……不過這種事不值得拿來炫耀吧?」
  
  「片桐大概又得去我們家的醫院掛號了吧,」
  
  「很有可能。」我點點頭,語調一本正經,「幫妳爸的醫院增加穩定收入,這不就是朋友該做的事嗎?」
  
  「這什麼歪理啦!」
  
  虹夏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點,驚訝和無奈對半開。可惜,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最後還是出賣了她。
  
  這樣的場景,我早就習慣了。每當期末,片桐總會找我『談心』,第一次是因為抽菸,第二次是服裝儀容,這學期則是曠課。話題年年更新,唯獨這份固定流程,都快又變成一種『傳統了』。先不論那個昭和英烈的心理怎麼想,這份執著倒是讓我欽佩。
  
  對我來說,這些『日常』沒什麼大不了。身為一個魔術師,和普通世界保持最低限度的聯繫是一種必要的調劑。全身心投入研究,遲早會被自己的起源吞噬,淪為為了滿足無盡求知慾而喪失『人性』的怪物。而這些看似平凡的高中生活,正好能讓我在這條微妙的界線反覆橫跳。
  
  更何況,看到片桐那副『看不慣我卻又拿我沒辦法』的表情,還挺療癒的。

  據說每個期末都有同學私下開賭盤,賭這傢伙能不能這次扳回一城。從賠率來看,他的勝算基本是零。說不定下學期我該讓涼幫我下注,故意輸一次給他,也算是回饋賭盤經濟。嗯……想像一下,涼興奮地慫恿虹夏一起參與,然後毫無意外被片桐抓個現行……這畫面似乎還挺有趣的。
  
  「話說回來,虹夏,妳成績怎麼樣?」

  我隨口問了句,把話題從奇怪的地方往正常方向拽。

  「還不錯吧,比上次好了一點點!」虹夏得意地直了直腰,臉上浮現出『快誇我』的小期待。

  「真夜同學呢?」

  「老樣子,沒什麼變化。」

  「一如往常的真夜風格。」

  「還真的是白問的」虹夏嘟起嘴,像是憋著什麼想說又說不出口。她鼓起腮幫子,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妳幾乎都沒在上課,卻還是能把年級第二甩在後面,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那是妳們誤會了,我其實很努力的!」

  「是是是,努力趴在桌上睡覺,或者翻那些像字典一樣的外國書,還有──」
   
  「玩手機。」涼接在虹夏後面補了一句。
   
  「妳就不能幫我遮掩一下嗎?」
   
  「沒必要啊,」她理所當然地回應,「妳本來也沒打算掩飾。」
   
  虹夏無奈地嘆了口氣,朝我攤手:「她就這樣,真沒轍。」

  「算了,反正這些對我這種美少女魔法使來說,一切都只是常規操作。」我不緊不慢地說著,還故意把語調拉長,手裡隨便擺了個高深莫測的姿勢,煞有介事地補了一句:「至於為什麼我的頭腦這麼好?嗯,說了妳也不懂,反正就是魔法。」

  虹夏的反應倒是相當迅速,沒等我得意幾秒,她便用手扶住額頭,一副無法挽救的樣子:「又來了……真夜同學,妳的中二病什麼時候能好一點啊?這話要是被學生會的坂井聽到,她大概會直接吐血吧!這次期末考,她熬了一個禮拜的夜,還是搶不下第一的的位置。」

  「那傢伙其實挺努力的。」我嘆了口氣,像是在評價一件略帶瑕疵的藝品,「只可惜她碰上的對手是我。咱們的靈魂構造注定不同──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

  虹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是『真夜式』的凡爾賽。妳這說法簡直是刺人不眨眼,懂不懂什麼叫同理心啊?」

  坂井,年級第二,典型的努力型資優生,標配麻花辮加厚鏡片,看上去就是『三好學生』的最佳代言人。對規矩的迷戀程度甚至能和片桐不相上下,對我的隨性態度更是時刻抱著『為什麼這樣的人能第一』的靈魂拷問。這個學期初,她信誓旦旦地說要證明『怠惰永遠贏不了勤奮』,結果自然是事與願違。

  現實嘛,總是殘酷的。

  七美德當然很高尚,但七宗罪……抱歉,還是更強一點。

  老實說,她的成績真的沒話說,放在任何一所學校都能當上無可挑剔的學霸,被各大名校爭相搶奪。然而,她的悲劇在於,她和我同校而且同年級。對我這種起源是『求知』、甚至疑似半覺醒的魔術師來說,比學習能力真的有點欺負人。

  起源並不是什麼天賦,而是刻印於靈魂的詛咒。它賦予我遠超常人的學習能力,哪怕只是普通人看來簡單的閱讀,對我來說都像是一場高速下載的過程。以知識儲備量和思考速度論,普通的魔術師大概也只能在旁邊喊:「裁判,隔壁的在開掛!」,何況是她。

  這麼說可能有點傷人,但坂井並非不夠努力,而是她挑戰了一個會鎖血的Game Master。爬到對流層確實不簡單,但本小姐可是身在外氣層。

  「不過,說回來,伊地知,這次妳的表現也挺不錯的嘛。」我看著虹夏,帶著半分誇讚半分戲謔。「還記得妳提過自己從初中就一路拖著山田學習。到現在成績居然還能維持在中上游的水準,挺勵志的。」

  「除了樂團,我也想在其他地方稍微努力一下嘛。」虹夏難得露出有點得意的表情,隨即又迅速換了語氣:「不過還是比不上妳啦!我們這些普通人煩惱大學要上哪所的時候,妳早就打算去英國留學了,果然不是一個次元的對手。」

  「也沒什麼特別的啦。」我隨意地聳了聳肩,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去那邊混個幾年,不過是人生規劃中的一部分。」

  出於交情熟捻的關係,她們自然知道我畢業後是要出國深造的。只是理解停留在『去牛津、劍橋深造』這種普通留學生的範疇內。這樣的誤解避免了過多的猜測,也讓我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實際上,去時鐘塔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正如先前提到的,那棵千年古樹有著腐化的枝葉,但它的果實依舊甘美。作為魔術師,我可以對它的體制充滿不屑,但絕不會愚蠢到拒絕它的知識。真正的叛逆不是愚蠢的對抗,而是帶著目的地參與其中,摘下果實、強化自己,並在內部保持不被腐化。這不僅是一種生存術,更是一種藝術。

  「都收到英國那邊的回信了吧?」虹夏問,語氣裡透著一絲羨慕。「接下來只要準備就好了?」

  「嗯,差不多吧。」我輕輕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不過嘛……履歷還是得再漂亮一點,才會被一些名師注意到。」

  「妳的履歷還不夠?」虹夏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懷疑我的人生。「成績先不提,那些校外競賽的獎狀疊起來都能當墊腳椅了吧?」

  「嘖嘖,還是太天真了,伊地知。」我搖了搖手指,一臉『妳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國際舞台可不吃這一套。為了讓履歷看起來完美,我最近可是拼了命──真的拼了命!」

  這話是指聖杯戰爭,但在虹夏耳裡,大概只會被當成一個誇張的比喻法。

  「是是是,拼命三娘小姐。」

  果然,和她們聊聊天,總能讓人感覺到日常的輕鬆。日常或許不是什麼絕對美好的事,但對我來說,這才是真正的『人性』所在。

  「既然現代都放暑假了,妳今天打算做什麼?趁著今天閒著,要一起寫暑假作業嗎?」虹夏一臉期待,像是抓住了什麼改變學習風氣的契機。

  「好啊,剛好我也打算先把練習冊的部分搞定。之後可能就沒什麼餘力碰這些東西了。」
   
  「是為了準備妳那份英國的入學履歷嗎?」
   
  「可以這麼說吧。」我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聲音故意拉長,「畢竟這可是得『拚上性命』才能完成的一份履歷嘛。」

  邊聊天邊來到了鞋櫃,換好了鞋子,步出校外。

  剛離開教學樓,一抬頭就看見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說她顯眼不太準確,因為光用『顯眼』這詞簡直低估了她對周圍環境的壓倒性影響力。用更貼切的說法,她就像是夏日午後突然出現在人群中的冰雕,冷到讓人忍不住打哆嗦,卻又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蒼銀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光芒,隨風微微飄動,搭配那身簡約卻一絲不苟的白色商務套裝,整個人像是從某部以『完美』為主題的藝術影片中走出來的。如果不是習慣了這種場景,大概也會和周圍那些偷偷拿出手機拍照的『群眾』一樣,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感嘆。
   
  沒錯,那個人就是我的從者──鏡流。
   
  說實話,我向來對自己的外貌不吝於給出高分,但和她站在一起……就像鄉村電影放到 IMAX 大銀幕的效果,實在不值得多提。這麼形容吧,如果我能算作小清新風的點綴,她就是以極光為背景的藝術大片,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事。
   
  她到底有多吸引人?從那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目光直勾勾的圍觀群眾就能看出來了。高達九成以上的回頭率,剩下那一成不是對美毫無感覺,就是光線太刺眼沒注意到。而那些準備『勇闖冰山』的搭訕者,基本都在距離她三米的範圍內自動止步——就像碰上了某種無形的空氣牆。即使有不怕死的,最後也會在她偶爾掃來的冷淡目光中快速回頭,假裝自己只是路過。
   
  身為她的御主,我有時候覺得頗為矛盾。
   
  一邊為她的氣場感到佩服,一邊又不得不感嘆——和這樣的人並肩,真的很難不顯得自己像個路邊灌木。
   
  我從沒強制要求她靈體化,但她還是十分盡職地選擇了待在足以隨時支援我的位置待命。聖杯戰爭裡的對手可不會講什麼江湖道義,尤其是前幾天橫濱那場混戰後,所有人對彼此的戰力水平都有了清晰的認識,彼此的防備心也更重了。
   
  回想那場混戰,幾乎每個從者都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Rider的劍術雖然比不上鏡流,但那迅捷靈活的戰鬥風格,讓每一次交手都像是一場田徑比賽。
   
  Lancer的槍術說不上出神入化,但他的戰場直覺和用策略彌補技術缺陷的能力卻不容忽視。

  至於Berserker……那才是整場戰鬥裡最棘手的存在。那種可以一敵四的壓倒性力量,簡直像是某種超自然的災厄,讓人完全不想和他打正面交鋒。
   
  最後就是Archer的核彈級寶具,光是回想起來就讓我背後一陣發涼。

  Caster,他雖然沒出現在混戰之中,但他御主的試探性接觸,已經足夠讓我意識到這對組合的危險性。和這群人對戰,哪怕一秒鐘的鬆懈都可能付出極大的代價。

  或許是因為這份認知,昨天下來的氣氛異常平靜。沒有挑釁,沒有衝突,每個陣營都在表面上的和平中潛伏著。說到底,這種平靜可能只是一場更大風暴來臨前的寂靜——包括我在內,誰也不想在恢復實力和策略未明的情況下輕舉妄動。

  在這種情況下,我的策略就更簡單了──靜觀其變,以靜制動。
   
  「老奴讓大小姐久候了?」

  聽到我的玩笑話,她微微抬起頭,用那雙冷靜到近乎冰冷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像是在提醒我『少廢話』。而我則回以一個略帶調侃意味的笑容——這大概就是我們這幾天培養出來的默契。

  然而,我們這短短的交流,卻被另一個人敏銳地捕捉到了。

  「真夜,妳認識那個漂亮的大姐姐?」

  虹夏的聲音裡滿是驚訝,像目擊什麼UMA。我轉頭看去,只見她正瞪大眼睛,用一種說不清是羨慕還是驚嘆的表情在我和鏡流之間來回掃視,彷彿試圖拼湊出什麼驚天秘密。
   
  「她就住在我家,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诶?!」虹夏的聲音提高了一度,驚訝得嘴巴微微張開。
   
  「沒聽說妳有我們之外的朋友。」旁邊的涼冷冷地補了一句,語氣平靜得像在報告今天的天氣,但內容無疑是把手術刀,準確無比地扎在『社交廢人』這個痛點上。
   
  「涼,就算這是事實,也不能在當事人面前說出來吧!」
   
  虹夏迅速轉頭瞪了涼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焦急,彷彿試圖為我的『社交名譽』做出最後的辯護。
   
  只不過……妳在擔任辯護律師的時候,是不是也該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啊,虹夏?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
   
  對於這兩個人,一個刻意明損一個天然暗嘲,這種天衣無縫我早就習慣了。
   
  「她叫鏡流,算是我的遠親,從中國那邊來的。從今天起,她會暫時住在我家。」
   
  我遞出事先準備好的台詞,語氣不緊不慢,像是真的在介紹一位暫住的親戚,特意壓低了語調,試圖讓這件事聽起來不那麼引人注意。
   
  「──咦?」、「哦?」

  兩人同時發出聲音,但反應卻天差地別。虹夏的「咦」裡充滿了驚訝,眼神像是在說「妳居然還有親戚?」,而涼的「哦」則帶著一種隱約的興趣,像是在觀察什麼感有趣的現象。
   
  這反應也在我預料之中。
   
  平日裡我一直表現得孤僻又低調,再加上她們對我家裡情況略有了解,突然冒出個『遠親來住』,不感到震驚才奇怪吧。
   
 「別把事情想的太誇張啦。她只是暫時借宿一段時間,等辦完事情就會回去。」

  虹夏眨了眨眼,像是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隨後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那個,真夜同學,她是叫鏡流嗎?她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感覺比涼還冷呢……」
   
  比涼還冷?
   
  這個形容倒是精準無比,令我忍不住在心底偷笑。站在鏡流身邊,涼都顯得像個熱情的鄰家女孩了。
   
  「她的工作嘛……可以說是和人員管理有關的吧。」我隨口編了一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答案,然後補充道:「她剛來日本,對這邊的生活不太熟,所以妳們可能會覺得她有點不習慣。還有,雖然她話少得很,但其實私底下人不壞啦,真的。」
   
  虹夏似乎被我說服了,臉上的警惕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她標誌性的親切笑容。
   
  「啊,那個,您好,鏡流小姐!我是真夜的同班同學,伊地知虹夏。這位不太愛講話的同學是山田涼。」

  「妳好。」

  鏡流簡短地回應,語氣冷淡卻不失禮數,然後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對虹夏的自我介紹表示了一種禮貌性的接受。
   
  「──」

  涼依然保持著她一貫的沉默,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睛,淡淡地看了鏡流一眼,像是在評估什麼,但表情一如既往地毫無波瀾。
   
  至於鏡流,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略微側過頭,用冰冷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那一眼裡包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種無聊的社交,下次別再讓我參與。」

  我假裝沒看到,故作心虛地移開視線。
   
  「真夜同學,妳的親戚挺酷的。」虹夏感嘆著,語氣裡帶著一種由衷的羨慕,「她看起來和妳完全不一樣呢。」
   
  ……這話到底是誇我,還是在損我?算了,這時候開口反而更容易把自己推到不利位置。

  老實說,讓身邊的人知道鏡流住在我家,算是我的一點小手段。雖然讓她靈體化隨身待命確實更方便,但對她這種把自尊心當外衣穿的從者來說,靈體化顯然是種沒面子的安排。我嘛,向來是尊重他人選擇的,所以很爽快地讓她自己決定──結果不出所料,她選了更顯眼的那一條路。

  既然她都決定要實體化自由行動了,那我作為御主,當然得幫她完善『劇本』,免得讓她的登場看起來太唐突。隨便編個『遠親來借宿』的藉口,再添幾分神秘感,妥妥地把所有漏洞填補得天衣無縫。動腦這種事嘛,本來就是我的日常生活,我還挺享受這種『編故事騙人』的小樂趣。
   
  再說,這麼做也不只是單純幫她找藉口。把她擺到明面上,既能在其他御主面前製造些煙霧彈,又能讓那些暗地裡的敵人誤以為我對她的實力毫不避諱。誰會想到,這個隨便一站就能吸引無數目光的『漂亮親戚』,其實是個隨時能拔劍取命的高手呢?
   
  一箭雙鵰,既給她了面子又給自己添了點保險。嗯,不得不說,有時候當御主還真像是個兼職編劇與導演的演員,得動點腦筋,才能把『粉飾太平』演得足夠漂亮。
   
  果然,還得是我打馬虎眼的手腕高明,我在心中自豪。
   
  「──她來找妳,是為了完成妳的履歷?」
   
  真不知道該說她身為音樂人的直覺準確,還是心思本就細膩,即便與實際狀況有所誤差,涼還是看出個大概來,不過我也沒打算隱瞞就是了。
   
  「差不多吧,確實是得依賴她才能活到最後。」
   
  「少來了,別在那邊誇大其辭了!」
   
  虹夏的吐槽還真是豪不留情啊。
   
  在看在她們眼中,也許是誇大其詞,對我而言卻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她們大概也想不到吧,天天跟自己說些沒營養垃圾話的同學,會是個私底下與其他人廝殺的魔術師。只不過,我就喜歡與她們這種平凡人相處,可以說虹夏跟涼算是維繫我人性的兩條重要纜繩。

  對比聖杯戰爭,暑假作業根本連『芝麻綠豆』的範疇都算不上,頂多是一粒灑在地上的飯粒吧?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在聖杯戰爭裡栽了,這飯粒大概也會成為我最後的『人生點綴』。到時候,朋友們可能得面對一本從此無人能協助的暑假作業──多麼沉重的負擔啊。

  「真夜,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了吧?」

  虹夏回頭瞥了我一眼,語氣裡全是她標誌性的輕快活力。

  「哼,妳這是在質疑我對暑假作業的深刻體悟嗎?」我微微抬起下巴,語氣裡充滿了貴族式的矜持與俯視。「暑假作業的崇高意義,可不是妳這種凡人所能輕易理解的。」我放慢語速,彷彿每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它象徵著我們青春的燦爛,承載著我們奮鬥的軌跡,更是對教師無窮無盡智慧的致敬……簡直是人類文明的縮影,一場平凡與偉大的交匯!」

  話音剛落,我還特意用手指輕輕推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鏡,冷哼了一聲,像是在結束一場學術演講般地收尾:「如此高尚的事物,竟需要我親自解釋,妳們當真是愚昧無知啊。」

  「哈?」、「──」

  虹夏一臉困惑,涼則乾脆露出了無言的表情。

  ……果然,還是別太高估她們對冷幽默的理解能力。

  跟著她們朝STARRY走去,踏進陽光灑滿的街道時,我忍不住再次感嘆。

  這樣的日常或許普通,但要是真的結束了,這世界上的凡俗瑣事──甚至是暑假作業,可能都會成為我最想念的日常生活之一。

(待續)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