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聖泉 212 偷渡

椅子 | 2025-01-21 00:00:05 | 巴幣 0 | 人氣 26

完結聖泉
資料夾簡介
聖泉,那是最好的東西,也是最壞的東西。 它能讓任何人實現任何願望,所以人們說它是最好的東西。 但傳說尋找聖泉的路上,人們往往會失去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212 偷渡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照的桂冠猶如金冠閃耀,加百列坐在王座上把玩手中桂冠。

奪冠會當時四頂王冠四下散落,世人相傳,桂冠是被女巫的學徒加百列拿走了─這是真的。加百列當時趁亂拿走桂冠,這可能是世人對加百列眾多謠言中,唯一一個屬真的。

女巫被處以火刑已過十年,但近來卻傳說,她已於七年前復活。據說女巫復活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巫師世界,親手殲滅巫師一族,而那幾個法力特別高強的戰鬥型巫師,六侍─女巫的昔日同窗,雖沒被女巫解決,卻中了比直接死去還可怕的詛咒,至今下落不明。加百列知道這一切不是謠言,是真的。他本來就覺得比莉不會那麼輕易死去,果然,她就算死了,還是能有辦法復活,而她復活後比生前還可怕,她挾帶著更高深的法力與怨念回來了。

女巫重生是為了復仇,昔日同窗們一個接著一個遭殃,巫師一族更是全族殲滅。據說不只他們,當初高呼「獵殺女巫」圍觀女巫火刑的人類,全都被女巫記住了,女巫回來將他們逐一討伐,無一倖免。有人聽見女巫在手刃每一個仇人後,會落下:「一切都是因果輪迴啊。」沒人知道女巫的名字,世人因此稱她為卡瑪(karma)女巫,意思是掌管因果輪迴與善惡業報的女巫。

火刑結束後,加百列和艾比蓋逃至福爾摩沙島,這麼一待,就是十年。加百列來福爾摩沙島時將原本答應要給巫師一族的聖泉給了福爾摩沙人,加上他擁有龍,福爾摩沙人認為自己是龍的後裔,在他們眼中,擁有龍又給他們聖泉的加百列等同於神,加百列一踏上島就被尊為王。桂冠能賦予他一切智慧,當然也包括語言,加百列與艾比蓋能說福爾摩沙語,艾比蓋也如願習得文字。

加百列坐在王座上,一手支著側臉,一手把玩著桂冠。自從比莉將自身法力灌注到他身上,他也和修練有成的六侍一樣,獲得青春永駐的能力。他的面容仍停在十七歲,陽光在他周身鍍出一層金光,王座上的加百列就像身穿皇袍,不管過去多久,他仍停在強大美麗的樣子,沒什麼變化,一雙海洋之眼仍潔淨無瑕,只不過來福爾摩沙島後入境隨俗,頭上多了幾根小辮子,都是艾比蓋的傑作。

陽光將身子照的暖洋洋,給人慵懶愜意之感,加百列閉上眼睛,微微打盹。沒多久,聽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向他小跑過來。加百列聽見這腳步聲就揚起了嘴角,「精神這麼好?睡飽了?」說著睜開眼睛。

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向加百列跑來。他和加百列一樣金髮藍眼,皮膚雪白嬌嫩,因為一路跑過來還泛著紅暈,白裡透紅十分可愛。這小男孩長得猶如洋娃娃般精緻可愛。

男孩笑著跑至加百列身前,「睡飽了!父親陪我玩!」

男孩正是加百列的長子加百列‧二世‧葛蘭。

加百列笑:「你睡飽了,父親還沒睡呢!」說著一把將二世撈至膝上,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順手將桂冠扣在他頭上。桂冠對小孩來說太大,二世戴不住,桂冠從他頭上歪歪斜斜滑下,遮住他一隻眼睛。

加百列顛了顛兒子,「你母親與妹妹呢?」

二世:「還在睡呢!」

二世活潑好動,總是不肯老老實實午睡,在床上躺不久,很快就醒了,醒後躺著難受,又怕翻來覆去吵醒母親與妹妹,便溜出來找父親。

加百列記得自己小時候的個性怕生慢熟,由於他從小和祖父兩人深居山林,長期下來養成較靜僻的性格,然而兒女的個性都像艾比蓋,活潑好動,二世才四歲,已成天四下跑跳,島上充滿了福爾摩沙人他也不怕生,女兒吉賽兒只有一歲,雖然還沒辦法像哥哥那樣到處跑,但睜眼就喜歡東抓抓、西摸摸,也能看得出來是個好動的孩子。

兩個孩子只有性格像母親,他們的長相都隨了父親,一樣的金髮藍眼。

「父親,」二世揪著加百列的小辮子,「今天再帶我去天上飛吧!」

加百列常帶著兒子乘龍在空中繞著福爾摩沙島轉,龍憑著血液認人,與兒子也很親近。

加百列笑:「可以,帶上你母親與妹妹。」起身牽著二世,「走,去看你母親和妹妹睡醒了沒?」

桂冠在動作之間落在地上,父子二人誰也沒發現。

***

加百列牽著兒子輕手輕腳的推門進房,卻發現房裡空無一人,加百列一愣,立刻提高警覺,將兒子一把抱起,順手摀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凝神觀察四周。自從比莉復活的傳聞漫天飛揚,加百列就一直這樣戰戰兢兢,草木皆兵。

「你們父子這是幹嘛?在自己家裡做賊?」

一聽到聲音,加百列一愣,猛然回頭,見艾德抱著吉賽兒,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

當時出了喀斯蒂娜大陸後艾德沒在福爾摩沙島久待,他弄了艘船四處航海去了。這一別就是十年,加百列的容貌仍與十年前一樣,艾德則是長年在海上漂泊,經歷大風大浪,不僅曬的更黑了,身上也多了好幾道傷疤,他不再戴頭巾,而是左眼戴了眼罩。

艾德現在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身子長得更精壯結實,高大的身型這麼站著氣勢很嚇人,但粗壯的手臂抱著吉賽兒卻一點也不敢用力。吉賽兒不怕生,睜著大大的眼睛乖巧的窩在艾德的臂彎裡。

加百列乍見艾德又驚又喜:「艾德!怎麼忽然來了?」

「特地來炫耀孩子呢!」艾比蓋笑著從陽台走過來,懷裡抱著一個不滿一歲的嬰兒。

艾比蓋不像加百列青春永駐,現在的她年紀看起來比加百列大,但她本來就長得比實際年齡略小,因此兩人本該有十年的差距,硬生生被折了一半。艾比蓋留了長髮,長髮裡混雜著幾根細長的小辮子,脖子上戴著條貝殼項鍊。縱使已為人母,艾比蓋仍舊可愛活力,看的出來她過得很好,艾德見到她時也深感欣慰。

加百列興奮的湊上前,「這是艾德的孩子?」

艾德得意,「席妮,我的女兒。」

席妮的皮膚和艾比蓋一樣,偏紅,呈淡玫瑰色,承襲了他們一家的紅髮,正在艾比蓋懷裡酣睡。

二世抱著父親的脖頸,也跟著伸長脖子看嬰兒,父子倆凝神觀看的樣子一模一樣。

加百列讚:「她好可愛,」狡黠一笑,「我猜比起她父親,孩子長得像母親多一點。」

艾德不甘示弱的說:「她的紅髮可是遺傳我,」隨即溫柔一笑,「像母親好,她母親長得好看。」

此時誰也不知道,席妮長大後長得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而是像姑姑。

加百列見向來猖狂強悍的艾德,提及妻女卻露出前所未見的溫柔,只覺得艾德變了,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船終於也找到屬於自己停泊的港口。

艾比蓋笑著對加百列說:「見過你姪女了,差不多該介紹你兒子了吧!」

加百列才像忽然想起來一樣,忙將臂彎裡的兒子展現給艾德看,「這是我兒子,加百列‧二世‧葛蘭。兒子,這是你艾德舅舅。」

二世聰明外向,對著艾德朗聲喊:「艾德舅舅!」

艾德笑著摸摸二世的頭,「聰明的孩子!」轉頭對艾比蓋笑說:「兒子、女兒都像加百列,竟沒一個像妳。」

艾比蓋不在意,「像他好,長得漂亮。」

加百列:「他們只有皮肉像我,骨子裡更像艾比蓋。」將二世從身上放下,「你們這一趟待久一點吧,孩子太小,在海上待著不好。」

說著喚來兩個福爾摩沙人將三個孩子帶下去。

艾德:「你嫂子還在船上,我得去接她下來。你這裡又是龍又是滿島的福爾摩沙人,我怕嚇著她,才先下來看看情況。」

加百列笑:「你不怕龍與滿島的福爾摩沙人嚇到席妮,反而怕嚇到嫂子?」

艾德:「哼,席妮身上流著我的血液,哪有這麼容易被嚇到?」

加百列見艾德提到妻子時不自禁流露的溫柔寵溺,就知道艾德已牢牢被這嫂子制服住了,無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想當年,艾德敢在奪冠會上挑戰那時天下第一的威廉親王,還特別逼著他以神兵器出戰,最後甚至拒絕成為皇家海軍,只因沒人能被艾德稱王,他的王只能是他自己。但現在加百列覺得,能讓艾德俯首稱臣的唯有他的妻女,不禁好奇,什麼樣的女子,才能拿下勇猛驃悍的艾德。

加百列:「嫂子是什麼樣的人?」

「你嫂子?」艾德溫聲:「她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艾比蓋笑:「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怎麼會落到海盜手上?」

艾德:「某次我相中一家大戶的財寶,打算帶著兄弟們大幹一場,想著這一票做完了,就能休息幾日。當時大伙兒都很興奮,因為這家屋主是個收藏家,屋內收藏了不少寶貝,把日夜窺看的兄弟們都饞死了,大家各自盯著自己的獵物,互通有無,都說好了,到時候別搶同一個寶貝‧‧‧」

加百列:「你也找到想要的寶貝了?」

艾德:「嗯,當時我一生最想要的寶藏就在眼前。」

艾比蓋明白兄長的心思,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妻子,「你將嫂子家洗劫一空,她還願意跟你走?」艾德向來不是強搶民女之人,他打家劫舍只搶錢財寶藏,從來不會擄人,那女子絕對是心甘情願才會跟著艾德。

艾德:「她家我最後什麼東西都沒碰,那些價值連城、讓兄弟們眼饞好幾天的寶貝,我們一個都沒動,她家除了她,我什麼也沒帶走,她是自願跟我走的。」

艾比蓋笑:「可憐兄弟們了,為了首領的寶貝,放棄了自身的寶貝。」

艾德笑:「他們甘願!平常什麼好酒、美食都是眾人平分,我可從來沒搞過什麼首領特權!他們看到什麼好東西都是自己收著,我可從沒徵收過。不過當時確實是因為我損失一筆,我便答應兄弟們,各自去我的收藏隨便挑,哼,那大戶的東西哪比得上我長年各處搜括來的寶藏?兄弟們樂壞了!都說值了!」

艾比蓋笑:「你的寶藏讓船員隨便挑,那你賞你妹妹什麼?」

艾德笑:「傻孩子!妳哥的一切不都是妳的嗎?」

艾比蓋:「口說無憑。」

艾德:「我說真的,我將要給妳的一切都好好藏著呢。」

艾比蓋似是來了興致,「藏在哪裡?」

艾德狡黠一笑,「這就要考驗妳的本事了。這樣吧,妳現在去我船上接妳嫂子,她知道妳,我趁這時候將尋寶的線索給加百列,你們有空去找。」

艾比蓋挑眉,「我才是海盜,尋寶線索你給他?」

艾德:「增加難度啊!好了,快去接妳嫂子,別讓她久等。」說著催促艾比蓋離開。

艾比蓋走後,加百列對艾德說:「我們也去吧,我也想見見嫂子。」

艾德:「不急,我有事要和你說。」

加百列一愣,察覺艾德剛才是刻意支開艾比蓋,為了現在有要事和自己相談。而這要事,絕對不是艾德的藏寶線索。

艾德盯著加百列,忽嘆:「你這小子真的和十年前一樣,雖然現在是一島之主,看起來還是跟小孩子一樣,我船上就有好幾個跟你一樣大的孩子。」

加百列:「再過幾年我就三十歲了,早就不是孩子了。」

艾德忽問:「你聽過柯尼莉亞島嗎?」

加百列:「柯尼莉亞島?」

艾德:「它在喀斯蒂娜大陸西南側,從這裡過去,除非是經過喀斯蒂娜大陸,不然就得一路向東航行,繞一圈才能抵達。我將畢生的財寶都藏在那裡,你帶著艾比蓋去吧。」

加百列驚:「這就是你剛才和艾比蓋說的尋寶?」

「艾比蓋一直很希望能去柯尼莉亞島,因為據說那附近有許多海豚游經,她最喜歡海豚了,覺得牠們既聰明又具有社交性。柯尼莉亞島人不喜金銀財寶的性格與他們的預知能力一樣廣為人知,」艾德咧嘴一笑,似是對有人不對錢財感興趣覺得神奇,「或許就是因為他們有這天賜的能力,才不希罕錢。總之,我的財寶藏在那裡很安全。十年前艾比蓋和你從喀斯蒂娜大陸逃來這裡,我不確定你們能藏多久不被發現,這麼多年來,便一直將搜刮到的金銀財寶往柯尼莉亞島藏,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你們走投無路那時做準備。十年了,比我預期的時間還長了。」

加百列:「你在說什麼?艾德?走投無路?我們沒有‧‧‧」

艾德:「卡瑪女巫的謠言想必你有所耳聞。」

加百列沉默,他這個樣子就是知道了。

艾德:「現在人們以卡瑪女巫稱呼你師父。你當初從喀斯蒂娜大陸逃出來,是為了躲避世人與巫師一族的追殺‧‧‧當然主要是巫師一族,畢竟尋常人哪裡能是你的對手。總之,你們逃出來是打算過與世無爭的日子。但你師父當時卻沒死,哼,受了那樣龍焰的火刑,誰能想到竟然能不死?她沒死,現在回來復仇了。七年前她復活,巫師一族遭全滅,接下來幾年,當時觀看火刑,嚷著獵殺女巫的家族全都接二連三遭殃。但她最大的仇人,是你這個背叛她的學徒。復活後的卡瑪女巫比她生前還厲害,她要有心找你,你躲也躲不掉。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只不過是她還沒開始找你而已。不過最近聽說,卡瑪女巫的足跡已經開始遍佈海上各個島嶼了。火刑時所有人都知道你將龍給了福爾摩沙人,大家都知道你就在福爾摩沙島上,眾人之所以抓不到你,全是因為你的龍在此鎮守。但卡瑪女巫不會怕你的龍,連龍焰都燒不死她,她遲早會登島來找你復仇。她怎麼對付一般人你是知道的,那她又會怎麼對付你─她最大的仇人?」

加百列沉吟:「你是想讓我帶著艾比蓋逃到柯尼莉亞島上?難道逃到那裡,卡瑪女巫就找不到我們了?」

艾德:「我收到消息,卡瑪女巫曾去過柯尼莉亞島,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為了找你們才去島上,但她去過是事實。我認為若是找人,她不會再回去同一處找。柯尼莉亞島暫且算是安全的,至少比這裡安全。你帶著你一家人,先去那裡避難吧。」

加百列:「你呢?席妮出生不久,不會帶著她在海上漂吧?」

艾德:「你嫂子身體不好,她剛開始跟著出海都會暈船,後來適應後好了一點,但前陣子生完孩子身體狀態每況愈下,我看不能再待在海上了,得找個島待一陣子。本來是計畫和你們一同前往柯尼莉亞島,不過我看她的情況‧‧‧柯尼莉亞島距離這裡太遠了,她現在受不了這麼長途跋涉,我打算就近找個小島就行了。」

加百列:「讓我的龍載你們一程吧?龍飛過去眨眼就到了,再派幾個福爾摩沙人護送‧‧‧」

艾德:「龍十年來都待在福爾摩沙島上,無論是橫越喀斯蒂娜大陸或是往另一端大洋飛,忽然這麼大動靜,卡瑪女巫一定會知道,柯尼莉亞島就不再是安全的藏身處。我這次來為你準備了一艘船,船上物資、船員都有,且艾比蓋自己就是優秀的水手。你們一家四口偷偷經過喀斯蒂娜大陸,去柯尼莉亞島上暫避風頭。等哪時卡瑪女巫找不到你,以為你死了,終於放棄找你尋仇時,到那時候,你想去哪就去哪吧。」隨即一笑,「沒想到,十年前你助我偷渡,十年後,卻換成我助你偷渡。」

加百列不答,只有他知道,只要自己還活著的一天,卡瑪女巫就不可能放棄尋找他。除非親眼見到他的屍體,她不會認為自己死了。他本想著能避多久是多久,至少等到兒女再長大一些,沒想到,卡瑪女巫那麼快就開始搜索海上群島。

加百列:「你待在島上要小心,她生前一直想殺了你替威廉親王報仇。」

艾德:「我知道,為了妻女,我會低調行事。」隨即自嘲,「當年我受亞瑟王的利益驅使,為了聖泉與威廉親王對峙。當時威廉親王警告過我,追尋聖泉的路上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我那時候回他:「一無所有,就不害怕失去。」沒想到當年天不怕地不怕的盜賊艾德,如今也會為了失去摯愛擔驚受怕。」輕嘆:「十年過去,縱使卡瑪女巫眼力再好,還能認出頭上少了當年欺騙威廉親王的頭巾、羽毛,少了一隻眼睛,氣勢明顯不比當年的海盜艾德嗎?」

加百列:「你正值壯年,如今的你比當年更加強大。」

艾德:「當時我無牽無掛,這條命隨時可以不要,但現在,為了我的妻女,這條命就貴重的多,我此生從來沒有這麼想活下去過。你覺得我看起來強大,那只是表面,我的內心已比年少時脆弱。我的摯愛親手拔去我的獠牙利爪,替我上了鐐銬。」他緊抓加百列雙肩,「你也一樣吧?如今要你隻身對付卡瑪女巫,你既不會逃跑也不會躲避,我想你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為了艾比蓋,為了加百列‧二世,為了吉賽兒,你只能選擇逃亡。」

不知怎地,加百列總覺得,艾德想找個島嶼落腳不完全是為了妻女,他在害怕什麼?大海?

這念頭才剛浮現就被加百列打消了,艾德是海上霸王,海就是他的家,他怎會懼怕?難道是自己與艾德太久沒見,不習慣他的改變,還是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為了摯愛心生恐懼?

加百列的直覺是對的,艾德的確畏懼了,還是對他最熟悉的海洋。只因為威廉親王臨死前那一聲怒吼:「願你在海上永無寧日!」艾德只覺得威廉親王的咆哮聲猶在耳畔,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他記得威廉親王目眥盡裂倒在血泊裡,他的吼聲伴隨雷鳴震耳欲聾。每當艾德眺望海時都會想起威廉親王臨死前的怒吼,彷彿威廉親王的聲音埋在深海裡,整片海洋都在對自己嘶吼。他不再熟悉海,海成了威廉親王對自己的詛咒,將糾纏自己一生。

因此面對自己熱愛的海,艾德第一次怯步了,他想帶著妻女登上島嶼,暫度寧日。

「大人!」

一個福爾摩沙人趕來報訊。

加百列:「說。」

福爾摩沙人:「艾比蓋大人請您與這位大人過去,這位大人的夫人情況不太好。」

他們用福爾摩沙語說話,艾德聽不懂,不過他看這人通報的神情,也猜到不是什麼好事。

艾德:「出事了?」

加百列點頭,扔下簡短卻足以震撼艾德的字:「嫂子。」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