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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斷章:戰爭使者》 第七章 瑪納法蓮娜

胖雪豹 | 2025-01-15 20:13:49 | 巴幣 30 | 人氣 485


「石榴,妳覺得瑪納法蓮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敵人?」瑪特蕾雅用左手牽引石榴前進,同時開口朝向動物詢問心底的疑惑,她並不期待有人給予她回答,僅僅是想要抒發心中的苦悶罷了。
『她是一名可悲的人,同時卻又可憎。』
在瑪特蕾雅的腦海當中,蜜珈蘿輕聲地答覆瑪特蕾雅,那怕她知道瑪特蕾雅的心思,仍然將話語講出了口。一旁的石榴像是能感應到她一般,氣的踢踏馬蹄,一陣陣堆積在地面上的積雪也隨之揚起。
瑪特蕾雅沒有答覆蜜珈蘿,她僅是目光灰暗地遊走於雪地當中,朝向阿莉薩必然經過的道路前進。
她不想知道對方為何可悲,因為她希望自己所知道、所認定的事情都沒有半點錯誤,如此一來她才能肯定自己的所有作為。
蜜珈蘿能感覺到那種矛盾感,以及對於戰爭結尾的迫切渴望,只可惜這一切都有些遙遠。
穿越層層樹林,瑪特蕾雅看見了一支補給隊伍正在朝向前線的營地挪去。阿莉薩正在隊伍中央指揮前進,此刻的她穿上了一身厚實的毛皮大衣禦寒,背後的隊伍更是長的看不見盡頭,裡面有各式家畜、還有許多建築材料,這還只是第一批的補給。
看見瑪特蕾雅的到來,阿莉薩靦腆地一笑,並朝向瑪特蕾雅揮了揮手。
這時,瑪特蕾雅拉著石榴走上前與阿莉薩會合,沿路上看見瑪特蕾雅的士兵們都選擇了鞠躬。在這些士兵當中,還有些神色困惑的普通民眾,他們不曉得瑪特蕾雅是誰,因為他們只是被雇用來幫忙搬運貨物的。
看見阿莉薩動用了如此多的人手,瑪特蕾雅不禁出聲問道:
「涅爾瓦究竟要了多少東西?」
「很多很多的建材,所以我只能從周圍的城鎮與村莊調動人手來支援。木頭與石頭也是就近獲取的,順勢我還與拜耳占斯日輪商會訂了一些補給。最急的需求從附近獲取,未來的需求從遠處獲取,也是一種避免周遭的資源消耗過快的辦法。」阿莉薩抿嘴一笑,她的手中還抓著一卷羊皮紙,裡面寫滿了補給品的詳細數目,看見裡頭密密麻麻的文字時,瑪特蕾雅的眼中浮現出幾分嫌惡。
「涅爾瓦讓我來護衛,補給隊伍的指揮請繼續,我會接管周遭的護衛隊工作。」瑪特蕾雅踩著馬鞍騎上了石榴的背脊,隨即她朝向一旁的阿莉薩說道。
「沒問題,先拜託妳去幫我探探前路。我記得前方有一座群山當中的窄口,我想魔族可能會巡視那裡。」阿莉薩的神色多出了幾分認真,她語氣嚴肅地說道,同時朝向後方揮手示意讓隊伍放慢。
當瑪特蕾雅點頭允諾,後方的每一名大軍長跟著重複相同的動作,將指令傳達下去。確認隊伍放慢了,瑪特蕾雅這才拿起腰帶上的笛子,輕聲吹響。
聲響很快地讓四周的護衛隊集結,他們騎在馬背上追尋瑪特蕾雅與石榴的背影朝向隊伍前方發進。
馬蹄聲在林地中迴響,他們穿越了重重樹林,最終來到了補給對前方的窄口。
窄口兩側挺立著高聳的山壁,一條細長的通路極為容易被封鎖。事實上,他們見到的風景就如阿莉薩的預測。
瑪特蕾雅瞪大了眼睛,因為窄口前方被堆放了幾座拒馬,幾十名魔族騎士阻擋在窄口前封鎖的通路。兩組人馬四目相對,瑪特蕾雅立刻從腰帶上抽出了武器,指向位在最前頭的重甲騎士喊道: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海加斯家族的長子,尼特魯根.海加斯。」手持長戟的魔族騎士雙腳屹立於地面上,他高大的像是一頭棕熊,漆黑的重型盔甲沉重且有著精巧的黃金點綴。當他開口講述自己的名號時,姿態更是威武地令後方的馬匹有些受到驚嚇。
不管怎麼瞧,眼前的魔族騎士都不是什麼普通的貨色。
「瑪特蕾雅.洛洛斯坎,這是我的名字。我給你們投降的機會,現在,放下武器我就不親手殺死你們。」瑪特蕾雅騎在馬背上,她高傲地俯望尼特魯根。金色的眼瞳隨之變得鋒利,瞳孔更是縮成了一條直線,猶如龍的眼睛般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嚴。
尼特魯根聽聞,他沒有給予回答,而是舉起了手中的長戟高聲喊道:
「攻擊!」
一聲令下,魔族騎士紛紛舉著武器一擁而上,他們架起盾牌在拒馬後方形成盾陣,無數鋼針上弦的聲音響起,一列十字弩被架在盾牌後方瞄準瑪特蕾雅等人。一見到此景,瑪特蕾雅立刻跳下了石榴,她不顧形象地高高舉起右腳。
轟——!巨響響起。地面的泥土與岩石被震飛到了半空中,形成一道土牆正面擋住了鋼針的爆炸與衝擊。轟鳴聲之中地面隨之輕輕地搖晃,馬蹄聲在火光中響徹,後方的士兵衝破火焰,他們舉起手中的火把扔向了木造的拒馬。
轉瞬間拒馬引火燃燒,瑪特蕾雅則跟在人群中奔向敵陣。
尼特魯根無視於身旁的士兵,他舉起長戟專注地面對瑪特蕾雅,高大的他與瑪特蕾雅幾乎是一個極端的對比,但是他仍然擺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式。
兩人沒有過多的對話,站在防線前方的尼特魯根仔細地觀察著瑪特蕾雅的右腳與右手的劍刃。他陷入思考,待會瑪特蕾雅會怎麼出招,論手臂長度與武器長度都是他有利,他能想到瑪特蕾雅想要切入他近身的舉措。
然而,瑪特蕾雅邁出步伐的瞬間,尼特魯根便有些震驚地瞪大了眼眸。
眼前這名嬌小的女子腳步相當快速,力道之大猶如鋼針一般,比起跑步更像是彈射。見狀,尼特魯根舉起長戟準備從正面迎擊瑪特蕾雅,就像是使用尖刺保護自己的豪豬一般。
瑪特蕾雅緊握手中的劍刃,右手持劍的她將左手靠在劍背上。看清了對方的動作之餘,用劍鋒瞄準長戟的斧面切入,金屬碰撞的瞬間些微的震動傳入尼特魯根的手心。這一瞬間,尼特魯根感覺到一陣衝擊將他的架式輕而易舉地摧毀,手中的長戟轉瞬重心失衡,像是柄玩具槍一樣被彈開。
隨即迎面而來的便是手持劍刃的瑪特蕾雅,她的劍上冒出火光,朝向尼德魯根的咽喉斬去。臨危之際,尼格魯根無暇思考,他順著失衡地力道向後傾倒身子躲過劍擊,順勢向後翻滾保護要害並拉開了距離,穩住身子的瞬間他舉起長戟,向前立起。
瑪特蕾雅眼看劍擊揮空,她迅速向後退開,而非追擊。
與此同時長戟高高挺立正巧瞄準了瑪特蕾雅的胸膛,尼特魯根眼看招式得到了成效,他才緩慢地站起身子。並且在他的身後,有一名身穿盔甲的下級騎士怯懦地躲藏著。
瑪特蕾雅面朝下級騎士露出了幾分鄙夷的眼神,卻也無暇去顧及他,僅能再次擺出架式面對尼特魯根。
「沒能耐的話就退後點,別搗亂。」尼特魯根警告著後方的騎士,隨即他握緊長戟,緩慢地朝向瑪特蕾雅逼近。
瑪特蕾雅沒有發話,而是配合著尼特魯根的步伐一步步向他邁進——
在兩人拉近距離的時候,一旁已然陷入一陣混戰,兩人位在混戰的正中央。任一一方勝利,都可以給自己人鼓舞龐大的士氣,並改變戰局。
單單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尼特魯根便認定自己必須取勝,拿下眼前這名敵將的腦袋。
當瑪特蕾雅近到了長戟的攻擊距離,他毫不猶豫地朝向瑪特蕾雅的腹部直戳而上。意識到攻擊的瞬間,瑪特蕾雅的劍刃從上方將長戟往下壓制,一劍重擊落在長戟上方,然而景色卻不如瑪特蕾雅所想。
眼前的尼特魯根像是在旋轉長戟般輕易地將劍擊上的力氣卸掉,同時彈開了瑪特蕾雅手中的劍刃。
「結束了。」尼特魯根輕聲說道,下一瞬間他的長戟已然朝向瑪特蕾雅的腦袋落下。
匡噹——!
巨響聲伴隨著金屬斷片插進岩石中響起。尼特魯根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長戟,長戟的前頭被削斷,高溫還融化了斷裂處。眼前的敵將,手上包裹著黑色鱗片,烈火在她的犄角上燃燒。尼特魯根見狀連忙準備拉開距離,瑪特蕾雅則張大嘴巴從口中將火焰傾瀉而出。
轉瞬之間烈火吞沒了瑪特蕾雅面前的窄口,屬於他的士兵紛紛躲到了他的身後,看著眼前的熊熊烈火燃盡裡頭的人影。
此時,哀嚎聲四起,火海中許多人影化為焦炭倒在了地上。
當瑪特蕾雅閉上嘴巴,火焰在窄口中散去,地上多了好幾具焦黑的屍骸。然而幾名手持盾牌的騎士仍然屹立在後方,他們忍耐著肌膚燒焦,盔甲融化的劇痛,繼續手持武器面對眼前的敵人。
更重要的是,站在前頭的尼特魯根不僅沒有倒下,還替後方的騎士們爭取了安全空間,以至於還有少數幾名騎士躲在他身後尚未遭到灼燒。尼特魯根自己的盔甲則嚴重的溶化,高溫的液態金屬炙燒他的鮮血與骨肉。但是他仍然屹立在瑪特蕾雅面前,高舉著長戟,遲遲不願倒下。
此時,瑪特蕾雅不免有些震驚,她難以相信眼前的對手還能站著。
儘管必死無疑,他仍然站著,挺立在部隊前方死去。
「瑪特蕾雅副團長,接下來該如何?」士兵很快地朝向愣住的瑪特蕾雅問道。
「……讓他們撤退,並救援無法行動的重傷者。」瑪特蕾雅回過神來,她輕聲說道。
眼前剩餘的騎士們有少數還想繼續作戰,但是大多數騎士看見尼特魯根戰死後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慾望。
聽聞瑪特蕾雅的命令,士兵們不再猶豫,而是紛紛放下武器釋出善意。躲在尼特魯根背後的騎士也隨之轉身逃跑,獨自留下猛將的遺體豎立在此。多數動坦不得的騎士也紛紛失去力氣跪了下來,在這裡已然沒有戰士。
然而,方才一直怯戰的下級騎士卻來到了最前排,他悠哉地將尼特魯根的屍體安放在地上,隨即回頭朝向後方重傷的騎士說道:
「把他帶回去,我想他渴望被安葬在魔王殿,而非這種雪地。」
「好……」重傷的騎士不再多言,他們使盡力氣,扛起尼特魯根的遺體,逃進林地深處。
徒留下下級騎士與難以活動的重傷者在原地等待結局,看著眼前怯弱的騎士忽然勇敢了一回,瑪特蕾雅不禁咧嘴一笑。
——可就在這剎那間,一陣溫熱的鮮血灑在了瑪特蕾雅的臉上。
「什……」
瑪特蕾雅還反應不及,當她回頭的時候,一旁的士兵腦袋已經落在了地面上,鮮血噴灑在岩壁上,形成一面面美麗的血花。
當瑪特蕾雅感覺到長髮也沾染上了鮮血,她錯愕地回頭。在她背後的士兵同樣倒在了地上,腦袋像是被鋼針射穿了一般,粉碎開來,腦漿也灑了一地。
「的確,符紋魔法是個好用的發明,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魔法老早佈置好了。不過,感嘆就到此為止吧。『瑪爾托斯』,我真高興,我們見面了。」
在瑪特蕾雅震驚之餘,輕柔的女性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這道聲音甜美地像是花蜜,卻令瑪特蕾雅的背脊感覺到一陣寒意。
瑪特蕾雅緩慢地轉過身子,她看見女性脫下了頭盔,解下了身上的盔甲。
寒風當中綠色的長髮隨風飄舞,捲翹的髮絲令瑪特蕾雅感到幾分懷念,但是它不屬於那個人。女性的背後有一條細長的龍尾巴,龍尾巴上密布光滑的鱗片,目光緩緩向上挪去。瑪特蕾雅看見了白皙且美麗的胴體,以及一張與她同樣貌美的臉蛋,金色的瞳孔與她四目相對,但是對方的眼睛更加銳利且深沉。不僅如此,看見女性頭上的犄角與絨毛耳朵時,瑪特蕾雅立刻意識到了……
眼前的女性是一名,瑪爾托斯。
那名瑪爾托斯正朝自己露出甜美的微笑,目光深處找不出任何情感,僅是十分地冰冷且艷麗。
「非常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女性儘管話語帶有歉意,但是她的臉上依舊維持著微笑,語氣也絲毫沒有歉意,還有幾分欣喜。可就算如此,她的目光始終冰冷。她接著說道:
「我的名字是瑪納法蓮娜,祖龍的兒女、瑪爾托斯一族的先祖、五姐妹的長女,更是受祝福的初誕者。現在……魔族的同胞們稱我為黑蛇卿,任妳想怎麼稱呼我都可以,瑪爾托斯。」
這一席話剛剛傳入瑪特蕾雅的耳朵裡面,她震驚地耳朵都炸毛了。那怕她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是她始終無法立刻相信現在聽聞的事情。
「說來,妳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不等瑪特蕾雅回應,面前的瑪納法蓮娜便接著講下去,她還刻意將手放在腹前,表現出一副優雅且輕鬆的模樣與瑪特蕾雅談話。若不是地面上全是鮮血與屍體,她表現得像是在家裡與家人交談。
看見此景,瑪特蕾雅的理智就像是斷了線一樣,她快速朝向瑪納法蓮娜撲過去,試圖抓住對方。
然而她的雙手卻抓了個空,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瑪納法蓮娜早已躲開了她的攻擊。更精妙的是,她僅僅退後了兩個步伐左右的距離,用一個最為輕鬆的方式閃過了。
「這樣好嗎?補給隊就快到了吧?讓我和你們的補給隊伍面對面相接,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而那都是因為妳不肯冷靜下來聽我談話導致的,妳認為這樣的犧牲值得嗎?」瑪納法蓮娜站在前方,她低頭注視著瑪特蕾雅,同時用著一副冷笑朝向她說道。
而她的語氣與姿態沒有絲毫的慌亂,表現出幾分相見也無妨的氣度。
可聽見話語的瑪特蕾雅不這麼想,她回頭看見地上的遺體,腦袋立刻能想像到補給對損失慘重的模樣。事實上,在自己不理解的事物面前,瑪特蕾雅也知道不能豪賭。
就因為這一番話,瑪特蕾雅不禁停下了襲擊的動作。
「妳到底想怎樣?」瑪特蕾雅抬起目光,她注視著瑪納法蓮娜的金色眼瞳,怒氣逼人地說道。
「放輕鬆,我只是來……聊聊。對,只要沒有其他因素,我就只是來聊聊的。」瑪納法蓮娜屹立在瑪特蕾雅面前,陽光揮灑在她的背後,形成一道狹長的影子遮蔽了瑪特蕾雅的身影。
「……」瑪特蕾雅吞嚥了口水,試圖緩解緊張,但是她仍然感覺到心臟正在不斷激烈跳動。
她的本能告訴自己,現在打不贏眼前的瑪爾托斯。除此之外,遇見同族本該是一件喜悅的事情,但是瑪特蕾雅的大腦卻告訴了她,現在不是喜悅的時候,反而本能性地感到了懼怕,使得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豎起了。
「我方才有聽見別人呼喚妳的名字,妳有個不錯的名字——瑪特蕾雅,再生之火。很顯然妳的父母非常地愛妳,這聽著是一件令我羨慕的事情。」瑪納法蓮娜輕聲說道,她始終站直身子,豎立在瑪特蕾雅面前,神色悠哉地說道。
「妳的名字並不糟糕,不是嗎?」瑪特蕾雅喘了幾口氣,隨後她面對瑪納法蓮娜的面孔說道。
「不,那是個糟糕的名字。瑪特蕾雅,吉娜.洛洛斯坎這個人不存在的,妳明白嗎?」瑪納法蓮娜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陰柔,她抿嘴笑著說道。
聽聞這對話,瑪特蕾雅感到了一股憤怒,但是她沒能表現出來,因為上方的壓迫感使她喘不過氣。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質疑地問道:
「妳講這個有何涵義?」
「兇魔大公的一生當中,僅僅娶了一名妻子,那名妻子只生了一名孩兒,那位女孩兒是大公唯一的子嗣。孩兒的名字叫做『梅因』,繼承祖輩的姓氏『奧茲雷爾』。她本該擁有榮華富貴,接受最好的教育,穿著最美麗的禮服,幸福地生活。但是一群兇蠻的人類殺死了大公的妻子,奪走了大公的孩子。孩子遺留於人間,被人類扶養長大,刻苦艱難的存活了下來。大公只是想要奪回自己的孩兒,於是發起了戰爭,卻被世人當成了『壞人』。瑪特蕾雅,這孩子的名字應該是人類給予她的名字,還是梅因.奧茲雷爾呢?」
瑪納法蓮娜悠哉地講述了故事,隨後她在瑪特蕾雅面前張開雙臂,用一副甜美地笑容問道。此刻,她彷彿把自己當作了上帝,在朝向匍匐於地上的瑪特蕾雅提出質問。
瑪特蕾雅聽聞,她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反而是對於腦袋深處的各種猜想感到了難以抹滅的震驚。於是她的嘴唇與手腳稍稍發抖,始終反應不過來。
「我也一樣喔,瑪特蕾雅。」此時,瑪納法蓮娜輕聲地說道。
「什麼?」瑪特蕾雅因為她的話語轉瞬反應過來,她錯愕地眼睛都睜大了。
瑪納法蓮娜笑了幾聲,她的目光緩慢地從瑪特蕾雅身上移開,挪到了神色驚愕的魔族騎士身上。跪倒在地的騎士無法相信瑪納法蓮娜所言的事情,低沉的呻吟也隨之轉變成了幾聲謾罵:
「妳……難道說妳……」
「對了,瑪特蕾雅。有些事情是不能被聽見的來著,妳能幫我去殺了妳的敵人嗎?」忽然,瑪納法蓮娜的目光回到了瑪特蕾雅身上。她趁著瑪特蕾雅沒有聽清楚騎士發出的聲音時,她開口說道用以覆蓋騎士的聲音,同時將一柄全新的刀刃交到了瑪特蕾雅的手心。
瑪特蕾雅不可置信地接過刀刃,同時錯愕地瞪著面前的瑪納法蓮娜。
「同伴都戰死了,敵人卻存活了下來,我曉得其他人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下手吧,瑪特蕾雅。」
瑪納法蓮娜拋下一句話,隨後她悠悠地轉身離去,彷彿這之後的事情與她在無關係一般。在逐漸加強的風雪當中,瑪納法蓮娜的背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中。
對方前腳剛走,瑪特蕾雅就聽見後方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她知道後方的補給對來了……她左顧右盼,找不到石榴的身影,卻看見了一地的同胞遺骸。
看著方才與自己共同作戰的士兵冰冷地躺在白雪當中,瑪特蕾雅大聲地嘶吼。
嘶吼聲傳遍山林,隨即她毫無猶豫地高高舉起手中的刀刃,徹底放棄了自己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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