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落網
「比莉？妳還敢回來？」地縛靈一把掀翻棋盤，「知不知道妳把我們害得多慘？」
一回到巫師世界，法蘭克領著比莉來到之前被監禁的房間，除了伊奈茲，其餘六侍都在。地縛靈正與萊納斯下棋，傑德在一旁書架前翻著書。
比莉指尖拈著棋子，悠哉的說：「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從沒見過你靜下來好好下一盤棋，」問坐在地縛靈對面的萊納斯：「這傢伙棋藝有進步嗎？」
萊納斯：「完全沒有。」看著比莉一愣，「妳看起來‧‧‧妳在外面過的挺好？還有新衣服？」
他們從沒見過比莉打扮，見她穿了新毛衣，頭戴花環，光是這樣，她整個人就耀眼奪目，閃著與平常不一樣的光彩，她的美麗被她的強大佔據了風采，常讓眾人遺忘她是多麼漂亮的女孩。
怎麼比莉從巫師一族叛逃後，看起來反而過得更好了？
地縛靈：「好個鬼！要不是因為妳，我們會被監禁在這裡？我又何必無聊到陪萊納斯玩這什麼狗屁棋？」
萊納斯毫不在意的說：「真無禮啊。」
「這是傑德畫的？」比莉眼前一亮，走向窗台，「法蘭克」正抱著法杖，盤膝坐在窗台上打盹。
法蘭克被監禁的第一天就跑了。他們根本關不住他，他這如風一般的男子，果真如風一般關不住，擋不了，他隨時可以幻化成風消失。為了不讓人發現法蘭克在被關監禁的第一天就溜了，傑德畫了一個法蘭克出來，讓他這幾日靜靜坐在窗台打盹。好在法蘭克常常坐著坐著就會睡著，這畫出來的法蘭克倒也沒有讓其他人起疑。
傑德應了一聲，將書放回架上，走了過來。
比莉讚：「不錯嘛！傑德。畫的維妙維肖，都快比真人帥了。」
法蘭克仔細打量自己的「贗品」，聽比莉這麼一說，馬上反駁，「不會吧，我覺得我比較好看‧‧‧啊，不是冒犯你啊，傑德，坦白來說，這傢伙已經畫的很好了，」才剛說完又覺得奇怪，「‧‧‧奇怪，我為什麼要因為誇讚自己長得比自己的畫像好看而覺得冒犯別人‧‧‧」
傑德：「無妨。真人確實比畫好。」法蘭克身上清新空靈之氣是畫不出來的。
地縛靈：「你倆說走就走，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回來？比莉一叛逃，上頭怕我們與妳通氣，將我們全關了起來，妳這次回來，是來懺悔的？我們能自由了？」左顧右盼，「只有你倆？那人類小子呢？這件事妳總得給個說法吧？比莉？」
比莉：「只有我們兩個，加百列沒來。我們今天回來，就是要揭開真相，這是我們巫師一族的事，那傢伙不用來。」
萊納斯：「真相？什麼真相？」
比莉：「聖泉。」
***
比莉等人直接抵達議事廳，眾人都在那裡。本來監禁的魔咒就關不住地縛靈等人，他們只是為了以示清白才會甘願被監禁，要破除易如反掌，一鼓作氣抵達長老所在。眾人見地縛靈等人擅自出來都很驚訝，但看見跟在最後的比莉，本來的驚訝還沒來的及冒頭，就被新一波震驚掩了過去。
三位長老坐在上方，伊奈茲正垂首立在一旁。
奧黛特面露喜色：「比莉？妳回來了？」
比莉：「先別高興，等你們明白我的來意，再看要不要高興。」
「賣什麼關子？」克洛菲斯皺眉，「妳來幹什麼？妳一個人叛逃不夠，還要拉著六侍其他人一起？」
比莉：「這我不能替他們做決定，但我不會剝奪他們知道真相的權利。他們若聽完我說的話與我有一樣的決定，我也攔不了。」見克洛菲斯低聲詢問伊奈茲，「長老何必這麼急？我現在就要說了，您寧可聽伊奈茲預見轉述，也不願聽我本人親口說？伊奈茲，別說多餘的話。等會兒有的是機會讓妳開口，我‧‧‧法蘭克有話要親自問妳。」比莉答應法蘭克，艾比蓋一事由他來問伊奈茲。
伊奈茲一愣，頓時不再言語。
比莉轉身對六侍們說：「自我們出生，百年來，每天都在修練，為那終將來臨的聖泉之戰做準備。聖泉由巫師一族守護，但你們知道，聖泉是什麼？在哪裡嗎？」
全場屏氣凝神她接下來的話。
地縛靈驚：「妳說妳要來揭開聖泉真相，難道妳知道聖泉是什麼？甚至見過？」
比莉：「正是。」
地縛靈：「妳去哪裡找的？妳乘那龍去的？」
比莉：「何必找？」她看一眼上座面色陰沉的長老們，「它就被藏在後山那片終年結凍的湖底下。」
萊納斯：「湖底下？」
傑德隨即意會，「那片湖終年結凍非自然形成，而是被施了法。」
比莉：「沒錯。長老們把湖底下當成倉庫，用不到的東西都往下扔，這之中，也包括聖泉。」隨即一笑，「說來好笑，傳說中的聖泉，天下人爭相角逐，為了維護天下太平，交由巫師一族守護。巫師一族就是這樣守護的？扔垃圾一樣丟在倉庫裡？」
地縛靈：「東西呢？妳將東西拿出來了？」
比莉：「當然，難道讓她繼續被囚禁在湖底？」
萊納斯：「她？什麼意思？她是誰？聖泉在她手上？」
比莉：「你這麼說也對，因為她就是聖泉。」
比莉將聖之一族與長老囚禁萊拉尼的事都說給眾人聽。眾人聞言皆面面相覷，啞口無言。長老們倒沒出聲打斷比莉，專注聆聽的神情彷彿初次聽聞。
比莉：「事情就是這樣。傳說中的聖泉不是東西，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她的血液就是聖泉，長老們將她囚禁在湖底，對她予取予求，藉由她的血液獲取力量，靠她一個人養著巫師一族。若不是她，巫師一族現已衰亡。但長老們不會就此罷休，他們的目標是她的心臟。聖之一族只有心臟這一個器官，他們的心臟能產出最多血液，擁有最多力量。長老們打算囚禁萊拉尼直到她的心臟長得更強大，能創造出更多力量時一舉摘下。我說的沒錯吧？諸位長老？」
三位長老面沉似水，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但我還有不明白的地方，」比莉尋思，「聖泉真的只剩下萊拉尼一個？巫師一族從好幾千年就開始守護聖泉，他們不輕易使用聖泉，向來慎重小心，又怎麼會守到如今只剩下萊拉尼一人這樣的光景？就算巫師一族守不住，一直以來的六侍呢？他們是由聖泉親自挑選出來的侍者，總不會如此不濟，除非，」沉聲：「六侍不是被選來守護聖泉的，而是‧‧‧」
一段掌聲打斷比莉接下來的話。
亨索倫撫掌，臉上毫無笑意：「了不起，都說天縱奇才，這話果然沒說錯。比莉，妳究竟是巫師一族的救星，還是剋星呢？妳有過人的膽識才智，力量也是無人能及，這要是自己人，那就會是最安心可靠的存在。相反的，就會是最棘手，最危險，最亟欲除掉的。告訴我，比莉。妳是哪一種？」
比莉：「我既已從巫師一族叛逃，當然不可能被當作「自己人」。但我向來不喜愛樹立敵人，要我與整個巫師一族為敵，我也不願意。我今日來，是有幾件事要辦，弄明白了自會走人，不會擋在巫師一族面前招人嫌，長老們大可放心。第一件事，我是來接露一切真相，」轉身看著地縛靈、萊納斯、傑德，「讓我的昔日同窗知道，我們一直以來是為了什麼修練。」看向其他巫師，「他們知道一切真相後，還願意為這樣的族人戰鬥嗎？」
眾族人竊竊私語，長老們對於比莉一番說詞毫無反駁，更增添她所言的真實性。
「第二件事，」比莉仍是盯著族人，「我要找出族裡的叛徒。」
「叛徒？」全場譁然。
比莉：「奪冠會上發生的一切，亞瑟王不可能隻手促成，他與另一人勾結。亞瑟王聯合各家殲滅巫師一族，又與海外人聯合殲滅各家，事成後，他能奪得聖泉，將聖泉分給與他合作的海外人。他早就確信自己能拿到聖泉，才敢跟海外人交易，而他之所以能確信，是因為他能相信這個答應給他聖泉的人。世上唯一能拿出聖泉的人，只有守護聖泉的巫師一族。但巫師一族差點全部死於奪冠會，因此這個人不會出現在奪冠會上，也就是除了六侍之外，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我今日來，就是要將這族中叛徒揪出來。」
「族中叛徒？」亨索倫冷笑，「妳說的不會是妳自己吧？妳既已叛逃，又何必管我們族中事？妳有什麼立場管？」
比莉：「確實，我已被巫師一族除名，既沒資格也沒立場管巫師一族叛徒的事，但這件事既然牽涉到我今日來的第三件事，就另當別論了。這人將加百列的龍與朋友抓走了，我要這人還來，這是我今日來的第三件事。」
「抓走龍？」克洛菲斯失笑，「那龍兇猛暴戾，誰有這麼大本事能擒住？妳這不會是刻意來找我族的麻煩吧？」
比莉：「就算那龍不是巫師能應付，但龍與那人消失絕對和巫師有關。我會揪出那人，查個清楚。」
比莉環視全場，對眾人朗聲說：「各位是知道我的，無論是我的能力，還是為人。我向來就事論事，一人做事一人擔，我今日既是為那人而來，就只要找那人，絕不碰其他人，知情者快說出來，省得大家麻煩。不然的話，」她語調一沉，「我的狠戾也是眾所皆知，找不到人，我就一個個拷問，手段不拘，舊情不顧，直到我要找的那人出現為止。」
比莉眼神銳利，語氣堅決，她的雷厲風行與強硬作風眾所皆知，眾人都知道，她今天會為了找到人，將巫師一族掀個底朝天。
比莉的一席話，將眾人嚇得直打哆嗦，全場鴉雀無聲。
比莉：「沒人要說嗎？那就由我開始了？」話音未落，她已出現在伊奈茲身後，下一瞬將她提至法蘭克身前，隨即鬆手。伊奈茲能預知，與她打講求快，出其不意，等她意識到時，她就能預見對方動作，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就連比莉也不敢與她打，而是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前，將人擄至法蘭克身前。
比莉站在伊奈茲身後，對法蘭克說：「快問！」
法蘭克：「‧‧‧是妳幹的嗎？伊奈茲？加百列的龍與那海盜‧‧‧」
伊奈茲瞪大眼睛，「你們懷疑我？」
法蘭克：「除了我們，妳是唯一知道艾比蓋的人。除非妳曾將艾比蓋的事說給別人聽。」
伊奈茲：「沒有，這有什麼好說的。」
她沒說謊，法蘭克嗅了嗅。
比莉：「喔？看妳平常口無遮攔的樣子‧‧‧沒想到還是知道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說？」
伊奈茲：「問完了？我撇清嫌疑了？我沒將那海盜的事說給任何人聽，我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當時在奪冠會上也只是想逗逗加百列，才窺看他的心思。擒龍？哼，我哪有這麼大本事？你們都知道我擅長的是另一件事‧‧‧」話還沒說完，只聽法蘭克一聲慘叫，「咯喀」兩聲，法蘭克雙手軟軟的垂下，他的手臂關節已被伊奈茲卸下，手裡的法杖落在地上。伊奈茲還沒完，迅速的又去折法蘭克膝蓋、腳踝等關節。法蘭克痛的摔在地上。伊奈茲將人提起，在法蘭克耳邊說：「我沒本事擒龍，擒人倒還辦得到。這點，昔日同窗不會忘吧？」
沒人敢跟能預知的伊奈茲打，但她不因為這樣懈怠近身功夫，相反的，她尤其厲害。她擅長擒拿，卸下對手關節，將對方弄至脫臼、骨折，是她一貫作風。她身法快速，習慣先將對方制住，待對方動彈不得時再與之談判。
「住手！伊奈茲！」比莉出聲喝止：「法蘭克只是問話，說話就說話，妳動什麼手？」
「妳確定？」伊奈茲冷笑，「要不是我先下手，妳能保證現在受制於人的不是我嗎？比莉？」
比莉：「就算動手，那人也只會是我，與法蘭克無關。妳快將他放了，我倆好好談談。」
伊奈茲笑：「好好談談？這得建立在互信的基礎上吧？你們已經在懷疑我，我們還有什麼好談？」
比莉：「妳是唯一一個知道艾比蓋的人，這叫人不懷疑也難吧？龍在哪裡？巫師一族的叛徒是誰？妳知道多少？」
比莉得一直提問，迫使伊奈茲回答，只要她開口，法蘭克就能知道她有沒有說謊─無論是不是她幹的，或是她知不知道叛徒是誰。
「我說了，妳敢信嗎？」下一瞬，伊奈茲已在比莉身後，附在她耳畔低聲說：「可憐的小巫師，妳被耍得團團轉，卻渾然未覺‧‧‧」
「伊奈茲！」奧黛特喝。
伊奈茲抽身回到上座長老們身旁。
比莉將萊納斯喚來替法蘭克修復傷處。
比莉盯著長老們：「怎麼？怕伊奈茲說什麼嗎？」
克洛菲斯冷笑，「妳神通廣大，還有什麼是妳不知道的嗎？」
比莉：「有啊，她正要說卻被你們制止了。你們何不讓她一吐為快？」
克洛菲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我們族內的事，非我族中人聽不得。」
法蘭克：「說謊。」他站起身，萊納斯已將他的關節都接回去。
奧黛特：「法蘭克，你這是要和你姐姐一起叛逃嗎？」
法蘭克：「我從未想過，不過，現在的巫師一族確實讓我困惑。長老們不打算給族人們一個交代嗎？」轉頭看向眾人，「各位認同長老們的作為嗎？就算不論這些，族中出了個要毀滅全族的叛徒，各位夜裡還能安睡嗎？知道族中藏著這樣的人，我夜裡可不敢閉著雙眼睡覺。」轉身問地縛靈、萊納斯、傑德：「你們呢？其他人無法切身體會，但我們這些與死亡擦肩而過的人呢？」
三人不答，法蘭克微覺奇怪。據他對三人的了解，知道族裡藏著一個要害死他們的叛徒，他們不該是這種反應，尤其是火爆如地縛靈，自己人聯合外人要殺他，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
法蘭克從三人身上嗅到了知情的味道，「‧‧‧你們早就知道了？你們知道叛徒是誰？」
「別再問了，法蘭克。」傑德出聲打斷，「再問，對你，對比莉都不好。」
法蘭克不敢置信，「你們在維護那人？他到底是誰？」看向眾人，瞬間了然於心，「‧‧‧你們都知道？」
克洛菲斯：「這是巫師一族的事，身為我族中人當然都知道。法蘭克，你的立場一直不明確，你到底是要和你姐姐一起叛逃，還是仍想回歸族裡？」
法蘭克：「我從來都沒說過要叛逃，也從未做出不利於巫師一族的事。」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不只叛徒，聖泉的事你們早就知道了？」
看族人的反應，法蘭克知道自己說對了，剛才比莉揭露聖泉真相時，族人們的面面相覷，啞口無言，不是因為初次聽聞感到震驚，而是震驚比莉查了出來，還將聖泉帶走了。
地縛靈：「不，這件事我們也是剛才從比莉口中得知。」
地縛靈的話伴隨誠實的味道，除了六侍，巫師一族都知道聖泉的真相，他們知道，也允許長老們這麼做。
法蘭克：「可是你們早知道叛徒的事。」
一陣靜默。
法蘭克失笑，「長老們刻意對我們隱瞞聖泉的事，就是怕我們知道會不贊同，不再同意修練，不再同意守護。而你們現在卻又要替長老們隱瞞叛徒的身分？那人到底是誰？你們要這樣維護他？」
萊納斯：「那人不是我族叛徒，你們知道這點就夠了。你們是為了什麼想將他揪出來？不就是為了那人帶走了加百列的龍與朋友？那也是加百列的問題，與你們又有什麼關係？你們甘願為了他，今日這般與全族為敵？」
比莉：「不只因為加百列，那人害我們差點死在奪冠會上，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能輕易原諒那人，但我知道我不會，這筆帳，我會向那人討回來。」對眾人朗聲說：「各位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一族的興亡全繫在個小女孩身上，對她任意索求一切，現在連她的生命都要奪走，各位卻連眉毛都沒皺一皺？或許無辜的生命在巫師一族的力量之前，對各位來說無足輕重吧？」比莉一臉嫌惡的說：「道貌岸然的外表下卻幹著非人道的勾當，哼，真讓人作嘔。為了向人類示好，展現友善，擺脫巫師一直以來給人的陰暗詭譎形象，舉辦奪冠會將力量分出去給人類？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繼續擁有守護聖泉的正當性吧？你們一方面替長老們將真相擋的嚴實，一點風聲都不透，一方面要我們這些「被選出來的侍者」為了守護聖泉修練。這聽起來簡單，但各位不知道我們的修練有多辛苦吧？為了這玩意兒，我們可是從出生到現在一刻不懈怠的修練，這樣持續了一百年。既然傳說中的聖泉是巫師一族的階下囚，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被選出來？六侍到底是為了什麼修練？我今天不問清楚，不會善罷干休！」對六侍說：「地縛靈、萊納斯、傑德、伊奈茲，你們呢？你們現在知道聖泉的真相了，知道我們從出生起一路被騙到現在，你們的決定呢？是要繼續待在這腐敗的巫師一族，還是要與我並肩，掀翻這裡！」
他們的決定很重要，除了同為六侍的四人，其餘族人不是比莉的對手，但他們四人聯手群起圍攻比莉，情況就不同了。
顯然，六侍們很清楚合作的優勢。
四人不由分說，群起攻向比莉。
比莉不及細想，只能凝神應戰，他們每一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與自己的實力只在伯仲之間，何況四人合力？稍一分神就會被抓住。
法蘭克嚇了一跳，一道驚雷，周遭迅速颳起風暴，將四人與比莉隔開，電閃雷鳴下，他與比莉背靠著背，齊力對抗昔日同窗。其他巫師一族紛紛後退躲避法蘭克引起的暴風雨，六侍打起來，真的能將巫師一族掀翻。
「妳是不是忘了，」亨索倫隔著風雨在身後喊：「妳還有更重要的事？比莉？」對伊奈茲喊：「伊奈茲，她不清楚，妳提醒她一聲。」
伊奈茲咬牙，似乎亨索倫這樣一喊會影響她的預見，干擾她作戰，她不願波及戰友，從戰鬥中抽身，落在身後對比莉朗聲說：「妳一直要找的那個叛徒，現在已找上妳的愛徒了。」
比莉愕然：「什麼？」忽然被打岔，手上一亂，差點中地縛靈一招，法蘭克用法杖替她擋下了，隨即大喊：「不可能！加百列現在待在除了我與比莉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那人怎麼可能找到他？」
伊奈茲：「你知道我有沒有說謊，法蘭克。我能預見，那人現在已找上加百列。你們以為加百列會乖乖待在原地？他失去了龍、失去艾比蓋，這叫他怎麼坐得住？他要去找他們，將他心愛的一切找回來，但他自己也是獵物。」看向比莉，「沒有龍，加百列還有多少能耐？」
比莉低聲問法蘭克：「她說的是實話嗎？」
狂風暴雨中法蘭克只嗅到戰鬥的味道與命懸一線的危險，雖然伊奈茲拉出了點距離，但要是她說謊，法蘭克會知道。伊奈茲的話中沒有謊言的味道，她說的是真的，那人現在已找上加百列。
法蘭克點頭，「他恐怕已找到加百列。他已得到他的龍，找他做什麼？」
比莉：「我們得去找他。」
「坦白來說，」法蘭克在風雨中大喊：「我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還不知道！」
比莉咬牙，的確，面對眼前的對手，稍一分神就可能丟了性命。
偏偏在這時候，伊奈茲又開口了：「妳猜加百列在他手上能活多久？比莉？」
比莉思緒一陣混亂，這時只聞地縛靈的聲音近在耳邊，他呼出的熱氣吻著她的耳廓，話裡的笑意盪開來：「逮到妳了。」
下一瞬，眼前一片漆黑，比莉不省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