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發生這種事情。」
把剛剛的發生的事情告訴兩人後,愛琳與約夏都不敢置信。
薩德帕嵐點點頭,千真萬確沒有錯。
用餐後的他們思索著,這幾天在烏爾雅的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發生太多事情了,老實說我不知該怎麼去整理這些資訊。」約夏有些頭疼。
「我也是,感到疲勞。」愛琳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苦惱地說。
薩德帕嵐面露凝重,認同他們的說法。
再看看烏爾雅的狀態,臉色卻不見好轉。
「再這樣下去,是不是將他帶回宮去救治會比較好?」
見狀,光輝伴隨在烏爾雅的身邊圍繞著。
不久,便有了動靜,三人察覺後直接湊過去一瞧。
他緩緩張開眼,頭上的汗珠不時落下。
「怎麼會在這,記得我不是在階梯坐著的嗎?」
聞言,薩德帕嵐沉默了。
「剛剛的事情你沒有印象了嗎?」約夏有些擔心問。
「什麼事情?」
烏爾雅狐疑著,看他的模樣不像是說謊。
三人相互對視,愛琳只好轉移注意力,說:「因為你突然睡著了,所以我們很擔心你。」
「啊,對不起。」
烏爾雅感到抱歉的說,約夏面露笑容將餐點推向面前:「餓不餓?吃點東西吧,這樣才能恢復身體。」
「嗯。」
薩德帕嵐協助他起身,烏爾雅拿起蜂蜜吐司咬下,開心的享用美味的餐點。
「這裡有牛奶,慢慢喝。」薩德帕嵐將杯子遞去,提醒。
待烏爾雅用餐完,妖精們直接收拾桌面,讓四人在客廳休息。
「雪還在下啊。」
注意到窗外狀況的烏爾雅,說出這句話。
「是呀,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出太陽。」愛琳說。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打算明日一早就出發。」薩德帕嵐說:「你想跟我們一起回四季國嗎?」
「不用,謝謝你的好意。」
他露出恐懼的神情。
愛琳與薩德帕嵐相望了下,約夏問:「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排斥回去四季國,難道那裡有曾經發生過什麼嗎?」
烏爾雅搖搖頭,故作鎮定的說:「沒有這種事情。」
說謊。
三人心想,即使一致認定,也不好當下戳破謊言。
「既然如此,你們打算明天出發的話,那現在就得做一下準備了。」烏爾雅起身。
三人困惑地望著他。
「做什麼準備?」薩德帕嵐狐疑。
烏爾雅露出柔和的笑容:「為了將祈願傳遞於大地。」然後走到外面。
約夏沉思著,說:「殿下,我想我們應該過去看看。」
愛琳與薩德帕嵐點點頭,跟上烏爾雅的腳步。
來到外頭,天空正好下著雪花。
「諾姆,幫我一下。」
站在雪地上的烏爾雅朝向天空吶喊著,薩德帕嵐等人就在樓梯前方觀察,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事情。
「約夏,有什麼事情讓你在意?」薩德帕嵐問。
望著約夏行為怪異,他思索了下說:「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先看看吧。」
一旁的愛琳不解,三人便朝向烏爾雅。
一會兒,一名鬍鬚的老人現身於此,將法杖交付予烏爾雅的手中。
「我的主人,請放手去做吧。」諾姆慈祥的說:「只要有老夫在,就不用擔心結界。」
烏爾雅點點頭,諾姆自行退到一邊,避免干擾儀式。
「薩德帕嵐。」他偏頭說:「你對四季法師瞭解多少呢?」
被指名的那人,只是困惑望向烏爾雅,說:「大概只有王室與四季法師之間的誓約這種程度。」
烏爾雅只是微笑,將法杖插入雪地中。
「那我建議你,回去問問你們的族長吧,相信他們會知道更多事情。」
三人頓時明白,對方一直把薩德帕嵐當作貴族看待。
「所有任何關於四季法師的事情,包括誓約,都與四季國有關。」
烏爾雅施展力量,頭髮與衣服隨著波動而擺動著,空氣中遍佈冒出無限的光輝們,隨即展現出妖精的真實姿態。
它們異同口聲傳達著那些言語:
「在遠古之久的起始,從四季國誕生祝福。」
「當吾等的見證之下,彼此立下誓言。」
「僅僅守護渺小的光,傳遞於這片大地。」
『全是為了將祈願流傳至今。』
當悲傷的口吻語畢後,緊接著望向年幼的孩子。
烏爾雅緩緩開口,詠唱著旋律。
為了那遙遠的未來 我們將牽手於此
讓這份心意跨越隔閡 繼續守護小小的結晶
在妖精與精靈的見證之下 誕生祝福之光
交織所乘載的夢 化為祈願刻劃於大地
那便是所有一切的起始
伴隨溫和的聲音,妖精們各個手牽手圍起圈圈,開心地在空氣中跳舞。
這樣的景象令人深刻不已,隨著句句的言語,歌聲彷彿擁有力量般,氣候開始改變了。
原本飄著雪花的天氣,隨著烏爾雅的儀式終於放晴。
「這是⋯⋯」愛琳吃驚著。
「居然有這種事情。」薩德帕嵐同樣驚訝地說。
唯獨約夏不感到意外,凝重地望著他手持的那個——僅存於神話中的季之神杖時,便足以證實對方的真實身份了。
在世上,唯有真正的四季法師才能使用的神器。
但約夏想不透的是對方為什麼要隱瞞身份呢,難道是有其他理由嗎?還是有著其他的顧慮在?至於兩名四季法師的問題,恐怕要回去才能知道一切了。
約夏打算裝作不知情,或許其中有什麼不得而知原因是不能知道的。
「您們好,老夫是地之精靈,名為諾姆。」
諾姆緩緩過來打聲招呼,即使茂密的眉頭與鬍子遮掩面容,也能從眼神與口吻中感受到親切。
掌管智慧的精靈,沒有任何事情都能難倒他。
這是四季國對於地之精靈記載中的描述。
三人微微致意行禮。
「或許您知道些什麼,對吧。」約夏說。
然而,諾姆卻打量著他,對於感到緊張的愛琳跟薩德帕嵐來說,一方面擔心得罪地之精靈,同時納悶約夏為何說出這些話。
「世上任何事情沒有老夫所不知,精靈師的子孫。」諾姆說,約夏皺眉頭:「看來您都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地之精靈點點頭,繼續說:「如果是四季法師或那孩子的事情,我們不能回答。」
「究竟是為什麼閉口不提這種事情呢?」愛琳好奇問。
「晤⋯⋯此事說來話長。」諾姆露出哀傷的眼神:「在很久很久以前,四季法師曾被人類當作道具,導致四季國陷入危機,最終離開人世。」
「這樣的事情,在妖精與精靈的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傷痕。」
三人張大眼,確實傳聞記載著因四季法師的擄走,導致四季國陷入危機的歷史紀錄。
「照您這麼說,那些歷史是真實存在發生過的?」薩德帕嵐說著,至今的人們一直抱持懷疑,認為四季國差點滅亡是虛構的,不存在的歷史。
他決定回宮的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翻遍所有各種文獻記載。
「有些東西會流傳至今,不是沒有道理,即便其中改編不少內容。」
約夏安靜聆聽,思考著回城後詢問自己的父親,畢竟紀錄由安德魯斯一族負責管理的。
愛琳則是打算把這件事情偷偷納入調查。
諾姆瞄了一眼他們的模樣,暗自勾起嘴角。
提示這麼多,應該能幫助他們找到想要的答案了吧。
「說的太多了,看樣子已經結束了。」
隨著他的話,其他人望向烏爾雅的動靜,似乎已經結束了。
「拉克萊特的子孫,我可以拜託您一件事情嗎?」
薩德帕嵐望著諾姆狐疑了下,事後露出認真的神情。
「說吧,您需要我做什麼?」
諾姆看著主人與妖精們的相處,這時的烏爾雅露出純真的笑容。
「三年前,我的主人曾被人類深深傷害過,並且封印自己的心。除了四季法師以外,並不相信所有身邊的人。」
「是貴族嗎?」愛琳說:「那孩子確實有說過討厭貴族。」
諾姆看向她,憶起烏爾雅在三年前時,因為被人擄走導致力量暴走的情況,當回神時發現自己傷害了身邊的家人與朋友。
即便當時拯救許多人,依然存在無法接納擁有季之力在身的烏爾雅。
如此的行為卻被四季國的人民們當作異類看待,那時人類所展露的冷漠眼神,卻深深傷害年僅不過7歲的孩子。
最終自己承受不了這種壓力,獨自逃離到森林。
被四季法師賦予命令去尋找繼承者的精靈妖精們,才在森林深處的某處才找到烏爾雅,那天是他的覺醒日,也是與精靈們初遇的那天。
然而,蹲在地上將身軀捲起哭泣的模樣,至今諾姆都無法忘記。
——跟隨我們一起生活吧,我們的小主人。
那孩子驚恐地看向朝自己伸手而來的西爾芙,最後在驚嚇與遲疑之下,才逐漸放下警惕緩緩將手搭上,接受風之精靈的溫柔。
諾姆回憶起那時候,不免露出悲痛的神色。
那天,烏爾雅傷心欲絕的模樣,這樣的畫面至今仍留存心中。
「應該說,除了家人朋友,就是整個四季國吧。」
薩德帕嵐等人張大眼,諾姆繼續說著。
「倘若如果您想要與主人做朋友的話,還請不要隨意拋下他。」他說:「因為比起身上的痛苦,更痛的是再度讓他承受被拋棄的事實。」
他們聽完陷入沉思,實在無法想像還存在那樣的事情。
過去究竟發生什麼,恐怕與烏爾雅身上所見的力量有關吧。
「我答應您。」薩德帕嵐毫不遲疑說:「無論何時,我不會拋棄他。」
「光憑這一點,我認為烏爾雅,是值得信賴的朋友。」
愛琳與約夏也點點頭。
看著露出堅定神情的薩德帕嵐,諾姆放柔表情。
接著,慈祥地看著他們的樣貌,如同昔日般初王身邊的三名人類,曾經透露出相似的表情,令人懷念。
透過血脈的傳承,武器伴隨至今,這就是命運也說不定。
「這樣啊。」諾姆慈祥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