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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斷章:戰爭使者》 第五章 格尼拉爾特人

胖雪豹 | 2025-01-10 20:19:50 | 巴幣 32 | 人氣 465


「涅爾瓦大團長,您有何打算呢?」營帳內大軍長等人齊聚一堂,滿臉鬍渣的老男人朝向面前的領袖問道,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要拿烽火城是一件難事。
「根據我們的調查,烽火城四周的要塞與烽火城本身都裝配了上次用來攻擊我們的巨大弩炮。那東西的射程有半座山那麼遠,單單是落在軍隊附近就能造成不小的傷亡,絕對是個大威脅。」涅爾瓦出聲分析道,此刻她的臉上不再有笑顏,而是嚴肅地用手指指向地圖上的紅色標記。
每座弩砲塔的位置與極限射程她都用紅色墨水畫出來了,輾轉間一張密佈了天羅地網的地圖出現在眾人面前,光是見到這副景色,便使許多大軍長面帶難色。
那怕是蝮蛇,他們也沒見過如此艱苦的戰鬥。
「別緊張,我們不是毫無辦法。它看似很密集,但是根據我們的駐紮地不同,它可能無法有效的打擊我們。就如同一開始的預定,我們沒有強攻的必要,更何況是在揭出了對方的底牌之後,更沒有必要強行冒險進攻。我們該做的是等待路途更遠的第二與第四軍團徹底展開包圍線。並持續干擾他們的防備,轉移他們的焦點。」涅爾瓦眼神認真地抬起投注視眼前的大軍長們,但是她的瞳孔深處所映射的並非任何人,而是更遠的地方。
「既然如此,符紋炮是否要上場了?」一旁的大軍長嚴肅地朝向涅爾瓦問道。
「還不到它出場的時候,現在我們知道他們的秘密兵器,他們肯定會認為我們不敢肆意進攻,從而考慮反擊計畫。符紋炮要等到他們將軍力送出來,一口氣給他們重創用的。為此,我已經讓第三軍團從後方把彈藥與石材等資源送過來了,我預計會在這裡建造一些小型碉堡與他們對抗,用以推進前線。」涅爾瓦的指尖對準烽火城下方的位置,在這位置已然說明她心意已決。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要將前線拉到魔族的烽火城門口。而非像是幾年前一樣繼續滯留在稍遠處的凜冬城,並且她打算將凜冬城當作一個後援補給站,從七邱城與鄰近的諸多城市購滿軍糧與軍備,沿著凜冬城建構補給線。
「恕我直言,這是否過於魯莽?我們等同於要在對方的眼皮子下建造要塞?」
一旁的大軍長神色質疑地接續問道。對此,涅爾瓦沒有表現出憤怒,她僅是非常冷靜地開口:
「他們肯定會派軍隊來阻止,因為大型弩炮的射程不及此處。相對的,他們一旦嚐到符紋炮的威力,也會與我們一樣快速撤軍,重新擬定策略,如此一來戰線就會變得更加漫長。就與我們見識到大型弩炮的時候一樣,彼此都不認為自己經的起更大的損失,他們的東西瑪特蕾雅副軍團長都沒能接住,不是嗎?那我們的不也一樣?」
「的確,在這點上我可以保證,那東西的威力並非常理所及。」一旁的瑪特蕾雅回憶起弩炮飛來的景象與聲音,她面色嚴肅地附和道。
聽聞此話,大軍長終於認同地點頭答覆。
「然後——第一、第二、第三大軍長照原定計畫於烽火城四座要塞外圍的瞭望塔打游擊,根據情勢決定是否打下瞭望塔,切記不要深入到弩炮的射程範圍內。還有,從下次出發開始我會多配發給你們所有士兵一罐保暖用的酒,還有一件毛衣,注意別凍著了,明天我會去幫他們送行。」涅爾瓦輕聲說道,她的一言一舉都顯得相當莊重,與平時的言行有些不同。
「收到了,這就傳令下去。」幾大軍團長紛紛恭敬的行禮,恭敬的模樣絲毫沒有對眼前這名樣貌年輕的大團長有所意見的意思。
回答完畢後,涅爾瓦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於是幾大軍長便轉身離開了營帳。轉瞬之間,營帳內只剩下涅爾瓦與瑪特蕾雅兩人,看著涅爾瓦嚴肅的表情,瑪特蕾雅咧嘴冷笑。她接著問道:
「妳怎麼了?不小心喝到魔女的藥劑了?」
「陪我出去巡視不?」涅爾瓦拿起放在桌子旁的儀式配劍,掛上腰帶,隨即朝著瑪特蕾雅反問道,但是她的神色依舊清冷。
「當然可以,我們先去把馬遷出來吧。」瑪特蕾雅咧嘴冷笑道,她總覺得沒有笑容的涅爾瓦特別滑稽。
然而涅爾瓦不對瑪特蕾雅的嘲笑給予任何回應,她僅是默默地走出營帳,就像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她思考一般。瑪特蕾雅並不喜歡這種心事重重的氣氛,於是她雙手一攤,朝向內心深處的蜜珈蘿說道:
「人類真麻煩,對吧?」
『妳也不遑多讓。』蜜珈蘿冷酷地回應她。這時瑪特蕾雅也不再理會蜜珈蘿,轉而跟上了涅爾瓦的背影。
兩人走出營帳,外頭的天色依舊是白日,各處都有士兵正在忙於整理軍備與加強防禦工事的背影。不僅如此,負責伙食的士兵也正在準備一頓果腹大餐。他們一看見涅爾瓦與瑪特蕾雅走在一起,便紛紛地抬手行禮,而涅爾瓦會朝他們輕輕揮手當作答覆。
兩人穿越幾條通道,來到了臨時搭建的馬廄,此處所見的馬匹全都是珍貴的財產,比起作為糧食帶來的羊群要珍貴的多。涅爾瓦沒有多說半句話便自行找了匹馬騎乘,馬匹一遇見她就像是在面對熟人般自在。
反倒是瑪特蕾雅剛進到馬廄,就看見不遠處有個騷動的身影。
「石榴,過來。」瑪特蕾雅輕聲地呼喚。
石榴很快地從馬廄內自行竄出來,朝向瑪特蕾雅奔來後用腦袋蹭著瑪特蕾雅的犄角,看著就像是在撒嬌。但是在瑪特蕾雅聽來,她知道石榴在找吃的。
「現在要出去巡視,晚點回來再給你吃的行嗎?」瑪特蕾雅拍了幾下石榴的身體,她語氣有些歉意地說道。
在瑪特蕾雅看來,動物依舊是無罪的,她並不該將憤怒宣洩於動物身上。因此她面對動物時總是格外的溫柔,看在一旁的涅爾瓦眼中這副風景反倒幾分詭異了,尤其是在目睹她使用武器殺死他人之後,涅爾瓦更加感到詭異。
石榴搖曳著尾巴,同時低下頭來認可了瑪特蕾雅的說詞。比起涅爾瓦的思緒,石榴的思緒要簡單的多,他只需要知道他的主人會給他美食即可。
瑪特蕾雅騎上石榴的背脊後,石榴高高抬起腦袋自信地炫耀英姿,看的馬廄內所有的馬匹都感到了可笑,但是這僅有瑪特蕾雅與馬匹自己能感覺到。
兩人騎在馬背上朝向營區外圍前去,瑪特蕾雅讓石榴跟在涅爾瓦的背後,不過石榴總有些想要與前方的馬兒競爭的意思,總會試圖想要超越對方。瑪特蕾雅一注意到石榴的舉動,她都會用尾巴輕輕地拍打石榴,提醒她慢下來。
這時石榴總會有些不甘願地大力踢踹地面,卻又配合瑪特蕾雅的意思,選擇放慢步伐。
在營地當中,涅爾瓦的目光總是朝向最遠的角落,有些人會躲在其中偷懶,也有人會在一些不好見到的地方刻苦地付出辛勞。這些風景映入她的眼底時,金色的眼眸都會逐漸變為血紅色,而這不是能受她控制的變化。
看著眼前涅爾瓦的側臉,幾分清冷的臉龐總算浮現出一絲冷笑。瑪特蕾雅才接著問道:
「涅爾瓦,妳心情不好,是吧?」
「是啊,但那又如何?情緒不能改變所有問題,能改變的只有我的眼睛顏色。」涅爾瓦有些戲謔地咧嘴冷笑。一陣陣冷風颳過她的臉頰,揚起纖細的髮絲在雪地中飛舞,將肌膚的溫暖悄悄地送去了遠方。
瑪特蕾雅輕輕搖擺尾巴,尾巴上的火焰幾分耀眼,且十分地溫暖,與涅爾瓦冰冷的肌膚形成了對比。
「的確情緒不能解決問題,但是解決情緒可以令妳更加專注,不妨講來聽聽,妳在擔心什麼?」瑪特蕾雅拉著石榴的韁繩,遠望著正在準備伙食的士兵說道。
「他們的新武器有些超出我的預料,所以我正在讓阿莉薩把更多的符紋砲搬運上山,也讓他們從附近的城鎮購買更多的家畜與石頭,打算展開一場長期圍困。用講的很簡單,但是實際執行仍很困難,因為戰爭最難的不是理論,而是變數。」涅爾瓦用一副笑顏說道,語氣有幾分自滿,聽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經驗。
一旁的瑪特蕾雅聽見之後,明擺出幾分不快,她深深地嘆息。隨即開口說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妳從不為執行面的事情感到頭疼。如果這場戰役要犧牲一萬人,妳就願意犧牲一萬人去完成目的,妳不是那種會考慮少數人,用以放棄多數人的女人。」瑪特蕾雅的目光幾分凌厲,彷彿看透了眼前的涅爾瓦。
涅爾瓦沉默了幾秒,她有些感嘆瑪特蕾雅的改變。
「呵呵,妳這小毛頭真會講。但是妳講的對,令我感到迷茫的不是執行面的問題。」涅爾瓦接續說道,與此同時她令胯下的馬匹停下了步伐。她站在高處遠望營區,看著逐漸完善的防禦工事,她的眼中浮現出幾分寒意。
「那麼,妳在思考的問題是什麼?」瑪特蕾雅跟著讓石榴停下了腳步,但是石榴仍然頑皮地向前來到了令一匹馬的面前。
「黑蛇卿,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涅爾瓦忽然地問道,她的問題使得瑪特蕾雅有些震驚。瑪特蕾雅不禁瞪大眼睛,握緊拳頭,在一股嫌惡中尋思自己接下來該講什麼話才好。
黑蛇卿就是將風琴港的武器送給魔族,促使魔族大軍進攻,使吉娜戰死的最大元兇。在瑪特蕾雅眼底,那是自己必須親手掐死的敵人,正因如此,她的神色轉順便的幾分兇惡。
「我們需要在意自己的敵人是什麼樣的傢伙嗎?」瑪特蕾雅的瞳孔收縮,她目光嚴肅地朝向涅爾瓦質問。
「現在和妳談那些也是白費嗎……也罷。」涅爾瓦沒有選擇立刻面對瑪特蕾雅,她凝望著遠處的風景自言自語道。幾秒過後,她才用眼角餘光看著瑪特蕾雅反問:
「妳聽過格尼拉爾特人的傳說嗎?」
「詳細說來聽聽。」瑪特蕾雅聽聞這一問,她的眼神轉瞬柔和了起來,就像是談起了她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涅爾瓦笑了幾聲,關於這個傳說她聽過太多次了,因為她就是格尼拉爾特人的後代,就連前任大團長都不斷在向自己傳遞那些故事。只可惜,涅爾瓦認為自己的血統或許不夠純正,因此她總是用冷笑面對自己的身分。
「格尼拉爾特人都是黑蛇的孩子,他們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戰士,並且把世界當作家園四處旅行。並且他們擁有一雙會隨著情感變色的眼睛,因此格尼拉爾特人非常好被辨認出來。」
「相傳,格尼拉爾特人一派往北走、一派往南走。往北走的格尼拉爾特人學習了德魯伊的魔法,成為了許多森林的守護者。往南走的格尼拉爾特人組建了一隻傭兵團,那就是最古早的蝮蛇傭兵團。然而往南走的格尼拉爾特人最後卻失去了這個歸屬,如今的蝮蛇全都是他族,不再有格尼拉爾特人的身影。往北走的格尼拉爾特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土地,遭到聖教與魔族奪走土地,再無歸處,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長流當中。」
「如果說,黑蛇是我們的祖先,那他會是一頭龍還是一名瑪爾托斯呢?」
話語至此,涅爾瓦回頭直視瑪特蕾雅,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艱苦的冷笑。
「我不曉得,但是妳想講黑蛇卿與妳的祖先有關聯?」瑪特蕾雅遲疑地皺起眉頭,此刻的她僅僅感到疑惑,而不再抱有憤怒。
「我看見她了,就在山頂的要塞上,我看見她站在城牆上指揮。」涅爾瓦抬起手指向空中,指尖還殘留著射箭的觸感,心底更是念念不忘那一絲絲的差距。
儘管這不是涅爾瓦第一次失手,但是她相當介意這一次失手,並非沒能狙殺對面的大將,而是指尖不知為何殘留了些許海水的氣味。
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還是另有他意?涅爾瓦不禁如此想到。
「她是什麼樣子的?」瑪特蕾雅的眉頭深鎖,她質疑地問道。
「和我一樣的綠色頭髮,相同的捲髮,還有一對更加銳利的金色眼瞳。不僅如此,她擁有龍的犄角以及一條又細又長的尾巴,再加上絨毛耳朵,她和妳一樣是瑪爾托斯。令我感到震驚的是,她與我的長相與笑容是如此的相似,我才不禁好奇她究竟是誰。」
涅爾瓦講完後露出了一副冷笑,笑容當中有幾分無奈。她不曉得,那位黑蛇卿是否與格尼拉爾特人有關連,但是這種忽然出現的謎底反倒令她感到有些頭疼。
彷彿這場戰爭,這場相遇是早已注定好的事情。
「瑪納法蓮娜。」瑪特蕾雅的目光下沉,她注視著石榴,低聲講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另外一個名字。
儘管她再三不想承認,但是她聽聞此話之後,隱隱約約感覺的到如今擋在自己面前是何人。握拳的力道之大,使得她的指甲痕跡深深地留在了手掌心,尾巴上的烈火也隨之熊熊燃燒。
將瑪爾托斯一族滅族、摧毀了米塔安納的夢想、又導致了如今的戰爭……明明她的姊妹瑪撒利薩是如此的尊貴,為何瑪納法蓮娜會做出如此行徑?瑪特蕾雅想也想不透。
但是她僅僅感覺到了一股憤怒在心頭悶燒,幾乎快要佔據她的所有思考。
「涅爾瓦大團長,有事稟報!」忽然間,一道聲音打斷了瑪特蕾雅的思緒。
瑪特蕾雅快速地回過頭,她看見一名士兵站在涅爾瓦面前朝向她行禮,臉色當中有幾分欣喜,似乎有好事要告訴他們。
「說吧。」涅爾瓦的臉上隨之露出一副冷笑,她立刻轉變了話題,朝向士兵問道。
「我們捕捉到了一名魔族斥候,剛剛由捕捉到的游擊隊將其押送過來了,請問涅爾瓦大團長該如何拷問他?」士兵有些興奮地說道,任誰都知道從斥候口中又能得到多一些的情報。
聽聞此話,涅爾瓦笑了幾聲,她回眸面向瑪特蕾雅說道:
「交給妳處理如何?我的新任副團長。」
「我明白了,那麼巡視的工作請自行完成,涅爾瓦大團長。」瑪特蕾雅冷眼注視著涅爾瓦,答覆的語氣當中也有一絲不愉快。
但是剛講完話,她便跟上了一旁開始帶路的士兵。那怕她的心底更渴望聆聽一些關於過去的故事,可時光沒有給她這份機會,與以往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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