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劇透有
看得出是一些Wes Anderson對講述故事的一種態度,或者說思考的一部,從劇情的層面來說它並沒有那麼引人入勝,但我認為它是成功從各方面的表現來表達這點的,在我看來他是Wes Anderson探究層面上最成功的一部作品,作為真實潔癖強烈推薦本作。
電影本身有一個與《The Grand Budapest Hotel》中“電影觀眾看到、讀者讀到、作者聽到、當事人複述”的前提近似的戲中戲模式:由黑白年代的電視台創作的,一部透過以電視節目背景板,舞台劇形式演出+主持人亂入的形式,以製作一部虛構的舞台劇作品,以向觀眾還原一部舞台劇的製作流程。
電影中黑白畫面與彩色畫面穿插:以黑白演繹的畫面的是電視台製作,還原舞台劇製作流程的扮演;以彩色演繹的畫面的是“故事本身”,它表達的並不是“觀眾所看到的舞台劇”,而是“故事真是發生的次元”(其實我覺得Wes Anderson他在紀錄片主題的《The Life Aquatic with Steve Zissou》也是想表達這種想法,但他一部對於主題表意上不如這一部電影),比往常更高飽和度更熒光的配色的感覺更顯其中的塑料感。
具體來說,以黑白演繹的畫面中,出於電視節目演繹+舞台劇主題的形式緣故,他的呈現總是2D平移,或是看得出它是Stage、佈景板的背景的,而非一個具體的、真實的環境。


而彩色畫面演繹的“故事真是發生的次元”,打劇初便Wes Anderson慣用的原地平移360度鏡頭向觀眾呈現了整個環境,你是可以看到它雖然顯空曠顯平也顯得漂亮乾淨得缺乏生活維持功能似的場景,但重點是你還是可以看到它有遠近的場景的,360度的鏡頭並沒有曝露到攝像頭、佈景板、觀眾的存在。


但黑白畫面中是可以看到佈景板的存在,以及觀眾的,所以合理推斷彩色畫面演繹的,是並不同的次元,一個他們意識得到外星人,卻意識不到觀眾的世界。

不過,它其實並不如它口頭所說的“意在向觀眾呈現舞台劇如何呈現”,它目的是透過這種表現形式讓人看到一部虛構作品中,“演這部戲的演員”與“他們所扮演的角色”之間的關係、現實製作時各人現實中的經歷、人際關係、又或是演繹角色時的疑問。以Augie Steenbeck這個角色為例,在舞台劇的劇情中,他演繹的是一個喪妻父親、陪女明星Midge Campbell對演反倒開始真正開始琢磨這個角色的攝影師;而劇外的他是一個不喜歡原本的角色、因完美演繹這個鰥夫而與劇作家產生關係,又會和導演、和被取消了戲份的女演員(原本飾演鰥夫的妻子的)揣摩角色的人——特別是這點我覺得是這部劇很神的地方,他透過演員在劇外,和一個已經被取消的角色、一個劇內死去的人,透過劇外的“現在進行式”來演劇中“過去發生的事”,它既是在還原一段從前的劇情,也是在和死者對話。
這麼說完可能還是會問,到底這樣的形式想表達的是什麼呢。劇內小天才們(brainiacs)在尋找地球外、大氣層外、的星星,想著自己是屬於大氣層外的某處的;而演員在劇外,問的是角色真正在想的是什麼:扮演外星人的皮套演員,說的是“I don't play him as a character, I play him as a metaphor, it's my interpretation”,但當被問到"metaphor for what”,他說的是“I don't know yet, but we don't had it down”。Augie Steenbeck趁角色不需要講台詞時到後台去問導演Schubert Green關於角色的答案,"Am I doing it right",說的時候還是看著鏡頭說的。
"Well, I told you before, there was too much business. The pipe, the lighter, the camera, the eyebows...But aside from that, on the whole, the answer to your question, you doing it just right. In fact in my opinion you didn't just become Oggie, he became you."
"I feel lost."
"Good."
"He's such a wounded guy, I feel like my heart is getting broken, my own personal heart, every night."
"Good."
"He's such a wounded guy, I feel like my heart is getting broken, my own personal heart, every night."
"Good."
"Do I just keep doing it."
"Yes."
"Yes."
"Without knowing anything?"
"Yes."
"Is there suppose to be some kind of answer, out there in the cosmic world and is Woodrow's about the meaning of life?"
"Maybe Yes!"
"Well that's my question! I still don't understand the play."
"Well that's my question! I still don't understand the play."
"Doesn't matter, just keep telling the story. You're doing it right."
最終他在呼吸新鮮空氣時與那位被取消了scene的女演員對話,排當初那場病危scene的戲,由那句"We meet in a dream of the alien's planet",漫談對外星人的猜測,慢慢回到兒子Woodrow身上,他長大總能成才的。對望中結束了這一場短暫的排練(這一段戲真的非常好,我好喜歡)。我想裡面蘊含的意思其實便是加強那個意思:只要Woodrow就這樣讓時間流淌下去,就總會解決他當下身上的難題的;只要把戲接著演下去,你總能夠摸索到什麼的。
這裡面蘊含的其實正是Wes Anderson一直以來說故事的方式,他對於各種台詞或情節的出現,他都無法給你一個具體的解析,但他的角色不需要把這件事說細,對方便會明白到了。這裡面並沒有一個可以被台詞、行為去interpret或延伸的答案,可他那時的那些反應和台詞、這個演繹的存在本身正是它的所有。演就對了,說就對了,故事便是那樣的存在。“You can’t wake up if you don’t fall asleep”,睡過去,才能醒過來,才能明白什麼,迷茫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