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上方突然發出傳出幾聲巨響,伴隨著鐵片掉落、破裂的金屬撞擊音,顯然是羅錚等人將工寮徹底弄塌了。地下室還算穩固,然而天花板也飄落許多塵埃。只有電線連著的燈泡激烈搖晃。
「真是粗魯……」胥明執起鐵劍,淡然說:「老夫會負責纏住羅錚,你們趁隙離開吧。」
「這樣太冒險了,我們聯手闖出去不成問題。」夏羽束音說。
「這是我幫的內部紛爭。」胥明說完就凜然踏出地下室。
李少鋒和夏羽姑且用布條遮布下半臉,繼續收氣待在地下室的暗門旁,保持隨時能夠衝出去的位置。
「絕對不要纏鬥,趁隙逃走。」夏羽湊在李少鋒耳畔,認真吩咐。
運氣好的話可以繼續藏著唐凌和波啟承的身分,要打要逃都行,就算曝光也可以拋棄偽裝身分,然而倘若被羅錚等人捉到就會糟糕了。李少鋒頷首表示瞭解,凝神聽著對話。
「相信胥長老也有聽聞昨晚發生的慘案。清者自清,刻意銷聲匿跡只會加深嫌疑。」羅錚朗聲說。
「毫無理由就懷疑老夫嗎?」胥明平靜地問。
「這樁事件有著各種疑點,在現場找到被長劍削斷的金屬桌角。我幫當中如此擅長劍法的高手沒有幾位,而且長劍款式推測正是你現在所持的那柄鐵劍,為了釐清細節才要請胥長老走一趟。」羅錚說。
未免被陷害得太過徹底了,難道沒有人覺得事有蹊蹺嗎?李少鋒暗自想著。
「這樣可無法作為證據。敢問羅長老有在場親眼見到,又或者,有任何一名香主以上的幹部願意出面作證嗎?」胥明冷靜地提出反駁,淡然問。
「因此才要調查清楚。」羅錚重申說。
「老夫將此生都都奉獻給我幫,無法接受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胥明沉聲說。
「實在不希望在這種場合交手啊。」羅錚無奈嘆息,卻是伴隨著掣出戒刀的摩擦聲響。其他幾名執法團高手也紛紛提氣。
「對外星野獸專用的催淚彈!出來!」胥明猛然大喝。
下個瞬間,李少鋒見到有顆圓形物體被扔入地下室,當下立刻騰挪移位,用手邊毛巾纏住催淚彈之後往後甩去。夏羽率先閃出地下室,架住劈頭砍落的戒刀,旋身將守在外面的那人踢飛。
真氣瘋狂激盪。
李少鋒跟著衝出地下室,站在工寮鐵片的殘骸尋速掌握情況。
胥明、羅錚隔著雜草空地互相對峙,四位執法團的幫眾分別守住四角。他們都揹著五只布袋,舉手投足散發出歷戰無數的氣勢,手持寬柄戒刀。戒刀刀背有三個空洞,揮動時會發出呼嘯聲響。
夏羽數個閃衝,搶入一名魁梧團員側面死角,弓起手肘打向那人下顎,接著順勢制住手腕,真氣迅速吞吐,利用小巧搏擊技巧強搶到戒刀。那名魁梧團員似乎沒料到兵器這麼容易就脫手,急忙想要搶回來,夏羽卻是又搶先鬆手扔刀,用左手執起鐵棍迎胸撞去,打得他連退數步,脹紅了臉處理侵體真氣。
李少鋒跟在夏羽身後,立即出棍攔住一名想要從死角偷襲的尖臉團員。
夏羽用腳踩住落到地面的戒刀,往那名魁梧團員踢去。面對這種不成章法的怪異打法,魁梧團員一瞬間也陷入遲疑,後撤格擋。
「身為我幫幫眾,可知道正面與執法團為敵的後果?」羅錚沉聲質問。
話音方落,另外兩名體格高瘦、蓄著亂鬍的執法團團員同時移位,左右包圍住李少鋒,持刀劈出。
完全是劈殘一條腿也無所謂的氣勢,打從開始就不給投降選項吧。李少鋒心中暗罵,望向夏羽打出的缺口,然而羅錚當機立斷地橫移補位,堵住去路。
胥明提氣前衝,執劍砍向羅錚,主動對上刀陣當中最強一角。
羅錚反手砍出兩刀後猛然低喝,正面劈出一道刀氣,顯然準備在最短時間制伏住胥明。面對近在咫尺的狂暴刀氣,胥明旋身揮出鼓滿真氣的外袍衣袖,多少拖緩一瞬,接著在宛若氣球炸裂的聲響當中凌空躍起,避開刀氣的同時挺起鐵劍刺向羅錚顏面。
「很久沒有見識到胥長老壓底的輕身變化了。」羅錚再度嘆息,像是早已料到這招似的偏頭避開,怒然高喊:「若不立即投降,格殺勿論!」
李少鋒意識到刀陣再度縮小,要是闖不出去會陷入更加兇險的局面,用著鐵棍強行蕩開戒刀,正要騰挪時卻察覺到高瘦團員從身後死角靠近,反射性地揮棍架住,短短的停滯過後又被尖臉團員纏上。
想要移動的位置都會被堵住,好不容易找到破綻又會被搶攻攔阻,這樣根本沒辦法突圍啊。李少鋒不敢硬接,反手將將鐵拐杖迎面劈去,以攻對攻地試圖製造破綻。
尖臉團員立即撤刀,旋身橫移。亂鬍團員隨即補上空缺,猛烈劈落戒刀,時機配合得天衣無縫。李少鋒來不及變招,急忙拉回鐵棍,堪堪擋住砍向肩膀的戒刀,卻也因為侵體真氣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別讓他們聯手作戰!持續騰挪!」夏羽喊。
李少鋒眼角已經注意到高瘦團員再度閃至身後死角,卻是忙於應付眼前亂鬍團員的戒刀,不得不提起護體真氣硬接。
戒刀帶著剛勁劈在腰際,即使李少鋒事前運著護體真氣也痛得咬牙忍住哀號。夏羽立即出手掩護,引魔衝到李少鋒身旁逼退高瘦團員,然而再度被魁梧、尖臉兩名團員夾擊,陷入纏鬥。
以前曾經聽過淨血刀法是丐幫絕學,由多人聯合施展,組成淨血刀陣時的威力更會倍增,現在親自身處刀陣當中才意識到謠言並未誇大。執法團團員顯然有一套彼此聯繫、呼應的特殊手法,無須言語就能夠將時機配合得天衣無縫,同時有著主攻、副攻的分配,直到實際接招前難以判斷真正出手的團員。
羅錚應該是以為胥明單獨一人才會只帶四名團員,如果刀陣的人數翻倍,現在應該已經掌控局面。李少鋒覷準夏羽踢開魁梧團員的瞬間提高護體真氣,衝到她身旁,硬接住左右砍來的戒刀。
「逃!」夏羽低聲喊,用肩膀撞開尖臉團員。
李少鋒知道錯過這個機會就走不掉了,當下再度越過夏羽將鐵棍纏刃架住亂鬍團員的戒刀,用旋勁彈開,強行開道,顧不得確認胥明的情況,並肩與夏羽加速闖進山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