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台灣爆發了勞動部的霸凌案,諷刺的是,這件事竟然發生在本應該要保障勞工權益的機構。這不僅讓民眾對就業環境的信心大減,也凸顯了職場文化中根深蒂固的問題:把員工的任勞任怨視為理所當然,甚至將其視為一種「美德」。
這種現象也側面反映了我們社會對穩定收入與社會地位的高度追求。當穩定收入成為了優先的目標,人們往往忽略了由此滋生的職場有害文化,例如無止盡的加班、對過勞的容忍,甚至是一種隱性剝削的體制化現象。文化中對單一價值的重視,讓許多人不自覺地讓渡了應有的權益。

職場,特別是大規模的官僚體制形式,更容易形成封閉的環境。在這樣的結構中,權利往往因職位而異,而普通人在生存壓力下,容易受困於這些權力的壁壘。穩定的收入對多數人來說是生存的基礎,因此離職的代價變得非常高昂,進一步助長了權力的濫用與擴張。
我們經常聽到霸凌事件,無非是開除、降職的威脅,或是其他形式的壓迫,這都是權力不對等的體現。這種權力濫用甚至還可能衍生出性剝削等其他的迫害形式。這也讓我聯想到,為什麼近年來自由職業或數位游牧等概念會興起。它某種程度上代表了人們對封閉體制的逃離與對自主權的需求,因為它減少了對這類結構性問題的依附。

關於權力的不對等以及這些現象的發生,我覺得是因為這些環境容易產生「被慣壞」的人,無論在職場、學校或政府機構中,資訊與權力的不平衡讓某些人可以肆無忌憚地濫用權力而不受懲罰。例如,新人因缺乏經驗,常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下位者」,這讓一些人得以在沒有後果的情況下藉機專制或牟利。
在現代文明中,理想的社會應該是每個人都作為獨立個體而存在,但在某些組織內,階級與等級制度依然普遍,權力的不受限使壞事幾乎變得「必然」。此外,台灣文化中的長幼有序和輩分觀念,也進一步助長了這類現象,讓濫用權力的行為在某些場合被默許甚至合理化。

那麼,如何解決這些問題?我認為,關鍵在於每個人都需要建立一定的邊界感,不要因為自己的權力小就任由他人掌控甚至宰制。在面對惡意對待時,應該具備以自身為基礎的戰略思維,思考如何有效應對。適度地展現一些攻擊性或侵略性,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當我們能從資源捍衛的角度出發,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空間,便能形成一種威攝效果,讓對方在壓迫我們時付出超過其收益的代價。
此外,當環境本身無法保障個人的基本價值時,也要有勇氣適時轉向更開放、更健康的環境。離開那些充滿壓迫感的封閉體制,並尋求更加公平和尊重個體價值的職場,才能真正捍衛自己的權益與尊嚴。同時,社會應更加重視對權力的約束,建立更透明的機制,讓壞行為有後果、讓濫權者受到懲罰,這才是改善整體環境的根本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