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差點以為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
《短篇》哪裡·都是你 （下）
⚠️⚠️含狼師名簿第二篇、《短篇》彼此·存在相關內容
⚠️有OOC設定、默認好感度200%
介意者請斟酌觀看
————————
雪無情地灑在乃愛白色的長髮上，可少女不管不顧，只是安靜地，快速地朝著某個方向逃去。
（乃愛？還好妳來了，不然我就要淋雨啦。）
可突然間，似乎是老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乃愛停住了腳步，僵硬地佇立在雪花中。
她並非不敢回頭，不敢面對老師，而是她確信剛剛的聲音是她的幻聽。
因為這句話，是老師在距離今天243天前的一個雨夜，對她說的話。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臨時變了臉，對著這片大地張牙舞爪地發洩自己的憤怒。
當時老師正前來千年問候的日子，忙不開來的小優香很擔心老師沒有帶傘，所以麻煩讓乃愛帶著傘去接老師。
「畢竟您的身體很柔弱，小優香很擔心您會生病。」
自己站在雨中撐著傘，這麼笑著對老師說。
「而現在，擔心您生病的也要加上我一人了。」
乃愛輕聲呢喃著，手卻不自覺地捂住嘴，掩蓋了忽如其來的抽泣聲。
現在有小優香為他撐傘啊，所以已經不需要她了，也不需要她的擔心了。
少女再度邁開腳步，逃離這個充滿了她與老師回憶的地方。
可是，自己能逃到哪裡去？
路上經過的咖啡廳，在203天前老師和她在那裡一起審閱專利，那個能追蹤老師的裝置被他大力的駁回。
左邊轉角的小噴泉，在185天前老師和她在那裡一起吃了可麗餅，奶油餡沾到了他的鼻頭，自己伸手給他抹去並且直接吃掉，惹得他臉紅心跳，甚是可愛。
再往前還有一家販售冰淇淋小攤，在155天前老師和她在那裡一起共享情侶杯冰淇淋，結果兩個人都因為吃太快導致頭痛。
甚至角落不起眼的長椅，在乃愛的世界裡，也盡是與老師的回憶。
太遲了，自己已經，逃不掉了啊⋯⋯
在她的世界裡，哪裡都是老師的身影。
一陣悲傷的洪流湧上心頭，乃愛的腿瞬間沒了力氣，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淚水劃過她的臉頰，少女的世界逐漸模糊起來。可他的笑容——乃愛最喜歡的老師的笑容卻逐漸清晰。
「嗚⋯⋯」
乃愛用衣袖嘗試抹掉眼淚，空無一人的街道再度映照在她的視網膜中，但回憶中老師的笑容卻依舊透徹，在她的心底閃閃地發著光。
在有眼淚的雨裡，哪裡都是你⋯⋯
擦乾了淚滴，卻也依舊能看見你，因為已經變成抹不掉的記憶了。
乃愛忽然明白了。
就算再怎麼不願意承認的感情，都是感性的，就算再怎麼虛幻的記錄，都是真實的。
在自己猶豫徘徊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被囚禁在了有老師的世界裡了。
名為乃愛的女孩子，已經離不開老師了。但是，老師卻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正如自己在62天前看到的一本小說中寫的。
「⋯⋯少女很孤獨，不是因為身邊沒有人陪伴，而是她愛上的那個唯一，是她人生的過客。」
老師和她，也是這個樣子的吧？老師是她的唯一，只是內心的這份悸動，已經無法傳達了。
只有乃愛自己單獨待在雪地裡。
可是，她也想待在老師的身邊啊。她也想要，對老師撒嬌，她並不滿足，只是整蠱老師啊。
呵。
還想著自己會心甘情願地祝福他們什麼的。
生鹽乃愛也不過是個自私的女孩子，她明明也想要老師的懷抱。
生鹽乃愛也不過是個會寂寞的女孩子，也想要兩個人繼續在她的身邊。
真的，就只是僅此而已！但自己已經⋯⋯沒有愛老師的權利了。
愛究竟是什麼？
愛是想要觸碰的手，猶豫再三，最終卻又收回自己的手。
愛是閃動著的雙眸，把世間的美好都送給你，自己卻什麼都留不下。
愛是被擦燃的火柴，把自己灼傷，只為照亮他人。
愛是在平凡瑣事中你所報持的期待。
愛是困頓難行時堅持的理由。
當然，相信對於愛。每個人，他們的理解都應當不同。
正因如此，有人唯恐避之不及，而有人卻一直期待它的到來。
如果，把它當做問題來問自己，她會如此回答：
「請參考雨吧⋯⋯愛如雨，戀如雨止。以上QE⋯」
「別用自己的臆測去給事物妄下定論！」
老師的聲音再度從身後傳來，混雜著嚴厲和擔心的語調，傳入少女的腦海中。
啊⋯⋯又來了，真的逃不掉呢。
但是，這是⋯⋯多少天前和老師的回憶呢？
乃愛找不到這段記憶。
更正確的說，老師說過這句話太多次了，為學生解開彼此誤會時、學生們為眼前的困境感到絕望想要放棄時、他獨自站在千軍萬馬跟前時。
所以讓乃愛無從找起，那也是老師讓她為之著迷的最佳例證。
不知何時，細雪被一頂大傘攔截，雪花無可奈何地只能繞過乃愛的身軀，砸在了地面。
「啊⋯⋯」
「妳還打算自己坐在這裡多久呢？」
剩下停留在乃愛臉上的，就只有她自己的雨了，淅淅瀝瀝地，而又如此脆弱。
「為什麼？老師會在這裡？跟小優香的約會呢？」
「這麼特殊的日子，沒見到妳為師就是感覺到違和⋯⋯」
「至於怎麼找到妳？那當然是為師我獨門的乃愛雷達嘍⋯⋯是很想這麼說啦。只是很單純的，把妳可能會待的地方都找一次而已⋯」
老師蹲了下來，與那紫羅蘭的眼眸對視著，從口袋里拿出手帕，一邊擦著乃愛臉上的淚水，一邊安靜地詢問道：
「是雪太大，導致妳看不清自己了嗎？」
老師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的笑容，擊破了乃愛那甚至有些卑微的苦笑。
「做好自己就夠了，不是嗎？」
牽起她的手，老師把乃愛從地上拉起，撥順乃愛早已被雪覆蓋的秀髮。
「這可不像平常的妳啊。怎麼，高高在上的信天翁，因為落在地上了，反而變得笨呆憔悴了？」
乃愛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張著，不可思議地看向老師。
「老師你⋯⋯」早就知道了嗎？
「為師真的不擅言詞⋯⋯就深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脆弱的少女心，怎麼能被為師給打破呢？」
乃愛呆呆地看著老師，他兩手一攤，嘴角微微上揚，就連眼睛也傳達出了使壞的情緒——這分明就是在學乃愛她平時捉弄老師與小優香的表情嘛。
乃愛無話可說。
在42天前，她還這樣調侃過老師，也是這樣，淺淺地逗弄一下小優香，小小地揭穿她喜歡老師的事實，少女就能把臉上染上紅霞，一副急了眼的樣子語無倫次地解釋。
今天，卻變成老師在調侃她了。
「就這麼把女孩子吊著觀察我的反應嗎？老師居然如此惡趣味啊。」
少女擦下臉上的雨水，無奈地嘆了口氣。
「因為我，也不想打破這個平衡的關係啊。如同陰暗的雨聲一般。」
老師的聲音逐漸低沈，就連語調都變了。
「三個人，向這樣互相保持著距離一起度過，不是挺好的嗎？」
乃愛靜靜地看著老師，等待聆聽雨點的聲音最終落下。
「很可惜的是，生活中總會有些意外，這脆弱的關係就這麼被點破了。我不得不表態我的看法⋯其實我和妳一樣啊，乃愛。」
「老師？您剛剛說什麼？」乃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說，在這片大地上的各個角落，我看到的也都是與妳相處的光影。」
老師牽起少女的左手。少女順從地張開了五指，兩人的手指就這樣十指交扣著。
「妳要拋下我，把我單獨留在沒有妳的大地嗎？唯獨這點我真的辦不到。」
「所以，哪怕是要背負上千古罵名，只要能陪在妳身邊我也⋯⋯無所謂了。」
乃愛深知老師的含義，但這也意味著⋯⋯
「可是這樣⋯⋯夏萊不就⋯⋯」
「奇普托斯存在這麼長的時間，一直在存續發展。沒有我，這片大地也沒有多大變化，奇普托斯的神秘，定能締造出更好的蒼藍星，相信不會太久的。」
「那小優香，她怎麼辦？」
「⋯⋯她會理解的。」
老師說的坦然，但乃愛反而已經無法理解了，她明明打算放棄了。
「為什麼⋯⋯要次次讓我燃起希望？我喜歡老師真的可以嗎？哪怕是像我這種的⋯⋯」
話還沒說完，乃愛的唇就被封住了。
始料未及 力有未逮。在乃愛的記憶中，老師都保守著最基本的分寸，除非是不可抗力。
而這一次，老師用乃愛前所未憶的姿態，來體現他對乃愛的心意與下定的決心。
「我應該說過，別用自己的臆測去給事物妄下定論。而所謂的QED（證明）就應該要這樣才對。」
「旅途漫漫 疾風相伴。如果因錯過太陽而流淚，那麼也將會錯過群星。至少當下我不想錯過眼前的這道明星。」
脣瓣上餘溫悄悄流逝，但她心中的那份悸動久久不能忘懷。
乃愛的笑顏在老師眼裡有了變化，儘管眼角還單帶著滾滾淚珠，但那嫣然一笑的面容如星河般璀璨奪目。
在0天前，X月OO日20時55分。
老師對乃愛表白了。
那是老師與乃愛，在夏萊失蹤調查報告上，他們最後存在過的紀錄。最後僅在那座公園的長椅上找到老師的卡片以及乃愛使用過的記事本。
闔上了調查報告，擦拭掉滴落在上頭的水珠。
紫髮少女卻不再心痛了，或許是因為雨停了。
儘管已經被雪水浸濕，些許能看到最底下還有褪色的筆痕，紫髮少女認得那個筆痕。
「真抱歉呢，小優香。」
那是她與乃愛之間親密無間的證明（QED)，卻也是永遠無法抹滅的「證據」(Evidence)
++
光環亮起，紫髮的少女回復了知覺。她抬頭瞥了一眼時鐘，已經是再過兩三個小時便是天亮的時間了。
腹中的火辣感依舊，以及那難以言喻的美妙感受。當然更多的還是⋯⋯
「腰⋯⋯好痛。」
「小優香？其實妳可以再多睡一會的。」
「乃愛？！妳怎麼⋯⋯啊對，我們一起被老師找來，然後就⋯⋯」
「是久違且舒適的領域連結對吧？」
「不要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了啦⋯⋯抱歉。」
隨著乃愛擺出噤聲的手勢，優香也立刻嗚住自己的嘴巴。畢竟讓她們帶來美妙絕倫感受的正是她們夾在的大人。
此時的他正打著均勻的酣息，雙手一左一右地摟著她們入眠，似乎又在夢中遇見了她們，喃喃著同時，嘴角還掛著笑容。
既有著相像的溫柔，卻又用截然不同的方式表達著對她們的愛意。時間上有先有後，愛意的深淺卻不知如何評判。
而老師就這麼貪戀地讓她們停留在這片溫柔鄉之中，領域展開·連結構築，直到自己意識中斷才罷休。
「小優香，難道就不好奇。老師⋯⋯究竟是什麼理由才突然憶起我們之間的聯繫嗎？」
「多少有點，但深究理由不是成熟的表現。只要我們依舊對老師滿懷愛意，那就足夠了⋯⋯乃愛妳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
「只是覺得，我們小優香不愧是被老師選上的「嚴妻」真的是當之無愧。」
「妻！？這種時候就不要再嘲笑我了，妻什麼的⋯⋯妻什麼的⋯⋯」
「呵呵呵。」
趁著優香發燒當機之際，乃愛默默的將那本遊戲開發部率先給老師欣賞的模擬劇本悄悄收了起來。
但如果，老師真的對乃愛提出了丟下奇普托斯的一切與他一起遠走高飛的邀請，自己究竟會不會接受？
算了。多餘的思考，在這種時刻都顯得做作了。
不如就將此時被老師深愛的快樂留存在心裡便足夠了。
（完）
++
（後記）
好的，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用夢境所描繪的故事，在黑暗中劃下句點。
最初最終，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當然，圖是一個原因，而聽到的歌也是很大的影響因素。
這把洋蔥，為了完全發揮奇效而不得不分成三集來讓各位品味。
人生就是一場豐富的饗宴，值得我們快快樂樂大玩一場。生命要活得精彩，所謂精彩跟做大事或賺大錢沒關，也跟什麼留芳萬世或遺臭萬年也都無關，它只在於我們能不能把自己的生命發揮得淋漓盡致，不虛此生！
以上就是今年的白色相簿，我為了乃愛特別撰寫的短篇故事。
希望各位能夠喜歡、滿意這次的故事。
下次，又是那位迷途的學生，能受到老師的關愛呢？
感謝閱覽至此的各位狼師們，請各位踴躍留言告訴我您最真摯的感想。
在此留下存在過的證明，
僅僅為了不被世人遺忘。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再見。
圖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