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成不曉得忙於和邱錦成派系的後續合作,或是想要慰勞在台南立的功勞,主動傳訊息表示放假一天。李少鋒和夏羽正好趁機處理其他事情,休息過後離開愛的小窩,確定沒被跟蹤後就再度返回工房大樓。
當晚,慕容羊收到聯繫,由於要談海端慘案,很快就單獨前來瞭望塔工房。
秦樓月隨即邀請著進入會客室詳談。李少鋒、夏羽同樣入座,閒話家常幾句就切入正題。
「──我軍也有收到這項消息,幫主與三位長老在台東與你們見面,可惜沒有更進一步的情報。其實從簡妮秘書收過指示,要我想辦法探聽出細節,你們願意主動提起這個話題真是幫大忙了。」慕容羊苦笑著說。
「相信簡妮秘書已經猜到大概了。洪幫主以為我們要強行介入海端派的內部事務,秉持著丐幫的理念給予提醒,為了避免事態加劇,移動到夏崇予少主常去的餐廳一邊用餐一邊談論。誤會解開就沒問題了。」秦樓月簡潔地說。
「幫主與三位長老都正好在場嗎?」慕容羊蹙眉問。
「這點確實令人費解,不過鯤島丐幫的幫眾平時就遍布全台灣,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海端派的慘劇也不意外。」秦樓月說。
「所以妳認為丐幫與海端慘劇沒有關聯?」慕容羊嚴肅詢問。
「根據各種情報,他們應該自顧不暇,也沒有理由這麼做。」秦樓月說。
「是否願意說明得詳細些?」慕容羊正色問。
「在楚久樘總帥公開宣示之後,教團聯合與情報機關都撤離台灣,即使某些教團隊伍並未加入教團聯合,現今局勢也無法光明正大地行動,大多同樣撤離,不過台灣原本就有不少教團隊伍的支部、分派,那些成員並未全數離開,很有可能加入了鯤島丐幫。」秦樓月平靜地說。
「我軍有注意到這些異狀。教團聯合的成員以各種名目陸續加入鯤島丐幫,人數估計接近千人。」慕容羊嘆息說。
「雖然有料到這點,沒想到人數這麼多。」秦樓月訝然說。
「總帥大人與洪幫主有過數次密談,對此提出警告,然而洪幫主似乎沒有打算對此做出特別措施。依照丐幫以往的傳統,想要加入的話來者不拒,原本是教徒也是如此。」慕容羊搖頭說。
「不只這樣喔,我們有特別調查過,丐幫內部的派系鬥爭逐漸轉烈,聽說有三個派系都推出候補,準備爭取下任幫主之位,當中好像還有九袋長老也支持的候補。」夏羽巧妙地說。
「你們情報也挺迅速的,我軍在近期才準確把握這些事情。三位九袋長老都各自推出候補,積極宣傳拉攏,預計在月底的丐幫大會正式決定下任幫主。」慕容羊倒也沒有隱瞞意圖,公開說。
「情況居然這麼刺激嗎?」夏羽訝異地問。
「這很嚴重吧。」李少鋒適時吐槽,苦笑著頷首說。
「確實需要鄭重看待。」慕容羊正色說:「更嚴重的問題是有名候補明顯是教徒背景,如果真讓那人成為下任幫主,鯤島丐幫很有可能會被教團聯合架空。雖然這是其他隊伍的內部事務,無論最終是哪位候補成為幫主,我軍都無從置喙。」
畢竟宋之欣混在鍾景桓身旁提供協助,知道這些細節也是理所當然。李少鋒擺出首次聽聞的凝重神色,開口問:「真的沒有辦法干涉嗎?」
「幸好我軍判斷洪掌門不會那麼快讓位,至少也會過一、兩年,倘若真讓那名教徒成為下任幫主,可以透過各種手段施壓。」慕容羊微笑著說。
「能夠請教那名候補的名字嗎?」秦樓月問。
「不好意思,我沒有權限告訴你們。」慕容羊歉然說。
「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想要讓羊姊難做的意思。」秦樓月急忙說。
這個時候,片桐總一郎端著茶點進入會客室,擺放完後俯身靠在李少鋒耳邊說:「少鋒先生,白河派的馮芷綾來訪,請問有何指示?」
「什麼?」李少鋒忍不住低喊,見到慕容羊疑惑瞥來才急忙賠了一個苦笑。
「這裡交給我負責。」夏羽同樣側身,低聲說。
她是打算把比較難處理的事情扔給自己吧?李少鋒想歸想,面對偽裝身分已經曝光的馮芷綾確實比面對慕容羊簡單,找了個理由離開會客室。
片桐總一郎隨後掩上門,一邊走一邊迅速報告:「馮芷綾小姐來訪,堅持要見定緯先生,目前千帆小姐正在大廳應付。」
從台南回來還沒過幾天,為什麼這麼快就找上門了?李少鋒說著「瞭解」,快步經過幾個轉角就注意到氣息衝突,來不及搭電梯,匆匆提氣衝下樓梯,直接趕到一樓大廳。
馮芷綾和楊千帆各自持著短棍與黑紋短刀,彼此對峙。
現場一片狼藉,顯然已經交過手了。圍繞著梁柱的弧形沙發佈滿刀痕,內部棉絮散落滿地,原本掛在牆面的油畫也掉到地板。
「擅闖其他隊伍的根據地,被當場格殺也不能有怨言?」楊千帆冷然問。
「跟妳講沒用。讓我過去。」馮芷綾說完就再度氣纏於棍,雙重特性的真氣螺旋交錯,率先前衝。
「試試看呀。」楊千帆不甘示弱地反持黑紋短刀,同樣蕩出酒紅真氣。
「別打了!」李少鋒急忙騰挪閃至兩人之間,強行架開馮芷綾的短棍,接著詫異發現雙重真氣比想像中還要難化解,宛如有兩股截然不同的真氣。擋住一股,卻讓另外那股趁隙侵入體內,當下咬牙忍住手臂宛若被輾過的痛楚,加速運轉體內真氣,強行抵銷。
「搞什麼!」馮芷綾收棍後撤,蹙眉說:「上次提過我不會打你,然而主動衝過來討打是兩回事。這次不是我的錯。」
「原本就沒有打起來的理由好嗎?」李少鋒顧不得傷處,急忙用雙手抱住楊千帆的腰才勉強攔著沒讓她衝過去揍人。
「所以定緯在哪裡?」馮芷綾問。
果然壓根沒在聽人講話啊。李少鋒再度用身子擋住楊千帆,低聲問:「定緯哥在哪裡?」
「沒有必要告訴她。」楊千帆冷然說。
「師父,講出來應該沒關係啦,反正她對於定緯哥的事情以外都沒有興趣,也不會有什麼刺探情報的嫌疑。」李少鋒苦笑著說。
「……第三練武場。」楊千帆退讓地說。
原來如此,待在宙鋼的密閉房間才沒有注意到剛剛打鬥的氣息衝突啊。李少鋒才剛想完就看著馮芷綾將短棍收回酪白色音樂盒,提氣掠向樓梯間。
楊千帆不悅咂嘴,將黑紋短刀插回大腿外側的刀鞘,遲來見到李少鋒揉著傷處,怔然問:「她打傷你了?」
「沒事!就是小傷!」李少鋒急忙喊,轉移話題地問:「為什麼打起來?」
「她連個招呼也沒打,想要找你、夏羽或定緯,不讓她過去後竟然想要強行上樓。」楊千帆忿忿地說。
聽起來完全是馮芷綾的錯,而且她上次也有擅自在工房亂闖的前科。李少鋒暗自思考不曉得郭思寧要多久才會找過來,畢竟馮芷綾似乎只肯聽她和馮珮蘭掌門的話。
「你不是正在和羊姊交換情報嗎?」楊千帆問。
「途中收到老爺子的通知,那邊就交給羽兒了。」李少鋒苦笑著說。
「那種類型直接打昏或把腳折了才是上策。」楊千帆冷然說。
「請師父務必忍住,不要隨便就把白河派下任掌門的腳給折了。」李少鋒再度苦笑說。
這個時候,燕子從樓梯口匆匆現身,蹙眉罵:「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有外人闖到十一樓了?人家還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啟動緊急裝置耶,但是你們在這邊閒聊,樓月姊似乎也還在和羊姊開會。」
「馮芷綾獨自來訪,說要見定緯哥。」李少鋒簡單解釋說。
「然後你們就這樣放人上去了?」燕子愕然問。
「總不能強行把馮芷綾擋在這裡吧。」李少鋒擺手示意著凌亂現狀,暗忖讓自家師父和馮芷綾再度見面,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不如說她已經一副要動真格制的模樣了。
李少鋒好不容易才勸得燕子陪楊千帆待在大廳,等到郭思寧或其他白河派的弟子趕來時可以立即帶上樓,獨自追過去第三練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