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半在停車場和白仃會合,白仃整個人看上去心事重重,十之八九是受委屈了,碰面時她還是先故作堅強,裝模作樣地在我身上嗅了嗅之後用偵探口氣宣布:「這是──外面野女人的味道!」
我用手掌按摩她的臉頰翻案:「嗶嗶、答錯囉──是『咖啡』的沐浴乳味道,剛剛我一直抱著『咖啡』跟豪哥聊天。」
話剛說完白仃就雙臂環抱住我開始磨蹭、悶聲撒嬌:「阿虎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我看到剛從計算機大樓走出來不認識的同學在朝我們這裡笑,我乾脆把白仃抱到機車坐墊上開始交換唾液,果不其然本來還在笑的同學開始興奮跳腳──我不尷尬就換你們尷尬。
親完之後我嘴上都是白仃唇蜜的牛奶糖香氣,白仃臉上的委屈被煉化成微缺氧潮紅,補充完氧氣之後才回神。
「阿虎、有人在看啦!」
「不用管他們,再親一個。」
「先去逛街啦,上次看到一支手錶很適合你欸,回家再慢慢親啦。」
說要看手錶結果全程都是在看白仃的褲襪和3C用品,過程中關於豪哥與小筑的話題沒有中斷──小筑在跟白仃吃飯時一整個負能量超載,後悔聽信雅雅「有小孩之後就能一輩子當少奶奶」的鬼話,結果最終見家長時豪哥根本沒有本錢來袒護女友、甚至都不敢跟爸媽坦白已經無套睡過她,足以見得自己識人不明、錯付一個軟蛋死媽寶。
白仃說完我就忍不住笑出聲,小筑的說詞顯又是一個避重就輕的訊息差,把豪哥的版本拿出來比對之後真相大白──整件事就是豪哥大頭管不住小頭、小筑大腦管不住小腦的雙向奔赴。
我趁白仃沒把店家的鍵盤清潔果凍玩壞前物歸原位,接著分析小筑的處境:「豪哥爸媽都是白手起家躲過債的人,小筑現在連孩子有沒有都不知道就在跟他們講價也太早了點。」
白仃蹲著把玩年獸造型小物,躲著我的視線像在自怨自艾:「我連講價的資格都沒有。」
此話一出我立刻就明白事情原委,都是老生常談的劇本了,我跟著蹲在白仃身旁、比肩交心:「是不是她們又笑妳沒有月經?」
白仃咬著嘴唇看我一眼後才回答:「我跟阿虎說的話差不多,雅雅就說『妳沒月經妳不懂啦』。」
我用無聲的擁抱回應白仃的麻木無聲,此刻她需要的不是任何道理或應對方式;等到我們的腿都蹲麻了白仃才開口問我:「阿虎,你喜歡小孩子嗎?」
我明白她的心意:「喜歡啊,妳想要幾個?」
「一個、兩個──兩個好了,一男一女。」白仃像個小孩子一樣掰著手指頭數數,說完又拿起一個年獸小物給我、一語雙關:「剛好一對。」
「是啊,一對正好。」我拿著年獸小物和白仃的相碰如同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