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第十五章嘎歐嘎

尹兒ღ | 2024-12-12 06:34:52 | 巴幣 2 | 人氣 451

褻瀆者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第十六章信仰

  清晨,日月交替之際,月光依舊清冷,太陽的微光才剛觸及海平線,將天地染上一層幽藍。但此時海港卻異常熱鬧,更甚白日,一群蛇母的信徒們圍繞著一艘簡陋的小木船忙碌著。這艘船窄小而輕盈,勉強能容一人,船身刻滿了奇異的符文。如果你對一名老海狗說要乘這船出海,他們只會搖了搖頭,然後懷疑你是蛇母的親兒子。
    「這裡的人真是充滿了生命力。」歐洛佛西婭注視著圍繞船隻的人群,眼前是一張張明亮的笑臉,活力與朝氣彷彿在寒冷的夜風中燃燒。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露出溫和的笑容。
    「今晚的試煉者來了。」
    迪迪娜的目光投向遠處,語氣中帶著些許懷念。
    人群開始騷動,白日曾在蛇母雕像前叩拜的年輕女子,她赤裸著上半身,從人群中走出。她古銅色肌膚覆滿蛇母的紋身,就像是一層蛇的鱗片。隨著她的步伐,紋身泛起青藍色的光芒,宛如深海波濤在她的肌膚上流轉。她走向那艘小船,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長矛。
    雷米亞站在船旁,深吸一口氣,高高舉起手中的長矛,昂首向天空怒吼:「我,雷米亞!將向蛇母證明自己!」她的聲音清亮且堅定,瞬間將整個廣場的喧囂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咚!咚!咚!」陣陣鼓聲與低吟迴盪在廣場上,四周響起信徒們低沉的吟誦聲,人們紛紛歌頌著蛇母的威嚴,而隨著祭司也低聲念誦起禱詞,空氣逐漸變的越發的潮濕,到處都瀰漫著一種腥鹹的氣息,歐洛佛西婭感覺明明自己依然站在陸地上,卻彷彿不知何時沉入了深海之中。
    祭司身上的紋身閃著青藍色的光芒,祭司高舉雙手,藍色的光芒像潮水一樣從祭祀的身上翻湧而出,光芒伴隨著無形的壓力壟罩於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敬畏的信徒們紛紛虔誠的跪拜,唯有如此才能稍稍減緩壟罩在他們身上的壓力。祭司空靈的聲音中響起:「選民啊,今夜汝將直面嘎歐嘎——蛇母的子嗣『嘎歐嘎』,牠有著蛇母的力量,更有著蛇母陰狠!」
    「唯有征服牠,方能證明汝是無懼大海的真正勇士,是蛇母的子嗣!」
    祭祀操控著藍色的光芒灌進雷米亞的體內,隨即雷米亞拿起掛在腰間的酒壺,仰頭飲下其中混合著毒液的烈酒,酒液順著她的喉嚨滑入,激起紋身更加耀眼的光芒。她將酒壺狠狠摔碎,矯健地一躍登上那艘刻滿符文的木船,隨著信徒們的推動,小船漸漸滑入漆黑的海面。
    「偉大的蛇母啊,一切精神生命的源頭,深海之主,恐懼的化身啊!」
    「懇請您試煉其勇氣,淬煉其靈魂,願雷米亞之血,與浪潮同歸於深淵,。」
    隨著祭司的吟唱,木船駛入海中,而雷米亞回望了一眼海港,用著不大卻清晰的音量緩緩開口:「我將向蛇母證明自己!」
    隨著船身在黑暗的海面漸漸遠去,遠處的波浪開始扭動翻湧,一道巨大的影子在水下滑行,掀起層層漣漪,它的鱗片閃耀著森冷的光澤,修長的身軀蜿蜒,唯有一雙猩紅的瞳孔在探出水面,在黑暗中閃著妖異的光芒。
    「嘩啦!」
    突然,水面泛起了陣陣的水波,一道巨大的身影從海面破水而出,激起了漫天水花,那是嘎歐嘎,牠現身了。牠是一條巨大的海蛇,牠修長的軀體覆滿堅硬如鋼的鱗甲,每一片鱗片在月光下閃爍著的邪異的金屬光澤,牠猩紅的雙瞳猶如燃燒的熔岩,散發出令人無法窒息的威壓。隨著嘎歐嘎的出現,整片海域開始翻湧,無數漩渦在牠四周形成,海風變得更加凜冽寒冷如刀般刺骨,彷彿天地都在咆哮著。
    嘎歐嘎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蛇頭猛然撞向木船,將船身撞得劇烈搖晃,符文的光芒一瞬間暗淡了幾分。然而,木船卻奇蹟般沒有破裂。雷米亞迅速躍起,避開蛇頭的攻擊,俐落地攀上嘎歐嘎的背部。她的長矛迅速刺向嘎歐嘎的鱗片縫隙,青藍色的血液從傷口湧出,染紅了海水。
    嘎歐嘎發出尖銳的嘶吼,巨大的身軀瘋狂翻滾,試圖將雷米亞甩下海面。牠的尾巴如鞭般抽打,掀起巨大的海浪,拍打在雷米亞的身上。雷米亞咬緊牙關,死死抓住長矛,隨著嘎歐嘎的翻滾而晃動,任憑鋒利的海浪在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海浪將她的身體打得生疼。
    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歐洛佛西婭低聲說,語氣中透著驚嘆與一絲擔憂。「她的韌性驚人。」
    「這就是蛇母的試煉。」迪迪娜平靜地回答,語氣中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感傷。
    「嘎!嘎!嘎!」疼痛使嘎歐嘎的發出了尖銳的吼叫,暴怒的嘎歐嘎痛苦地翻滾,不斷的潛入水中又高高躍起,試圖把身上的害蟲甩下來。嘎歐嘎猛然潛入海中,將雷米亞一同拖入深淵。黑暗的水下,雷米亞的視線一片模糊,海水的寒冷與壓力令她的四肢僵硬,但她依舊緊握著長矛,甚至隱隱將長矛刺的更深。
    嘎歐嘎再次從海中躍起,巨大的慣性將雷米亞拋向空中。她的目光看向嘎歐嘎的咽喉——那是牠鱗片最薄弱之處,隨即她在半空中翻身,然後穩穩地落在蛇首上。
    她用力將長矛插入那處逆長的鱗片,嘎歐嘎發出痛苦的哀嚎,身軀瘋狂地掙扎,翻滾間將整片海域掀起滔天巨浪。嘎歐嘎用盡最後的力氣,昂起頭,將雷米亞甩入了漩渦中。然而,雷米亞渾身的紋身青光大盛,雷米亞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她將手中的長矛深深的刺入了嘎歐嘎的喉部深處。嘎歐嘎的動作逐漸變得遲緩,猩紅的瞳孔暗淡下去變的無神,巨大的身軀最終無力地沉入海底。
    岸邊響起信徒們瘋狂的呼喊與讚美聲:「雷米亞!蛇母的選民!」
    祭司高舉雙手,語氣依然冰冷而莊嚴,但目光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汝已征服恐懼,成為蛇母真正的子嗣。」
    筋疲力盡的雷米亞躺在小船上,身軀沾滿血污與海水,幾乎無力動彈。人群湧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小船拉上岸,信徒們的目光中滿是敬畏與崇拜。雷米亞望著圍繞她的人群,眼神堅毅,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容,聲音微弱卻清晰:「蛇母選擇了我。」
    遠處,歐洛佛西婭靜靜站著,目光越過人群,凝視著漆黑的海面,那裡殘留著漩渦和血跡。巨蛇嘎歐嘎的掙扎與沉沒,以及雷米亞浴血奮戰的身影不斷在她腦海中浮現,讓她感到心中前所未有的震撼與迷茫。
    她輕聲喃喃道:「他們明知可能會死,卻依然將這一切視為榮耀……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信仰?」
    迪迪娜站在她身旁,注視著岸邊的喧囂與狂熱,語調平靜:「對蛇母的信徒而言,恐懼與力量是一體的。征服恐懼,便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他們的榮耀來自這份征服,而非逃避。」
    歐洛佛西婭一怔,轉頭看向迪迪娜,眼神中帶著疑惑與複雜的情感。「可這樣的信仰……似乎過於殘酷了?他們的榮耀,是用血與命換來的。這真的值得嗎?」她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情感波動。
    「殘酷?」迪迪娜淡淡一笑,目光深沉。
    「殘酷的是世界,不是信仰。蛇母的信仰只是讓他們直面這個事實,學會用自己的力量征服恐懼。」
    「而,唯擁有力量,才有可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歐洛佛西婭的目光再次落回蛇母的雕像,那冰冷的雙瞳彷彿帶著不可動搖的威嚴與殘忍。她內心湧起陣陣波瀾,想起自己對聖光的信仰,那是溫暖而慈悲的,是拯救與庇護。但現在,她感覺到了一種陌生的衝擊。
    「聖光教導我們,慈悲與救贖是信仰的根基。我曾相信,信仰的目的就是拯救每一個靈魂,讓他們遠離痛苦。」她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像是在說服自己,「可是……」
    她抬起頭,目光追隨著雷米亞虛弱卻驕傲的身影,以及那些信徒虔誠的神情,眼底的不解漸漸被複雜的情感取代。「他們沒有逃避,沒有祈求庇護,而是選擇了直面恐懼,甚至願意為此付出生命。」
    歐洛佛西婭的聲音低沉,不自覺的緊握著胸前的十字架,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迷茫,她有些掙扎的開口:「這樣的信仰,或許比聖光殘酷的許多,卻給予了祂的信徒更多的力量。」
    歐洛佛西婭望向蛇母的雕像,那雙冰冷的蛇瞳彷彿注視著她的靈魂。歐洛佛西婭的臉上閃過一絲釋然,接著她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喃喃道:「或許,信仰並不僅僅是庇護……」
    隨著歐洛佛西婭的話語,她感覺到體內除了那份熟悉的溫暖以及那份陰冷的力量外,多出了一股如潮水般的力量在她的體內盪起波紋。
    迪迪娜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歐洛佛西婭的轉變早有預料。

創作回應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