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視野出現熟悉的身影,混血巨人教授愣得忘記要趕往菜園處理食肉蛞蝓,手中的食肉蛞蝓驅除劑更激動地微微握凹。那些巨無霸南瓜得先自己撐著點。
「哈利!歡迎回家!如果你來前寫封信,我現在就能招待你我拿手的石頭蛋糕!瞧你瘦得肯定得吃個幾籃!」
即便對方這些年工作忙碌,彼此久久未能好好相聚,僅書信交流,然而魯霸•海格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甚至不用那被風吹亂,黑髮下額頭的閃電疤相認。我幾乎看著這孩子長大,不只親如家人,也是摯友,一輩子都能認出來。海格對此既真誠又非常自信。
「嗨,海格,好久不見,你的料理總是令人難以忘懷,下次有機會再嚐嚐。」
哈利•波特欣然接受大步伐趕來的好友的擁抱,溫暖也有點痛。如常婉拒海格的特殊廚藝,不只自己,妙麗與羅恩都知道那石頭蛋糕味道不錯卻是斷牙神器。
大概都能當磚或槌了。名符其實。
但想起往事還是開心,在霍格華茲的日子是哈利人生最美好的事之一。
當年這高大的混血巨人找到自己,告知巫師身分,一同前往斜角巷採購,看到魔法世界真實存在,而自「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月台正式踏上旅程,那完全改變了人生。
十一歲那年,是我最棒的生日禮物。
「哈利,孩子,我見到你可開心壞了,但我記得你們正氣師不是正忙著……」
「沒事,海格,在《預言家日報》擅自散布消息後,那些都不秘密了,上星期三我們確實從鄧不利多教授白色陵墓裡拿走了長老魔杖,我親自執行。為了不讓更多人褻瀆教授的安息之地,我必須這麼做。」
當熟悉的忘年摯友剛開口又擔心壞事,哈利給了海格輕鬆地微笑,更拍拍那粗壯的手臂,表示這次不完全秘密執法,而朋友間聊聊也不妨礙甚麼。
即便如此……
大手搓搓濃密粗糙的鬍子,又拍拍自己這些年明顯突起的肚腩,對這些話題,海格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當然哈利沒錯過這些。
整個魔法世界都在傳「黑魔王復出」「黑魔王歸來」「黑魔王在世」……肆無忌憚的傳佈,慫恿煽動,好像嫌這世界永遠不夠亂。
最年輕的正氣師辦公室主任,微微仰望天空,輕淺的嘆息。
「海格,今天我會來是為執行長老魔杖的保護處置,就像當年鄧不利多教授親派你的『機密任務』。」
說起彼此都知道的往事,兩人忍不住同時笑出聲。
「不能直接公開摧毀那根魔杖嗎?就像當年我被開除那樣,直接折斷魔杖,就不會有人再追究。」
哈利很清楚海格這句話並非酸,看著那雙大手裡的粉紅花俏雨傘,折斷的橡木魔杖被鄧不利多修復後就一直安好的藏在那,這麼多年。
「很可惜,只有十年前我折成兩半有效,現在才發現無論怎麼做,燒、轟、炸、甚至蛇妖毒牙刺,讓奈威用葛來分多寶劍砍,都無法讓長老魔杖損毀更多。」
或許是因為我不再是「主人」了吧。這句話哈利沒說出口。
阿不思•鄧不利多說過,長老魔杖無法傷害主人,但長老魔杖更是殘酷無情,極度不忠誠,只在乎『力量』的魔杖。很可能在這些年,魔杖用別種方式判定,我不再是主人,所以我也無法再以「不想受傷害」的方式毀損魔杖……
正氣師主任嘆息,知道現在也只能用消極的藏匿手段。
「『鏡子』是目前最聰明的做法,魔法部和麥教授……現在應該稱麥校長,也都一致認同,當然我也是。」
這裡海格明白哈利指的是,1991-1992學年阿不思•鄧不利多藏魔法石的「意若思鏡」,那能映照出照鏡者「內心渴望」的魔鏡被改造施法,只有「非常想尋找又不會用於惡意才能真正得到」是特別有效的防線。
「要不再用上三頭犬?我很樂意把毛毛從希臘接回來,事後這小可愛也可以繼續待在禁忌森林,窩打理幾下就好了,反正就是個洞窟。」
可清楚好友多熱愛奇獸,更總是普遍認知的危險那種,哈利笑著搖搖頭婉拒。自己當年和羅恩、妙麗遭的罪,還是別再有學生遇上的好。
「也是,毛毛這種三頭犬一聽音樂就睡,防禦力可能沒那麼牢實……那龍!龍這種迷人的生物幾乎能防所有魔咒,而且吐起火來炫麗美得很!」
當然話題會變成魯霸•海格最喜歡的奇獸,龍。
學生時期不得不與龍「打交道」,1994年三巫鬥法大賽運用火閃電奇抗匈牙利角尾龍的哈利•波特,再次給予忘年摯友善意微笑地搖頭婉拒,更搭上那厚實的肩膀,試著讓奇獸看守話題停在這。
「也很致命。海格,我想在霍格華茲校內養成年龍守衛,有許多安全疑慮。現階段還是靠鏡子,奈威和斯普勞特教授的植物,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和麥校長石墩防護,以及妙麗提議的仿造石內卜教授的邏輯題防護就行。邏輯一向是巫師的弱項。」
「好吧,聽起來很完善。即便當年哈利,你和妙麗、羅恩,你們這三個好孩子是輕易一路破解到最後。」
哈!說的對,防範可能永遠都不夠。
海格的「大實話」讓哈利大笑出聲,這陣子的壓力總算舒緩些,但憂慮仍無法消除。先將防範有心人拿走長老魔杖的事放一邊,那件沒被問出來,即便人人都在談的事依然沉重壓著彼此。
「他不會回來了,海格,你們口中那不能說出名字的人,我眼中的伏地魔,湯姆•里德爾,他已經不可能再回來『這個世界』。」
乾嚥唾液,哈利•波特發現自己事實上很高興能和誰再談起這件事,倚著海格提早為下月萬聖準備的南瓜石造景,翠綠的雙眸凝視教父天狼星遺留的飛天摩托車,侃侃而談。
「十年前湯姆的殺戮詛咒擊中我,粉碎其中一片他的靈魂,但受到衝擊我的意識進到靈薄獄,也有人稱死亡邊界、迷離幻境……但對我更像純白的國王十字車站,以對生命產生重大意義的時刻,看到景緻皆不同。我在那裡見到鄧不利多教授,與他交談我明白那一切並非夢也非幻想,當時我面臨的選擇和一般巫師死後或幽靈的選擇不同,然而我『看到』這個世界的規則了,海格,即便只有一部份。」
哈利知道人生導師當時告訴自己的「往前」並非父母與教父他們死後的「勇敢」,而「回去」也非幽靈尼克的「遺憾滯留」,自己終究是完整的靈魂,僅是在「愛」的魔咒守護,長遠與仇敵靈魂結合後,被允許選擇「休息」或「奮鬥」。
但湯姆•里德爾不同,他殘破的靈魂不再擁有任何選擇。
「海格,活在這世界,我們都是循著某種規則,非常強大的規則,在那裏,在最後決戰前,我已經隨鄧不利多教授看到湯姆最終的可能,在那種『誰都幫不了』的狀況,湯姆死後是不可能再有未來,更不可能復活,也無法成為幽靈,只是……」
原本說得很肯定,這些年也釋懷許久,然而這陣子發生的事,就連哈利都動搖了。
「有時,我們會給予後代以尊敬或親近熟人的名字命名,當然並非完全期待對方輪迴轉世成為自己的孩子,以照顧報答恩情,更多是期望那些善良與勇氣能得到傳承,這對留著的人們往往是珍貴又美好的慰藉……直到有天感覺到他們真的都『往前』了,而自己也跟著準備好往前……」
撫著無名指的婚戒,戰後自己與金妮•衛斯理結婚,更成為三名可愛孩子,詹姆•天狼星、阿不思•賽佛勒斯、莉莉•露娜的父親, 明年教子愛德華•路平,泰迪還要入學呢……一想到這些,翠綠眼睛泛起淚。哈利感覺到恐懼,害怕這些孩子將要面對的,可能遭遇的,如果我們這些前輩擋不下來壞事……
身為人父的哈利完全不希望孩子們也得面臨那些鬥爭,迫於無奈的抉擇,陷入戰火,傷亡慘重,更失去所愛。
「我意識到,這些善意都能傳承,那惡意呢?像是貝拉明顯是愛著伏地魔,食死徒裡也有堅實擁護者,無論湯姆對待他們的態度如何……他們活在與我們截然不同的價值觀中,而如果有誰也致力於將這些壞事傳承……」
救世主,最年輕正氣師辦公室主任,哈利•波特知道自己最不該崩潰,同時慶幸麥米奈娃校長擋掉所有《預言家日報》記者,讓這趟霍格華茲行能得到鬆口氣的時間。最近太多追問與質疑,而自己也都還未把情勢弄明白,真的壓力山大。
海格並不質疑哈利說的這些,安靜又嚴肅地聽完,甚至這涉及鄧不利多教授就絕對屬實。十年前目睹那一刻,伏地魔親自對哈利•波特擊發殺戮詛咒,而自己抱著「屍體」走出禁忌森林,海格想起那刻悲痛,雙眼又酸澀。
所幸哈利並未真的死亡。
「哈利,孩子,你知道我的,我不是很擅長這些複雜事,但我永遠都知道該幫助哪一邊,永遠選擇善良,我永遠會與你站同一陣線,哈利。別擔心,我們絕對能處理好一切,後面來的小傢伙們可期待霍格華茲的生活,就像當年的你一樣,我們能改變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
雖然自己實質並非樂觀的人,但海格很清楚許多事只能先保持走下去,大大的手溫暖而可靠的輕握著,微微搖晃哈利的肩膀,予以安慰,更誠懇地發誓捍衛。
哈利給了朋友虛弱但釋懷的微笑。
「謝謝,海格,很高興能和你聊這些,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深呼吸,振作起來的正氣師主任,哈利•波特調整完狀態,開始處理「正事」,俐落地從褐色夾克拿出資料,魯霸•海格訝異發現上面附著一名新生的照片。
夜黑髮的巫師,這次事件的中心之一,殺戮詛咒的倖存者。
「海格,我需要知道你對這名麻瓜出身者新生的所有資訊,從你去接他時,有甚麼可疑的事嗎?除了莫名找很久以外的,像是他的家庭或親屬……」
面對沉思回憶的海格,哈利決定說起自己對殺戮詛咒,奪命咒的認識,以及自己當年為何能倖存。
「就鄧不利多說明,當年我還是嬰兒時,湯姆的殺戮詛咒強大完整都無法殺害我,是因為我母親莉莉在生命消逝瞬間用他對家人的愛意完成了最強大的守護咒,愛,伏地魔一生都無法理解的最強魔法,這份最深沉的感情讓我免於死亡,也反彈殺戮詛咒粉碎了伏地魔軀體,當時分靈過多,靈魂薄脆的他意外又分裂一片靈魂到我身上。即便早知道分靈後軀體消亡,靈魂就得沒肉身只能靠附身,尋找臨時容器苟活竄逃,直到再製肉身,但伏地魔還是願意如此活著。」
又想起湯姆最終在靈薄獄那令人厭惡又憐憫的悲哀模樣。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分靈體,至少並非有意製造,即便湯姆那天殺了我父母。
哈利搓暖發冷的手指,接著抽出專屬的冬青木魔杖握在掌中,但沒施咒保暖。
「那是最著名的一次,你們知道的『傳說』,嬰兒的我的成名瞬間,然而事實上直到我成年的那一刻前,我都不會再次死於殺戮詛咒,我母親所施加的不只是名為愛的咒語,更是種家族守護血咒。一直以來,其實我反而都受到佩妮阿姨的保護。」
「那個不可理喻的麻瓜?!」
聽到意料之外的人名,海格這下忍不住打岔了,他怎麼都無法想像那和莉莉•伊凡,這種天賦異稟,人美心善的資優女巫,截然不同的苛薄神經質麻瓜姊姊會和這事扯上關係。
「是真的,海格,佩妮阿姨是除了我外,當時與我媽最後的血緣聯繫,只有他能延續守護咒,還有我們現在關係不差,去年聖誕節我收到他送的花瓶了,據說和他給我媽的花瓶一樣醜,他沒來過節,但是個開始。達力依然有帶孩子過來和我聊球賽,從催狂魔那次救他,達力主動道謝後,我們就處得不錯,而他的孩子和他小時候完全不像,我是指性格,長相還是有些迷你版達力,至少瘦了點。我就想,有時壞是不全然都是壞事,特別是若背後的隱情解開後會好很多。」
哈利完全能理解海格的反應,好幾年前的自己肯定也是這反應,但一想起那些年佩妮阿姨複雜的眼神,若有所思的表情,在經歷魔法部的正氣師工作,看到魔法世界百態,有了家庭後,漸漸能理解一切是怎麼回事。
佩妮對妹妹莉莉還是懷抱著感情。
對未來,無論我們能否選擇;對關係,無論是否深愛,只要還心存一絲善念,都會引導我們不斷努力回歸正軌,只可惜,湯姆•里德爾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把握機會,沒接受世界的善意學著懺悔。
「所以,如果這名新生,這孩子也能從殺戮詛咒倖存,很可能也得到過守護血咒,如果有更多資料,我們或許就能靠推理弄明白襲擊者的身分,那個號稱為新黑魔王行動的黑巫師組織。」
哈利說實話很不希望是有誰找到方法將伏地魔帶出靈薄獄,雖然那只是其中一塊靈魂破片,但沒人能保證主體靈魂死後不能與其他破片結合,就算在怎麼殘破,八片分靈體如果能重新組合,是否就代表伏地魔能轉世或能以幽靈的方式重返現界,甚至指導新的龐大的黑巫師軍隊……想到這,正氣師的壞預感就直接想到最糟的情勢。
鄧不利多教授如果當時能說更多……不,哈利•波特很快對自己這念頭搖頭,要怎麼將死後才能見著的事在生前弄明白呢?這太強人所難。
我們對死後世界知道的太少……
哈利瞬間想起神秘部門死刑廳裡那掛著紗幕的拱門,自己與露娜都從門裡聽到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非常誘人,那種讓人很想一探究竟的淒美,直到天狼星被貝拉的咒語擊中摔進紗幕門,我後來才明白那通往「死亡」。
冥界。
過去我曾希望天狼星能以幽靈的身分回來,但他太勇敢,聰明,他總是如此,天狼星永遠會選擇往前,任何認識他,愛他的人都能肯定這點。
「你已經從信上知道我六月摩托車都會在倫敦上空熄火,循著路標道路卻莫名迷路,怎麼都找不著那孩子,就連最後我在七月三十一日寄送生日蛋糕給你後,怎麼到那棟房子都想不起來……喔!或許和那團黑焰有關係!」
就在哈利對回憶感慨時,呢喃的海格赫然發現自己看到過的怪事。怎麼會忘了這種大事呢!
「黑焰?」
正氣師看著霍格華茲獵場看守兼奇獸飼育學教授,捉起一根木棍就開始在泥地上畫畫,看著只是不斷繞圈圈,糾亂的毛線團意象。
「對!裡面有通紅的核心在燃燒,不只如此,還有手從裡面伸出來,指引我方向!我親眼所見!」
如果說的人不是海格,哈利會認為這是麻瓜互相嚇唬彼此的恐怖故事,那些毫無邏輯的鬼故事。
但現在,看來自己得回魔法部翻翻資料,尋找這有手有核心的神秘魔法黑焰團。
★
因為長老魔杖能修復其他魔杖並保留魔法物質,所以根據這明顯特殊的強大特徵,長老魔杖無法被主人以外的持有者完全摧毀,而易於換主的個性,在這十年間長老魔杖已經放棄原主人,這給哈利•波特的後續處理添了不少麻煩。
這次主要提及些不同的血咒性質以及靈魂容器的概念,目前魔法世界鮮少人知道古魔法的存在,那個傳說也被刻意的隱藏與消除,然而長老魔杖部分就有些古魔法特質,源自木材的自然屬性,長年與魔法深刻連接導致。
對這感興趣的好閱覽者,感謝觀看,預祝愉快。
願好能量體保持珍貴的身心健康。
祝福好魔法覺醒開發組和好旅行者愉快健康,一切安好,願專屬的魔法心火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