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瑟莉卡的房間,久違地和她一起睡。
只不過瑟莉卡沒有預備休息,而是在陽台拿著酒杯小酌。
我披著小外套,走到瑟莉卡的身旁,順勢拿走酒杯。
「要睡覺,不可以喝了。」
「再一杯就好。」
「不行,到時候床上都會是酒味。」
「叫僕人們換就好了。」
「不要一直麻煩他們。」
我回到房間內將酒杯暫時擱置在桌面,瑟莉卡也不繼續吹夜風,而是回到床上休憩。
「如果是德蒂凱炫就會讓我喝幾杯。」
「那還真是抱歉,我並不是她。」
當我靠近床時,瑟莉卡立刻張開手,我馬上進入她的懷抱內,開心地在她身上磨蹭。
「好久沒跟妳這樣做了。」瑟莉卡用略帶懷念的口吻說。
「還不是因為協會給我們任務,而且在家的時候,妳都是和德蒂凱炫黏在一起。」
「這有什麼辦法?妳比較不願意這樣讓我黏。」
「畢竟妳很習慣毛手毛腳。」我想到僕人們,看向瑟莉卡,「我和德蒂凱炫不在的時候,妳是不是又對僕人出手?」
「被發現了。」
瑟莉卡吐了吐舌頭裝作無辜的模樣,我忍不住多唸她幾次,人家終究是來工作,傳出去也不好聽。
「明明自己都把隊友吃掉了,哪還有資格來說我。」
纖細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臉頰,對此我稍微羞紅臉。
「那還可以算兩情相悅。」
「我用錢也算一種情吧。」
「好劣質。」
錢,這是所有人都可以利用來建立關係的方法之一,然而也很難長期保持關係。
「我對妳就不是錢喔。」
「在妳說完那些糟糕的話以後,我實在很難對這句話有好感。」
我抬起手,堵住瑟莉卡的嘴巴,讓她稍微安靜,送給我短暫的安穩搖籃。
瑟莉卡順勢像對待小孩般,輕撫著我的頭,只是這樣就能讓我感到安心,可以暫時拋開外界的一切。
「去了哪些地方呢?」
瑟莉卡輕聲詢問,嗓音中如著了蜜,我放下所有戒心回應。
從王國回來沒多久,就動身前往三角群島,看見冒險者不同的一面。海島上的生活與陸地上有不同差距,更重要的是海賊魔女這件事,讓我確定魔女如果完成慾望,就有可能變回來。
「想要幫助隊員們嗎?」
「想,可是我不確定解除魔女化的契機是什麼,以及該如何幫助她們。」
「還有什麼事呢?」
意外地被東海國找上,古拉被牽扯進來,不過在此之前遇到美露,可以說話的巨大魔獸,也學習到海棲族的戰鬥方式。
只不過與兩位王的左右手戰鬥,實在是比預期的還要困難許多,幸好古拉臨時爆發出意料之外的力量,才順利讓戰鬥平息。
「為什麼不讓我過去?」
瑟莉卡輕撫掛在我脖子上的項鍊,我對此搖搖頭,「我覺得還不到時候。」
「應該是根本來不及吧。」
瑟莉卡用力捏我的臉頰,我不敢回應地想逃開,隨即被她硬抱住,難以掙脫開來。
「下次遇到致命危險,不要管太多,馬上利用這條項鍊讓我過去。」
「可是我們不知道敵人在哪裡,如果帝國的狀況變糟糕怎麼辦?」
「不要管這個,聽我的話就好。」
瑟莉卡的聲音難得有怒氣,手指傳來陣陣顫抖,我不太敢去看她的雙眸,只能乖乖地待在她的懷中。
「嗯。」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微弱的鼻息在頸肩流竄,一吸一吐間將情緒緩慢地帶給我,我才能感受到瑟莉卡身為母親的擔憂。
小時候我失去了媽媽,然而現在,我有兩位會為我操心的母親。
「在共和國還發生了什麼?那邊的狀況應該很混亂,畢竟他們從滿久之前就這樣。」
我將在共和國的各大勢力都說出口,其中比較麻煩的是個人未知體質,以及隊員們被抓走。
我的腦袋被揉得左搖右晃,只好暫時不繼續說話。
「狀況變嚴重了嗎?」
「目前是沒有,可是我覺得病情的真相,可能跟我們一開始知道的不一樣。」
瑟莉卡發出沉思的嗓音,久久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還是沒有回應。
「妳在想什麼?」
「我在想等等要不要做些什麼。」
「不要想有的沒的。」
我用頭稍微撞了幾下,瑟莉卡趕緊拍拍我的頭安撫我。
「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對於妳的情況其實我都沒有很大的頭緒,我們也找過不同資料,可是依舊對此不了解。」
兩人以前已經為我奔波許久,應該用了許多管道,如果這樣還找不到,代表我的狀況是無法解釋的領域。
「在共和國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就好。」
「我當下可是很緊張。」
「假如我被抓走呢?」
「妳肯定只是為了好玩才被抓走。」
以瑟莉卡的實力來說,就算是偷襲也難以起到作用。
「我想當一下柔弱的女生被人保護嘛。」
「我可不想去救妳。」
「口是心非。」
如同瑟莉卡會擔心我,假如她真的出事,我還是會想辦法去拯救她,就算是在捉弄我。
「話說有件事要跟妳說。我猜妳最近應該會去見其他人,可以去了解帝國的現況。」
「發生什麼事了嗎?」
「少了德蒂凱炫,情報上出現缺失,我沒辦法完全得知。最近帝國頒發新的法令,除了突然增加的稅金以外,還有其他額外的法令。」
「這是王族做的決定嗎?」
「嗯,所以我希望妳有機會見到王族的人或是其他人可以打聽一下。」
最近應該有機會見到諾顗歐,關於瑟莉卡現在所說的事,我會記在心裡,之後好好問一下。
信件已經寄出去,假設是諾顗歐,看見後一定會來找我,到時候再來好好聊聊。
我感到幾分疲倦地想閉上眼,只不過某人好像不打算就此停歇。
「今晚,稍微晚點睡吧。」
如同撥弄琴弦,試圖讓夜晚增加不同的聲調,而樂器的職責,就是盡可能配合演奏者。
難以抑制的燥熱在房間內散開,屋外的涼風只能悄悄路過,無法,也沒有資格插足。
等到進入最終章,屬於深夜的寂靜才無聲地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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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是固定的活動,我出來房間,馬上感知到隊長的存在,好像正在移動。
我於是湊過去,和走廊上準備叫我們起床的僕人打招呼,就往另一棟建築跑去。
「夏,在走廊時跑過來要注意安全。要一起鍛鍊嗎?」
「嗯!」
「早上要先稍微梳洗一下,不要急匆匆地到處亂跑。」
隊長使用魔法,魔力轉化成水,將一塊毛巾弄濕,隨後靠過來幫我擦拭臉部。
我站直身體,微微仰起頭來,方便隊長細心擦拭。
「好了,等等訓練完,我們再去沖洗。」
「沒問題。」
隊長總是很自律,我跟在一旁不妨礙她,照自己喜歡的方式活動身體。
我對時間的概念沒有到很好,特別是活動的時候,需要隊長呼喚我才能回過神,隨後跟著她一起去盥洗。
出來後,我的睡衣被拿走,大概是僕人做的事情。隨後給了我昨天的衣服,看起來很像是男生穿的衣服,不過他們說我穿起來很合適。
「隊長,幫我綁一下頭髮。」
「嗯?妳想綁成昨天的高馬尾是嗎?」
「對,可是我不會綁。」
隊長表示了解,老實說我更喜歡雙馬尾,只不過他們說我這樣很好看。
隊長熟練地操弄一番,很快就綁好,我看向鏡中的自己,感覺跟平常的自己很不一樣。
我稍稍挺起胸膛,讓肩膀更開闊,腳步展開,這樣有點像男孩子。
「在做什麼呢?」隊長站在旁邊問道。
「感覺有點像男生。」
「會覺得討厭嗎?如果會的話,我再去跟僕人們溝通一下。」
「沒關係,這樣我反而比較喜歡,裙子太長了,雖然古拉的裙子很短,但是我不太想要。」
我稍微轉了一圈,隊長露出自然的笑容,點點頭同意我的決定。
「那隊長覺得我如何?」
「很適合妳。」
我堆起笑容,抬起腳貼近隊長,讓自己可以抱住她。
「怎麼了?」
「就想抱隊長而已。」
我聞了一下,隊長身上的味道跟自己好像,只不過又有點些微差異。
「等等跟著僕人們去工作知道嗎?」
「好。」
我不再繼續抱,而是轉而親了一下才分開來。
我們兩個牽著手到餐廳,其他人已經在等待。
吃飽後,我就跟著幾個男僕去搬東西,他們負責比較粗重的雜活,剛好很適合我。
我利用天生大的力氣幫忙處理,讓他們輕鬆不少,自然地獲得誇獎。
唯一比較難理解的是男生們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想跟我聊天,又好像是為了其他事情,反正大家都會是朋友。
不知道其他人做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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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力氣很大,一瞬間就可以解決好幾個人的粗活。
我很小隻,力氣也不大,做很多事好像都很不方便,幸好我還有魔法。
我跟在女僕身旁,如果哪裡需要大量的水,我就會去幫忙。
洗衣服很輕鬆,只需要召喚水,然後開始一直洗,就可以洗完一堆人的衣服。
裡面有各種衣服,也包含僕人們的衣服,看起來大家的衣服都是一起洗。
「謝謝妳呀,幫我們省了很多時間。」
一位年紀較長的女僕拿出糖果,鬆開包裝後,我立刻張開嘴含住。
他們是隊長的家人,不需要太擔心。
解決完洗衣服,還有打掃浴室、澆水、清掃不同區域等等,只要需要用到水,我就會去幫忙。
看見其他人因為我露出放鬆的笑容,內心不由得感到愉快。
只不過我的體力好像很有限,忙了幾個小時後,就開始覺得疲倦。
「妳累了吧,先去休息沒關係,克里絲達應該在房間內讀書。」
隊長的名字,於是我照著他們說的指示前往房間,果然找到隊長。
她正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古拉,工作告一段落了是嗎?」
「嗯,他們說我可以先休息。」
「看來妳幫了他們很多忙。」
我習慣性地靠過來,隊長也自然地將我抱起來。
我閉上眼,盡可能讓自己塞進隊長的懷抱內,隊長沒有阻攔,而是讓我一直動來動去,直到滿意為止。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想黏著隊長,從海洋回來以後更是如此,好像是因為某種原因。
那是什麼呢?宛如深海中無法揭開的秘寶,只能夠觀望,卻無法觸碰。
沒關係,不知道也無所謂,我想隊長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單獨兩人的陪伴沒過多久就被打斷,我只好吐了吐舌頭,隨後跟其他人拌嘴。
我們簡單的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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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力活我實在是做不來,我的體能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
幸好我可以用魔法去治癒他人,所以我先被帶去療傷。
讓他們評價我的話,說我細心又溫柔,會負責任地處理好工作。
我能看見他們眼神中,對另一個人不太滿的模樣,畢竟優花梨總是想喝酒,就會處理不好事情。
應該會有一小段期間待在這裡,我打算學點技能。
女僕們很願意教我,趁還一大早,結束療傷的任務後,再來教我如何縫紉。
以前看著媽媽製作很多,也為了家裡縫紉一些東西,所以我沒有遇到什麼難處。
再來是幫忙煮中餐,我並不會煮什麼高雅的料理,對我來說,簡單的家常菜是最適合出現在餐桌上的存在。
除開幫忙煮以外,他們還順帶教我烘焙。
我按照教學做了幾個小蛋糕,看著其中最漂亮的糕點,我已經可以想像隊長露出開心的笑容。
「做料理很重要的是心意,知道嗎?」
「心意嗎?」
我做這些料理時,想著女僕說的話,應該有把我的心意放進去裡頭吧?
於是我帶著小蛋糕找到隊長,結果發現其他人已經聚在房間內,剛好可以順帶給大家一起吃。
分給其他人以後,我拿著較為精緻的蛋糕交給隊長。
「這是給我的嗎? 」
「嗯,比較特別的一個。」
隊長沒有多猶豫,張開嘴吃了一小口,看表情應該是覺得不錯。
「和其他的差在哪裡?」
「加了我的指甲和頭髮。」
我發出輕笑聲,隊長先是一愣,隨後抬起手揉了揉我的頭。
「開玩笑的,要說的話,就是對妳的各種心意。」
「難怪這麼好吃。」
隊長再次咬下一口,鮮紅的上唇沾上些許的奶油。
我俯下身,將其舔舐掉。
甜中略帶點酸味,屬於青春懵懂,卻在最後帶來苦韻,名為現實的衝擊。
不過沒關係,就算最後沒辦法攜手前行,至少此刻我們還在一起。
「明天我會再做一個給妳吃。」
「我會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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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眼角餘光瞥向身後的年長僕人,他們一直在盯著我,絲毫不想給我機會。
好想要喝酒……
我盡可能克制慾望,要說為什麼,只是想給克里絲達一點好印象。
如果沒有這個因素,或許我現在已經在喝酒。
不對,身後幾個僕人也不是普通人,很明顯是經過訓練,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看得出來。
其他人好像工作得很認真,我倒是沒什麼動力。
要說最感興趣,大概就是克里絲達的房間。
「不可以喔,工作不可以做多餘的事情。」
我被拉住衣領,沒辦法躺到床上做想做的事情。
我只能無奈地跟著僕人們做事,如果沒有注意好狀況,馬上就會被唸。
直到中午時間,我才能好好休息,趁這個空檔去找克里絲達好了。
果然有空檔,大家就會來找她,根本就是夜晚中很好喝的酒館。
不過比起其他人,我現在穿的制服肯定更有吸引力。
所以得找到某個空隙來單獨相處。
可是直到晚上為止,我都沒有機會,好像是克里絲達刻意想讓我們忙碌。
在我感到無趣地躺在床上時,陣陣敲門聲喚醒我的注意力,我趕緊爬起來。
「要睡了嗎?」
「為了妳可以不睡。」
我立刻湊過去,克里絲達沒有反抗地讓我抱住。
「好不容易有機會來這裡,結果一直讓我們工作。」
「抱歉了,有點事需要忙。」
「什麼事?」
「可能會像是之前一樣,讓你們先暫時留在這裡,然後我一個人去處理事情。」
又得待在一個地方等候,這不禁讓我想到之前的事情。
「妳又要一個人,這不就代表有一定的危險嗎?」
「或許有可能,只不過也有我一個人行動比較方便的考量。」
「所以我們就只能待在這裡嗎?」
「給瑟莉卡做決定,她在這邊可以保護你們,我才能放心去解決事情。」
我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可惜的是我沒辦法改變她的想法,畢竟我們腦袋裡面塞的東西不一樣。
「那妳之後要補給我們時間!」
「好。」
「要每個人各一天。」
「沒問題。」
與一開始不一樣,已經越來越習慣露出寵溺的笑容。我也越來越習慣,也越來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