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更衣間,我以獵豹之姿迅速地將臥房內的景物掃視了遍,一發現那窩在床上的目標物,隨即二話不說地撲了過去。抱上那香軟的軀體,我就是一陣猛啄亂親,而那被親的不明所以的人兒也不知反抗,就這麼一臉茫然的乖乖任我占盡所有便宜。
終於親夠、發洩夠了,我才興奮的捧起方奕汎那依舊茫然的小臉,用自己的額頭抵上他的:「真的快結束了!」
就在剛剛,我收到了線網從高雄港傳來的捷報——葉氏問題原料的證據到手了!
「真的嗎!?」方奕汎那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眸瞬間放出了光芒,一個猛撲回抱上我。
此刻相擁著彼此左搖右晃的我們,共享著同一個頻率的激動心跳,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和我一樣的期待。
「你之後想去哪裡?」
面對我的提問,方奕汎只傻乎乎的望著我,似乎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法國怎麼樣?」他沒想過,我倒是早有想法,「我們去參觀酒莊!」
身為釀酒師,怎麼說一輩子都至少要朝聖一次法國酒莊的吧?
「好哇!」不出所料,一聽到我的提議,方奕汎眼底的光芒更盛了。
只一眼,方奕汎那嚮往的神情就這樣深深地烙印在了我腦海裡,成為我除了融在骨血裡的怨憤外,最大的前進動力。
為了能讓方奕汎期待的那天早日到來,接下來的幾天我哪也沒去,就關在家潛心研擬、推導著各種出擊的方式和可能,力求到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一舉扳倒葉氏。
而我們家方奕汎總是那麼賢慧,賢慧的讓我自慚形穢。
一推開書房大門,藥膳獨有的甜香便撲鼻而來,有人又大費周章地要幫我進補了。
走近廚房,果不其然就讓我看到了那正在鍋前忙著的小男人。
不過,方奕汎舉著手機對著鍋裡,在拍什麼?
放輕腳步,我悄悄的貼到了他身後,然後,猛的 一把抱上他結實的小腰,「在幹嘛?」
瞬間,方奕汎狠狠抖了好大一抖,手機甚至險些被抖進湯裡。
相互對望,我們臉上掛著一樣的錯愕,只是方奕汎臉上多了我幾分驚嚇。他驚愕於我突然的撲抱,而我則錯愕著他的驚嚇,我沒想過這一抱會把他嚇成這樣……
「我……」眼底驚恐未退的方奕汎相當努力的從驚愕中找回自己的聲音,回答我,「子煜哥……我、我想問子煜哥這樣煮對不對……」
我明白自己這樣有多缺德。
但看看那被我嚇得不輕的男人,再聽聽這回答,我差點沒笑出來,「幹嘛,做壞事啊?」
「為什麼嚇成這樣?」我好笑的捏捏方奕汎那掐起來手感極好的嘴邊肉,也不知是脾氣太好,還是天生沒有防衛意識,某個呆瓜就只會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望著我,任我欺凌。
看方奕汎這副呆頭呆腦的模樣,還需要什麼解釋嗎?
標準的太過專心。專心到徹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哪怕我聲音放得再輕,動作放得再柔,從思緒中驚醒的方奕汎也免不了要顫上兩顫。
「我先去洗澡囉!」我抬手就朝方奕汎那誘人的翹臀一拍,不會太疼,聲音卻又響又亮,就像……在床上那樣。
帶著偷襲得逞的愉悅,我踏著輕快的步伐蹦進了浴室。
洗著洗著,我突然發覺那空了的洗髮乳忘了補上。
圍上浴巾,我向儲藏室踏去,可我才剛拐過廊底的轉角,便看到說著電話的方奕汎先我一步進了儲藏室:「嗯,已經煮好了。」
這麼認真?
還一面找東西,一面和霍子煜討教?
說我白目也好,故意搗亂也罷,我就是突然心血來潮的想對方奕汎撒個嬌,一點都不擔心讓電話那頭的人聽見的嬌喊道:「汎——幫人家拿洗髮乳!」
不過似乎因為聽著電話的緣故,裏頭的小男人延遲了幾秒鐘才應聲,「等我一下喔。」
本來我只是想小小的搗亂一下就滾,卻沒想到這小小的搗亂倒是真難倒了方奕汎,在方奕汎翻箱倒櫃都找不著洗髮乳的情況下,我索性自己進去取了。當然,離開前我也不忘再偷吃一口我們家嬌嫩的豆腐,占點手上便宜。
人生兩大樂事,莫過於愛人在側,和洗完澡有熱湯喝了!
還是盛好放涼了,等著自己的熱湯!
捧起湯碗湊近鼻尖,那可口的陣陣甜香直竄鼻腔,誘的我忍不住偷喝上兩口。
熱湯有了,我的愛人呢?
就差個愛人坐懷,我的人生就完美了!
「奕汎!」我喊著,可空氣靜的只有陽台外洗衣機的運轉聲。
「奕汎?」我又試探的喚了聲。
怪了。
我們家小男人跑哪去了?
還在找東西嗎?
不管了!
反正藥膳湯鍋裡還一大堆,待會方奕汎過來再盛便是了。
抓起一旁的瓷勺,我便稀哩呼嚕的喝了起來。
只是一碗湯都見底了,我卻還等不到方奕汎過來我身邊。
「汎——」等不到人,我親自去逮總可以了吧?
只是才站起身,我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又來……
有了先前無數次的經驗,這次我機靈地立刻扶上身旁的桌椅,穩住身形。
可是很快我便意識到了不對……
我的胸口沒來由的悶痛了起來,耳邊也開始嗡嗡作響。
「奕汎!」我用盡全力的嘶吼,可當我奮力的呼喚出了口,剩下的卻只有破碎的沙啞氣音。
在這視線一片模糊,天地還不斷旋轉的狀態下,辨不清方位的我站立不行,坐下不能,此刻能這樣穩住身形不摔跤,已經耗盡了我所有力氣。
再這樣下去,我今天只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我必須盡快把方奕汎引過來。
可看不清眼前景物的我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冒險一搏,鬆開那隻扶著桌子的手,胡亂的勾,只求能勾到一個半個什麼,好製造聲響。
我胡亂的勾撈著,失去一邊支撐的身體也跟著不受控制的搖晃,我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身形越來越不穩,可我卻別無他法。
終於,歷經了一番毫無收穫的勾撈後,勉強讓我摸到了一個碗。抓上那還有些殘汁的湯碗,我奮力就是一砸,可好巧不巧的,就在湯碗剛被抬離桌面時,我的手腕瞬間一陣痠麻,失了力的掌再也提不起湯碗,那本該被砸出去的湯碗從砸變成了甩。
湯碗甩是甩出去了,但我卻沒有等到任何東西落地的聲響,反倒是我麻木的掌先支撐不住身體,逐漸向某個方向歪倒,而我無力阻止一切,「哐噹哐噹」這時那遲來的陶瓷落地聲才終於出現。
一團混中,我的感官似乎不再可靠,此刻是什麼情況,我根本弄不清。
那貼著我左臉,冰冷堅硬的質地是地面嗎?
我已經摔到地上了嗎?
但是為什麼我感覺自己還在空中?
痛……
胸口突如其來的鈍痛讓我不自覺的蜷縮,才緩不過幾秒,又是一抽。
好冷……
為什麼會這麼冷……
方奕汎呢?
我這麼大的動靜還沒辦法把他引過來嗎?
我努力地想保持清醒,可我的頭卻越來越暈,旋轉著的世界依然不停,我的眼皮好重,好沉……
忽地,一串熟悉的開門聲響起。
是方奕汎嗎?
他終於要發現我了嗎?
「絨?」
「絨!」
霍子煜?
是我幻聽嗎?
迷迷糊糊間,我居然聽到了霍子煜的聲音。
這是霍子煜嗎?
他那麼散漫的一個人,應該不會這麼急躁吧?
霍子煜焦急的聲音是長這樣子的嗎?
我不知道……
我沒聽過。
「邱舒穎!」
「邱舒穎起來!」
「起來,妳他媽聽到沒有!」
「我准妳睡了嗎!」
「妳給我起來!」
霍子煜的聲音忽遠忽近,一下像是貼在我耳邊,一下又好像隔了好幾百公尺遠,飄忽的可以。
但是……
他叫我全名欸……
好久沒聽他這樣叫了……
好陌生喔……
「邱舒——」
很快霍子煜的聲音被耳鳴掩蓋,我眼前也徹底陷入一片漆黑。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感謝各位酒客的支持與體諒,今天這杯比較嗆辣的酒,讓老闆在這裡為大家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