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算不算騎在龍的背脊上飛過了?」
蔚藍的天色上,拉拉開口問道。一雙手抓著拉拉的肩膀,她像是被老鷹抓在身體下的獵物一樣吊在半空中,尼德霍格緊抓著她沿著下游的方向飛行著。
她的問題引起了尼德霍格的注意,尼德霍格輕笑了幾聲。從高空望前方張望,尼德霍格能夠看見蔚藍的地中海,以及呈現粉色與白色交織的愛情港。
面對愛情港大量的高塔與階梯狀城鎮,尼德霍格從高空欣賞著美景。她笑著回應:
「妳這算是被壞女人捉住,被吊在空中飛過了。」
「妳所指的壞女人,是一個殺光盜匪拯救城鎮,最後什麼報酬都沒有還留了一筆錢在那的傢伙?還是妳所指的是一個偷偷去安葬好死者的大笨龍?」拉拉咧嘴冷笑,她抬頭凝望著尼德霍格的身影,還出聲譏諷對方。
「拉拉,人要學著不去刁難對方,否則總有一天會踢到鐵板的。至少,妳平坦的就像是那面鐵板,我很害怕手指被挫傷。」尼德霍格目光向前,她瞇起雙眼冷笑著。
拉拉的嘴上維持著笑顏,但是她的眼神早已透露她相當氣憤。
尼格霍格振翅向前飛行,她的翅膀每次拍打都會發出一陣陣巨響,在藍天下她的翅膀令人感到十分畏懼。尼德霍格的翅膀沒有皮革與鱗片,外皮潰爛裸露出血肉,骨骼表露在外連結著無數屍骨作為膜使用,這使她的翅膀看起來血淋淋的。拉拉盯著尼德霍格的翅膀問道:
「妳不覺得疼嗎?」
「謝謝妳擔心,但是我早已沒有了翅膀的知覺,是一頭來自星辰的怪物造成的。妳知道的,對於一些認知外的東西而言,死亡不過是一種概念。」尼德霍格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她顯得不怎麼在乎翅膀的傷勢。
「那頭怪物還活著嗎?」拉拉聽聞,她的眉毛垂下,幾分擔憂的凝望著尼德霍格。她很難想像,是什麼東西可以把強大的龍族傷成這樣。
「他體會到死亡了。」尼德霍格咧嘴冷笑,她的言下之意便不必多說。
拉拉放聲笑了一陣,但是她仍然有些在意地盯著尼德霍格的翅膀。她第一次看見傷得如此嚴重的翅膀還能飛行,更讓她在意的是,有沒有機會治好那副翅膀呢?
但是,不等拉拉找到答案,尼德霍格便收起了翅膀,兩人在愛情港的一處高塔處降落。
剛降落高塔,尼德霍格的雙腳就踩在了潔白無瑕的大理石上,周遭還有陣陣水流的聲音。兩人所處的高塔外圍鋪了一些稻草,周遭有許多長著羽毛翅膀的哈比一族駐足休息,一扇尖拱大門開在百尺高的高塔上,專門提供給能夠飛行的種族當作入口使用。
尼德霍格踩在戶外的平台上,她睜大眼睛從大門口瞻望室內。裡面是一座盛開了許多花朵的庭院,庭院內有流水和噴水池,以及幾張舒適的大沙發,幾名哈比一族的人們在裡面戲弄著彼此。
拉拉凝望著眼前的哈比一族,他們的模樣酷似人類卻多了一對羽毛翅膀,雙腳是鳥類的姿態,這促使哈比一族看起來與人十分不同。
同時,哈比一族也注意到有人來訪,他們轉頭朝樂園之外望去,看見尼德霍格與拉拉時眼睛裡面充滿了訝異與好奇。
一頭龍族與一名森人,這是令人驚奇的稀客。
「竟然有客人會從我們用的門過來,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會到這裡休息呢。」一名金色頭髮的哈比從沙發上起身,她的尾羽驚訝地晃動,金色眼眸在意地張望著尼德霍格。
好奇心促使金色頭髮的哈比快步上前來道拱門前方,她伸手推開了玻璃門,湊近了尼德霍格的身子看了又看。
「妳可真像是一隻美麗的金絲雀。」此時,尼德霍格伸手輕撫對方的長髮,出口就是一句情話。
「妳的嘴巴真甜。」此話令金髮的哈比臉色冒出幾分紅暈,她有些害羞地笑著回答。
站在一旁的拉拉眼神冷酷的盯著尼德霍格,她總覺得尼德霍格如果是雄性,肯定會被當作一個該死的變態。
「我能請問美麗的妳擁有什麼樣優美的名字嗎?」尼德霍格靦腆的笑著問道。而她這副做作的姿態得到了拉拉的白眼。反倒是金髮的哈比雀躍地笑著說道:「我叫做米妮亞,我能請問妳的名字嗎?巨龍小姐。」
「我?請稱呼我為《大佑池久》,這是一個異世界人幫我取的名字。」
尼德霍格神色愉快地說道,她睜眼說瞎話,就連一旁的拉拉都聽得出來。但是單純的哈比一族並不知道,站在尼德霍格眼前的米妮亞還雀躍地說道:「《大佑池久》,很高興認識妳!」
聽聞此話,拉拉在一旁偷笑。當然,拉拉明白為何尼德霍格要隱瞞自己的真名,因為尼德霍格這名字屬實是惡名昭彰了一些。
「稱呼我為《久姐姐》就可以了。我想,我的年紀應該是足夠大的。」尼德霍格輕撫米妮亞的金髮,她滿臉笑容地說道。
「好的,久姐姐。」米妮亞沒有過多的猶豫,她喜悅的笑了幾聲。
打完招呼之後,尼德霍格走入了高塔裡面的大廳,她環顧四周聞到許多花香,還有些許蝴蝶在大廳裡面飛舞,生命的氣息在四周洋溢。
米妮亞與拉拉跟在尼德霍格的身後來到大廳,許多的哈比一族和米妮亞一樣,被尼德霍格搖擺的尾巴所吸引。
尼德霍格雖然有注意到目光,但是她暫時沒有打算理會,而是對於這裡的風景感到讚嘆,她酷愛這種文明的結晶。抬頭看見掛在塔頂的水晶燈時,尼德霍格的臉上浮現出一陣微笑。她回頭面朝拉拉說道:
「拉拉,我們走吧!」
「我以為妳會在這裡待得更久,和這些哈比女孩嬉戲。」拉拉眼神冰冷的盯著尼德霍格,就像是在看一個花心男。
她的這番話也令米妮亞與許多哈比期待地注視尼德霍格,他們有些希望能與龍族多聊一會,生性外向的她們特別想認識眼前的巨龍。
但是尼德霍格笑了幾聲後搖了搖腦袋拒絕,她用手輕輕撫摸拉拉的腦袋。她笑著回覆:「如果會再次遇見,那就是命運所指,如果僅此一面,那也是命運所指。而我現在想要去找一間優質的餐廳,品嘗一桌令人驚豔的菜色。妳知道的,飛行是很消耗體力的,尤其是對我的翅膀而言。」
「……」拉拉沉默了。她想起尼德霍格的翅膀,無奈地擺出了苦笑。
尼德霍格牽起拉拉的手掌,兩人在米妮亞與諸多哈比的視線當中朝向下樓的階梯走去。兩人手牽著手穿過一道大理石建造的拱門,踏著厚實的大理石階梯朝向地面走去。
階梯的通道間,拉拉凝望著牆面。高塔牆面繪製了一幅幅壁畫,壁畫大多都是聖教的神話故事。
有一天,聖神降世為人類帶來火焰,聖火令人類繁榮且成長茁壯。
邪惡的龍想要偷走人類的聖火,殺死邪龍的聖騎士就是最初的勇者,他是拯救人類的英雄。
於是世人在聖火的庇護下壯大的與世界樹同樣強健,成為世界的主人,也是聖神的唯一僕人。僕人受聖神所指,有義務擁抱與珍愛世間萬物,傳遞主的福音。
這些傳說拉拉不曾見過,她好奇地張望尼德霍格的臉龐,在走出高塔之際陽光揮灑在她的面容上,使這頭邪龍看起來格外的神聖。
「尼德霍格,聖神真的存在嗎?」好奇之下,拉拉抬頭注視著尼德霍格的臉龐問道。對此,尼德霍格清雅的一笑。她愉快地說:「祂一直都存在於人的心中,祂可以是一種撫慰、也可以是一種堅持、更可以是一種堅韌,對於任何人而言,祂可以隨處都在,也能夠不存在。」
說道時,尼德霍格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街景,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
她欣賞眼前的藍天還有與藍天相間地粉色屋簷,以及一片華美的石磚街道和魔法路燈。兩側的雪白建築高雅時尚,除了粉色屋簷外他們還開了大量的窗戶,整齊劃一的街道和之前去到的鄉村差異極大。
不僅如此,尼德霍格的耳邊還繚繞著詩人演奏歌唱的聲音。她轉過視線,看見許多詩人站在街邊歌唱賺取生意與金錢,詩人周邊總是有許多情侶成雙成對的聚在一起談情說愛,這是一座十分和平的城鎮。
「妳的意思是什麼?」拉拉困惑的皺眉頭,她不明白尼德霍格的意思。
「是人類給予自己的堅持。」
尼德霍格握緊了拉拉的手掌,她回眸朝向對方露出溫柔的笑顏,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帶著孩子的母親一般。
在這句回答後,尼德霍格不等待拉拉繼續追問,她邁出腳步朝向街道上方走去。她睜大眼睛,欣賞著每一位詩人的穿著打扮,她看見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服飾。
華麗的像是貴族禮服的穿著、樸實無華的旅行裝扮、獨到的沙漠風情打扮……不同的五官也說明這些詩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作為一個大港口,愛情港聚集了許多不同來歷的人們,這令街道特別的熱鬧。
「那邊!美麗的小姐對這些異國飾品有沒有興趣啊!」
忽然,一聲招呼從尼德霍格的左側傳來,他吸引了尼德霍格轉頭注視,她看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商人正在朝自己招呼。
「嘿,對方在叫妳,去睡她!」拉拉用手肘輕輕撞擊尼德霍格的腰身,她咧嘴冷笑,還出聲調侃對方。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喔。孩子,這也是一個異世界人告訴我的。」
尼德霍格用手拍了兩下拉拉的頭頂,隨後她走上前去到女商人的攤販前,尼德霍格看見矮木桌上擺著許多奇特的首飾。大量的黃金搭配翡翠石製作的項鍊十分寬大,看起來能夠完好的炫耀財力,但是尼德霍格總覺得它很俗氣。
感官之下,尼德霍格得眉頭深鎖,看見此景女商人趕忙地說道:
「我保證!這些翡翠與黃金是真品!雖然它不便宜,但它們絕對是真品!如果不是真品,我願意給妳兩倍的錢退貨!」
「這的確是真貨,森人不會看錯礦石的。」當拉拉走來攤販前,她看了一眼便得出了結論。女商人聽聞便放聲大笑。她愉快的回應:「不愧是森人,非常識貨!我聽說森人們會拿寶石當作製藥材料,而且他們從來不會搞錯種類,看來這並不是一件虛假的事情啊!」
然而,尼德霍格在兩人的言語下並沒有露出笑容,她看著項鍊,神色反倒有些凝重。
「客人?」女商人看見此景,她忽然感到有些緊張。雖然商品本身應該沒問題,但是她仍然對於客人緊繃的神色感到難耐。
「這條項鍊我買了。」尼德霍格主動拿起項鍊,她乍然地露出微笑答覆。
「『唉?』」女商人和拉拉都對尼德霍格忽然的態度轉變感到震驚。
「我說我買了,多少錢?」尼德霍格抿嘴笑道,她順勢從腰包裡面掏出了金幣。
看見金幣的時候女商人笑得十分欣喜,她一邊摩擦手掌一邊說道:「客人,妳眼光真好,這條項鍊是南方遠洋的黃金國出產的項鍊,我原本想要賣個五千白銀幣,但是看在妳如此美麗的面子上,四千白銀幣如何?」
尼德霍格聽聞,她將手中的金幣展示出來給女商人欣賞——
一枚充滿歷史風霜的古老金幣,上面刻印了一幅古老帝國的頭像,這一歷史文物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女商人一看見這枚金幣,她的眼睛瞪得與青蛙一樣大。
「這……這是哪裡來的?客人!您究竟是何人?」女商人的臉龐湊近了金幣,她的臉上盡是欣喜之色。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冒險者,請不要太在意我。我想用這枚金幣與妳交易,如何?」尼德霍格露出一副靦腆的笑容,她把自己表現的和藹可親。
女商人連忙點頭,她激動地答覆:「可以!絕對可以!」
「那就成交了。」尼德霍格將金幣交給了女商人,同時握緊了拿在手上的項鍊。當女商人拿到金幣,她歡喜地把金幣拿在太陽光下欣賞。趁著此時,尼德霍格靜悄悄的轉身離去,她不想引起過多注意。
當女商人轉頭時,她才察覺尼德霍格的身影消失於人群當中了,她四處張望想要找尋對方,但是她怎麼找也找不到。
大街上,尼德霍格手握項鍊,她與拉拉一起站在愛情港的港口邊。
海風陣陣吹撫,揚起了尼德霍格的無暇白髮,紫色眼瞳稍稍瞇起遠望著無邊大海。在兩人腳下的海港由眾多石頭堆砌而成,還有幾艘大船停靠在港邊,周遭的魚販熱絡地叫賣。
但是尼德霍格這次對任何人的招呼不為所動,她凝望大海,沉靜的呼吸著海洋的氣息。
「我說,妳怎麼會買那條項鍊?」拉拉盯著尼德霍格的側臉問道。
「這條項鍊是被詛咒的項鍊,所以我買下它。你們看不見,但是我能看見在上面纏繞的亡靈、痛苦、憎恨,它會帶領配戴它的人走向不好的命運。」尼德霍格拿起項鍊,放在眼睛與大海之間,她面無表情地解釋道。
「……妳不會是專程買下來解咒的吧?」拉拉眨了眨眼睛,她希望自己想錯了。
尼德霍格朝向大海笑了幾聲,海浪聲在她的耳邊迴蕩。很快,尼德霍格閉上雙眼,海浪的聲音帶領她回到過去。
當尼德霍格再次睜開雙眼,她看見一片美麗的沙灘還有陣陣浪濤。藍色天空令人摸不著邊際,在沙灘上有一名金色頭髮的友人正在漫步,友人的鮮紅色眼瞳凝望著遠方,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搖曳,野獸耳朵輕輕顫抖聆聽海浪聲響。
當時的尼德霍格手上握著一條紅寶石項鍊,友人轉頭朝自己問道:
「妳是個奇妙的存在,象徵死亡卻不喜於見到悲劇的死亡。所以妳拿著那條帶來悲劇的項鍊,想阻止一切,但那其實沒有意義,妳明白嗎?」
「……」尼德霍格沉默數秒,她緊握項鍊,指頭的力氣過大,她輕易的捏碎了寶石與黃金。
破裂的聲音響起,耳邊環繞起拉拉的尖叫聲。尼德霍格才看見眼前的沙灘與友人不再,只有一副港口與同樣的大海存在。身旁的拉拉凝望著碎了一地的翡翠大聲喊叫,她的眼中有許多絕望。
尼德霍格低頭凝望翡翠碎片,她看見纏繞在上面的亡靈朝向天際消散。
破壞道具,這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拉拉雖然明白卻顯得十分痛苦,因為這等於花錢當了冤大頭。
「別叫了,我們去吃午餐吧。」尼德霍格鬆開手指,她將殘存的黃金碎片扔往海中,臉上浮現出一陣清冷的微笑。
「啊啊啊!妳這浪費錢的死龍!」看見黃金掉進大海當中,拉拉氣的用拳頭敲打尼德霍格的身子,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正在想什麼。
尼德霍格無視了拉拉的怒火,她轉身沿著港口的邊緣行走。
她的視線朝右側,遠望美麗的海洋與浪濤,用心聆聽著這份亙古不變的聲響。很快,拉拉便因為尼德霍格的不理會而察覺不對,她看著尼德霍格的側臉,看見了許多懷念與緬懷。
但是這些懷念與緬懷當中,沒有悲傷,只是很喜愛腦海當中的某一片景色,因而去回想她,紀念那年的風景。
拉拉很快跟著轉頭凝望大海,在海平面的盡頭,她看見緩緩升起的帆船,她感到十分陌生。對幾乎沒有離開世界樹的拉拉而言,這都是全新的風景,比起懷念更是新鮮。
「好香的氣味。」忽然,拉拉聞到了一股十分濃郁的香氣傳入鼻腔當中,她瞪大雙眼感到滿意。
拉拉用手抓住了尼德霍格的尾巴,然後目光掃過港口找到了香氣的源頭。拉拉看見了一間外觀優美的海岸線餐廳,餐廳門口潔白無瑕搭配上粉色屋簷與愛情港的風景完美的融合。
興奮之間拉拉用力扯了幾下尼德霍格的尾巴,她大聲喊道:
「就那間餐廳了!走!」
「不會是那個……聞起來甜到讓人腦袋發麻的餐廳吧?」
尼德霍格被扯了尾巴還是反應得過來,她回頭撇了眼拉拉,雙眼充滿了質疑。在眼角的餘光當中尼德霍格也有看見那家餐廳,餐廳裝潢不錯,但是尼德霍格從餐廳內聞到得是一股香甜到令她感到不適的氣味,這令尼德霍格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
「是呀。」拉拉興奮的點頭答覆。
看見拉拉燦爛的笑顏,尼德霍格才想起森人特別嗜甜。尤其是水果的甜味、甘蔗的甜、楓糖的甜特別容易吸引他們。曾經有過一種說法,拿一瓶楓糖,就可以抓一簍子的森人。
這句話是個譏笑,但是尼德霍格看見拉拉扯著自己的尾巴都要去往甜味所在之地時,她不禁覺得這是個真理,而非玩笑了。
尼德霍格在拉拉的托跩下被迫進到了海岸線餐廳,在這裡她看見了許多魔法燭火,還有許多美麗的茂綠植物以及裝飾用的鳥籠。
店內的客人大多都是哈比一族,在一個木頭圍籬前,尼德霍格看見熟悉的身影與諸多藤蔓植物,那裡還盛開著一朵朵美麗的紫色花朵。在綠色的背景前,金色長髮尤其顯眼,米妮亞的藍色眼瞳幾分憂愁地凝望著手中的勺子,她面對了一盆放滿水果的玻璃碗露出苦笑。
此景吸引了尼德霍格,當她停下腳步時,拉拉怎樣都跩不動她。
「妳在看什麼?」當拉拉不得已停下腳步,她回頭盯著尼德霍格問道。
「哈比一族也會憂鬱的啊。」尼德霍格有些震驚地說道。
她的這句話令拉拉皺起眉頭,拉拉轉頭掃過視線,還真讓她在不遠處看見了米妮亞的身影。悲傷的側臉同樣引起了拉拉的注目,以開朗著稱的哈比一族原來也有這樣的表情嗎?
兩人同樣的好奇,是什麼引發了米妮亞露出這般憂鬱的神色?
「拉拉,妳去選擇妳想吃的東西。我想——這也是命運使然,我去和可愛的金絲雀聊聊。」尼德霍格抿嘴而笑,她伸手輕拍拉拉的肩膀,隨後悠悠的轉身朝向米尼亞走去。
看見尼德霍格遠去,拉拉無奈地苦笑了幾聲。
真是一頭多管閒事的龍,拉拉不禁如此暗地裡罵著。
但是她卻用一副高興的笑顏凝望尼德霍格的背影,那副背影在燈光下十分美麗,絲毫不像是神話中滿載屍骸的那頭邪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