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熙如雨早上門進來,就看見洛伊枕在雷天娜大腿上,正閉目養神,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替他搧扇子。
見到熙如雨還做出噤聲的動作,他覺得不妥心中也悶痛,礙於現在吵鬧也無濟於事,只能作罷,他退出沒多久,洛伊才醒來坐了起來。
「天娜姊姊我沒事了,這樣會給看到的人誤會的。」
「有誰會誤會啊 ? 」雷天娜對這種事意外的遲鈍。
洛伊也不想點明,有些事需要本人自行察覺才行,至少也要對方開口。
「我不就看你早上又夢魘了,在床上呻吟好一會,你今天先休息吧,來我這裡沒這麼多壓力的。」她又突然想起什麼接:「我有邀請彾姨來彈奏古箏。」
聽到彾姨他難得皺起眉頭回:「不了,她前些日子先來找我,見到我就跟我說猆紋已經在相親了。」
「不是、你弟才十五歲耶,夏克蓉娜人還在媒妁之言,真是早熟啊。」
「是啊。」洛伊左手扶在沙發上,慵懶地靠著問:「怎麼就不催妳呢 ? 」
眼前人比自己大上六歲,要催也是先催她啊。
聽到這話,雷天娜晶亮的眼神微微黯淡回:「可能彾姨早看得出我的心思了吧。」
「確實是滿明顯的,但本人好像都沒有察覺。」
雷天娜挑眉回問:「那你跟她說,說你有喜歡的人,告訴她是誰啊,沒成想她知道就會放棄了。」
「追到了,妳們自然就會知道,在那之前我都必須要保護他。」
「藏的這麼深……算了,好酒藏甕底嘛 ! 」
「好酒藏甕底。」洛伊玩味的復誦一次:「酒越沉越香,我要的這酒,是乃上乘之物,百年難得一遇。」
「喔……你這小子很懂嘛。」
「比起妳『醉中仙子』我這只是一點皮毛而已。」
聽到自己的綽號,她難得尷尬笑笑,伸手握著洛伊的手把他從沙發拉起來:「別提我、走,我們出去,放自己一天假去 ! 」
洛伊拗不過她兩人走在,秋之祭典的街道上,普通國民盛大的跳著舞,四周攤販賣得許多小吃甜點,她則是先衝去炭烤區,邊走邊吃兩人換上普通服裝,但還是許多人認出雷天娜,送給她東西吃。
只是她身旁的人是陌生面孔,他們對洛伊有些許好奇,但不敢貿然上前。
「這是三街的阿伯,七巷的王嬸,巷口賣麵的李叔……」
「你真的認識好多人……」
「這是我的治理區啊,我當然很熟悉。」
「這次的慶典,妳也很用心操持不少。」
「我就當學校遊園會來辦啊,而且他們也很開心。」
確實這次秋之祭典,水之島比往常多了一倍的人,前面宣傳足夠,連著十幾天,每天都有不同行程。
還要邀請許多劇團與歌女給的賞錢多,人就自然聚集過來。
兩人逛到後面,就在咖啡廳二樓吃著,蛋糕甜點通常這種名店都是一位難求,店家一見到雷天娜就自動騰出隱藏座位。
她喜歡在二樓的窗台前看著熱鬧的街道與人,還有遼闊的海景,她經常待在這樣的地方,芙羅拉大人預言的沒有錯,她確實適合繼承雷星羽的位置,她奶奶很早就想要退位,水之殿當初幾個人選都品行不正,仗者雷天娜沒有經驗使了很多絆子,這些年她一一清除,從中找出正直的人為自己所用,眼前的人意外的很可靠。
慶典是越晚越熱鬧,到了晚上時她看時間差不多,拉著自己來到一個舞台前,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舞台上打著光放著一台古箏,符石燈集中打在桃樹下飄下的花瓣,都像發光一般,白彾穿著白色金邊晚禮禮服,裙襬上都是貝殼碎片裝飾,隨著她行走閃著璀璨光芒。
走上台伴隨著鼓掌聲行禮,隨後坐在古箏前開始彈奏。
她彈奏是『永夜』這個曲子,洛伊不陌生,她最拿手就是個曲子,小時候她偶爾來到佐克地區,也會在窗邊彈奏,花瓣飄落在琴上,古箏配美人,人美如畫,就連自己有時候也會看痴,更何況是自己父親。
但月歌來見自己就喜歡爬樹玩泥巴,比起古箏她更愛拿著木劍揮,一點都沒有貴族女性氣質。
「你不知道,其實彾姨的琴藝本來就不錯,夢靨大人也指點過她,可是都沒有給她上舞台機會著實可惜了,她早早十七歲就嫁人,琴藝就只能變成興趣。」雷天娜在旁說著。
洛伊點頭,白彾的演奏就已經夠動人,但當她彈副曲時,符石的聚光燈瞬間打在,桃樹旁的白衣舞者身上,他一身白衣,藍色絲帶纏在腰上,裙襬上繡者精緻符文,比起彾姨服飾的華麗感,他就是簡單莊重不失禮節。
他舉手投足之間,都如謫仙一般,在黑夜中清晰白光透著布料,眾人紛紛發出驚嘆,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夢靨,他跳出全新編的舞蹈,白色裙擺搭配著桃樹下飄落的花瓣,遠遠的就看起來,就像在水晶球內跳著永遠的舞蹈精美磁娃娃,他確實美的不像個人。
此時此刻他又再次俘獲自己的心,這樣的舞蹈,怎麼可以獻給愛娃女神,怎麼可以給這些凡人看,此時此刻洛伊能夠理解,古雷凡那病態的占有,是從那破土而出,就是拿他的戀愛滋養出來,求而不得的恨意與愛意,參揉在一起沁入骨隨,滋養成參天大樹般的野心。
一曲表演完,洛伊久久不能回神,雷天娜伸手在他面前揮了好幾下,他才回神:「怎麼了 ? 」
「我問你要不要去後場 ? 工作人員說可以喔。」
「當然好 ! 走吧。」
在繞過人群時候,雷天娜才說:「厲害吧,我可是求了很久,不然夢靨大人都只在王主島跳舞而已,這就叫巡迴演場,如果可以收門票,我一定噱翻了。」
可惜秋之祭典的錢,都是由國家出這就是索德亞國的傳統。
隨後,他如願見到思念已久的夢靨,他一手扶在牆邊,白彾正在一旁關心他,好像是剛才不小心拐到腳踝,他還是一如往常說:「這種小傷放置一下就好。」
他是心鎖,有自動療傷功能,任何藥用在自己身上,夢靨都覺的浪費。
聽到這話,洛伊坐不住上前,無視夢靨的吃驚,攔腰把他打橫抱起來問:「休息室在那 ? 」
這是第二次看到洛伊做出這舉動,白彾雖驚訝也立即指出方向,讓洛伊把夢靨帶去休息室,夢靨看著其餘兩人為難的開口:「你先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的。」
洛伊無視他,跟白彾說:「麻煩彾姨給我熱敷的毛巾。」
白彾點頭,轉身拉著雷天娜就快步離開。
洛伊抱著夢靨來到休息室,把他放下來,查看他的腳踝:「就算一下就好也會疼痛,用熱毛巾敷一下,可以舒緩疼痛。」
夢靨手抓在裙襬,指節不自覺用力,洛伊指腹輕輕摩擦著,他的略紅腫的腳裸,比起疼痛更多是羞恥,他想縮回腳,洛伊卻抓牢死不撒手。
「無禮之徒,我要罰你……」他喃喃自語。
洛伊卻堅定地回:「如果放任夢靨大人受傷不顧,才算不無禮,那這個無禮之徒我當定了,你就罰我吧。」
夢靨氣惱的正不知該怎麼反駁,白彾拿出溫毛巾給洛伊,他接過放在手上試溫度,確定可以才輕輕覆上他的腳裸。
「夢靨大人覺得如何 ? 」
「好多了……」
看著這兩個人互動,白彾無聲無息退出輕把門闔上,轉身拉著雷天娜,就走了出去,雷天娜正搞不清楚狀況,白彾才放手問:「妳知道嗎 ? 」
「知道什麼 ? 」雷天娜反問。
她轉身對上一臉不知情的雷天娜,良久才開口:「洛伊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的,他在自己家鄉不好過,所以他養成利己主義,因為連自己都自顧不暇,根本不會去在意其他人怎麼樣。」
「是嗎 ? 」這話,雷天娜卻覺得感覺不出來,洛伊在自己面前都是溫柔的樣子,更多像是對待寵物一般,但要說自私利己主義,她真看不出來。
「但是他剛才對夢靨大人,很明顯的就是重視與心疼,所有人都知道夢靨大人是洛伊的救命恩人,但這態度超出救命恩人的範疇了。」她怎麼這麼遲鈍,成年禮的時候他就帶夢靨回來,不只是因為他是洛伊的救命恩人,他們回去時候,涼敏夫人更加鬱悶的愁容,這一切的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彾姨妳反應過頭了,洛伊已經跟他喜歡的人告白,只是對方說自己年紀比較大,要洛伊想清楚才會答應,這個人總不會是夢靨大人吧。」
她沉默一會接:「應該不是吧……」
「看來妳也被他蒙在鼓裡,這孩子……」心思縝密到可怕地步。
現在情況來看,洛伊是知道嚴重性的,夢靨也不可能一頭熱的答應,也是夢靨是什麼人啊,百年難得一遇的女神之子,恐怕遇到這情況不下數千次,但洛伊是個死心眼孩子,怕是會消沉好一陣子。
在白彾心目中夢靨,是如同恩師般存在,她的母親白霞還有雷星羽都是夢靨教出來學生,冷靜分析時局對應得體,就是他的寫照,他也是這樣教導自己,想要在夏克蓉娜國立足,沒有夢靨在身後出謀劃策,根本痴人說夢話。
這些年多少明槍暗箭都是,夢靨洞察先機及時通知,她才能躲開多次設局暗害。
白彾非常尊敬他,因此退一萬步都不會覺得,夢靨跟洛伊之間會有什麼,一個是救自己於水火的冷靜自持的恩師,一個是從小照看到大還會跟自己撒嬌的孩子。
這太難想像了……
現在情勢知道洛伊心意的人,都覺得他會失意收場,無一例外,但這意外卻正在悄悄醞釀。
◎ ◎ ◎
在房內,夢靨其實早就感覺不痛,洛伊卻遲遲沒有收手,他抿者唇遲疑開口:「洛伊可以放開,我沒事了。」
「夢靨大人,你是不是在躲者我 ? 」
他冷不叮這樣一問,夢靨心虛的欲要縮腳,洛伊執意拽住:「是嗎 ? 夢靨大人這個反應,是我夏天那時惹你生氣嗎 ? 」
「不是的,那是逼不得已情況,我……怎麼會生氣。」
洛伊抬眸眼眶泛紅,直直注視到夢靨紅瞳之中:「那你討厭那樣嗎 ? 討厭跟我接觸。」
「這個……」夢靨慌張起來,深怕被旁人聽到:「說不上討厭,總歸不是喜歡。」
聽到這回答,洛伊放開他腳踝,起身雙手撐在他身側,俯身盯著夢靨:「我不介意可以再試一次,直到你確定那是什麼感覺。」
洛伊突然的主動,讓他心慌的側過臉,讓洛伊順勢低語:「夢靨大人,如果我下次再次打倒邪神眷屬,我可不可跟你提個要求 ? 」
「什麼要求 ? 」夢靨確定自己不存在的心臟,好像又活過來的在跳動。
洛伊伸手撫上夢靨的下顎:「你之後不要再,其他人面前跳舞,我希望你只為我一個人舞。」
這狼子野心般的宣言,肆無忌憚直直闖進,夢靨塵封已久的心房,他猝的伸手一推,把洛伊蠱惑的話語隔開。
夢靨捂著胸口,斜眼撇者洛伊:「你太放肆妄為。」
他是女神之子,他的舞只為祭神,洛伊當自己是誰 ? 神嗎 ?
洛伊知道自己踰矩,但控制不了,藉著一頭熱開口:「對自己喜歡的人,有佔有的念頭不算放肆,我只是……一想到你為其他人舞,我就完全不能忍受。」
夢靨並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穿鞋起身:「你果然不夠冷靜,想清楚再開口,我是不可能只是你一人的,我要背負的東西太多,肩上背負的責任是幾千幾百萬條人命。」他會心動但絕不會意亂情迷。
語畢,他毫無留戀拋下洛伊離開房間。
洛伊怔愣在原地,張了張口把想說的話吞回去,便不再說話,剛才確實是踰矩之言,他是要來幫助夢靨的,他剛才卻在邀功脅迫夢靨,真是太幼稚了。
難怪夢靨根本看不上這樣的自己,洛伊開始懊惱剛才的話:「這樣的我,算什麼神官啊……」
他消極沒多久,隔天雷天娜準時來叫自己,啊、他現在的任務,是要回收那件衣服,這是他任務必須要完成。
來到劇團,便開始背劇本,設定中的夜王,台詞並沒有很多,洛伊一個上午就背完,下午就開始排演。
其他人先前都練習很足夠,本來就想配合洛伊這個大外行,沒想到洛伊很快就上手,彷彿他有真的看過夜王活生生在眼前般。
尤其是他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很有上位者盡在自己掌握中的模樣。
洛伊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模仿夢中古雷凡那種說話姿態,那種在談笑之中,就掌握數百人生殺大權的感覺。
幾天下來,劇團負責人還起了想拉自己進去劇團心思,雖然這也只能扼殺在構想階段。
在確定可以上台表演的前一天晚上,洛伊特地去找了白彾,她這幾天都住在水之殿,見到自己她並不驚訝,邀請自己進房間。
洛伊不安坐在椅子上,白彾坐在對面開口:「你想要問我什麼 ? 」
「彾姨知道我剛來這裡前一年,是誰教我劍術的嗎 ? 」
她愣一會,似乎在思索什麼回:「『慕言』就是夜王陛下,反正他也沒想過要藏就是了。」
「父親一開始預想果然沒錯,夜王陛下就是在索德亞國。」
「你想用這條訊息,拿做立功的條件,回到佐克地區 ? 」白彾反問。
洛伊搖頭,現在這些對他也不重要,夏克蓉娜國事,他早就失去資格操心:「我現在的身分,是索德亞國的執行官,這是夏克蓉娜國的秘辛,我本無意參與,但我實在好奇,夜王陛下真的是因為死了,愛妃才無心政事歸隱的嗎 ? 」
聽到洛伊居然感興趣,白彾笑著感嘆:「孩子長大了,對別人的感情事也好奇起來。」
她陷入回憶開口:「陛下是我見過,夏克蓉娜國裡面最有赤誠之心的人,他擔的起好人的稱呼,可能要讓你失望,陛下確實是為了女人才不要王位的。」
「夢靨大人說他強搶民女,是個王八蛋耶。」洛伊直率反駁。
「他搶的人是夢靨大人的妹妹,他當然會生氣啊,換作是女王陛下被他國搶擄過去,你看夢靨大人會不會殺氣騰騰的殺過去,斬了對方的頭顱 ? 」
「但是夢靨大人並沒有救她不是嗎 ? 」
聽到這反問,白彾深深嘆了口氣:「洛伊啊,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有不得已,夢靨大人他要保護的是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不能為了兒女情長壞了大事,他這麼做也是不得已,你可能覺得他很無情。」
「我不覺得他無情,但夢靨大人可以為了,世界割捨他的妹妹,但是夜王不能為了世界,割捨他心儀之人,所以他才不要那個至高無尚的位子。」
「每個人都有他好與不好的一面,洛伊希望你能明白,夢靨大人的難處與用心良苦。」白彾說完心中積藏已久的感觸,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洛伊點點頭,這些身不由己,感覺並不會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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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的女神,基本都只留精神體,肉體都是毀滅的
所以她們必須要在,神之子中找到適合容器降臨在她們身上
當然,索德亞國民都認為這人選,非夢靨莫屬。
怎麼都沒有人期望 女王或是其他心鎖阿 ?
但夢靨本人覺得自己很沒有用,想救的人救不活,想做的事都沒有成功過。
從沒有聽到過女神的聲音,但是 無之心 有聽過。
身為 情之心 要去談戀愛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