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楚平因為李月兒的欺騙,身上的情傷也得扛著,他與林雍聊了李勝進攻壽春的計畫與《沙場記》的內容說明,讓楚平有了更多的戰場知識。
新年已過,準備要迎接元宵時,李勝一早就率領兩萬開始往北進軍,楚平的赤雪營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小型前鋒部隊,接到的命令是伺機而動,雖然戰略是進攻壽春,而壽春處於平原,只有少數森林,視力夠好的人,一眼望去就能看見。
很遺憾的,即便視力再好,也無法看透白雪紛飛的冬季,沒錯,李勝就是賭到當天進軍一定會下大雪,讓遼闊的平原之地,瞬間變成白茫茫的雪霧。
「好冷阿……,將軍雖然選在這個時間進軍,感覺不是最好的時機。」
楚平就算是一營之長,也沒有坐騎可以騎,只能與士卒一起徒步。
「不錯,此時進軍,只是消耗體力而已,倘若陳王軍以逸待勞,我們此時交戰,沒有太大勝算。」
宋謀拔起自己的劍,邊走邊看劍刃,而他看見雪花飄到劍認之上,卻沒有一分為二。
「聽聞『女長恭』姬若若前陣子才把淮南的叛軍打敗了,此時進軍壽春會不會又遇到她?」
齊老大的叛軍被陳王軍殲滅的消息已經傳到江東,曹德的擔憂實屬合理。
「玄仁的擔憂沒有錯,但出奇策是一種博弈,也許將軍知道姬若若在,就是想要出奇不意,讓陳王軍毫無防備下拿下壽春。」
「看來只有伯權能懂我的想法,子和你覺得如何?」
楚平心不在焉,畢竟他還在想著李月兒。
「哎呀,天下女人何其多,何必在意呢?畢竟伯權上回才提醒過你要提防李勝父女。」
曹德拍了拍楚平的肩膀,楚平知道宋謀曾經提醒過他,但他沒多想,也因為李月兒的關係,讓楚平多少學到了教訓。
「說的也是……。」
楚平心情十分低落,但這也是事實,在一旁的宋謀收起劍,也安慰了楚平。
就在這時,在後方聽見馬蹄聲奔騰而來,宋謀與曹德回眸一看,原來是魏清,他的神情有些慌張。
「不好了,將軍要我們快速前往壽春,務必在明晨前駐紮。」
「這怎麼可能!」
曹德十分驚訝,而魏清駕馬至楚平面前便下馬,將手裡的書信交給楚平,楚平認不得字,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子。
「濁之,你好像忘了子和不識字?」
「一時慌張,忘了……。」
魏清索性又從楚平手裡的書信交給宋謀,宋謀看了書信內容,神情突然凝重。
「伯權你快說啊!」
曹德看到宋謀的表情凝重都擔心了起來。
「將軍確實命我們赤雪營,在明晨前駐紮壽春,但我們都是步兵,以急行軍的速度是勉強到達目的,但沒有多餘力氣安營紮寨,我想想將軍的用意為何。」
曹德也從宋謀手裡的書信看了內容,也是驚訝。
「將軍到底怎麼想的?急於求成也不是這樣吧?」
「玄仁你先冷靜吧,伯權在想辦法,子和,你是百軍長,你有什麼想法?」
楚平被魏清點名,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腦子裡都是李月兒的身影,他也沒有多餘心力想辦法。
「我……我不知道……。」
曹德突然打了楚平一巴掌,楚平看了他的樣子十分生氣。
「子和!別想那個女人了!你在怎麼想,他也不會回來啊!現在是我們存亡之秋,你要振作起來!」
「是阿子和,李月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是還有我們這幫兄弟嗎?雖然我也害怕上戰場,至少得想想你身後的兄弟。」
聽了魏清這番話的楚平,他也回頭看了自己身後不到千人的士兵,這些人都是跟著他的新兵,加上自己也是一營之長,他倒了,身後的士兵都將潰散。
「濁之,你說的沒錯,謝謝你,我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而拖累身後的士兵們。」
「那就下令吧。」
「伯權,你有看出什麼嗎?」
「嗯……也許是偵查吧?目前我只能想到這個,你可以下令繼續前進,但緩慢前進,而可以派濁之繼續看後方的動向。」
「那就照伯權說的辦吧,濁之就繼續麻煩你了,全軍繼續前進!」
魏清按照楚平的命令,繼續駕馬往後方奔去,而赤雪營的所有人都繼續前行。
時間回到一刻前的中軍,李勝已經拿下合肥城,此次奇襲算是成功了,為了不讓大軍被以逸待勞的陳王軍交戰,他選擇在城裡待命休憩,命將書信交給魏清。
此時李勝回想起春節那晚李月兒告訴自己,她已經向楚平說白了,這讓李勝只能殺了楚平。
「簡生。」
「末將在。」
「方才收到消息,楚平已叛變了,你率五千前去殲滅。」
「遵命!」
隻身一馬奔向後方的魏清,他遠遠看見簡生的旗幟,他正要前進時,便停了下來。
"奇怪?為何簡生的軍隊看似急行?難道他也與我們一樣嗎?算了,先回報再說。"
魏清沒多想,只把眼前看見的狀況,策馬返回赤雪營。
另一方面的陳王姜河,她遠在信陽,她目前不知曉位於信陽東邊的合肥已經被攻陷了,而九方杳的情報網已經得到合肥攻陷的消息。
「殿下,合肥失陷了……。」
「怎麼會……。」
姜河十分震驚,她萬萬沒想到,敵軍會在這種時間進軍。
「應該是江東軍吧?」
「是的。」
「佟斌將軍呢?」
「死守合肥,人死城落……。」
姜河聽了大驚,她癱軟坐在椅子上,自己的安排下,她認為是自己間接的害死佟斌,明知道佟斌不擅長平原作戰,偏偏讓他去守合肥,姜河十分內疚。
「殿下,沒時間讓你在此內疚了,據報,李勝率五萬進軍,我們必須前往壽春,倘若壽春再次攻陷,下一個就是我們信陽了。」
九方杳很嚴肅的說明這件事情,姜河身為一方諸侯,同時也是有封號的王爵,為了自己的封地,還有陣亡的佟斌,她決定親自出征。
「九方軍師,你替我點兵三萬,我們得趕快前往壽春防守,還有,替我把姬若若叫來。」
「點兵沒問題,但姬將軍可能無法,她已返回許昌防守北方了,若這時再傳喚她,河北軍此時南下,那我們可是首尾難防了。」
以姜河他們的處境,北方的河北軍是最大的威脅,只有姬若若的他們家的三爪龍旗幟可以震攝河北軍,但江東軍也是來勢洶洶,九方杳認為只能靠姜河自己去應戰。
「好吧,那至少告訴她,我在前往壽春的路上。」
「遵命。」
姜河率領三萬騎兵浩浩蕩蕩的前往壽春馳援,兵貴神速,九方杳認為李勝這次進攻神速,合肥陷落,一定會快速攻擊壽春,但實際上李勝卻在合肥休憩。
反觀李勝雖然神速奇兵,成功拿下合肥,但他認為即使合肥拿下了,在東北方的徐州也是虎視眈眈,這點李勝有想出來,而姜河與九方杳並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