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阿,你在我帳下,還習慣嗎?」
「將軍,還不錯,至少生活方面沒有問題。」
「那你有問題,可要告訴我啊,哈哈哈。」
李勝看楚平純真的個性,只要多以利用,假以時日便會是最鋒利的一把刀,此時李勝看楚平專心在吃飯時,向李月兒使了眼色,暗示她該行動了,結果李月兒搖頭。
就這樣吃完了年夜飯,李勝與李月兒在書房談論事情。
「月兒,我們必須用你牽住楚平,方才用膳妳為何拒絕?」
「父親,楚平即便有將才,那憑他那一個訓練戰就能看出來了?再說他的出身低微,月兒可不想跟他偕手到老。」
「唉~我從軍多年,看盡許多將才,楚平即使出身低微,若他能為為父掃蕩天下,妳不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了?」
「這種榮華富貴月兒不稀罕!月兒聽聞楚王英俊瀟灑,也未曾聽聞他有娶妻納妾,父親與楚王交好,為何不讓月兒成為楚王的妻妾呢?為何非要楚平?」
「楚王是何許人妳不知曉嗎?豈是我等這種將門能夠攀登的?唉~要是妳母親還在世,她定會聽為父的!」
李勝的心情即是難過,還是難過,他想盡了所有方法,好不容易看見楚平身上的潛能,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女兒,只能說李月兒也有自己的心思。
「無論母親在不在,她也不會讓月兒嫁給楚平!」
「算了!妳不想便罷,但妳必須與他保持這層關係,若與他撕破臉,只能殺了他。」
「為何要殺他?」
「不能為我所用,我也不會讓他人用他,為父累了,妳去做妳該做的事吧。」
「知道了……。」
李月兒離開書房,李勝獨自一人在書房,坐在椅子上想著如何留下楚平,因為他知道李月兒已經不受控了。
李月兒在返回自己房間的路上,她很清楚楚平只是美人計的一環,並非自己喜歡的人,但她聽見自己的父親說要殺楚平時,李月兒心中浮現憐憫之心,雖然楚平不是自己所愛,那也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心情雜陳。
隔天楚平與李月兒一起逛街道,雖然除夕已過,便是過春節,城裡的街道上,也有許多百姓紛紛拜年,李月兒看見一個賣簪子的攤位,看上一個非常別緻的簪子,便拿起來插在自己的頭上。
「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
「這位姑娘好眼光,這簪子可是西域來的,十分珍貴。」
「哦?多少錢?」
「一貫。」
「便宜,子和你能買給我嗎?」
楚平一聽到一貫錢就愣住了,他如果不消費,存個好幾年才能存到,而他才從軍不久,根本沒有錢,他也很想買給李月兒。
「我錢不夠。」
「看來你是無心。」
李月兒不太開心的把簪子還給攤販,然後就往前走,楚平也不清楚她在生氣什麼。
「月兒為何生氣啊?」
李月兒不想理他,就這樣到了池塘邊的小亭子,李月兒才開口。
「我問你,你是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嗎?」
「是阿。」
「既然是,那為何不買?」
「因為我沒那麼多錢。」
「就連一個簪子的錢都買不起,那你拿什麼娶我呢?」
「這……。」
楚平此時十分難過且納悶,明明這幾天相處得很好,怎麼因為簪子就變成這樣。
「我就開門見山了,你我出身天壤之別,我見你可憐,才憐惜你,身無分文還想娶我?已經有達官顯貴的貴公子上門提親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楚平眼看李月兒轉身要離開時,馬上抓住她的手。
「既然如此,那妳為何讓我產生幸福的錯覺呢?」
「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與我何干?請你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難道妳心裡都沒有我嗎?」
「前面就是池子,你先看看自己是何模樣,再跟我談分量。」
李月兒甩手就離開了,留下難過的楚平在亭子失落。
楚平一直以為,李月兒是他在這世上,是一位能夠與王藺跟王爺爺一樣對他好的人,而如今他知道王爺爺死了,王藺下落不明,他沒有一個能夠談心的人,直到李月兒的出現,讓他有這種錯覺。
淚流滿面的楚平,看著池子映照自己的水面,突然有個好像見過的人在他身邊看著他,而此人就是平濟之戰時,曾經救過他的命的老兵。
「年輕人為何在此哭泣?」
「您是?」
「我叫林雍字長松,看你還活著就好。」
林雍露出笑容,因為自己當初救的新兵,如今還活著站在他面前,林雍很欣慰。
「喔喔,您就是那次在戰場上救我的老兵嗎?」
「沒錯。」
「我叫楚平字子和,感謝林叔叔當初相救。」
「不必言謝,你為何在此哭泣?」
「這……。」
林雍其實經過時就看見楚平與李月兒吵架,多少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論你方才發生何事,但你要想想你的親朋好友,失去的就讓它失去,過去就讓它過去,沒有什麼好留戀的,留下的就會留下,而留下的便會是你的。」
楚平雖然有在聽,但太過深奧沒聽懂。
「林叔叔,我沒聽懂。」
「不懂無妨,今後便會懂,對了,我來之前有聽將軍打算攻打壽春,既然我與你在此有緣相會,我們找地方討論吧,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好。」
「那我們去茶樓吧。」
林雍與楚平前往茶樓的路上,楚平一直沒能平復失去的李月兒的心情,林雍看楚平如此失落,也是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到了茶樓,兩人喝了幾口茶後,林雍才開口。
「之前聽聞壽春是叛軍佔領的,現在被陳王所敗,將軍不想待在長江以下,必須往北,所以攻下壽春,就能進軍中原,未來水軍也能進入淮河,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陳王很強嗎?」
「很強,他手下有皇帝御賜的三爪龍旗幟的大將姬若若,此人是前任大司馬姬戰之女,而她雖為女子,卻有大司馬之風,是一位能夠撼動天下的人。」
「這麼厲害!」
姬若若雖然從小與姬戰從軍征戰,如今才年僅二十二歲,就繼承姬戰的軍事才能,同時也把三爪龍旗幟傳給她。
「據探子回報,姬若若在北方與河北軍對峙,這河北軍也是不好對付阿,所以此時就是用兵時機,將軍才想趁著新年期間,往北方進軍。」
楚平雖然有在聽,但他對戰略不是很懂,他記住林雍的話,打算回去跟宋謀他們討論。
「對了,這本《沙場記》,是我畢生征戰的經驗,我寫成此書,你拿回去看吧。」
林雍從懷裡拿出一本有些破舊的書,楚平看了一下,內容也有記年,哪一場戰役都有寫出來,戰爭過程與事後林雍自己的心得,都寫得很清楚。
「林叔叔為何給我?」
「因為你很像我逝去的兒子,他心性善良,可惜戰死沙場,天地為墓,享年二十,原本是打算留給兒子,
讓他有所準備,可惜啊可惜。」
楚平從林雍的眼神看出那個難過且無奈的感覺,失去親人的感覺,楚平感同身受,母親生下他便去世,父親被徵招死在沙場,那種失去的感覺,沒有任何人比他清楚。
「你就替我收的吧,緣分讓我們在此相遇,贈書於你,乃天意,收下吧。」
「好。」
楚平認為這本《沙場記》,就是一個紀念,也許在別人眼裡,那本書只是書,一本紀錄實戰經驗的書罷了。
楚平與林雍就這樣在茶樓一邊喝茶談論李勝的戰略規劃,還有林雍自身所經歷的知識與戰鬥,最後才簡單講述《沙場記》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