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在月底開始連載,後來想想還是提早好了,這次會分成三段但總字數不多~
上一章請見此→Unholy 第五章:治療(1/5)
照之前慣例,歷史背景和翻譯會整章結束時再放
同步更新於艾比索
11/3更新:把開頭細節修改一下,這樣接到第六章可能會比較順(?
第五章番外篇:另一個男孩
Those who restrain desire, do so because theirs is weak enough to be restrained. ─ William Blake, The Marriage of Heaven and Hell
那些克制慾望的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們的慾望脆弱到能被壓抑。─威廉‧布萊克,《天堂與地獄之婚》
(珀弗利特,1841年秋)
「靠近一點,仔細瞧瞧這可憐蟲,好好地觀察。」博特蘭‧蘇爾德醫生對十四歲的兒子約翰鼓勵道,不忘用長棍撥弄呆坐椅中、眼神空洞的瘋人。
「他……他在流血。」約翰有些膽怯地湊近瘋人。
「只是打架受傷而已,沒什麼好怕的,我會教你如何縫合那些傷口……」博特蘭的輕快語調隨即在忽然躍起的瘋人攻擊下化為悽慘尖叫。
「爸爸!」
「快叫霍華德過來──」博特蘭絕望地掙扎,鮮血從受傷的鼻樑濺出,與瘋人身上的血汙逐漸融為一體。
約翰望向擺放窗邊的手術刀。
正當博特蘭準備放棄抵抗時,溫熱血液淹沒他的視線。他快速抹去血漬起身,只見約翰緊握手術刀猛力戳刺瘋人。
「不!約翰!停下來!」他不顧刀尖揮舞抓住兒子。
「他傷害你!」
「他快被你殺死了!」
「那是他應得的!」約翰扔下手術刀怒吼,下一秒無法置信地瞪視鮮紅雙手。
我殺了人?
他快要無法呼吸。
瘋人悲慘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是雙用來醫治病人的手。」博特蘭握住兒子的雙手跪下。「別讓它們變成殺戮之手,約翰。」
他只能茫然注視眼前一切。
然而博特蘭下一秒抓住約翰的手將他拽下樓,將他拖至瘋人院地底最深處的長廊然後把他扔在那裡。
「你還是在這裡好好反省吧。」
博特蘭拋給他這句話就轉身離去。
「不!別丟下我!」約翰對轟然關上的大門哭喊。
一道人影正在黑暗中窺視著。
他聽見磨刀聲響起。
~*~
(議會,尼爾巴托爾,1854年11月)
亞伯拉罕不信任地盯著滿桌佳餚,接著是端坐大廳最顯眼處一張長桌後頭的血族族長巴托里‧伊莉莎白與她的家人,來自四周血紅眼珠的注視使他更難以壓下對那些盤中飧來源的懷疑。
一場晚宴。
在決定他的命運後盛大舉行。
多麼諷刺。
「害怕吃到人肉?」伏拉德對他耳語,環繞兩人身旁的騎士們發出竊笑。
「用不著你多嘴。」他不情願地坐進椅子。
「最好看緊蘭斯洛特不吃哪幾盤菜。」崔斯坦語帶戲謔地輕戳八字鬍騎士。「這傢伙吃素。」
「吃素?」
「蘭斯洛特不碰人血,對我們來說就像吃素一樣。」芙烈達向年輕醫生解釋,順手從侍者盤中捏走一根貌似指頭的物體。
「好吧,有點道理。」
「但不妨礙我對你惡作劇,凡赫辛醫生。」蘭斯洛特對亞伯拉罕歪嘴而笑。
「該死的吸血鬼……」亞伯拉罕只能搖頭以對,但還是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杯,膽寒於血腥味此時已不令他作嘔。
他早已半身踏入地獄,喝點人血似乎和現在的處境相得益彰。
他忍不住這麼想。
「布萊克伍德不會出席晚宴?」伏拉德就坐時詢問崔斯坦。
「老樣子,說不動他。」崔斯坦聳肩以對,視線飄往喬凡尼帶領的樂隊。「就連他的妻女也辦不到。」
「可悲的東西。」
喬凡尼舉起雙手,首席小提琴手舉起琴弓,音符在她的指掌間響起,更多樂聲在悠長如泣訴的獨奏後加入。
舞者們從升起的彩色煙霧中現身,如蛇擺動著身軀。
小提琴手的雙眼掃向亞伯拉罕。
亞伯拉罕頓時感覺喘不過氣。
他幾乎能感受那雙眼中的恨。
「瓦勒莉。」伏拉德的聲音刺進腦海。「那位小提琴手是布萊克伍德的女兒瓦勒莉。」
「噢。」但她似乎不太喜歡我。他回過神,只見樂隊已被成群舞者遮蔽,領頭舞者手捧花冠朝他走來,將之戴在他的頭上。
「而這位是布萊克伍德的妻子厄拉。」伏拉德的聲音又一次刺進腦海,厄拉回以禮貌微笑便走回成群舞者之中。
「深陷迷霧的悲劇使我們齊聚一堂。」伊莉莎白自寶座起身,舉起酒杯向眾人致意。「而今我們已穿越迷霧,看清真相。」
「然後墜入新的迷霧。」崔斯坦低聲吐槽。
「別跟我說騎士團又要來攪局了。」伏拉德瞟了金髮吸血鬼一眼。
「不是我們,你大可放心。」崔斯坦對他吐舌。「族長自有人選。」
「但願那人選不會造成我的麻煩。」
「據我所知,受命調查倫敦兇案的是凡赫辛醫生而不是你,瓦拉幾亞暴君。」芙烈達嘲諷道。「你的工作只有看好他避免他死掉。」
「他是我的學徒,保護他是我的責任。」伏拉德壓下怒火答腔,眼前一位鷹勾鼻男子走來使他更為光火。「別跟我說族長要派嚎哭者軍團來監視我們查案。」
「當然不是,我只是來一睹班尼迪托神父接班人的風采。」阿利吉耶里心神愉快地端詳亞伯拉罕,無視來自高大陰鬱男人的瞪視。
「你是……」亞伯拉罕好奇地望著他。
「嚎哭者軍團團長杜蘭提‧阿利吉耶里,你可以叫我但丁就好,我算是班尼迪托的老友吧。」
「但丁?你該不會是……」
「就是《神曲》的作者。」伏拉德搶在阿利吉耶里之前回答。
「老天……」
「族長確實委託嚎哭者軍團在你們需要支援時提供協助,但我們不會隨侍在旁。」阿利吉耶里笑瞇瞇地與陷入呆愣的亞伯拉罕握手。
「聽起來議會還有派其他人進行監視?」伏拉德質問他。
「當然。」他對伏拉德眨眼。「我的人馬和諾斯特拉達姆還得為大廳裡這堆達官貴人的安全負責,所以先告辭囉。」
「慢走不送。」黑色眼珠不快地目送阿利吉耶里離去。
「你們到底轉化了多少名人?」亞伯拉罕難以置信地低語。
「從人類歷史上來看並不多,更多的是一無所有的無名小卒。」
「一無所有的無名小卒往往才能無所不能。」崔斯坦瞄了正在與約克交頭接耳的莫里斯一眼。「很諷刺,不是嗎?」
「或許吧。」伏拉德聳肩以對。
一無所有往往才能無所不能?
或許這就是這群吸血鬼對班尼迪托無法忘懷的原因。
亞伯拉罕暗忖道。
(醫務室)
布萊克伍德凝視擺放書桌上的金屬墜子,那是伏拉德稍早交給他的,說是在襲擊唐璜馬戲團的盜匪身上尋獲,上頭刻有耶穌會紋章。
聖喬治廳顯然還沒放棄他們的愚蠢宏願。
他嘆口氣起身,向倚在窗邊的賽拉芬娜修女搖頭。
「看來他們沒有變得比較聰明,這是件好事。」賽拉芬娜修女走向書桌,拾起墜子評論道。
「但聖喬治廳這次找對了動手對象。」灰色眼珠沒有流露太多情緒。
「歪打正著?功力進步?還是有來自血族內部的情報?總之我會在監視凡赫辛醫生查案時一併釐清。」她伸個懶腰活動筋骨。
「很抱歉得勞煩妳去一趟倫敦。」
「我就當作是跟血族談生意之餘的餘興節目吧,生活總是需要點刺激。」還有順便幫你這個意志消沉的可憐蟲一把。她這麼回答,準備變回漆黑豹子跳出窗外。「我們保持聯絡。」
「等等!」布萊克伍德想到什麼似地叫住她。
「怎麼了?」
「請帶上這個。」他打開櫥櫃取出短劍。
「這是班尼迪托的劍?」她瞪大眼。
「那孩子會需要它的,請在合適時機把劍交給凡赫辛醫生。」他把短劍遞給賽拉芬娜。
「不……我不能這麼做。」賽拉芬娜把劍推回吸血鬼醫生手中。
「為什麼?」
「我認為應該由你擔任這個角色。」她直視灰色雙眼。「這把劍是你與班尼迪托最後的聯繫。」
布萊克伍德握緊短劍。
「但是我……」
「是時候踏出醫務室了,火刑者,你不能永遠為班尼迪托守喪。」
~待續~
結果這下連蘇爾德醫生的童年也毀了ˊ_>ˋ
(蘇爾德:不要到時候是我被關進瘋人院耶=_=)
(蘭費:哈哈爽)→《德古拉》原著裡的瘋人院病人是這傢伙
(作者:你也一定有份啦ˊ_>ˋ)
(蘭費:可以不要嗎QQ)
(伏拉德:作者在上一章結尾說的滾床單該不會就是下一段吧=_=)
(作者:嘻嘻)
(伏拉德:可以先預告一下我是跟誰滾嗎QwQ)
(作者:反正就二擇一,沒什麼好預告的吧ˊ艸ˋ)
(伏拉德哭著跑掉)
(凡赫辛: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BTW耶穌會的墜子請見第三章,伏拉德是在一群人類盜賊襲擊拜倫的馬戲團後撿到它的,之後就會慢慢揭曉聖喬治廳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