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週我讀完了《龍王的工作》第十三卷和第十四卷。
在第十三卷執筆的當下,白鳥老師正好碰上了疫情最嚴重的時期。不僅各式棋戰取消或延期,加上各種活動也紛紛暫停,所以他無法外出取材。
根據白鳥老師的後記,在撰寫本作的時候他花了很大的時間在取材。而西遊棋這個監修的筆名,其實是棋院多位將棋相關的人士合用的,有時會提供故事所需的建議棋譜,當然很多時候,白鳥老師都是會到各處參加活動,親身蒐集故事的素材。
除了參加活動外,在超商、餐廳,當然是棋戰所舉行的時期,他也恰巧碰上職業棋士和女流棋士,基本上是在一旁默默守候他們,在不會干擾對方的情況下觀察或取材。
白鳥老師的後記不僅有他跟母親、外祖父、妻子相關的事情,也會談到他去取材時發生的事,我想光是讀後記,就能感受到一個人的人生、以及與他有關的各種連結。
而在後記當中,老師也曾提到有讀者反應後記有時會顯得沉重。但身為創作者,筆下的作品都背負自己生命的重量。我能明白老師想在後記當中,談一談身邊發生過重要的事,所以能理解這種心情。
回過頭來,講回第十三卷的內容。
本卷因為受限於無法外出取材,因此是採用短篇串成的方式。不過並非那種單回一篇一篇毫無相關的模式,而是有一個事件主軸,並且在這過程中,角色們會回憶過去所發生過的事情,並在最後回到主幹的事件,並且作結。
而本卷主要是圍繞在小愛跟小學生研究會的關係上。
在回憶的事件短篇,則是描繪包含小學生在內,八一這一門之間發生的日常瑣事,算是加深人物的日常刻劃。
如果是一篇一篇讀下來,倒也蠻有趣的。每一篇都算是有頭有尾(畢竟是廣播劇腳本拿來用的樣子)。
而整個第十三卷,我認為最精彩的地方是在小愛跟好朋友小澪的對決上。
那一段展現了白鳥老師所擅長的情感描繪、棋局,讀到後面會有點小小的哽咽。
至於第十四卷。
我想,這是一個轉折的開始吧。
由第十三卷結尾促成了小愛的蛻變,那個契機在第十四卷化為具體的形狀。
原本勢頭正旺的八一,在未來似乎一片美好的情況下,迎來了很大的轉捩點。
本卷的一開始,先是描繪了這對師徒之間,倘若沒有將棋的話,又會是怎樣的相處方式。
他們會在城市的哪處邂逅,但──即便真的是如此,那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締下師徒之間的聯繫。
透過八一和小愛的互動,剝去將棋的他們之間,到底還剩下什麼,而那些剩餘的又是什麼。
在情感描繪上,日常描繪的細節當中,堆疊出情感。我其實蠻喜歡這一段的。
而後,銀子那邊一直累積的問題終於浮現。
不,寫到這邊我回想起來了。
在十四卷的開頭,白鳥老師就發揮全力一般讓人感動一把。釋迦堂女流明跡對銀子所說的話,我一想到眼眶就會發熱。
在眾多具有更多才能的人,銀子一路爬上來,見到自己的無力,卻依然往上攀登。
讀到這一段,我不禁想起白鳥老師提到,他在撰寫輕小說時,他也很清楚自己不像其他人一樣有才能,但是,他選擇相信自己的道路。要用作品帶來什麼,像外祖父證明,身為輕小說作家對自己而言是一件多麼有價值的道路和工作。
宛如將這份心情,投射在銀子身上。有人望著自己,給予自己肯定,給予自己鞭策,那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在那之後,關於銀子和八一的關係也有進一步刻劃。嗯,這一段我只會覺得太像現實當中會出現的對話,我、我有點不習慣,我跟你們兩個的溫度差。
整個第十四卷的重點,當然放在八一和小愛的對局上。
讀到那一段的當下,我頂多鼻子發酸,但這個地方後勁很強,我現在想起來都有點想泛淚。
與人結下羈絆,是一件需要雙方維繫、雙方都抱持著覺悟,希望朝著同一方向前進的事。
然而,每個人有各自的期盼、彼此的步伐。
每當這個時刻來臨,就需要用真心重新面對彼此。
然後,做出選擇。
如果一直猶豫不決,就會消耗持棋時間。
但是人生是有限的。
想要達成什麼願望,有時不立刻行動就會錯過,並為此感到惋惜。
一次又一次被現實打倒,在悔恨中、在反省中、在坦率中,自己決定重新站起。
那樣的人,那樣的姿態,我想就是真正的堅強吧。
本作所描繪的將棋圈的人們,以及在我們的現實當中,所有朝著目標奮鬥,在為生活努力的人們。
我們知曉自己的無力。
可是我們也很清楚,自己不會被這樣的無力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