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因為發現上一章出現瑕疵而下架修改的緣故,佔用了一些趕稿時間,讓這章的更新稍微有點遲到。
由於第一百五十四章老闆有將內容做過調整,擔心上次比較早來光顧的酒客沒看到修改後增加的段落,在此附上了第一百五十四章第一版沒有的內容,如果懶得回去重看上一章也沒關係,基本上在閱讀完老闆附上的這段後劇情還是可以無縫接軌的!
以下截自第一百五十四章(第二版)尾段。
「我們總經理希望能跟邱小姐單獨會面,先生麻煩這邊請。」女助理禮貌地引導著阿揚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在門前。
目送阿揚消失在轉角,我獨自望著眼前的辦公室大門,心跳瞬間又快了起來,快的我都能聽見自己心跳的鼓響……
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
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心情,我深吸了口氣,推開了簪池的辦公室大門。
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逆著光,站在矮桌前望著自己插的花出神的單薄側影……
沒來由的,在望見顏簪池的那刻,我那本該跳得更加瘋狂的心卻意外地安定了下來……
是錯覺嗎?
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每見簪池一次,他都好像又瘦了一圈?
若是再照著這樣下去,是不是我再多見他幾次,他就要瘦得不成人形了……
那頭的簪池似乎出神的厲害,連我開門這麼大的動靜都未察覺。按理來說,這時候我該敲門喚他的,可這麼寧靜美好的畫面我實在不忍打攪,就這麼靜立在門口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今天的簪池長髮不再披散,隨意地盤在後腦,看上去多了點精神與幹練之感,將眉宇間那濃得化不開的愁襯托的更加鮮明……
我無意於破壞這幅寧靜的畫,可最終,我那不屬於這個空間的窺探目光還是劃破了畫中人的思緒、劃破了這幅寧靜的畫作。
優雅地轉過臉,明明沒有太多的表情,可我卻能感受到顏簪池的眼底緩緩綻放出了笑意,連帶那眉間的愁緒也散了不少……
第一百五十五章 優雅的自暴自棄
「怎麼不叫我?」那熟悉的溫潤嗓音響起,帶著一點埋怨之意也無的埋怨。
抬步走近顏簪池身邊,我若無其事地道出了個彷若轉移話題的答案:「花很好看。」
而顏簪池似乎也不甚介意我的「轉移話題」,甚至還因此眼中爆發出了神采,那是意外被理解的出乎意料和驚喜,「我以為妳會說枯了為什麼不換一盆。」說著,他的視線又落回了矮桌上的盆花,那溫柔的眼神儼然就是個愛護孩子的慈父……
「沒有花在垂死的時候還會記得擺出自己最好看的那個角度。」這是我的回答。
那盆花不過是色調與枝梗的走勢似如枯萎罷了,只要細看便會發現除了幾枝簪池慣用的枯枝,和兩三朵明顯經過刻意挑選的乾捲向日外,它們其實都還活著。儘管看上去不如大紅大紫的盆花那樣朝氣蓬勃,但絕非了無生氣。
望著那以葉類居多,枯綠與麥色交雜的盆花,我只覺得有股素淨淡雅的溫柔之氣如微風拂面而來,就如同他的人一般……
我一直都清楚簪池插花時那摻枯枝的喜好,也知道簪池插花從來都不會特意預設插出來的成品該是什麼樣子,一切隨心而為。可過往枯枝都只是點綴,這是我第一次望見他以枯枝為主體,插花的調性如此形似枯盆……
是什麼樣的靈感讓他插出了如此別緻的花?
我能將它視作簪池的心境嗎……
「小穎長大了。」顏簪池讚許的望著我。
簪池這話乍聽之下雖然有那麼些突兀,但絕不是毫無來由。被他這麼一提,那個塵封在記憶深處,每每簪池在盆中插上枯枝時我都要嫌枯枝醜的回憶便瞬間被喚醒。
不過那時嘴上嫌棄歸嫌棄,我卻從來都沒有質疑過簪池的眼光,甚至可以說我有部分的美感是在簪池身邊耳濡目染下培養出來的。
一思及過往那成天圍著簪池轉,簪池長簪池短的日子,我不禁有些……懷念了起來。
就在我放任自己在回憶裡遨遊時,一隻微涼的手牽上了我的腕,拉著我便朝門的方向走去,「走,帶妳去我發現的秘密景點。」
「那裡看出去視野很好,雖然白天沒有晚上的夜景那麼好看,但也不錯。」
望著顏簪池的背影,聽著他的介紹,我腦中不禁浮現出了一絲想像和嚮往,腳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踏了出去,可就在顏簪池拉開辦公室大門準備要踏出辦公室時,我瞬間醒了過來。
我今天來這裡不是來幽會的!
「簪池!」一回過神來我便立刻停下了踏前的腳步,迅速的反手將向外行的簪池拽回辦公室內。
在我這一拽之下顏簪池停了下來,疑惑的望向我,而那頭失去了支撐的辦公室大門緩緩闔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喀響。
感受著空氣中的寂靜,我知道簪池這是在等我的解釋,可望著他的臉我突然說不出半句話來……
簪池總是那麼地有耐心,沒有絲毫催促,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知該從何啟口……
就這樣對視了不知道多久,簪池終於率先開了口。
「因為妳的助理嗎?」他的嗓音依舊是那麼的平靜溫柔,帶著那彷若對世間的一切都能夠理解的氣質。
在愣了兩秒後,我才意會過來簪池所指的是奕汎。
而簪池似乎看出了我的愣然,在我意會過來的下一刻,適時地補充道:「我已經請助理招待他到貴賓室了,不會跟我們碰到面的。」
簪池似乎誤會了陪我來的阿揚是方奕汎,也誤會了我此刻駐足的原因……
但現在似乎沒必要,也不是解釋這些小誤會的時候。
「簪池……」顏簪池動作微小而溫柔的向我側了側耳,在雙唇幾度張闔後,我終於吐出了那個卡在我心口已久的問題,「你真的想跟葉清婉聯姻嗎?」
「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有辦法可以幫你搗毀這樁婚事!」哪怕此刻心裡沒底,只要簪池一個點頭,就算沒法子我也會想辦法生出法子來!
可就在這時,顏簪池卻放開了那與我相互搭握著彼此手腕的手……
「妳會和那個助理分手嗎?」沒有太多的情緒,簪池的嗓音依然溫潤輕柔。
如此似曾相識的話語,讓我感覺時間好像瞬間退回了得知聯姻消息之前,在簪池那反常的執拗下約成的飯局餐桌上……
那時簪池也問過我相似的問題……
約那頓飯,就為了這麼一個問題……
從時空背景完全不同的現在再回首去看,我才忽然意識到簪池當時那蠻不講理的要求,似乎更像是知道了些什麼後孤注一擲的最後掙扎……
還是說我壓根就曲解了他的意思?
顏簪池這話的意思根本不是我和奕汎分手,他就不去聯姻的交換,而是透過反問來告訴我他的意志有多堅定?
就像當時飯約上,我對他拒絕的毫不留戀那樣……
我一向自認自己算得上伶俐,可在這一刻,我卻突然笨的連簪池的話是什麼意思都摸不清……
可就算我摸清了又怎樣,摸不清了又怎麼樣?
我不可能因為這樣就拋棄方奕汎,倒頭來不論簪池這話的意思是哪個,最後的結果似乎都是一樣的……
就如同霍子煜所說的,人永遠有選擇。
沒有誰一定非誰不可。
我想對於如今這一切唯一的合理解釋,便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在自暴自棄,優雅的自暴自棄……
我沒答話,顏簪池也沒移開眼,我們就這麼彼此凝視著。
在這靜默中,答案似乎已然昭然若揭……
就在這時,一旁的辦公室大門發出了兩聲急促而清脆的叩響,接著大門便被從外側推開:「總經理,葉小姐剛……」
那推門進來的男助理一發現我在場後便立刻歛起了下面的話,那神情似乎對於我這個外人的存在很是意外。
從男助理那獨特的宏亮嗓音我立刻便認出了他就是上回接我電話,簪池說是他爸眼線的貼身助理。
「沒關係,這位是我朋友,直接說吧。」顏簪池還是那樣的好脾氣。
男助理先是望了我一眼才道:「是。葉小姐剛剛打電話來詢問總經理,送來的喜餅裡有沒有喜歡的口味或禮盒款式,葉小姐那邊下週一要跟廠商確認款式和品項。」
喜餅……
時間過這麼快嗎?
這麼快就在籌備這些了……
不過仔細想想,對他們這種大家大戶而言提前兩三年籌備其實再尋常不過……
「了解,我晚點確認完再跟你說。」
得到了顏簪池的回應後男助理便退了出去,在我與簪池之間本就沉悶的空氣拋下了個既尷尬又敏感無比的話題。
就在我為此刻的沉悶猶豫著不知該走還是該留時,顏簪池向我開了個我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口:「那種餅太甜,可以幫我挑嗎?」
我有聽錯嗎?
簪池要我幫他挑他的……喜餅?
我知道食用過甜的甜品很可能讓腸胃敏感的他感到不適。
可他的未婚妻打電話來跟他確認喜餅品項,準新郎卻讓我這個舊情人代為挑喜餅。這似乎已經不單只是哪個環節不對的問題了……
我所認識的簪池從來都不是少根筋的主,我相信他不可能不知道這舉動當中的衝突和矛盾,可他還是提了……
我無法不懷疑提出這種要求的他是何種居心。可他都開這個口了,我能拒絕嗎?
若非抉擇事關重大,面對簪池的要求,我的抵抗力總是薄弱……
在簪池的示意下,我來到了先前進門時不曾注意,堆滿了各式刺眼喜氣禮盒的會客桌前。這走近一看我才發覺那些成堆的喜餅壓根連動都沒被動過……
在那該死的好面子和不欲讓簪池覺得自己小心眼的心態作祟下,我還是硬著頭皮隨手拆了幾盒喜餅,從中揀了幾塊桔子口味的喜餅出來。
簪池的喜餅,要我吞我是肯定吞不下,不過看看外表勉強還是可以。
糖漬桔子是簪池唯一喜愛的甜品,我想這麼挑也算對得起簪池的請託了吧。
只是最終我們誰也沒吃那些喜餅,我挑與他挑有什麼區別嗎……
臨走前,我那再多掙扎幾下、再問簪池一次的衝動便變得越發強烈了起來,可當那強烈的衝動終於鼓脹到了臨界點時,我那到了嗓子眼的話便又被眼前那刺眼的喜餅山給壓回了肚子裡。
人家讓我幫忙挑喜餅不正是再清楚不過的答案了,我還需要那麼煩人的一問再問嗎……
我想有些心是真的該死了……
就是心中再不情願,我還是故作平靜的詢問了簪池婚期,而簪池的回答是今年年底。也就是說這場聯姻最晚一定會在七個月後完成,比我先前預期的兩三年快上許多許多……
我前腳才踏出簪池的辦公室,那名男助理後腳便踏了進去,那沒來得及帶上的門就這麼剛好的讓我聽見了裡頭的對話……
「總經理,喜餅的部分……」
「就桌上那幾塊吧,禮盒請他們挑就好……」簪池的聲音從漸小到消失,被掩在了那扇門之後。
桌上那幾塊……就是我隨手挑出的那幾塊。
我以為那話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簪池說讓我挑,便是真的讓我挑……
這樣的不上心,要我如何相信他是發自內心的願意聯姻……
可如今不論簪池抱的是什麼心,我懷的又是什麼意,最終,我們還是走上了另一個分歧,站到了彼此的對立面……
我還沒來的及準備,可先前霍子煜口裡的那一切,似乎就真的要在不久的將來成真了……
帶著那一通混亂的思緒,我回到了拍攝場,就像沒事人一樣完成了代言的所有拍攝,只有我自己知道維持那表面上的正常是何等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