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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之鯉

宇粽航巡大麻號 | 2023-08-14 02:10:25 | 巴幣 12 | 人氣 102

在處理完EUNA的住宿請求之後,提督回到了提督室準備和下一位客人見面。
「距離約定的時間大概還有十分鐘嗎?今天也太多人了吧。」
他看了一眼手錶後,一邊碎念著一邊打算開門,然而在他手碰到門把前,厚重的門就被先一步拉開了。出現在門後的是北上。

「喲,午安啊提督。」
雖然北上的語氣與平常一樣隨意到了有些吊兒郎當的地步,但光是從她的雙眼便能看出情況不太對。
北上烏黑雙眼,如今看起來像是會將人拉入其中的深淵一般,沒有任何的光彩,亦難以讀出感情。北上彷彿回到了她最初來到這裡的那段時間似的。

「北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提督用擔憂的語氣如此問道,而北上嘆了口氣後說道:
「具體的問大井親。但總而言之,這次的聯合演習我不會跟著艦隊一起出擊。」
北上的語氣像是在說著今晚的預定一樣稀鬆平常,而聽聞此事的提督則急著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似乎是本來心情就沒多好,而提督的行為又進一步磨耗了北上的耐性。她不耐煩的抓了抓頭,用冰冷的眼神看向了身後位於提督室內的訪客。

「做個了斷,就這樣。」
語畢,她與提督擦身而過,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北上的背影,提督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認識北上的時間不長,但提督依然能大概知道她正在發火,而且這時候和她說什麼八成都沒什麼用。
他捏了捏緊蹙的眉頭,並將視線重新投到位於提督室內的少女——大井的身上。
「那麼,能稍微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

在提督出去確認萊伯的身分的同時,大井提前到了提督室,並在提督室中看到了窩在提督室偷閒的北上。
北上對於大井的到來感到驚喜與開心,這對感情良好的姊妹在寒喧一會後,大井將話題帶到正事上。

「北上,差不多該回到我們鎮守府了吧?」
對於大井這唐突的提案,北上稍微愣了下,隨後又恢復平日那悠哉的笑容。
「嗯……雖然想直接說『不要』,但還是姑且問一下,為什麼?」
聞言,大井張開了雙臂,要北上看看自己的制服。

「看,我也改二了。」
「嗯,恭喜。那麼所以呢?」
北上對於大井也已經改二的消息敷衍的帶過,並繼續追問大井提出這個提案的原因。
「北上當初是因為太強,引來周遭的人流言蜚語,被眾人疏遠而感到孤獨。所以才故意表現差勁,最後被調來這裡的吧?」
聽到大井這幾乎全對的推測,北上有些羞愧的搔了搔臉頰。
「真不愧是大井親啊……大概都猜對了。那麼妳應該很清楚,我並不會想回去,對吧?」
大井點了點頭,開口道:
「但現在我也改二了,如今我們倆一樣強了,北上不會再孤身一人了。這樣北上妳就能回來了吧?我真的好想要再次和妳一同出擊。」

聽聞大井的發言,北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並說道:
「大井親妳有兩點搞錯了,首先,雖然我也是有感到孤獨,但並不是因為她們的閒言閒語的緣故。老實說,她們怎麼看我我都不在乎,我感到孤獨的緣故只是因為我不認為那就是我的歸宿罷了。」
北上豎起了兩根手指,並繼續說道。
「另外,大井親妳搞錯的第二點,就是妳即使改二了,也不可能和我一樣強。」
看到北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大井慌了起來。
「就、就算現在還沒追上妳,但差距縮小了不少。就算其他人都礙手礙腳,但至少我們倆還能夠相互配——」
大井話還沒說完,北上便搖頭否定。

迄今為止,她不停的攀登著強大艦娘的階梯,然而在攀爬途中,身邊的同伴一個一個減少了。而如今,她的身邊在無一人。
雖然她明白大井親也是憑藉著努力終於能夠改二,並在這條階梯上追尋著自己的腳步,她也能依稀聽到大井在這條永無止盡的階梯上奔跑著追上來的聲音,但……終究還是不夠。

「我就直說吧。大井親,那個鎮守府就是一潭鯉魚池。改二後的我就像是越過龍門的鯉魚一樣,不可能再回去那種地方。即使勉強回去了,他們也不會再接納我了。最終只會迎來被鯉魚們聯合起來驅逐,又或是被迫壓抑自己的未來而已。」
說到這,北上嘆了口氣,似乎是想到在上一個鎮守府時,被其他人給稱呼為怪物而遭到極端的排斥的記憶。

北上頓了頓,重新整理情緒後繼續說道:
「這樣好了,不然大井親也來這裡吧?這樣我們也能一同出擊不是嗎?」
對於北上的提議,大井猶豫了。畢竟大井並不想要拋下自己成長的鎮守府而來到這裡,她真正想要的是恢復到從前的時光。恢復到從前北上還未被眾人孤立,那和樂融融的時光。
看著大井猶豫不決的表情,北上嘆了口氣。
「妳在猶豫什麼?我說過了吧,大井親。哪裡就只是一潭鯉魚池罷了。改二後的妳我根本不可能在那種池子生存,即便勉強自己,那最終也只會慢慢退化回鯉魚而已。」

北上說的話語聽在大井耳中顯得有些刺耳。畢竟北上說的像是在原本的鎮守府裡的夥伴都不重要,同時在那邊過的日子都像是折磨一樣。
這讓大井不自覺的攥緊拳頭。
她追著北上而來並不是想要看到這個。而是想要和北上和樂融融的一同回去。然而現在的北上卻超乎想像的強硬,完全拒絕回到充滿兩人回憶的鎮守府。

看著大井好一陣子都沒有給予回覆,北上長歎一口氣。
「大井親……妳果然還是一樣優柔寡斷呢。」
北上的語調明顯的帶著失望。
「眷戀著過去,害怕做出改變。雖然這就是大井親的特點沒錯,但……」
『我啊——就是討厭大井親妳這一點。』
北上雖然沒有將這句傷人的話語說出來,但光憑看向自己的視線,與北上相處許久的大井也能大概猜到北上的想法。

「北上——!」
大井雖然還想說什麼,但北上已經沒什麼興致了,打算就這麼離開提督室。慌忙之中,大井揪住了北上的衣擺。
「北上,妳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要一起變強,然後守護彼此與其他重要的事物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北上的大腦浮現出最初兩人在鎮守府相遇的場景,並一直延續到某次慘敗,失去了艦隊內三成成員的畫面。
一想到這,北上就咬緊了牙,反過來揪住大井的衣領。
「真正忘記約定的不是妳嗎?說好了要保護彼此。但待在那種環境之中,又能做到些什麼?」
北上看著大井的雙眼一會後,最終放開了揪著大井領子的雙手,並長歎一口氣。
「我本來期待妳能和我一樣的……」
北上轉過身,繼續往門外移動。對於在身後叫喚著她的大井,北上只是轉過頭,冷冷的說了:
「那麼,就來打敗我啊。在聯合演習時向我證明那個堆積了眾多庸才,排斥強者的小池塘裡成長的妳,也能夠贏我。要是妳單挑打贏我了,我就和妳回去。」
語畢,北上面無表情的打開了提督室的門。

#

「大概是這樣嗎?」
聽到一半就坐回位置上的提督,如今正用單手揉著自己緊皺的眉頭。一方面要考慮到北上的情緒,放任其與大井單挑或許是比較好的選擇,但另一方面少了北上的演習隊伍,等同於缺了了最主要的攻擊手。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但他最後依然選擇了以北上優先。雖然他並不曉得這樣的戰鬥能為北上帶來什麼幫助,更不確定放任兩人互毆能否消除芥蒂。但他知道,「要是現在不讓她們兩人好好相互面對面,早晚有一天,『被剩下的』只會陷入無盡的後悔。」因此必須積極的創造機會讓兩人交流。

「大井……我可以准許北上和你單挑。」
「耶?真的嗎!」
看到大井興奮過頭的模樣,提督連忙補充追加條件:
「我是指如果你們真的要單挑,我會同意北上出戰。但至於能不能在聯合演習進行的期間打,那就要請妳自行去本部申請了。」
聽到提督開出的條件後,大井點了點頭,立刻離開了提督室。

看著大井離去的背影,以及方才所見的北上的表情。他無聲的嘆了口氣。
不停追尋著龍,希望她能回到池塘裡的錦鯉;責怪著錦鯉沒有遵守約定,一同越過龍門的龍。雙方都希望能與對方呆在一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實力、所在的環境、價值觀的差距都逐漸擴大。到了現在,要任何一方遷就另一方都是不可能的。因此,最親近的兩人產生了衝突。

被兩人的狀況給觸動到封塵已久的回憶,讓提督不由得嘆了口氣。
「希望不會和我們的結局一樣啊……」
提督望向窗外,想著那曾陪伴自己走過了十多年,但如今已經不在了的少女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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