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或許是因為路程有些顛簸，朧夜一頭撞上了馬車的屋頂。
「明明就有聖劍的加護，怎麼不用呢？」
「把十字教當作敵人的國家面前隨時開啟這種東西？」
我還沒那麼笨。
朧夜這樣說，他目前是把加護關起來的情況。
他有預料要前往武器庫的路途肯定很漫長，所以不會去做出那種刺激別人敏感神經的舉動。
畢竟其他原因不說，這輛馬車裡面坐的是一個敵方的原幹部墮天使。光這點就很頭大了吧？
武器庫的位置是在第三轄區 也就是第三騎士團所在的位置。
聽說這裡的騎士團之間的關係跟自己所認知的國防體系不同，他們彼此並不是那麼友善。
不如說不久之前好像還會互相敵對，似乎是以此做為防範貪汙腐敗的政策。
這一路上的檢查可完全沒有少過，就算是手上持有超越者親筆的簽字也是每跨一個區域就要重新拿出來一次。也就是說彼此之間的消息完全不通。
（所以才會出現幽靜那種監察單位……這種做法是不錯但需要團結一致的時候就會很難處理。
不過這世界上的政策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
朧夜在心中這樣想著，但同時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也對啦，就是因為是這樣的制度才會放任洛伊那樣的狀態繼續下去吧？）
朧夜想起了自己大女兒的戀人，他那樣的狀態居然是一個團的團長不說，這時候甚至還沒有被炒魷魚想必也是因為這種制度吧？
現在的第六騎士團，狀況可以說是糟糕到極點。
這不用朧夜特地去打聽什麼，已經是悲慘到連報紙都刊登出來的地步了。
現任第六騎士團團長 特洛伊·特伊亞失蹤、異端傳奇，一代輝煌的騎士團如今將毀於一旦？
這就是 剛才自己在路上買的報紙的標題了。
報紙上大約記載著第六騎士團的誕生。
這是完全聚集在一個被稱為異端精靈的女人 艾絲卡底下的團體。
完美結合騎士團以及冒險者 也就是國營以及民營組織優點而誕生的騎士團。
不問來歷不問身分，你有那個心願誰都能加入的團體。
這可不是什麼口號，畢竟報紙上就刊登好幾個來歷不明，甚至連罪犯的名字了。這就是一個如同大雜燴一般的團體。
連報紙都能抓到的情報都有這種程度，那內部的真實性只會更誇張而已。
而將這個團體管理的服服貼貼的人 就是上一任團長艾絲卡。
報紙上誇獎著她的鐵腕政策以及如同預測未來一般的慧眼。
這是因為目前所見到的幹部層級，除了幽靜所待的部分是正規的之外剩餘的都是被艾絲卡這個人親自獵人頭找來的人才，毫無例外。
但儘管報紙上多麼吹捧人家，自己也曾是管理階層所以自己很清楚一件事情。
（領袖魅力跟領導能力，那是兩回事啊。）
朧夜這樣想著，事先聲明這只是推測而已。畢竟自己沒見過那個叫做艾絲卡的人所以不會去多做批評。
但是，從一個領導離開之後、接任的人居然完全沒辦法有任何作為不說對此底下的人也沒有辦法立刻找出補救方案這點來看。
這個組織的管理制度非常有問題，可說是很大程度依賴這個叫做艾絲卡的人的領袖魅力。
換言之，那個第六騎士團本身可以說是這個艾絲卡獨有的產物。除了她以外的人都無法順利的駕馭吧？
（這時候把露娜小姐丟進去，這是乾脆點把整個團體炸掉重來嗎？真是……）
朧夜不會去說這個團體怎樣，畢竟怎麼說那都是收留自己兩個女兒的組織。
不過，自家的兩個女兒真的都沒什麼看男人的眼光啊……不過我自己以前也是不惶多讓就是了。話說翠花那孩子，是對九條家的那個有好感的吧？
朧夜在心中苦笑著。
「看來，還需要一段路呢。你要不要多休息一下？」
露娜如此問著，對此朧夜是不太好意思的。
「不，其實睡的差不多了。一直——」
一直讓妳在前面駕馭馬車我也不好意思，朧夜是想這樣說的。
但仔細想想也沒辦法啊，畢竟朧夜是文明世界出生的人真正的馬匹她可是只有在小時候校外教學的地方看過而已啊。
更別說駕馭馬車了，他可是有下一秒鐵定翻車的自信。
但對此露娜則表示：
「你是因為獲得某種道具才變成魔法師的，換言之……我們跟你們對於時間的認知是不同的。
要我們隱忍十年，可以說是不痛不癢。但對你來說…………」
十年是很煎熬的吧？
露娜意有所指地這樣說著，同時他又接著說：
「我的意思是，即將抵達自己所希望的復仇、即將到達自己想殺死的人的面前，越是這樣的情況就越是要冷靜。
不要過於衝動，知道嗎？畢竟我也會上場的。」
「我當然知道……」
旅途的終點，近在眼前。
自己當然很亢奮，魔力高漲不說、情緒也是十分激動。
但，正因如此才需要冷靜。
朧夜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沉睡。
「好好養精蓄銳吧，因為接下來你將要面對的……可不是那種蝦兵蟹將，而是貨真價實的魔法戰。大意可不行喔。」
或許是被催眠了吧？朧夜很快的進入夢鄉。
也或許是因為即將抵達終點，無數的記憶又一次的湧現出來。
※
(朧夜視角)
現在想來，琴音開始做筆記的那時。我想她可能就已經察覺到狀況有些奇怪了吧？
或者該說，沒有耳朵、還彷彿有著尾巴器官的人類。就算每天看到的患者、死人再多也會留下鮮明的印象的。
畢竟耳朵長在頭頂上，還有尾巴啊。
當時的我們還不知道，這種想法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多廣。
因為很快的我們就把這件事情拋諸在腦後，而且是不到兩天的時間。
那之後不到兩天，我跟琴音、或者該說我們所居住的地方發生了一起事件讓我們幾乎無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這個月已經是第十八具了………能不能請院長多調派點人手啊。」
「別說了朧夜，你還不如請警察給點力。」
十八年前的我們癱倒的坐在位置上，當時的我們，累到掛掉了。
沒時間去思考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那之後的兩天，我們所居住的地方發生了連環殺人案。
人數不定、作案地點不定，據說這讓負責偵查的刑事小組十分傷腦筋。
而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屍體的慘狀。
就像我曾說過的，我認為法醫這工作就是解謎的工作。
從屍體中了解死者的訊息，並掌握這具屍體是因為何種原因而死。
或許是基於這樣的性質，所以法醫這種工作有時會跟警政單位合作。
因為或許能從屍體理解的訊息，進而找出破案的關鍵………
然而，我相信我這輩子絕對無法忘記當時的感情吧？
（我根本不想遇到這種事情。）
我想離開法醫的崗位，到其他位置去。我的腦海中甚至出現這樣的聲音。
或許是察覺到我的疲憊，琴音對著我這樣說：
「老公，你先去透透氣。畢竟剛剛才看到那種東西。」
「……我會順便買個蛋糕給妳的，老婆。」
我離開了辦公室，同時拿著錢包。
當時的我們感情似乎有所升溫，從互相稱呼名字變成以丈夫妻子為稱呼。
但這種升溫我真的不是很開心。
（買個高級點的蛋糕，順便加個泡芙吧…………畢竟，看到了那種東西啊。）
我回想起當時眼前這些＂玩具零件＂，感到非常的不滿。
身為一名醫生，我有自信面對無數血腥、悽慘的場面都能冷靜。
但，血腥跟惡意是兩回事。
這些屍體，根本就是種瘋狂的惡意。
這起連環殺人事件，並不是基於暴力、或者是對他人、甚至社會有所怨恨的行徑。
或許，這能用＂享樂＂來形容吧？
把手腳切下來＂加工＂、把臟器挖出來＂美化＂
最後拼湊出來，成為可能只會在ＣＧ圖裡面才有機會看到的血腥工藝品。
每一具屍體都長這樣，這是只要還有職業道德的醫師都不能容忍的暴行。
「能不能快點抓到啊…………」
我站在蛋糕店的前面，喃喃自語的說著。
正如我所言，當時的我還是個對醫學充斥著遠大抱負的時期。因此我對於那些屍體實在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抓到是指什麼呢？天宮醫師？」
然而，我這個喃喃自語卻被聽到了。
那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 御門千景院長從蛋糕店走了出來。
只見院長將手上那最貴的蛋糕交給了我。
「遇到你正好，這是慰勞你們的。你們最近是真的很辛苦呢。」
「謝謝院長啊……」
面對這種虛情假意的慰勞，我也只是點頭表示虛偽的感謝。
這並不是當時的我認為這個院長很可疑，而是這人有時間在這裡買蛋糕還不如幫忙多找點有經驗的鑑識團隊來幫忙。
儘管理性上我知道，面對那種殺人人數不固定、做案時間不固定的連續殺人魔根本沒有一個準確的依據找幫手這點。
但感性上………眼前這人就是讓我加班的元兇，不管別人怎麼說對我而言就是這樣啦。
我這樣想著，對此院長對我這樣說了。
「接下來，這就是過來人的經驗了………朧夜醫師，醫師的職業道德＂遵守＂就好。
不要去放過多的感情。」
醫師救助人命是並不是因為什麼善心，這只不過是工作。
不要把過多的情緒放入自己的工作之中。
她這樣說著：
「這樣比較沒有壓力、就算知道了什麼也只要默默的回報就好。畢竟你們現在的工作終究是輔助警方，熱血、但是三流的判斷只會讓自己過度操勞短命而已喔。
………畢竟你有要保護的、最重要的人不是嗎？
能夠放入多餘的感情還能把事情辦成功的人，只有天才而已啦。」
「院長您這句話說得充滿怨恨啊。」
「畢竟我只是個凡人而已啊。」
這句話從現在來回憶起，大概就是再說＂別多事，這樣才活得久＂
因為那時的我，還不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元兇、也不知道這人會引發些什麼事情。
但扣除這些，當時這句話其實很有道理。
畢竟法醫協助警察，那終究是＂協助＂
醫生是職業，終究只是職業。
（………琴音。）
我在腦海中回憶起了，妻子的面容。
是啊，我有應該守護的東西、我有應該保護的事物。
那天，我收起了我身為醫師的熱血。
或許是我看到太多超脫常理的死者、也或許是我本就只有把這個行業當作是工作而已。
但歸根究柢，我有比起醫生的道德更想守護的東西。
我會遵守職業的道德，但也就是這樣而已。
因此，我產生了希望考上教師執照的想法。
離開這種血汗的職場，去更安全的地方。
那時候的我，跟琴音在不同的地方產生了分歧。
默默的、默默的………
悄悄的、不為人知的………
※
那之後的兩個月，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自首了＂
對外，兇手好像是說＂玩膩了＂所以乖乖給警察抓 因為徹底把警方耍得團團轉這點導致當時社會的風氣不斷地斥責警方散漫。
然而對我來說，就是回到過往的時光而已。
看診、念書，以及………
「你還在看不動產的介紹啊？」
「就讓我耍個帥如何？」
「耍帥要耍到最後喔，可不要貸款買房之後付不起，最後一屁股債跑來求我。」
我看著不動產的介紹，想找個附近有學校而且離工作地點很近的地方。
是的，自從不忙了之後我跟琴音就開始有了對於未來的規劃。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重心逐漸變成了自己以及琴音的未來。
我很認真的經營跟妻子之間的感情，約會也好、買房子也是，以及準備考上教師資格等。
琴音微笑的時候，我會微笑。
會開心、會喜悅，我希望將這份感情延續下去。
我希望盡可能成為一個好丈夫，因此我對於自己的妻子 給予全方面的信賴。
是啊，我很清楚的。
「話說琴音，妳最近日記寫得很勤勞啊。」
「啊………畢竟事情還是很忙啊。」
那時候的日子其實很安穩的，不至於到忙碌。
而且所謂的日記應該是一整天結束之後的紀錄，不會中午就寫。
我明明知道這些，但我卻沒能去說出口。
因為，我＂相信＂琴音。
是啊，我很清楚。
幽靜跟洛依他們的懊悔，我比誰都清楚。
全方位的信賴，換言之就是盲信這點。
這樣所導致的懊悔，我也有過啊。
※
那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充實、也很平穩………
我買了房子，跟琴音也有了兩個孩子。
「母親，今天我考了一百分喔。」
「爸爸爸爸，帶我去動物園！我要看熊熊！」
天宮華凜以及天宮翠花，一個乖巧聽話的姐姐、以及活潑好動的妹妹。
「诶，可是這個周末爸爸有事情欸。下次去好不好？」
我才剛這樣說，翠花就嘟著嘴鬧脾氣。
「明明說好的，爸爸是騙子！」
誰跟你說好啊，我才剛這樣想這才想起我似乎某一次有隨口答應類似的事情。
話說那也一段時間了吧？小孩可真厲害………
「爸爸，答應的事情要做到喔。對不對阿華凜？」
「嗯！因為我也想看熊熊。想看黑白熊！」
「媽媽覺得妳不該去看那個，這樣說妳大概聽不懂吧？」
「？」
「好好，我們禮拜天就出發吧。」
「「好棒喔！謝謝爸爸！」」
隨著孩子的出生，儘管我準備教師資格的速度減緩許多。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幸福。
我們甚至預計不久之後還要一起出國旅行。
旅行的地方是義大利，想著孩子放暑假的時候全家一起出去遊玩。
這是當時我跟琴音秘密籌備的，還瞞著女兒們呢。
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之中最幸福的時光。
妻子的微笑、孩子的微笑。
我相信著當時的幸福，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我看到琴音的屍體的那天。
※
那天對我來說，是突如其來的噩耗。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腦袋一片空白，心中一片慌亂。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那時的我不斷的思考著。
然而很諷刺的事情是，我居然很快就注意到線索。
當時的我正處在準備教師資格最關鍵的時期，家裡的事情我幾乎沒有管。
那段時間我是真的除了工作之外就埋頭苦讀，或許是因為女兒也逐漸懂事、也或許是琴音升官的原因吧？
總之我很放心。
「琴音，妳沒睡好嗎？」
「有一點吧？最近事情很多………」
「要好好注意身體啊，真的不行還有我在——」
「把證照考到之後再來關心我吧，我沒事的。」
琴音當時很冷淡的打斷我的談話。
我當時就有注意到了，琴音的臉色有點差。
但我卻選擇相信她的說詞。
如果是那種對伴侶很細心的人，無論是那種方式這時候肯定會繼續關心的吧？
但我沒能這樣做。
我專注於自己的事情，工作回家之後埋頭苦讀、隨後倒頭就睡。
沒能注意到，當時的琴音的臉色逐漸惡化、甚至還出現黑眼圈………
這些我都沒能注意到，卻偏偏回憶起來的時候。
那逐漸虛弱的臉孔，比什麼都清晰。
「………………我真的是垃圾啊。」
我跪在琴音的大體前，發出無聲的哭喊。
專注於自己的事業，卻忘記了一直陪伴在身旁的人。
如果沒能注意到那也就算了，卻偏偏她的異狀我比誰都清楚。
重申一次，我能深刻理解洛伊還有幽靜的痛苦。
因為，我也是一樣的………
※
回到家的我，首先能做的就是安撫自己的兩個女兒。
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母親永遠不會回來的事實想必是很殘酷的吧？
我身為唯一的支柱，必須努力點才行。
（教師，這工作放棄吧？畢竟醫師這行錢比較多）
我一邊整理著琴音的遺物，一邊這樣想著。
我在書房發現了琴音的筆記。
這是一本記錄一整天點點滴滴的筆記，看起來很溫馨、也很溫暖。
上面還寫滿了我的事情。
我落淚了，看著那上面對我以及孩子的愛情、我真心的懊悔。
眼淚毫不保留的奪眶而出，但因為孩子都說了所以我不能大聲哭出來。
只能強忍著，但當時的我一個腳步沒站穩的撞到了抽屜——
而就是這舉動讓我踏入名為魔法的世界瞬間。
「诶？」
撞到的瞬間我發現了抽屜有夾層，這是類似魔術道具之類的機關。
在夾層內還有另外一本，跟我手上的日記外觀完全一樣的筆記。
（說起來，這張書桌是琴音買的。）
或許是被這樣的東西所吸引，我打開了這本日記。
「………………………！？」
或許是因為我的職業是個醫師，開刀的時候必須保持冷靜吧？
我此時按耐住想吐的衝動，盡可能表現平穩。
因為這上面記載的，是讓我真的感覺世界崩塌的事情。
這本日記是本醫療紀錄，上面明確的紀載著身為法醫的琴音所解剖的各種遺體。
複製死者的資料這是違法的行為，我本來是想這樣說的。但首先引發我注意的，是讓我燃起考教師執照的那起連續殺人案。
這本日記有紀載這些東西，而上面對於解剖的紀載，跟我記憶中的的報告完全不對。
骨骼的生長都不同，耳朵長在頭頂的也好、有尾巴的也是，甚至還有有鳥類器官的人類。
甚至還有ｘ光片跟日記釘一起作為佐證。
沒有一具正常的遺體，毫無例外。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那些屍體………）
是人類的屍體啊。
詳細的檢驗報告我已經忘記了，但是解剖的生物是人類這點我不可能記錯。
但，若真是如此那這些東西怎麼說？
我看著這些醫療紀錄的日記，逐漸的意識到一件我不想去相信的事情。
琴音是被滅口的。
這個推測並非天馬行空，首先有一件最關鍵的疑點，這甚至還是目前媒體報導的重點。
為什麼像是醫院這種人命關天的機構會發生這種規模的火災？
越是這樣的地方，防災機制應該更嚴密才對。
就算會有所疏漏好了，也不至於整棟的防災裝置幾乎失靈讓整間醫院燒乾淨吧？
再來第二個疑點，就是這個魔術夾層不是只有一個。
三個抽屜通通都有，而且都有醫療日記。
這上面的時間並不統一，但都有如同非人類結構的ｘ光片。
日記總共三本，最後一本寫著琴音跟御門院長的辭呈書的事情。同時，還畫著一張地圖。
上面還標記著一串我不懂的數字跟文字、以及某個貨運的地址。
因為只有這一頁是寫著跟醫療紀錄無關的事情，所以我很細心的將這頁撕了下來、隨身攜帶著。
我相信琴音是被滅口的。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浮現，
※
我會這樣相信，或許有想逃避妻子的死、逃避自己無能的內心的念頭吧？
但支撐這個想法的主要根據，是因為當時合成照片的技術並不普及，而且ｘ光片要造假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外加上，我從貨運公司得到了＂某樣東西＂這確定了一個超乎常理的真相。
我將這個秘密藏起來，心中盤算著後續的展望。
這可是為了把琴音殺死而不惜燒毀整棟醫院的人啊。
華凜跟翠花很危險。
我自己是無所謂，但那兩個孩子怎麼辦？
為了孩子，為了琴音留下來的寶物。我拚上了一切。
而某天，＂她＂找上了我。
「天宮醫師，關於你的妻子很抱歉我沒能守護她………ｘ光片的事情我知道。所以我有事情想說。」
她開頭就說起了重點，同時講述了讓我難以置信的事情。
所謂魔法、所謂精靈、獸人等幻想種族。
御門院長表示，琴音是因為知道了這些事情、所以才被試圖隱匿這些事情的人給滅口。
「或許很難相信吧？但這並不是戲法。」
御門院長用自己的手憑空召喚了一顆火球，並捏成了人形。
就在我的眼前啊。
「我希望得到你的協助，能不能告訴我您的妻子………【生前到底紀錄了什麼？】」
她這樣問著，同時對我洗腦。
但我抵抗了。
「！？」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啊………兇手通常會回到案發現場，是這樣的意思？
「我不知道………她只是訂購了一個奇怪的裝飾品到了家中。那是一把劍，我碰觸了之後身體就怪怪的。」
這是你們說的魔法嗎？
我展開了魔力這樣說著。
當然，我說的事情有一半是謊言。
我會篤定琴音是被滅口的，是因為這把聖劍迪蘭達爾。
琴音似乎是知道了什麼，從醫院打了電話請貨運公司改變送貨的地點。
那送到的地方是我的老家，天宮家 因為天宮好歹也是有點名氣的家族所以貨運公司也不疑有他、或者該說不敢惹這個家族吧？
而我則是開車把東西拿了過來，同時隱瞞著數字密碼的事情。
為求保險我買了一堆海鮮也送到一樣的位置，裝作我是去拿東西而已。
「（必須忍住，要忍住。」
我咬傷自己的舌頭，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忍住了我想殺了眼前這渾蛋的心。
我裝作只是無意間碰到這把劍，得到力量的。
這似乎造成了不確定性，導致院長 這死老太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恐怕是害怕失控暴走吧？
現階段還沒有證據，能證明這死老太婆是不是害死琴音的真凶。
我的實力不到家不說，華凜跟翠花也是我的弱點。
當時的我心中這樣想著的，仍然是女兒的安危。
那時候的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帶著女兒飛到國外展開新生活、另一個則是想辦法復仇。
我最終選擇了後者。
理性上，是因為我知道無論兇手是誰、最大的問題就是對方是個能為了滅口而把整棟醫院燒光的人。逃出去這點並不現實。
而且逃避的了一時，但逃避不了一輩子。
但私心上，我想我是在遷怒吧？
對，不單純是復仇、而是遷怒。
要不是因為這個凶手、要不是因為妳！
要不是，因為我自己的愚蠢………
琴音，我的妻子也不至於死。
我的內心這樣吶喊著。
所以我做了選擇，偽裝自己死於車禍。將女兒留給家中扶養。
我逃離了自己應該負擔的責任。
※
而這樣的結果可想而知，就是我的女兒對我徹底的怨恨。
對此我並不意外，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已經捨棄了一切，女兒、家族，甚至是自己的一切。
但，卻有一樣東西留了下來。
那是名為遺憾的事物，為此我想做個了斷。
無論是復仇也好、還是自己的愚昧也是，我希望能做個了結。
為此我願意賭上我的人生，我的全部、以及一切。
如果這之後，還能還剩下些什麼的話，我希望那是兩個女兒的幸福。
打從心底，真心的期望著。
※
「大意可不行喔………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露娜這樣說著。
利用自己的容貌，對準這個人類放鬆的時候讀取他的記憶。
這樣一來停止整個詛咒遊戲的密碼就到手，之後只要利用阿戴爾家族的那位魔女就好。
這樣一來，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其中一項＂就完成了。
「為了了結自己的遺憾嗎？………你跟當時救我的人很像呢。我還挺喜歡的，期待你能達成自己的理想喔。」
墮落天使張開了翅膀，守護著朧夜。
希望即將到來的戰爭之中，能多少給予點祝福。
創作內容
遺骸都市的異世界召喚檔案 魔女咒蠱篇第二十五章：白衣的過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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