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謎樣巫師底下三位正太助手的日常故事~
一個週六夜晚,從夜空俯瞰下去可看見一處人山人海的夜市,在夜市穿梭的每一個人有的為了晚餐、有的為了殺時間,有的人享受與友人共處的時光、有的人雖然獨自一人,卻沉浸在市聲鼎沸的氣氛中,但也有對一切感到厭煩的人流連其中。
「喂,你離我們那麼遠幹麼?快過來啊,小心走丟啦!」一名20幾歲的女子開心地攬著男友的手臂與他邊逛夜市邊聊天,走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身確認男孩在不在。
「好啦……」男孩態度敷衍、快步走上前去。「志融,叔叔聽說那一攤的雞排很有名很好吃,我們去那裡排隊好不好?」「……」「欸,人家在問你,你這孩子怎麼都不應啊?」「沒關係啦,他可能害羞嘛……」
這位男孩名叫蕭志融,媽媽在十多歲的時候就未婚生下了他,因為媽媽年輕愛玩,為了追求自己嚮往的幸福,常常將蕭志融託給外婆代為照顧,在蕭志融眼裡,平常照顧他的是外婆,媽媽則是偶爾會帶著不同的男人回家吃閒飯的客人、母子關係相當疏遠。
媽媽很少帶他出門,而這次則是因為媽媽的新男友想認識他所以才一起出門,但蕭志融對媽媽的生活沒有興趣,現在的他正擔心著在家病倒的外婆而想回家。外婆由於要獨自扶養蕭志融而兼兩份工,長期下來導致偶爾體力不支。
「志融,你還有想要吃什麼嗎?」媽媽的男友在買完雞排後,向蕭志融問道,面對眼前男子溫柔的詢問,蕭志融僅僅低著頭,語帶畏懼地答道:「我…我想回家了……想看阿嬤……」「人家叔叔難得帶你出來玩,你怎麼可以不給叔叔面子?」「沒關係啦…小孩會擔心阿嬤很正常嘛……」
儘管媽媽的男友會幫忙緩頰,但媽媽責罵的每一句話如釘子一般深深釘在蕭志融的頭上,讓他感覺沉重地抬不起頭。最後,因為受不了小孩的不配合,媽媽將蕭志融提早送回外婆家。
回到外婆家後,蕭志融走到外婆的房間、確認外婆正安穩地休息後,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收拾好書包、準備就寢前,他心情鬱悶地雙手扶在窗前、望著窗外稀疏的燈火,感覺那些闌珊的燈光就像自己一樣微不足道,接著緩緩地閉上眼睛、進入了自己心中,念起長久以來想實現的願望。
「希望阿嬤永遠身體健康……不管要我做什麼……」
當心情感到放鬆的時候,蕭志融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燈火景色似乎變得不尋常,其中一戶人家的燈光好像透出一個嬌小的人影,而且愈是注意起它,疑似人影的東西動了起來,甚至做出類似招手的動作。
「……是我睏了嗎……」蕭志融眨了眨眼,不再理會窗外的夜景,直接倒床就睡,度過了平凡的夜晚。
「志融,回去你的房間,客廳媽媽和叔叔要用。」「啊……可是電視還沒看完耶…再一下下就演完了啦!」「你媽叫你進去你還在那邊講什麼!」三句對話最後由一個拳頭畫下了句點,蕭志融從惡夢之中驚醒了過來。
「又是夢……」雖然離開了夢的世界,但此時蕭志融的視線比夢中還模糊。這次夢到了過去不好的回憶,自己在九歲的時候因為被媽媽當時的同居人施暴,所以才改由外婆扶養,但是不好的回憶還是一起帶進了外婆家。
因為惡夢的關係令他勾起不好的回憶,蕭志融今天的心情特別糟、在學校總是悶悶不樂,不久之後,一整天累積下來的不滿情緒被爆發……
「張昱勳,去後面站著!」課堂上,名叫張昱勳的同學因為老師在上課時不斷地插話,不聽老師警告後再犯,結果被叫去罰站。
然而張昱勳在罰站期間靜不下來,一下子亂動、一下子偷偷跳舞,甚至會找坐在最後一排的同學講話,打斷老師上課,過了一小段時間,下課鐘響,包含蕭志融在內不少學生雙腳蓄勢待發、想馬上衝向操場佔領球場,此時老師卻說道:「等一下,再上五分鐘!因為張昱勳搗亂,害老師教不完。」
「哈───?」學生們聽到最討厭聽到的話,全班異口同聲地哀嚎起來。「嘖……」蕭志融嘖了一聲、吐了一口氣,緊張地盯著時鐘的指針,祈禱著到時候還有場地可以打球。
但想當然耳過了五分鐘,操場上的球場早已被佔領光了,上學的一大樂趣就這麼被剝奪了,原本就滿腹怒火的蕭志融氣得找張昱勳理論:「張昱勳,都你啦!上課沒事在那邊耍智障,球場都被佔走了啦!」「唉唷,抱歉啦,我下次會忍住。」
見張昱勳態度輕浮,感覺完全沒有感到愧疚,眼前的笑臉直接讓蕭志融大發雷霆,下一秒直接朝張昱勳臉上揍了一拳。「靠杯,只是沒球場打球,你兇屁喔?」「就你在白目還囂張啊?」兩個小學男生就這麼扭打了起來,但很快就被在場其他同學制止並通知了老師。
當老師前來後、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將兩人訓斥了一番。「志融,老師知道你生氣的原因,但請你針對動手打人這件事,去向昱勳道歉!」「老師,我…」「難道你覺得揍人是正確的嗎?」「……對、對不起……」
雖然兩人都被老師罵了,但對於老師要他向張昱勳道歉這一點讓蕭志融耿耿於懷,雖然自己知道打人不對,但他很不想對做錯事還嘻皮笑臉的人道歉、覺得都是對方咎由自取。
早上被惡夢勾起不好回憶、上課又被老師罵,讓放學後的蕭志融仍是怒火中燒,板著一張臉、雙手插口袋,回家路上的每一腳步都踏得很用力,而正當走到一個路口轉角,對向走來了李政皓。
正與林育傑通話中的李政皓看到蕭志融,興奮向手機另一頭的林育傑說道:「育傑,我找到導航弟弟要找的人了!」「幹!」就在同一時間,怒氣累積整天無得宣洩的蕭志融忽然將被丟在路上的一瓶空的寶特瓶用力一踢,寶特瓶好死不死砸中了李政皓的臉,令蕭志融呆愣在原地。
看著寶特瓶落下後出現的那張看似生無可戀的撲克臉,蕭志融頓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之後李政皓既無奈又不滿地說道:「欸,打到人不會道歉喔?還罵髒話。」眼前身材比自己高大的國中生臉糾結在一起,蕭志融愈看愈感到恐懼,最後頭也不回地直接轉身逃跑。「喂,等一下!育傑,人又跑了……」
好不容易擺脫李政皓的追逐,蕭志融終於回到家,在體力恢復的外婆準備好晚餐後,蕭志融看著餐桌上散發著香氣的菜餚,感覺自己總算可以好好放鬆了,但是在祖孫倆用餐後一小段時間,外婆開始皺起眉頭。
「……志融啊……你今天在學校又和同學打架啊……?」聽到外婆一問,蕭志融緊張地停下碗筷,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外婆續說:「阿嬤不是講過很多遍?你的情緒也多控制一下……不要連一些小事也要向別人動手動腳……」
外婆說的話都無法反駁,雖然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問題,但蕭志融仍覺得這一切不是完全都是他自己的錯,心中有一點不甘。但見孫子不發一語,外婆無奈地說道:「聽老師說對方的家長想要見你,還好老師安撫好他們了……唉……你要知道阿嬤為了你已經很累了……你這樣到處惹事,阿嬤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著外婆唉聲嘆氣,蕭志融滿是憤怒的心開始糾結在一塊,他不敢抬頭看外婆的表情,光是聽說話口氣中透露出來的操心,讓他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心中累積起來的負面情緒糾結到後來,蕭志融忍不住奪門而出、逃離家門,就算聽見身後外婆著急的呼喊聲,他低著頭、眼泛著淚地漫無目的地跑。
跑著跑著,最後因為累了,而在一處公園的涼亭裡休息,蕭志融兩眼無神地望著公園草皮上嬉戲的人們,開始感到孤獨,不久,他發現某處有一隻橘毛的虎斑貓,因此走了過去。
貓咪不怕人地主動靠近走向牠的蕭志融,蕭志融蹲下身摸起貓來,並問道:「嗨,你也是一隻孤單的貓嗎?唉…我也是……沒有人了解我……」貓摸著摸著,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抬頭一看,走來的人是林育傑。
林育傑拿著貓罐頭、對看著自己的蕭志融笑了一下,接著蹲下身、邊開罐頭給貓咪吃,一邊問道:「你也認識這隻貓呀?我平常也會來餵牠。我都叫牠橘子,可是牠好像不喜歡這個名字,叫牠牠都沒反應……」
被人搭話,蕭志融毫無反應,依舊兩眼無神地盯著貓咪吃罐頭,林育傑見狀續道:「你就是蕭志融吧?我們找你好久喔!」「什麼?」被陌生人知道身份,蕭志融一秒回神地跳了起來。
「我叫林育傑,是一位針對滿足私人慾望開設賭場的巫師底下的助手,你很希望你阿嬤身體可以保持健康吧?」「你、你怎麼知道?」「…加入我們的行列,你也可以得到照顧阿嬤的能力哦!像我就得到了保護別人的能力呢!你也可以哦!」
私慾?賭場?得到照顧阿嬤的能力?這一些既莫名其妙又天馬行空的詞一下子拚在一起,讓蕭志融的腦中混亂一下、一時消化不了,總覺得那段話感覺比平常聽到直銷人員、賣愛心筆的強迫推銷的話術還要扯,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位外表看起來是個乖乖牌的少年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意思……啊!」此時蕭志融突然想起以前上課,老師曾教導說當今社會誘拐小孩的犯罪除了怪叔叔、怪阿姨以外,還會有犯罪集團會利用小孩來進行誘拐以降低目標的戒心,因此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犯罪集團盯上了?逐漸害怕起來。
「你…你…我不知道你要幹麼……可是……不要過來喔!再過來,我…我就尖叫喔!」「咦?怎麼這樣……你是不是誤會了……」面對蕭志融突然激動的反應,林育傑既疑惑又尷尬地試圖安撫對方。「我…我又沒看過你!你哪個小學的啊?來找我幹麼?」「我是國中生啦……」
「哎啊,不要找我就對啦!」「欸欸,等一下……唉,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兩人對峙到一半,畏懼的蕭志融拔腿就跑,林育傑情急之下開始雙手比著貓拳、念起了咒語來。
蕭志融跑著跑著,周圍的時空逐漸扭曲起來,結果眼前逐漸空白、意識也模糊了起來,最後在恢復意識後,發現自己出現在謎樣巫師的家,看見眼前不合常理的一切,令他整個人呆坐在地。
「小朋友你終於來啦?歡迎光臨小的寒舍,我們的導航弟弟知道你渴望能讓外婆身體保持健康的力量,所以請助手去邀請你來應聘。來吧,和小的簽約成為慾望賭局的領航員吧!你就可以習得照顧外婆的神奇力量。」面對眼前坐在一張大椅子上、穿扮標新立異的蒙面巫師,蕭志融備感莫名其妙、完全無法接受巫師說的任何一句話。
蕭志融不回應巫師,自顧自、慌張地四處張望,屋裡除了各種詭異擺設以外,身旁還站著三個人,分別是水手服男孩、林育傑以及李政皓,眼前環境大略環視過一遍後,不安地走到牆邊,要求道:「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幹話……總之……放我回去!」
「唉唷,志融哥哥你想想嘛,你不是很希望你阿嬤身體健康嗎?你會魔法的話,就可以幫忙你阿嬤,她就不會那麼累了嘛!(ゝ∀・)」水手服男孩高舉著雙手揮舞著,用燦爛的笑容試圖說服。
「什、什麼魔法……你以為在玩扮家家酒啊?當我是三歲小孩?哪有什麼魔法?」「可是你逃跑的時候不就跑來這裡了嗎?這就是用魔法把你傳送過來這裡的。」林育傑拿剛才發生的事作例子解釋道。
「呿,就算是真的,什麼人不找,沒事找一個小學生做什麼啊?想犯罪嗎?哼,總之快放我回去!可惡────大變態────!」蕭志融不斷地捶著牆壁,大聲要求巫師放他回去,而他的吵鬧聲令一旁的李政皓再也受不了。
「你就這樣回去的話,也就和原本一樣是個讓家人擔心的小屁孩而已。」聽到李政皓冷冷的一句吐槽,頓時又讓蕭志融怒火中燒,生氣地轉身回道:「你懂什麼啊?我沒有爸爸、媽媽又不理我,沒人會擔心啦!」
「怎樣?我也沒爸爸啊!」「我沒有媽媽……」「我……啊,糟了,我好像什麼都沒有耶……(●` 艸 ´)」「所以你們覺得我一點都不可憐囉?」看在場三位一搭一唱的樣子,更是讓蕭志融氣得咬牙切齒。
「好了,小朋友們不要再吵架了……」這時巫師忽然出聲制止少年們的爭執,緩緩站起身、慢慢走向蕭志融問道:「孩子,小的雖然不能理解你的憤怒、也沒興趣理解,但是小的很清楚你心中有一股很強的意念、渴望著讓自己所愛的人平安,所以我們的導航弟弟才會找上你,希望你能運用自己的慾望當作動力協助他工作,雖然當助手沒什麼報酬,但是可以讓你離夢想更近一步,你確定不考慮看看嗎?想想你最在意的人……」
或許是話真的有道理,又或許是巫師平穩的說話口氣讓蕭志融稍微冷靜下來,但是生性多疑的他心中還是認為眼前的一切都太超乎常理、又太多自己無法解釋的事了,擔心萬一隨便答應會鑄成什麼大錯,不管怎麼想,現在的他都只想趕快回家。
水手服男孩看蕭志融沉默不語的樣子,露出一抹微笑,開心地說:「嘿嘿,看你不說應該就是默認囉?來,我來告訴你工作大概要做的事!(ノ>ω<)ノ」「導航弟弟……」李政皓無奈又無力對水手服男孩吐槽。
水手服男孩走到掛在牆上的一面外框裝有浮雕設計的橢圓形鏡子前,解釋道:「首先呢,我們要找目標,目標可以自己找,也可以請萌鏡幫我們搜尋,對著鏡子說:『萌鏡啊萌鏡,請提供現在的慾望分佈圖!』ლ(╹◡╹ლ)」
此時鏡中浮現出一個小正太的臉,接著萌鏡答道:「請讓我搜尋一下,嘟嘟嘟────以下是現在附近的慾望分佈圖。」話說完,鏡中畫面變成一張地圖,地圖上出現不少大小不一的紅色圓點。
「你看,這些紅色圓點代表慾望能量聚集的大小,再來,我會請你們幫我找人……(づ′▽`)づ」話說到這裡,蕭志融毫無反應,只是靜靜地看著水手服男孩做奇怪的表演。
「找人的話,需要的時候我們會用手機連絡……(́순◞౪◟순‵)」「手機?」聽到手機這個關鍵詞,蕭志融眼睛一亮,認真地望向水手服男孩,這個反應也讓林育傑與李政皓嚇了一跳。
「對,我知道你沒有手機,所以會給你一台公務機。(΄◞ิ౪◟ิ‵)」水手服男孩露出詭異的笑容,這讓李政皓看了大概猜出水手服男孩挑中蕭志融的原因了。
水手服男孩給了一支手機給蕭志融,蕭志融驚訝地接下,打開手機把玩起來。「咦?遊戲也可以下載!」一直以來想要擁有手機,但看外婆平常工作辛苦而不好意思開口要求,如今得知可以得到手機,讓他的戒心隨之崩解。
「網路費用的部分儘管放心,只要你有完成每一次任務,手機都可以繼續上網哦!(☝ ՞ਊ ՞)☝」「我做、我做!讓我成為你的助手吧!」禁不起手機的誘惑,原本總是大吼大叫、心浮氣躁的蕭志融如今變得雀躍不已、像個期待出遊的小孩,這個轉變讓一旁的李政皓看了翻了個白眼。
「簽約完成後趕快回家吧!你阿嬤現在還在著急地找你呢!」「啊,對喔……」經過林育傑的提醒,簽約後沉浸在得到手機的喜悅的蕭志融回想起自己剛剛還在逃家,最後,他開心地拿著手機,在夕陽下飛奔回家。
「志融啊,你拿的那個手機是哪裡來的啊?」「呃……」回到家後,祖孫倆雖然很快就和好了,但對外婆來說來路不明的手機這下子可能又將成為孫子再度逃家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