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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哨嚮]不要溫順地走進那良夜4(台pa哨嚮)

紙類器皿 | 2022-08-15 14:25:36 | 巴幣 2 | 人氣 88

或許該考慮一下?

徐子玄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飛鼠,它翻出肚皮,在主人面前躺成大字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飽暖思淫慾吧。雖然每天晚上都跟自己的哨兵睡得跟像離異夫妻一樣,但還是會受到對方吸引。

「哨兵跟嚮導就是天生的包辦婚姻。」
中途之家的領袖如是說,雖然趕走了試圖侵犯徐子玄的哨兵,但是態度依然相當不客氣,「不要隨意讓其他哨兵看見你的精神體,否則他們會認定那是你想要跟他們結合的證明,自己危險不說,還容易讓哨兵們互毆,進入狂化狀態。」
他低下頭,沒有回應。撫摸飛鼠的脊背,碰得出骨頭的觸感。
身為嚮導,他們一向都沒有太多選擇,被趕出家門之後,幾個月的街頭生活與長年輾轉於中途之家。他的手沒有乾淨過,所以也覺得進入鐘塔不過是他渾渾噩噩的人生,壓下轉轍器,轉往另個方向的軌道而已。投胎到鬼島,還抽到了哨嚮身分組,唯一的結局就墜入深井的無邊虛空,萬事萬物都是殊途同歸。
如果說精神體是飛鼠真的有什麼好處,那就是體型嬌小,很容易穿梭自如。在中途之家時,不少拉幫結派的少年會要徐子玄幫他們偷東西。
反正,都已經成為被社會體系放逐的人了,不如透過其他方式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反覆被利用、被出賣也是很疲憊的。有時候,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就跟耳洞一樣,癒合後重打、穿洞後感染、治好後癒合,無限循環。
那個耳洞是之前在街上一個認識的刺青師傅送給他的禮物,雖然滿臉橫肉,但是比起徐子玄曾經或現在認識的人都善良許多。
「像你們這種人啊,我看多了,這一帶晚上很亂,如果真的無處可去,我勸你還是去收容所吧。」
徐子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耳垂上不太對稱的兩個小洞,痛感很快就褪去,之後感覺到的是期待與興奮,還有龐大的失落感。

「你不覺得你的耳環款式很單調嗎?」劉芃寓看著他的耳環,提出一個建議:「我手上有一些錢,如果你想要,可以去兩條街外的小七買,那裏大概有兩三款吧。」
「才幾歲啊,就想用錢收買人心,你這樣不OK欸。」徐子玄從頭到腳掃視他。「才沒有咧,只是那邊的款式好像都是給女生用的,有專門給男生用的耳環嗎?」劉芃寓顧左右而言他。
「有是有啦,但你又不能打耳洞,你們哨兵一定會痛到狂化。」徐子玄冷笑著轉動耳環。
「我才沒有要打,只是聽別人說,跟喜歡的人一起蒐集某樣東西,好感度會增加,如果是能用得更好,不是嗎?而且,回本島的話,就可以買更多也更安全了,不是嗎?」劉芃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徐子玄幾乎都能看出一個「: D」了。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追求計畫那麼大聲的說出來啦!」徐子玄倒在床上,笑得滿床打滾。
「所以……這樣可以嗎?」劉芃寓爬到徐子玄面前,把嚮導整個人籠在自己身下。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徐子玄還在大笑,這讓劉芃寓有點不滿。他欣然接受鐘塔的安排,但他的嚮導還是在三推四阻,他只好轉而追求另一種,「只要是最簡單的精神連結就好,拜託。」劉芃寓微微低下頭,凸顯出向前看的眼睛,嘴唇微微嘟起,像是一隻撒嬌的小狗,他意識到每當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時,徐子玄就會忍不住退讓。
爛招,但是有效。
「好吧。」計謀奏效,他親吻徐子玄的指尖,一條銀線順著哨兵的精神圖景一路蜿蜒至青蛇身上,又纏繞住飛鼠的爪子。
徐子玄伸出精神觸手,拉動銀繩,非常牢固,短時間不可能衰變。他曾經在劉芃寓的圖景中見過的種種景象再現,一如上次,跨越了十三歲的屏障,跳躍到十四歲,孤獨與無奈,更多黑色的情緒湧上,潮水般地拍打著他的屏障。同時,屬於他的感官與記憶也大量流入哨兵的腦海中,不知節制,像是急於找一個能夠一起受難分擔的替死鬼。
「你沒事吧?!」他急忙站起來,看著因為頭痛而蹲在地上的劉芃寓。
劉芃寓按了一會太陽穴才睜開眼睛:「沒事......反而是你,你是怎麼承受這麼多,還一路撐到現在的?一般來說嚮導早就該陷入混沌了啊。」話說出口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句話有多沒禮貌,就連徐子玄都錯愕得睜大了眼睛。
「或許,因為我不是一般的嚮導?」徐子玄坐到床邊,悶哼一聲:「只要習慣,就不會痛了。」。
或許是在反省,劉芃寓低下頭,屈膝坐在地上,偷偷抬起眼睛看他。
「我……對不起!我是真的很在乎你!我喜歡你!我愛你!」他緩慢地爬向徐子玄,後者冷漠地注視著他,看著他像狗似的磨蹭他光裸的小腿肚。
「不要隨便就說什麼『愛』或『不愛』的,我們又不是活在小說裡。」他這麼說著,瞇起雙眼。默默的接受了劉芃寓的得寸進尺,放任他再一次爬上床,不再是出自於意外的親吻。徐紫玄放鬆了原本緊繃的眼周肌肉,原本追隨重金屬鼓點跳動的心臟,此看反倒漸漸平靜了下來,灌滿了無限接近麻木的情緒。
很顯然的,他們都沒辦法命名這種心死的感覺是什麼。
徐子玄迷離的視線跟著漫遊的意志漂浮,他看見青色的毒蛇緩慢地從棉被堆裡爬出,纏上他腳踝,鮮紅色的眼睛直直瞪著他懷裡的獵物。他感受到劉芃寓的影子再次把日光燈擋住,光暈從他的身體邊緣,像日冕一樣游動著。
「我很抱歉。」哨兵抬起嚮導的左腿,親吻他的腳背。
徐子玄閉上雙眼,選擇忽視對方眼中真假難分的歉意與愛意。
算了,事已至此。就湊合著過吧,不然他們還能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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