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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婚禮3》

西河 | 2022-07-10 19:33:11 | 巴幣 4 | 人氣 94

  晚上,新郎和新娘出現和我們打個招呼。見到新娘我很是驚艷,因為她的樣子和我這位新郎朋友幾乎一模一樣,除了身高以外。然後我們花了一些時間吃晚飯,大抵聊了聊各自最近工作的近況。

  「我們可是沾了你們的光了。」我說。

  「啊,哪裡、哪裡。你們能來我就很高興了。很多人因為工作、太遠啊,就沒有來了。」

  「也是,是真的有些遠。」X說。

  「我們三個都是單身漢,看能不能分給我們一點運氣。」C說。

  我心想:啊!這樣嗎?原來是因為我是個遊手好閒的人啊?我具體的工作方式:在聖城裡四處遊蕩,花時間看書、體悟,有時一兩天花整天打字。確實跟個閒人沒兩樣。

  團體的聊天就有種自動化的魔力,就是那些句子,似乎從不怎麼間斷,能很自然地聊下去,幾乎不用花腦袋去想,就自己送上嘴了。感覺嘴巴、說的話都不是我自己的。而是……一種現場的氛圍,控制著整個對話的走向,真的很神奇(從眾的現象?或許是一種人類間存在的自然現象?)就像是……海流?大夥兒聊得很歡,看誰比誰說的更多,但是其實我們都沒有真正的彼此交流。一到兩個人的時間,說起話來就顯得些許尷尬。感覺就像我和很多人深交過了,但其實都沒有真正的對談過。

  聊著,我們聊到另一個沒來的朋友。C和他還有在聯絡,他說:「嘿!他和他女朋友分啦!」

  「什麼?分啦?」我說。

  「我還很疑惑,怎麼到現在才分了呢?不是早就該分了?不過分的時候聽說很平和。」

  新娘說道。「我感覺,兩個人吵架是難免的,吵到最後如果都沒有分開的話,那就會在一起。」

  「喔?是這樣嗎?」X說。

  接下來聊什麼具體我不記得了。大致上說了下學術圈的黑暗。什麼學校的老師怎樣能力強,結果被同所學校的老師擠出了學校,跑去搞研究所的補習班教書。講C自己的實驗研究計畫。



  晚餐便這樣在歡快聲中結束了。X看到旅館裡有撞球間,說要不要等下打個撞球?我說我得先洗個澡。大夥兒決定一個小時後集合。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舒了好大口氣。把澡洗了,換了身衣服,就坐在房裡的桌上,從行囊拿出我一本薄薄的筆記(我沒帶筆電,那玩意兒太重,沒必要出門都把圖書館帶在身上。)

  筆記上記錄了一些字,其中一篇故事的標題寫著:《給蘇恩的信》。

  到了撞球室,只見到X一人在練球。

  「C人呢?」我問。因為我寫著筆記的故事,比原來預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鐘。

  「事實上,他剛才來告訴我,他的實驗小組臨時有問題要找他,所以他就不來打球啦!」

  「原來是這樣。」我抓著一根球桿。說真的,這個遊戲到底哪裡好玩了?對我一個完全不會玩的人來說,感受不到它帶來的半點樂趣。

  「你會不會打這玩意兒?」我問X。

  他搖頭。「我也不會,就是來打發時光而已。」他說著,很快就把白球打進洞裡。

  「啊!」

  「真是糟糕透了。」X自嘲道。

  打著打著,我對X說。「你強求過嗎?」

  「你指的是什麼?」

  「我是說,感情。」

  「不。我不想造成別人的麻煩。」

  「但我就想,我總是全力以赴。」我說。「至少在我覺得可行的範圍內。」

  「那麼,你做了嗎?」

  我嘆了口氣。「我做了我可能做的所有一切……」我開了X擺在附近冰桶裡的酒。「沒有用就是沒有用。」

  「繼續打球?」

  我們又打了幾桿。

  我沒停下我的嘴。「最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她。」

  「那是個怎樣的夢?」

  「其實還挺美好的,」我說。「我原以為我心情會很複雜,結果真正接觸到的時候感覺挺好的。」

  「之前夢到什麼我都忘了差不多了,但那段我特別清楚。
  好像是某種考試,或者什麼的,然後要住下來,可是其他地方都有人了。(那是個半開的房間設計,沒有門。你可以看到裡面)

  然後就在我開始焦急的找房子的時候,這個人出現了。
  然後她帶我去一個沒有人的房間,說跟她來。

  這個房間很好,也一個很現代的設計,一張椅子什麼的,還有書架、架上有書。

  然後她轉頭過來,頭髮剪得很短。
  我第一個問的是:『妳頭髮怎麼剪這麼短?』
  她沒有說話,但笑了一下,我又說:『算了,沒關係。』

  然後我就醒來了。」
  我輕敲了台桌桌緣。以表示我的抗議。「我怎麼就醒來了呢?」

  「哈哈。」

  「我以前夢到她,她都在躲著我,試著跟我保持一定距離。就這一次不一樣。我也不知道這個夢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我感覺……被這個夢給治癒了。就是那種感覺吧?在一個夢之後,我不再糾結此事,我感覺,這件事可以過去了。我已經盡力了。或者說……誰知道我之前如此糾結的原因是什麼呢?也許就只是一次這樣的見面而已?既然形式上見到了,那問題也就煙消雲散了。」
  「也許我想感謝她吧?或者以一種形式道別?總之我才寫這《給蘇恩的信》。但是想著想著,已經沒有那種衝動去寄它了。我之前已經寄了無數封的信過去,都沒有回音。後來又因為有事情轉移了注意力,這一耽擱,這信件也就留在這裡了。」

  X最後比賽比贏了我。他問。

  「你為何要寫這些東西?」

  「為了做一個了結,為了忘了她。」我說,看向夜晚外頭的朦朧夜燈。

  「那麼,你是打算最終要寄出去呢?還是不寄出去呢?」

  我說。「以前我很希望能夠抓住什麼東西,男人啊!這一生也不過就是為了點面子。但當真正經歷過後,我對這件事就不那麼看了。以前我會說你應該去跟你那對象回覆她,現在,也許放著會比較漂亮?」

  「怎麼這麼悲觀呢?」

  「不,不是悲觀。你知道,我們在世上的機會一大把。既然她沒法成為我們心中醜陋的婆娘,就把美麗留給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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