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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疊半時光機藍調-日版小說翻譯~其之二

幽靈子彈 | 2022-06-18 12:21:10 | 巴幣 104 | 人氣 158

      小津跟我同年級,即使所屬於工學部的電器電子工學科,卻討厭著電器、電子、工學。第一學年結束時的成績和學分,全都以驚人的姿態低空飛行,以致想維持學籍都非常危險。
      因為討厭蔬菜又只吃速食,活像是從月球背面來的般,令人毛骨悚然。在夜路上遇見的話,十個人中有八個以為自己碰到了妖怪。剩下兩個會認為毫無疑問是妖怪。欺負弱者、諂媚強者、自我中心、傲慢、怠惰、天生的魔鬼、不好好學習、沒有值得誇耀的長處、用別人的不幸當配菜可以吃三碗飯。值得稱讚的地方一個也沒有。如果沒有遇見他的話,我的靈魂肯定會更加純潔吧。
      「居然就這樣糟蹋了我的人生。」
      「不過就是讓遙控器沾到可樂罷了。」
      小津擦了擦黏答答的額頭,咯咯的笑著。
      「明石同學肯定會做點什麼的啦~」
      「你好歹也說點反省的話吧」
      聽掉我這麼說,小津一臉意外的表情
      「這可是連帶責任喔,在這裡說要拍電影的明石同學也有錯,把遙控器放在那裡的人也有錯,把喝到一半的可樂放在那裡的人也有錯。而其中需要負最大責任的,是發表『現在來裸體跳舞吧』宣言的你」
      「我可不記得自己說過那種話!」
      「事到如今你已經無法把話收回去了,你不也是為了讓氣氛高漲嗎」
      「而且說到底啊...」小津繼續碎碎念地自說自話
      「遙控器一被可樂沾濕就壞掉什麼的,這難道不是設計不良嗎?儘管你要我承擔責任,又說『給我反省』這種不合理的話...但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誒。」
      這個滑瓢所說的鬼話中,有一件事情是有道理的,冷氣機的本體居然連個能夠操縱的按鈕都沒有,這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明石小姐沒能成功修好遙控器的話,便會永遠失去開啟冷氣的方法,而我將在這個灼熱的四疊半中度過我剩下的暑假。如果真是如此,早知道就不該大費周章的搬到二樓。一樓的生活還算可以也沒有二樓那麼酷熱。
      我站了起來,將水槽裡的濕毛巾圍在了肩上。
      「我明明該在今年度過一個有意義的夏天,明明該脫離這種頹廢的生活,明明該蛻變成一名優秀的男人,為了這些才有了這台冷氣的。」
      「啊~又再說這種沒意義的話了」
      「你說什麼?」
「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全力讓你變成廢柴的,你以為區區一台冷氣就能給你有意義的學生生活嗎。你這樣小看我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我再次瞪視著蹲坐的小津。
「你這傢伙,這樣子很有趣嗎」
「全憑你想像喽,呵呵」
我和小津的相遇是在一年級的春天,架空鐵道社團「京福電鐵研究會」裡認識的。從那之後的兩年半,我那丟人的青春,都與這名各種意義上都很黑暗,名為小津的男人一起度過。可謂將前途無量的學生引至荒郊野嶺的梅菲斯托費勒斯。畢竟他是個配著別人的不幸就能吃三碗飯的男人。
我用沾濕的毛巾狠狠的打了小津。
「至少在形式上給我好好反省」
「我的字典裡可沒有『反省』這兩個字」
我將手中的毛巾揮向小津,他卻依然科科科的笑著。說著「可惡你這傢伙!」、「你這傢伙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拿著毛巾打鬧的我們,氣氛頓時開朗了起來。
小津那貧弱的赤裸身體一受到攻擊,在悲鳴了一聲「呀啊啊啊」後立刻縮成了球狀。說著「喂喂喂這就要投降了嗎」的我繼續追加著攻勢。小津這時舉起雙手,大叫著「等等,稍微休戰一下」。「有客人來了啊!」
我一回頭,看見了站在敞開大門前的明石同學。左肩背著一個大背包,右手握著彈珠汽水的瓶子。如專注觀察著牽牛花的小學生,用真摯的眼神觀察著我們。
「果然人在要好時,看起來最蠢呢」
她如此說道,喝下手中的彈珠汽水。
      明石同學是小我們一屆的後輩。所屬於校內的電影社團「禊」,與那酷炫的名稱相反,社團裡盡是些喜歡量產垃圾電影的人。根據同個社團的小津所述,就連社團內明石導演的評價也是含糊不清。雖然明石同學擁有他人拍完一部片時已經完成三部,倍受讚賞的專業工作能力,但那些完成作品的垃圾程度,可謂令接觸到的人啞口無言,不知從何評價起。
      為了洗刷眾人對她含糊不清的評價,她開始像轉生的文豪巴爾札克一樣拍攝著電影。昨天也是從早晨開始一路拍到下午三點,背地裡在大家的公寓中拍起了三流科幻時代劇。
      明石同學將背包放在了四疊半的入口。
      「你們到底在幹嘛?」
      「不,什麼都沒有」
      「我們只是熱昏頭了啦,呵呵」
      「有一瞬間,我還以為兩位在從事性行為呢。正想著要不要看時,卻發現門是敞開著的。」
      「確實是愛的行為呢。」
      「總而言之還請您忘記吧,明石同學。」
      「我知道了。忘記中,已經忘掉了」
      在我和小津匆忙的掌理儀態時,明石同學不慌不忙的走進室內。
      不知道在電器店的大叔修理下,遭到萬惡可樂洗禮的遙控器是否能順利復活。我們緊張的嚥了口口水,望向明石同學,她端坐著、雙手合十說到:「請節哀順變。」我感覺全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果然還是不行嗎」
      「暫且將遙控器交給他時,就被說了『這應該是不行了。』相當舊的型號不說,對於還有人在用這件事,大叔他可是相當驚訝,還被問了沒多少錢要不要換一台。」
      「如果真的辦的到就不用那麼多廢話了」
      「說的也是」
      小津反過來念了明石一頓
      「真是的,明石同學,我對你很失望。」
      「你給我永遠閉嘴」
      「誠如小津前輩所言,我無話可說。」
      明石同學似乎度過了充實夏天中的半天。
      早上七點便起床,向早晨的朝陽道了早安,攝取了營養豐富的早餐後向大學前進,在很早就開館的大學附屬圖書館中學習兩個小時後,繞路去了電器店修理壞掉的遙控器,之後便出席下鴨神社糺之森的「納涼古書祭典」。
      對比明石同學度過的高生產力的半日間,我們在這之中又做了些什麼。在暑氣蒸人的四疊半中盤腿坐著,只是互相瞪視著、燃燒著脂肪、揮灑著汗水。盡是無益的行為。盡是愚蠢的行為。無法回去活第二次,人生中的夏日時光,像是太陽下的冰塊般溶解殆盡。空虛的令人無語。
      明石同學有些驚訝的問了小津
「小津同學,結果還是決定在這過夜嗎」
「直到今天清晨冷氣還是一直開著的喔」
小津他得意地說到「這個房間可是受到整棟公寓的人羨慕喔,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氣得想狠狠的揍我一頓。當然我完全沒事就是了。」
「因為小津同學是個變態」
「不愧是同門師妹,真了解我」
「托你的福我的人生可是一團糟」
「沒有意義又開心的每一天,不是嗎?你到底有什麼不滿的?」
在我掐著呵呵笑的小津的同時,走廊響起了嗶—嗶—喀—喀—的雜音。這是裝備在下鴨幽水莊各家、各層走廊的盡頭、每個陽台外的玻璃窗上的直達擴音器,目的是為了讓居住於宅邸後方的老婆婆能將少有的聖旨傳抵給整棟公寓的住戶。房東的聲音通過老舊擴音器傳播,有如來自天上世界般帶著一份威嚴感,這個公寓內的廣播從以前開始一直被稱做「天之音」。內容基本上是催繳房租。
「樋口先生,210號房的樋口先生。」
房東帶有威嚴的聲音響徹走廊
「我知道你在房間裡面,快點把房租交出來」
但隔壁房的怪人完全沒有起床的跡象。天之音在空中迴響了數次後便止息了。
「隔壁房一點反應都沒有」
「叫他起床可是跟叫山一樣難呢」
「師傅他還在休息啊,真不愧是師傅」
有點突然且令人難以置信,但小津和明石被稱做樋口氏的「弟子」並往返這棟公寓是去年年末的事。
確實樋口氏作為這棟公寓的主人,整棟公寓的住戶在遇到他時會抱持著敬畏之心,就連房東也會把他擺在第一位。
然而,如果要我說在持續觀察他的生態的這兩年半間得知了什麼的話,就是這位名為「樋口清太郎」的人物是「頭腦簡單的萬年學生」和「古色古香概念」的結晶,無非是會將你的人生帶至死路的引路人。向這種來路不明的人請教,一方面希望明石同學不要平白無故斷送自己的青春,另一方面卻很歡迎她到這種跟垃圾堆沒什麼兩樣的公寓來,這半年來我一直抱持著這種複雜的心情默默守護著她。
我將麥茶一飲而盡後說道。
「樋口他到底是哪方面的師傅啊?」
「你問他的本質嗎。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懂」
「硬要說的話應該是『人生的師傅』吧」
小津說道「真不愧是明石同學」,同意地點了點頭。「是說你與其整天把自己關在四疊半裡,不如也成為弟子吧。被逐出京福電鐵的你不是很閒嗎,前幾天我向師父建議招募新的弟子,師傅他也爽快的答應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是成為他的弟子了。」
「喂,別擅自幫我決定啊」
「好啦,好啦,你就別擔心了」
接著明石同學盯著我說道
「很好玩的喔,學長。不加入我們嗎。」
那甜美的一句話瞬間使意志堅定的我淪陷了
如果我成為樋口氏的弟子,那明石同學自然成為我的師姐了。師姐誒!多麼誘人的稱呼。這可是史無前例,如柔軟的車輪餅般甜美的關係。
雖然我希望有個從天而降的姊弟關係,但要我還是不想向來路不明的怪人學習人生。並非不想改正自己無益又怠惰的人生,我只是想靠自己抓住有意義的大學生活。
我瞅了明石同學後說道。
「總之弟子的事情請先容我拒絕。」
小津誇張的說道「那還真是可惜啊。」大大的嘆了口氣
「如果成為弟子,原本想給你一個看十六日的五山送火的珍貴機會。師傅他可是知道一個秘密的絕妙觀賞位置。但是啊,既然你都拒絕了,你還是乖乖蹲在四疊半裡看京都放送吧。明石同學,你就把那天空下來吧」
「我就不去了」明石同學說道
「诶?為何?怎麼這樣?」
「因為和別人有約了」
「昨天明明沒這樣說的,跟誰約啊」
「為什麼非得要跟你報告不可」
明石同學立刻看著小津說道。
真不愧是小津也無法回嘴的犀利言詞。聽著真令人感到痛快,這就是應果報應嗎,但老實說這時,我也私自對明石同學的這番言論感到驚訝
八月十六日,要和明石同學一起看五山送火的人—到底是誰?
我偷偷看著她的側臉,她的臉龐依然清爽的令人難以置信。簡直像是處在正值冬季的糺之森中,她潔白臉上不留一絲汗水
「明石同學,你不熱嗎?」我問道
「非常熱」
她如此說道,將手中的彈珠汽水一飲而盡。
這次是接續上次翻譯的內容
老話一句:
我的日文跟中文都很爛,一切內容以日版小說為準。
如果未來有出台版的話,請支持正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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