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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三十四幕——「饑荒章.之五」5

蘇雪 | 2022-06-09 17:35:00 | 巴幣 230 | 人氣 129





  日落之後,唯和夜臨婕帶著她們挑選的新鮮食材來到位於自然休憩區的湖中別墅。婕的別墅,上次來訪這裡,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湖中島岸邊皆是樹林,相當靜謐。夜晚的湖水反映滿天星空,彷彿在水面點滿燈火。

  婕站在鳳尾船的左後方,優雅地擺動長槳,和坐姿端莊的唯共度寧靜時光。然後她們一起料理、一起享用清淡營養的健康晚餐、一起善後,又一起聊了許許多多。她們刻意避談四災、末日、即將面對的死鬥,而是說著退伍後的預定、談著那些很可能不屬於她們的未來,並一次次地重複,約定她們將一起前往任何地方,彷彿透過這多次的許願,這些虛幻之夢就能實現。

  雙層設計的別墅裡設有多個扇形房間,客廳、浴廁、書房、工作室、作品展示區⋯⋯機能完備,甚至還有間瑜珈室。二樓有諾大的開放式廚房餐廳,這裡有透亮的玻璃屋頂以及延續至各室的落地大窗,在室內仍有閃爍星光相伴。緊挨落地窗邊的桌上燭光搖曳,是她們今晚主要的休憩場所。

  水魔法師在她的專屬空間裡恣意揮灑各種別具創意的生活魔法,筷子像她的短魔杖、指揮棒,什麼餐盤碗杯都在幾乎無形的水流帶領下井然有序地飄動、發揮各自的最大功用,屋裡的空調照明也隨她所欲,維持著最令她們舒適的程度。夜臨婕樂於冒險,也愛著這個家,她說這裡令她放鬆。

  「『妳認真的樣子很迷人』,以前有人這麼說過嗎?」婕這麼問她,有些突然。

  唯雖然困惑,但還是偏移視線稍微思考了一會答道:「也許有過。」但對於只被她外型吸引的、只想利用她能力的,那些讚辭、那些讚美她的對象就是再多,也沒讓唯留下深刻印象,她接著說:「不過我想,無論是誰,全心全意投入、努力的模樣,都非常美麗。」猜想婕是想藉由這樣的稱讚讓暗自煩惱飢荒戰役的她開心起來,唯停頓半秒後又看向婕補充道:「婕當然也是,認真的婕特別迷人。」

  「妳回答得太快了,應該多花幾秒鐘、幾分鐘享受的。」魔法師卻顯得不太滿意,「我認為迷人這個詞彙很誤導人,它表達主體某種程度的吸引力,旁人卻無從字中得出那吸引力的本質。換句話說,它有可能是種敷衍,敷衍說它之人的詞窮。」

  好在婕沒有懷疑唯這稱讚的誠意,熟識唯的大多知道她在日常中語彙力是如何低下。而婕說的「本質」,套用在唯身上則是指她時刻關心他者的心性。

  唯笑得有些心虛,畢竟她對自己的要求標準向來不低,她知道自己無法時時刻刻都顧及所有對象,儘管她是如此自我期許。但話又說回來,他們所在的世界,不正是越努力,在某些對象眼中就越加邪惡?她抑制個人情緒、喜惡而堅持維護的理想,始終是片沒有正確解答的迷霧。

  「希望我不會有讓你們失望的一天。」對婕道謝後,她想,這大概是自己此時最誠實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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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深夜,唯又回到九尾狐旅館,由她美麗的騎士貼心護送。這時間已經沒太多旅館住民醒著,門口沒有迎接來客的老闆娘和狐狸小童。

  目送婕離去後,唯沒有馬上回房,而是受到一片掠過眼前的淡白花瓣吸引,慢慢走向這裡的和風庭院。這裡有棵盛開的櫻樹,在略顯蒼藍的月色下,不斷飄散的花瓣看似雪花紛飛。

  世界在光害影響下雖然喪失季節感,這時的唯卻感到慶幸,能再看一眼九尾狐旅館的櫻花。她很不確定自己還可以再踏上此地。比起白城中有名的景點「櫻落街」,她更喜歡這寧靜的庭院。花瓣無聲飄落在她的臉上、衣上,過去她不太注意,今天卻感覺那大概只有她能嗅出的清香特別迷人,不斷勾起過往的回憶。

  唯想起瘟疫之災結束後的夢境、想起令她懷念卻不再清晰的面容、想起她捨去的祖國、想起她當時在心中許下的承諾……那裡的春天也開滿像這樣的櫻花,象徵國民的精神之美。宏偉櫻樹像在審視她的覺悟、像在提醒她貫徹志向。在這樹下,她深深體認自己必須堅強勇敢。

  透過先前尤克在樹中廣場舉辦的慰勞宴會後公開情報,以及唯後續的追蹤調查,她知道,世界聯軍正聚集至喀爾登本土,飢荒之災——「群」是團黑色的龐然巨物,被世界各國視為天災。即使駕駛高速飛行載具,全力繞行五個鐘頭,也遠遠無法繞滿一周。規模甚至比阿斯嘉特城更大的「群」,目前停滯於卡律布狄斯海上,周遭一切已被盡數抹除。

  尤克說,正面作戰毫無勝算,前去探查的各國精銳,誰也沒能活著回來。

  進入「群」內,登上黑色方舟查明其運作原理,是義勇軍的首要目標。除此之外還得警戒原本的盟友瑪麗。先前克利風已經對唯提過大概,在義勇軍會議中,尤克則肯定表示瑪麗阻止方舟計畫並非出自善意,下落不明的她可能做出任何脫序行動,若遭遇必須謹慎,將其拘束。

  唯還看過泰絲最後一次被目擊的照片,她的鞏膜化為全黑,虹膜變紅,身上布滿暗紅紋路,熟悉的怯懦神情已經完全消失。這些天,她就毀了世界知名的月光城、神鎧城、諾爾斯以及無數國家……

  已經決定去向的唯心情平靜,儘管此行可能墜入比地獄更深的黑暗,她能淡然微笑,告訴自己「那也無妨」。

  「還不睡嗎?」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雪莉娜並慢步走近。

  她又問:「不害怕嗎?」語氣平穩。

  唯回頭望去,看見她穿著單薄的紫色連身睡衣,披著淺黃披肩,裸露的胸口與雙腿白皙,平時盤起的長髮此時解放了束縛,隨風飄揚。

  唯沒能想到適合的回應方式,她苦澀地微笑,輕聲回應:「抱歉……」接著又將視線轉回盛開的櫻樹,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如果說一點也不怕,那肯定是說謊。但我不會逃避的。」她答道,表情也坦然許多。

  「嗯,我也是。」雪莉娜的神情同樣糾結,「想對著大家說別去,就這樣交給其他人或是尤克總召去面對災難。如果真的不行,那就一起度過最後時光。」意識到末日已近的她沒有隱藏心中的真實。

  雪莉娜又走近一些,伸手緊緊摟抱唯的背影,略急的心跳與她的溫暖透過單薄的衣物傳來。她顫抖地說:「但是,這樣……很自私,而且唯跟大家一定都不會逃避。所以……你們都要回來……無論如何……都要回來。」

  被環抱的唯只要稍一使力就能恢復自由,當然她沒忍心這麼做。

  有好幾次,唯都覺得「這就是此生的最後」,這次也不例外。她從來就不是真正樂觀的個性,只是,如果她的謊言能夠為誰帶來希望——

  「嗯……我保證……明年,大家再一起來賞櫻吧,就在這裡……」

  唯仍背對著雪莉娜,沒讓她瞧見此時的表情。雪莉娜卻沒有忽略那忽然沙啞的嗓音,她將唯摟得更緊,柔嫩的臉頰貼上唯的耳部。

  「那就這麼說定了……說謊的人,要聽從另一位一整天的命令。到時候要讓妳穿各種羞恥衣服。」

  儘管說出口的話語毫無邏輯,但雪莉娜的情緒與關心,唯確實接收到了。她苦笑著點頭,此時清風拂過,吹下無數淡白花瓣,也帶起地上落櫻,將她們包圍其中。她們沉浸於這片刻寧靜,感受並珍惜著彼此的存在。

  時間無情流逝,直到月色被雲掩蔽,雪莉娜才放了手,「時間晚了,早點睡吧。」她笑道。

  「嗯……」唯這時才回過身,溫和的微笑依舊優雅大方。她為雪莉娜調整了披肩,一邊說:「明天,可以期待雪莉娜能笑著送我離開?」

  「會啊,當然會。」雪莉娜溫柔地回應道。

  她笑彎了眉,和雪莉娜並肩緩緩走回屋裡。途中,唯又回首望了一眼庭院中的櫻樹。






借用角色:夜臨婕克利風雪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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