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抵達〈白城〉的皇家花園的入口時,我正好看見吉莎——我的寵物兼侍女——她剛好站在那個方向。
「殿下您的動作可真慢,奧絲雅閣下都已經和遠道而來的使者見上面了呢。」吉莎冷冷望了我一眼。
「什麼?奧絲雅已經進去了!這下完蛋啦!妳為什麼不把奧絲雅給擋下來呀?」
「我為什麼要攔住她?」
「妳根本就是在裝傻吧,吉莎!妳不可能沒發現奧絲雅的——」
「殿下又是如何知道我是裝傻呢。」吉莎微微傾首回望我,臉上依然是那副冷然的模樣。
「齁喲,我沒時間和妳在這裡瞎攪和啦!」
拋下仍站在原地的吉莎,我邁開急促的步伐奔向花園,試著阻止奧絲雅與人類使者相遇。
結果在那之前——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哎?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男一女的驚呼聲頓時響徹四周。
「來不及了啦!」我在心中暗暗大感不妙。
當我踏入花園後,正好看見奧絲雅與人類使者亞諾什站在一塊,但是雙方的表情和反應都很不妙、非常不妙、超不妙的!
此時此刻,亞諾什望著著奧絲雅的神情又是驚恐、又是不堪,他怒吼道:「妳妳妳妳這女人究竟是誰啊?竟然穿得這副德性!」
另一方面,奧絲雅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仍穿著獸族女性運動用的高衩裝束,而且渾身汗水的她看起來仍香汗淋漓;這對獸族來講或許沒什麼,但就我的理解人類根本不可能接受得了她現在這副模樣!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只是——」
奧絲雅的臉龐變得比煮熟的螃蟹還要紅,連話都不能好好說清楚。她不停四下張望,好像正試圖著拿什麼遮住自己的胴體,卻發現周圍啥的沒有。
就我來看,她完全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女性都該能夠大方地展現自己健康的胴體......好吧,這觀念只能套用在獸族女性身上。當我和人類生活一小段時間後,多多少少還是曉得他們的文化超級保守。
亞諾什這名年輕的人類撇過頭,同樣滿臉通紅的他大聲質問奧絲雅:「簡直不知羞恥!穿著這種暴露的衣物......幾乎和全、全裸沒什麼兩樣!」
「等一等,別誤會了。這絕不是什麼內衣或妓女穿的衣服。這是運動裝!對,獸族的運動裝扮,非常普通!」
「身為人類竟然穿起獸族的衣服,妳該不會是野獸人的奴隸......」
「不是的!才不是這樣——」
我有種不爽的感覺,他竟敢說奧絲雅是我的奴隸。開什麼玩笑!天底下哪有母獅被惡言相向,雄獅還不出面的道理?
我認為自己看夠了,所以大步走上前去直接介入奧絲雅與亞諾什之間。
「你好呀,亞諾什先生。」我說。
「殿下?」「王子殿下!」
奧絲雅和亞諾什兩人紛紛驚呼,然後亞諾什趕緊向我行禮。
「亞諾什先生,你不也向這位女士行禮嗎?」我說:「甚至不只行禮,我還要你向她道歉呢。」
「道歉?很抱歉,王子殿下。請恕我無法理解您的意思。為何我必須向對方道歉,她的模樣可說是極為不知廉恥——」
我當場打斷對方,說:「站在你面前的這隻雌性人類......咳哼,這名人類女子的名字叫做奧絲雅。她是〈白城〉前任領主的女兒,也就是保護你們聖瑪利王國邊境幾百年不受侵擾的那個家族直系血親的子女。」
「等一等,妳......喔不,您是奧絲雅小姐!您是埃爾多迪.費倫茨大人的未婚妻?」
「沒......沒有錯,我正是奧絲雅。」奧絲雅盡可能忘掉此刻這身羞恥的打扮,挺起胸膛以充滿自信的口吻說。
「失禮了!」只見亞諾什立刻向奧絲雅彎腰致歉,動作可說是簡潔有力、十分到位。
真如奧絲雅先前所言,埃爾多迪家族具有很強的影響力,我暗暗心想。
儘管在我的印象中,埃爾多迪.桃樂絲總是那副惹人厭的囂張模樣(她曾是〈白城〉的代理人,最後卻被人馬族給擄走。),但她和她的家族真有驕傲的本錢。我聽說埃爾多迪家是聖瑪利王國議會中最富有,最有影響力的家族之一。
「實在非常對不起,奧絲雅閣下。」亞諾什用騙不了人的誠摯語氣說:「剛剛我竟然說出您是野獸人奴隸什麼的......但、但我也是......對於您這身打扮感到......呃,極為震驚,所以才......」
「沒事的,嗯,你叫亞諾什,對吧?」奧絲雅露出頭痛般的神情,她說:「這都是我自己太過急躁,沒有去換上正式衣裝與和你會面。我剛剛正在進行劍術鍛鍊,所以才會穿上這件衣服方便行動。」
「原來是這樣......奧絲雅閣下,您也真是辛苦了。」
「晚點再談,我先去換件衣服!」
望著一溜煙跑掉的奧絲雅,我發覺她的動作居然比在練習場上還要快速!
「請問一下,王子殿下。」這時亞諾什開口尋問我。
「嗯,怎麼啦?」
「奧絲雅閣下平時都穿成這樣子嗎?」
「她一開始當然是很抗拒這種獸族女性的衣服嘛。之前她都要推托上半天才願意穿上這件衣服。最近似乎變得比較主動而且心甘情願了......看來她身為女騎士,也漸漸開始理解者這種服裝的優點,甚至習慣獸族的生活了。嗯嗯!這大概也是因為我常常稱讚她穿這件衣服時很漂亮嘛,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人類什麼的真愛把自己包緊緊,真可惜吶......」
正當我抱著雙臂佩服自己的同時,眼角目光卻瞥見亞諾什似乎陷入沉思,而且臉色變得很震驚。
這究竟是為什麼嘞?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