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也還沒亮,我又跑到位於高塔內的廁所。
至於原因嘛......
「可惡,『前面的尾巴』感覺都快爆炸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一邊自言自語著, 一邊無奈地感受到我的袍子下方搭起一個小帳棚。
這時一陣刺骨寒冷的風從窗戶灌進來,害得我全身猛打顫。心想著為啥不能夠在床上多賴著一會。
「都是這條該死的尾巴害的啦.......」
我發覺最近只要一觸碰到奧絲雅或海倫娜的身體,『前面的尾巴』就會變得腫脹且難受。而且我赫然發現,這一個月吉莎很少給我做有關於『前面的尾巴』的鍛鍊。
自從奧絲雅以及海倫娜陪我暖床後,我和吉莎就很少有機會早晨或半夜獨處,能夠鍛鍊的時機當然也減少了......我實在無法想像在奧絲雅和海倫娜面前進行鍛鍊的情境啊!
以前我總是很討厭吉莎騎到我身上,抑或是命令我這樣擺腰、那樣晃動......如今回想起來,吉莎的鍛鍊也許正是為了壓制我目前的病況。
「對,我一定是生重病了!」我不禁吶喊出來。
吉莎一定是不希望我驚慌失措、又擔心我失了面子。所以才從來都不跟我透漏這件事!才會以鍛鍊的理由來塘塞過去,也許我『前面的尾巴』的尾巴會就此爆炸都說不定!
「天呀,太可怕了!大地之母,我究竟該如何是好啊啊啊啊啊——!」
「王子殿下,你已經待在廁所快二十分鐘了。快點出來啦!」
「哇啊!」
突然間,奧絲雅的嗓音從門外響起,緊接著是一連串木門被試著拉開的『叩隆、叩隆』聲響;幸好我有事先鎖門,要不然就會被奧絲雅給看見了!
「先......先別吵我,我正因為一些事情而煩腦著啊!」
一聽見奧絲雅的聲音、一聯想到她每次都在睡夢中緊緊抱住我,兩顆豐滿又有彈性的胸部擠上我的臉,『前面的尾巴』又無法控制似地開始產生反應。
「你是怎樣啦?要大就快點大,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
「身為一名『母獅』講話別這麼粗俗啦!」
齁喲,害得我病情加重的兇手就是妳,本人卻根本毫無自覺!
「晚一點我們要去和騎士團團員與獸族軍隊的戰士做訓練,殿下沒忘記吧?」
「我還記得啦!再給我一點時間......再一下下就能恢復正常了......」
「殿下您該不會是.....噢,好吧,我明白了。誰都會有難以解決的時候嘛。那我就不打擾您了,祝您一路通暢。」
「妳那種說法讓我很反感耶,一路通暢到底是什麼意思呀?妳說呀!」
我本想追出去質問對方,卻驚覺『前面的尾巴』仍處於精神抖擻的模樣,最終只好作罷。
「可、可惡,這個病症好麻煩啊......」
***
接近中午時分,駐紮於〈白城〉外圍的於獸族軍營內已經響起陣陣嘶吼聲。
位於營地的操練場上,男女獸族戰士做著各種各樣的訓練,另外還有一群穿著高衩裝的人類女性正在進行戰鬥鍛鍊。
最近這幾個星期,駐紮於城外獸族的戰士時常與由雌性人類組成的〈勿忘草騎士團〉的女騎士們進行戰鬥訓練。尤其當雙方能夠和和氣氣地玩球之後,我趁勝追擊安排這個活動,盡可能增進他們彼此間的默契。
奧絲雅本人也非常喜歡鍛鍊馬術和劍術,所以她相當贊同這個決定。我覺得比起雌性人類,奧絲雅的個性更接近獸族女性。
「真可惜,她不是生為一名獅族女性。要不然她一定可以活得更自由、更自在才對!」我不時這麼思考。
此時此刻,操練場上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一對長相完全相同的年輕女騎士——雙胞胎姊妹芭芭拉和克拉拉。
她們倆不僅外貌、髮色、身高極為相似,甚至綁了一模一樣的麻花辮髮型。所以當她們站在一起得時候,幾乎要叫人分不清楚誰是姊姊誰是妹妹。
另一方面,這對雙胞胎的對手則是這支族軍隊的最高指揮者——獅族將軍——努比恩。
即便以獅族的標準來講,努比恩仍是個身材極為壯碩的戰士。他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代表一場惡戰,更何況他手上還拿著一把巨大的彎刀;就算刀是木頭做的訓練用品,也讓他渾身散發出兇惡的氣息。
任誰看見努比恩都不會想和他起正面衝突......
「再來一次啦,大黑貓!」「對對對,我們再打一次。這次我們絕對不會輸!」
呃嗯,好像除了這對雙胞胎女騎士之外?
此時此刻,身為姐姐的克拉拉手持木製一支約1.8公尺長的棍子,雙手緊握短棍尾段與中段,棍身置於右側側身、棍頭指向努比恩龐大的身軀。身為妹妹的芭芭拉拿著同樣的訓練用武器,不過她將棍子高舉過頭,棍頭指向地面讓武器呈明顯的傾斜角度。
雙胞胎女騎士緊盯獅族將軍,一副蓄勢待發的神態。
「咳哼。」
伴隨著一聲短促的悶哼,克拉拉率先出手。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踏出步伐,手中的木棍也同時朝向努比恩的正臉突刺過去。
努比恩見狀後上半身往後微微一仰試圖避開棍頭,可是克拉拉竟在此刻放開原本握著棍身中段的左手,右手則用力往身後揮去,僅用右手單臂持棍,並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圓弧形。與此同時,克拉拉往前踏出右腳逼近對方,而上一秒揮舞的棍子已經伴隨前進的力道朝向努比恩的頭上砸去——
「不錯的假動作。」
「咦?」
眨眼之間,努比恩早已抬起右手,利用基利刀彎曲的刀刃設計架開襲來的棍棒,將其往軌跡外拋去。同一時間,他巨大的身子準備往前衝刺準備迎頭痛擊。
「別無視我的存在喔,大黑貓。」
似乎是看見姊姊有難,高舉棍棒過頭的芭芭拉也有了動作。
「好厲害,她們簡直就像是能讀懂彼此的思緒一樣!」
我之前就見過這對雙胞胎在球場上與努比恩交手過好幾次,不過真正的格鬥訓練又是另一番景緻。
「嘿、哈!看我的厲害!」「看招啦,嘿呀!」
她們倆不斷對努比恩發動猛攻,兩人接連的動作搭配得天衣無縫,幾乎沒有給對手一絲喘息的時刻。好在努比恩不只身強體壯,豐富的經驗和迅速的反應力也無人能及,使他得以阻擋雙胞胎女騎士的連環攻勢。
直到努比恩察覺到那萬分之一秒的空檔,他拋開基利刀,雙手同時抓住朝他揮過來的長棍,然後使勁將兩名女騎士拋向半空中。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們倆在驚叫聲中雙雙落地。
「痛痛痛痛......」「頭昏眼花了啦......」
而當木製彎刀降在雙胞胎女騎士的面前時,也代表著這場訓練的結束。
站在旁邊觀賞這場戰鬥的我、奧絲雅以及其他的女騎士與獸族戰士紛紛鼓掌,有的女騎士還對努比恩出色的戰技大聲叫好。獸族戰士也對雙胞胎的表現印象深刻,深知假使是自己上場的話鐵定一下子就會被她們倆給打倒了。
「沒事吧?」努比恩問。
「努努,你真的很過份耶。」「竟然把我們丟到半空中去!」這對雙胞胎一口同聲道。
「明明剛才是妳們兩個叫我全力以赴的。」
「你要對淑女要溫柔點啦!」「對對對,你難道沒學過嗎?」
「在獅族文化中,真正的〈淑女〉是那些最強悍、最擅長戰鬥的女性。而且嚴格來講妳們兩個根本算不上人類淑女。」
「說、說啥呢!」「過份耶過份!」
「妳們應該多跟華斯.卡塔琳(Wass Katalin)學一學,她才具有人類淑女的氣質。」
努比恩轉頭向一旁,恭敬地對一名短髮女騎士致意,名為卡塔琳的女騎士也趕忙點頭回應。她擁有栗色的披肩短髮,髮尾微微呈波浪狀。而且這名少女身上不只散發一股典雅的氣息,還飄蕩著年輕姑娘特有的嬌羞青澀,實在讓人難以聯想她是一名女騎士。
「嘿嘿嘿,原來你喜歡那種類型的女性。」「鋼鐵硬漢也有柔情一面呀。」
「少胡說八道。來,抓住我的手。」
努比恩放下訓練用的武器,轉而向雙胞胎女騎士伸出手。儘管克拉拉和芭芭拉一臉不滿,她們仍一人一手回握住那隻帶有肉球的寬大手掌。
可是一當雙胞胎被對方拉起身子之後,她們竟趁機一齊撲向努比恩,當場將這名身材壯碩的獅族將軍給撲倒!
「搔搔你的下巴、搔搔耳朵,給我投降吧!」「看咱們對大貓貓處以軟弱無力之刑!」
「住、住手!」
只見這對雙胞胎以極其詭異的姿態爬上努比恩身上,雙手開始肆意地在他身上撫摸。她們很有經驗地瞄準獅族的弱點——下巴以及眼角部位——拼命的搔癢——頓時讓努比恩掙扎起來。
一般來講,獸族戰士幾乎不可能讓對手有機會碰到自己身子。只不過努比恩一時的大意,使得他被雙胞胎女騎士搔弄得四肢無力,最終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呼嚕呼嚕呼嚕——」
沒過多久,努比恩只能發出一陣含糊的低吟,宛如真的成為一隻黑色大貓。
「嘿嘿嘿,我們贏了喔,克拉拉姊!」「因為我們早就知道努努的弱點了嘛。小時候照顧他的時候,就已經把他身體摸遍了......」
「才沒有這麼簡單吼!」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厲害了,努比恩將軍居然靠著堅強的意志力壓過本能!我的話大概就不行了呢。
緊接著他一手一人,抓起克拉拉和芭芭拉的衣領來懸在半空中。
「看來得讓妳們兩個接受一點教育。」努比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鼻要啊!」「快救救我們吶團長!」
縱使雙胞胎女騎士如何呼救,站在我身旁的奧絲雅卻沒有出手的打算。
「這也是個讓妳們學習的好機會,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奧絲雅嘆道。
「啊,竟然連團長都——」「好討厭的感覺啊!」
努比恩就這麼提著兩名女騎士邁開步伐,旁觀者則自動分成兩排讓道給他,聽著逐漸遠去的哀鳴......
「接著換我們上場了,殿下。」
這時奧絲雅碰了碰我的肩膀。
「咦,唉?」
「自從上次舉辦踢球比賽後,你不是常說閒暇時盡可能讓勿忘草女騎士和獸族戰士間互相比試,好增加雙方交流的機會嗎?」
我看著奧絲雅朝訓練廣場的方向走去,神情語氣都相當平淡。
光是送個禮物並不會讓所有問題迎刃而解——我上次當著她的面說討厭她,還像個孩子般大哭著跑掉。自從那天開始,我們之間的關係略顯尷尬......
「能夠解決這個窘困關係的方法,看來只有一個了!」
我握緊了手中的木製彎刀,在內心下定決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