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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貝拉眼神略為驚恐,不停的退後:「為什麼對我那麼執著?」
眼前的俠客依舊笑而不語。
是啊,為什麼呢?
貝拉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她握緊了雙拳,她不能退縮,這不像她。
「殺了我,對你沒有意義……」
「妳什麼時候變得怕死了呢?」俠客插話,直盯著她的眼睛讓她發寒。
貝拉此時,感受到了她一直以來感受不到的殺氣,以往都不曾有的感覺,不管是跟俠客、還是跟蜘蛛們。
那股強烈的壓迫感,像是要將她心臟輾斃似的。
是怎麼回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兩眼絕望的,看著對她施展殺氣的那個罪魁禍首。
「妳啊,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俠客依然笑著,笑容跟陽光一樣燦爛:「在流星街,隨便一個人都能殺了妳,妳在他們眼中就是獵物、是弱者。老實說我也很討厭弱者呢~因為真的很麻煩啊,稍微不注意就會不小心殺掉了。」
「……那你為什麼當初要把我帶回來,你選了我、救了我,甚至……改變了我。」貝拉用盡全力吐出這句話。
頓時俠客收回了殺氣,讓貝拉得以喘口氣。他面無表情的蹲下,使當初和她第一次見面一樣平視。
「因為妳跟我很像。」他緩緩的輕撫她的頭,順著她金色的髮絲,再到臉頰,這個畫面很像哥哥安撫著妹妹的溫馨畫面。
眼見貝拉滿眼疑惑,俠客繼續說:「妳跟我,都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軟弱,而用許多心結武裝自己,就像妳曾經對什麼都不在乎、對什麼事都很冷漠一樣,那不是妳壞掉了,而是妳努力用這些來保護自己的內心罷了。」他笑了笑:「每次看到妳就像看到我一樣,我很好奇要怎麼突破那些心結,所以才留下妳的。」
說到這,俠客的手又緩緩移動到貝拉那雙清澈如水的藍眸,笑容收了起來:「可惜太簡單了,這麼快就突破了,妳曾經跟我很像,但現在妳變了,就像妳找到了出口,而我,依舊停留在原地。」
貝拉與俠客互相凝視,她透過俠客黯淡無光的眼眸中找到了自己的雙眸,像是湖光晶瑩的閃閃發亮。
「我……」
「像這樣看著妳,真是令人不爽。」俠客沒等貝拉把話說完,撫在她臉上的手迅速抓起了她臉,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不規則姿勢將她的頭與脖子分開——
在毫無預警下,貝拉沒有感到疼痛,只有不停的在腦海裡回想著俠客說的話。
她依然凝視著俠客的雙眼……直到她的頭分離、直到她的視線漸漸變模糊、直到她的大腦完全沒了意識——
鮮血濺到了俠客的臉、衣服,還有手。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兒,毫不眨眼的將她的頭抱起,拖著她的身體,扔到了飛坦的刑室。
———
如果要從喜歡或不喜歡選擇的話,她應該是喜歡他的。
因為他在她人生最絕望的那段時期,給了她希望,告訴她活著的意義。
她很感謝他,因為他救了她,即使她現在才明白,他只是因為「好奇」。
但是她也覺得很遺憾。
她死了,至少她從黑暗中被救贖。
他卻要繼續背負著一切,在充滿心結的黑暗中活下去。
他替她解開心結,卻沒人能替他解開。
或許,這是最後讓她不那麼恨他的原因了吧。
———
「喂,俠客。」飛坦沒禮貌的直接闖入俠客房門,盯著眼前在用電腦的傢伙。
「幹嘛?」俠客預料又有什麼麻煩事了,於是他將眼鏡拿下,一手按壓他的眼睛,紓解一下長期看螢幕導致的眼睛疲勞。
「我的行刑室莫名奇妙多出了具屍體,你收藏品丟來我這做什麼。」
「遊戲結束了,所以我送給你啊~如果你要做實驗就給你,覺得你會用到。」俠客露出了以往的招牌笑容。
「不需要,嫌我太飽沒事幹?給我死的哪實驗的了。」
「對啊,你當初不也撿了個實驗品,現在丟去哪了?」
「哼,早就死了,好話不說第二遍,自己的東西自己處理。」飛坦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是是是。」俠客起身,按摩了下自己的肩,痠得跟什麼一樣……幾天後還要出任務呢,真麻煩。
他苦笑了一下,沒人知道他笑容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心結。
(全文完)
作者的話:
俠客不是個好人,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只是因為「好奇」才撿了女主,這文並非愛情故事,而是血淋淋的寫實故事,希望讀者們看了不要心痛,也不要被嚇到。
之後還會有個後記,可以看看我創作這個故事的心路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