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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登法環.同人短篇】黃金的寧姆格福之西

大理石 | 2022-03-09 03:09:58 | 巴幣 2242 | 人氣 765


※最近沉迷於《艾爾登法環》不可自拔。
※不得不說,這個遊戲的遊玩體驗實在是遠超乎想像的豐富,宮崎英高真的很懂得系列玩家想要什麼,在法環裡要老婆有老婆、要劇情有劇情,要裝備、要多樣化的戰鬥體驗,然後就嘩的一下砸在你臉上讓你玩到爽,然後身為巨劍大盾派的我玩到最後選擇拿起了夜與火之劍。
※放光炮是武器性能的一環,這樣應該也算是近戰系吧.JPG
※結果在大地圖混了五十個小時後我的主線進度還停留在剛打完接肢葛瑞克那邊,畢竟光是找裝備跟觀光就從頭忙到尾,主線什麼的果然還什等東西都找齊了在繼續推吧。
※話說早先不斷在PV刷存在感的梅琳娜意外的竟然沒啥戲份,大多數時候她都在當導遊跟傳聲筒,而且還不能隨時隨地陪在一旁溫暖人心,真的是太過分了,梅琳娜明明就是相關作品中的防火女定位......所以未來DLC一定會加戲分吧?說好的一定要加喔!
※不過比起出有新圖的DLC,還是先期待一下PVP競技場吧,都做好了放在那,沒理由不給玩家進去玩啊。
※那麼有關本次短篇,剛才提到了梅琳娜的事情,由於梅琳娜在遊戲裡話不多,整體塑造也不太明朗,所以我就擅自給她多加了一點戲份。
※未來我還想寫有關瑟濂老師跟菈妮的劇情,不過一想到瑟濂老師最後的結局,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黃金的寧姆格福之西》

  「所以你們看過這樣的傢伙嗎?」那名赤著上半身的健壯男子手舞足蹈地描述著,「扁臉、黑髮黑眼、拿著一把又薄又長的彎刀、身上的盔甲招搖的像是一條龍蝦......老實說我沒問過那傢伙的名字,但整個交界地應該只有他會穿成那樣的才對......你們懂嗎?龍蝦!」
  
  來自凱丹的傭兵們彼此交換了眼神,他們不是很懂所謂的龍蝦是怎麼回事,因為一個人如果像龍蝦的話,他就不該拿著又薄又長的彎刀,又像龍蝦又拿彎刀,那麼那東西肯定不是個人,於是領頭的小隊長哈斯特什又一次和男子確認了對方的樣貌,他希望眼前這位自稱雷德威爾德的褪色者能再講點更具體的描述,如果能畫出來那就更好了。
  
  的確,如果有人像畫的話大家肯定會更清楚我再找誰,我怎麼都忘了有這招了?雷德一邊想著,一邊為自己的悟性感到悲哀,然而更悲哀的還在後頭,因為雷德拿起炭筆在皮紙上轉了幾圈之後才理解到自己之所以不用人像畫找人,是因為他根本不會畫畫,這下好了,他把腦海中的龍蝦男畫成了某種類似球狀山犬和哥雷姆的絕望融合體,要是當事人在現場,對方肯定會立刻把雷德砍成兩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刀的勾線還算完美,就算沒有個九十也該拿八十分才對,如果雷德現在要找的是一把異國武器,就那肯定不用一秒就能讓人理解自己要找啥。
  
  不一會兒,雷德認為自己該把目標從尋人轉為尋物才對,反正都是死馬當活馬醫,搞不好這就讓自己給矇對了也說不定。雷德對著眼前的三名傭兵朋友說:「那是一把長度約兩尺半的尖牙彎刀,刀身呈現波浪花紋、護手做了簍空雕花的黑色小圓盤、握柄則是裹了黑色魚皮的彎柄、刀鞘是黑的,另一把則是長度約為一尺半的同款短刀,這些武器保養得很好,比他那身破破爛爛的裝備要好上個幾倍,看得出來對方是非常愛惜武器的那種人。」
  
  哈斯特什似乎聽出了甚麼頭緒,那張埋在頭盔中的陰鬱大臉擠出了些許回應。「......有看見。」
  
  「真的?」
  
  「兩天前,有個拿了那把蠢武器的瘋子殺死了兩個史東威爾的斥侯與一組巡邏小隊......」
  
  「那傢伙真的是有夠殺。」
  
  「......以及我的兩個部下。」
  
  「噢。」
  
  「你認識那條龍蝦?」
  
  「其實也沒那麼熟。」
  
  「要是我找到他,我會直接把他剝了,而要是你帶他過來,我願意出一千盧恩買下,然後剝了他。」
  
  「我......盡量?」
  
  「如果你有所隱瞞,我會把你們兩個都剝了,然後送給葛瑞克大人當玩具。褪色者,好玩具,大人可能會出一萬盧恩買下來,兩個就是兩萬。」
  
  「說笑的吧?」
  
  「我看起來有笑嗎?現在你能滾了。」
  
  哈斯特什話一說完,兩位下屬就把手擺在了肩後的馬刀刀柄前,此舉告訴了雷德,作為哈斯特什的救命恩人,他還有一刻鐘的時間能逃跑,接下來跑得過就是活、跑不過就是死。
  
  其實哈斯特什也不想找雷德麻煩,畢竟雷德在他們眼中看起來弱小又狼狽,凱丹傭兵團守城至今見過無數位褪色者,卻還沒像今天這樣看到只穿了一條縫上繡鐵的破褲就到處溜搭的野人,要把他貢獻給葛瑞克大人也未免太寒酸了點,但傭兵團終究是臣服於半神威信的奴僕,而身為黃金一族後裔的葛瑞特雖不是半神、也不夠強大,但擁有大盧恩的他仍舊支配了寧姆格福城邦的一切,包括了凱丹傭兵團,而身為統治者的他達給眾人的命令只有一個:只要是在附近溜達的活物,一律不可放過;弱者殺之、強者獻之。
  
  威脅要賣掉雷德這件事的確是哈斯特什隨口說的,因為葛瑞克不會支付任何報酬,但若是雷德威爾德真的怕了眼前的蠻人傭兵會把他抓去賣掉,那他最好立刻遠離史東威爾城郊,或者立刻離開交界地。
  
  此地沒有褪色者的盟友,王權爭鋒、煉血成冠,淌流在王座面前的全都是半神們留下的血跡,至今祂們仍在進行永無止盡的廝殺,人類在這場戰爭中甚麼也做不了,況且是一個默默無名的褪色者後裔,縱使讓褪色者回歸交界地爭王的二指下達的意志,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反過來說,若二指的意志是絕對的,那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褪色者成為半神們的祭品?也許自從永恆女王打碎法環之後,交界地就不再受到命運管轄,沒有賜福、沒有引導,唯有走入黃昏的爭權之火還在翻滾,絕望、痛苦、虛無,帶來豐饒的神明將在瘋狂中連本帶利地回收一切。
  
  離開這吧。哈斯特什用那副穿著獸皮鱗甲巨大的身影如此說道,那是他唯一能回報那位救命恩人的作法,若眼前的善人能活著離開此地,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好吧,總之,謝謝你的情報。」雷德認命地回道,而後他灰溜溜地跑入了林地,心裡還叨唸著那個蠻人也未免太會拐彎抹角了。
  
  
  
  離那個黑髮扁臉人消失已經第十四天了,雷德本以為找一個外地客應該很容易,但實際上要不是他湊巧從龍口中救下了哈斯特什,雷德甚至沒有機會和任何人說話。
  
  別看寧姆格福地帶一副四季如春的富麗景色,初到此地時雷德還以為自己是被瑪莉卡女神送進了天堂,所謂的謁見艾爾登法環就像進黃金樹前的例行公事,行個跪禮、發下誓言,接著就是投身偉大的先烈之中,成為神所認可的不朽英魂,結果這地方不但不是天堂,現況還比下水道糞坑還瘋狂。雷德從來沒想過自己喜歡鹿多於喜歡人類,鹿至少能吃,人類卻只想拿著火把跟耙子準備送你上次第二次西天,更別提那些兇惡的野獸與怪物了,如今雷德還沒真的見過法環長甚麼樣,得來不易的第二次人生倒是提前縮短了不少。
  
  這也就是為什麼雷德威爾德這麼想找到那名拿著尖牙彎刀的龍蝦,那傢伙在各種意義上都可能是他在此地僅有的夥伴了,就算不能稱作夥伴,最低限度也是同為褪色者後裔的同行客。反正時間用不完,雷德也沒打算放棄,如果今天找不到,那就再多找個幾天,也許哪天就會在路上碰頭了也說不定
  
  那晚雷德在西寧姆格福中部區域的廢棄屋旁紮了營,他悠閒地躺在篝火旁,腦子裡想的都是自己還有哪沒走過。根據他手中那張不精準的地圖,雷德可能才逛過了二分之一個西寧姆格福,但仔細想想,如果說對方早就已經離開寧姆格福了,那他在這閒晃也沒用。
  
  那該往外走了嗎?接著去哪?往東還是往南?蓋立德是啥鬼地方?
  
  「梅琳娜,你能給點意見嗎?」雷德對著屋邊的黑影隨意地喊著,「嘿,你應該還在附近吧?......是因為我不幹正事惹你生氣了嗎?」
  
  雷德不確定梅琳娜是否有憤怒這種情緒,他這種說法單純只是想提醒自己,梅琳娜是人不是鬼,人該有的她都有,而梅琳娜之所以神出鬼沒,或許只是因為她私底下學過一些祕法,就別那麼大驚小怪了。
  
  說起梅琳娜這個人,雷德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不如說打從最開始的部分他都是一頭霧水。
  
  首先,誰是指頭女巫?如果說褪色者身邊都該跟著一名指頭女巫,那屬於他的女巫去哪了?
  
  再來就是,是誰把他送到交界地的?雷德生前的記憶停留在一場內鬥,他死得很快、很徹底、也很不好受——雷德記得那張傲慢又貪婪的臉,就只是為了幾枚金幣嗎?不管怎樣,當下他只希望接下來自己能躺在一副好棺材,最少是有人願意收屍也行,只要別曝屍荒野怎樣都好——接著,在經歷短暫的彌留黑暗後,雷德就在充斥濃霧的微光之地裡醒了過來,同一時間他的腦海裡深處迴盪一段催促聲,對方說:謁見艾爾登法環,成為艾爾登之王。
  
  後來的事情雷德就完全記不得了,他只是依稀感覺到自己在穿過濃霧後似乎曾輾轉到過幾個地方,可能是破敗的教堂、孤絕的島嶼、或者腐朽的荒野,無論到過多少區域,雷德始終只留下了一點懷念的印象,直到他抵達了寧姆格福的漂流墓穴,破碎的記憶才終於著了根,另一方面,他也認知到自己之所以到達交界地,全都是為了完成一項人類難以理解的偉大使命。
  
  那道聲音說成為王;投身那場無盡的戰火,奪回並修復掌握在半神手中的大盧恩,然而成為王,成為能扛起法環律法的艾爾登之王。
  
  不過這麼做有甚麼好處,雷德還真不明白,因為直到梅琳娜出現之前他都沒看到任何能稱作正常的生物,也許交界地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做甚麼都為時已晚,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講,雷德也很難將梅琳娜稱作正常就是了。
  
  梅琳娜——那位女性自稱本人並非指頭女巫,卻擁有能代替指頭女巫的能耐,她具備人類外貌,卻缺少了人性該有的變化,此外梅琳娜其實也不是出於本意才將自己推薦為女巫的替補者,她只是以此做為交換條件,要求雷德將自己帶至黃金樹樹腳,可是這段期間梅琳娜不曾催促著要雷德趕路,甚至不對雷德拖沓提出任何疑義。雷德無從得知梅琳娜是真的不急還是另有目的,但無論如何,至少那位名叫梅琳娜的女性確是個好人。
  
  所謂的好對雷德而言本來應該很複雜,可是放在梅琳娜身上就顯得非常單純。那種好就是不帶惡意的溫柔;她是個缺乏人性,卻又擁有人性之溫火的奇妙女性,她的好不曾讓雷德感到憂慮或恐懼。
  
  「梅琳娜?」雷德心虛地喊著,隨後他利用戒指狀的哨笛叫出了靈馬托雷特,並且對馬兒問道,「托雷特,你覺得梅琳娜會生氣嗎?我一直沒在幹正事,成天就知道拿些瑣事來消磨時間,都搞到這種地步了,梅琳娜不可能不生氣吧?」
  
  那隻名為托雷特的馬匹從虛空中緩步而至,和普通的馬兒樣貌不同,那匹擁有魔力的靈魂之馬長著一對犄角,平時牠都會藏身於某個世界之外的空間,只要雷德吹響戒指,屆時無論身在何種險境,托雷特都會立刻現身提供幫助。
  
  托雷特是梅琳娜贈與的交通工具,儘管梅琳娜言明自己不是那匹馬兒的主人,但要說現場誰最了解梅琳娜,那肯定非托雷特莫屬了,而聽了雷德的提問後,托雷特就立刻搖了搖頭表示否定,因為牠很確定梅琳娜不會為那種小事而生氣,況且對她來說,時間一直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她為什麼不出現?我覺得自己好像搞砸了......所有事。」
  
  那匹馬兒似乎是意會了什麼,牠耳朵挺立,蹄子輕輕踩了兩下,接著馬兒轉身往草叢深處前進,雷德見狀也不疑有他,立刻跟在後頭。沒多久後,雷德就在一處有如營地遺跡的石堆圈裡看見了一道微弱金色團,其光芒似火焰,懸浮於在一片長著細芽的樹皮堆上,那東西是所謂的賜福,也是身為褪色者的他才能見到的東西。
  
  「梅琳娜?」雷德又一次出聲呼喚。
  
  話語剛落,一抹倩影就在賜福之光前稍然落地,那位身著披著暗褐色兜帽披風的女性優雅地蹲在草地上,此時她那隻被三指烙印覆蓋的左眼仍舊緊閉,而深邃的金褐色右眼則一如往常地望向雷德,那道不求回應的目光透析了一切,包括雷德威爾德的不安與困惑。
  
  看得越久,雷德越不懂自己為何會將梅琳娜視為人類的一分子,那份違和感的不在於她精巧的臉蛋或涓流般細緻的粉褐色髮絲,形容梅琳娜美麗就像描述寧姆格福的春風與翠地,是空靈但不至於獨一無二的美貌,她之所以難以被稱作人,是因為梅琳娜具備一種只存在自然界中的莊嚴氣質,雷德知道有些真正的祭司就會像梅琳娜一樣超脫世俗,可是他們只是在模仿著神性的超脫感,而梅琳娜卻是天性如此,她即是那個神性的具現化。
  
  「雷德威爾德,怎麼了嗎?」梅琳娜掀開兜帽問道。
  
  雷德從迷戀中驚醒,他急忙回答:「呃,沒怎樣,我只是擔心你是不是在生氣。」
  
  「你希望我生氣嗎?」
  
  「當然不希望!......好啦,別裝傻了,你應該知道我在講甚麼吧?就算不生氣,你肯定也會對這樣拖沓的旅程有所埋怨吧?」
  
  「雷德威爾德,我相信你會達成承諾,此外我也沒理由逼你必須立刻兌現承諾,因為路是屬於你的,你有決定方向的權利,而我只是選擇跟在你的腳步後頭,僅此而已。」
  
  「嗯......好吧。那你應該不反對我繼續找人囉?或者我該問,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嗎?」
  
  梅琳娜微微蹙眉,那不是困擾或疑惑的表現,她只是在嘗試理解那名褪色者的執著。「你打算開始招兵買馬了,這是好事,但順序似乎不太對,對象也不太對。」
  
  「不——梅琳娜,我不是在為了當國王這件事做準備!」雷德無力地趴在托雷特的馬背上,他已經有點受不了關於艾爾登之王的事情了,「我只是想交朋友,沒人說褪色者不能交朋友吧?」
  
  「這樣就是單純的對象問題了,雷德威爾德,也許你沒有把爭奪王位放在第一位順位,然而你不能保證對方也像你一樣有其他更重要的使命。」
  
  雷德尷尬地了好一會兒,老實說他不像梅琳娜講的那樣有啥更重要的使命,雷德只是還在困惑,為新的人生、新的環境與難以理解的天命感到無比躊躇,所以正確來說,雷德的行動只能用擺爛一詞來形容,他一邊給梅琳娜找路、一邊則到處找藉口來逃避自己的使命,結果來到交界地已經一個多月了,雷德甚至連寧姆格福西部都還沒跨出去。
  
  當然,他的確想要找個夥伴,要是對方想當王的話那也行,不如說這樣會更好,雷德喜歡當個輔佐者而非領導者,那怕是頂著腸胃發爛的苦境也無所謂,而雷德之所以會這麼想,主要是上一段人生留下的陰霾所導致。當時雷德是當了小官、能威風的帶著一群小弟到處跑,但到頭來還不是慘澹收場,所有的名聲跟理想都是一場空,既然如此還不如回家種田來的快活。
  
  「梅琳娜,老實說我只是在瞎晃,」雷德掙扎良久後仍決定據實以告,「東走走西走走,順便幫你探個路。對,我還是有在找路,畢竟我已經承諾過要帶你到大黃金樹的樹腳了,無論生前或死後,我雷德威爾德從不食言!」
  
  「然後尋找同伴?」
  
  話題又繞回來了。雷德搔搔那頭糾結的黑褐色短髮,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大概吧。這地方讓我好不安心,我不敢想像自己未來要怎麼獨自走下去......傳說中的神界竟然比人間還狗屎......所有人都是瘋子,所有東西都瘋了!......還是說我才是那個瘋子?」
  
  「別擔心,雷德威爾德,以黃金樹律法的標準來說你絕對是個正常人類,此外在破碎戰爭爆發之前,交界地的多數生命也都是正常的,然而在破碎戰爭之後,這塊土地的已經喪失了維持秩序的力量,既然連神人與半神都會因權力而瘋狂,那世間萬物又要如何逃離墮落的陌路?畢竟生命總是渴望著毀滅......儘管如此,儘管我不否定生命本身就存在著自毀的本能,但包括人類在內,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對抗內在的自毀本能,如律法時代的人如此、如你亦是如此,而我相信現在的交界地上也還存在著許多堅強的個體,他們不但沒有墮落,反而更加強大。所以請不要放棄希望,雷德威爾德,現在還不是時候。」
  
  「謝了,梅琳娜。」
  
  「但瞎晃不能解決問題。」
  
  「你說的對,但至少那樣能讓我身心健康。總之就當作這是在復健吧,一個月前我甚至還是死人咧!」
  
  梅琳娜點頭同意,只是她又提出了另一種看法:「雷德威爾德,如果你想要身心健康,我建議你該先找套完整的衣裝。外在的儀容反應了內在的狀態,保持外在的整潔有助於維持內在的平衡,另外,雖然有不少人以展現威武的軀體為榮,但接下來的路程氣候多變,恐怕也不適合只穿一條褲子和一雙靴子就隨意奔走。」
  
  「嗯哼,都聽你的。不過說真的,如果有個"不會只在特定地點出現的夥伴",我可能會比較注重什麼內外之間的狀態云云的。」
  
  「你是說托雷特?」
  
  「牠又不會評論我的儀容。」
  
  托雷特低聲嘶啼,那匹靈馬像是在表示自己不懂人類把植物纖維以及與動物的皮這套在身上的邏輯,梅琳娜則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看來是認同了雷德和托雷特的答覆了。
  
  雷德起身讓托雷特離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彼方吹起了一陣足以橫跨整個交界地之土的勁風,強勁的風勢吹出了無盡的哀愁,佇立在數十與數百公里之外的天柱黃金樹亦隨之搖曳。時過半餉,閃耀的金色葉雨覆蓋過了寧姆格福之西,於是無星的世界又安靜了幾分,那些消失的聲音將永不歸來。
  
  「那傢伙到底會去哪?他難道已經先一步溜進史東威爾城內了嗎?」雷德喃喃碎語。
  
  梅琳娜說:「雖然我曾提過,找褪色者作夥伴可能會有利益上的衝突,但我也由衷期望有天褪色者們願意齊心協力,做出足以說服眾人的抉擇。沒有不流血的戰爭,卻也沒人希望戰爭創造的血腥會延續至世界盡頭,因此你若願意踏上修復法環的征王之路,那打贏戰爭的力量與平撫戰爭的智慧,兩者皆缺一不可。」
  
  「梅琳娜,我聽說指頭女巫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讓來到交界地的褪色者成為艾爾登之王,那暫代女巫職責的你也同樣希望我這麼做嗎?」
  
  「我希望交界地的律法能重回正軌,至於誰願意承擔法環的重擔,那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不過,願賜福之光引導你直至艾爾登法環面前,雷德威爾德。」
  
  好公式化的回應。雷德一邊想著,一邊露出苦笑。
  
  這時梅琳娜突然看向西南方,那是靠近沼澤廢墟的位置,隨後她說:「就在那邊吧,雷德威爾德,你要找的人就在那。」
  
  「真的?為什麼你?......梅琳娜?」雷德才回過頭,梅琳娜就不見蹤影了。一如往常的難以捉摸。
  
  
  
  雷德趁著夜色往前探索,不乘馬、不急行,他頂著那片降下黃金雨的寧姆格福之夜默默遊走,其身影宛若落單的送葬人;在那片璀璨的夜晚裡,一座又一座雄偉的建物殘跡顯得更加突兀,它們陷沒在茵茵綠草之中,不知用途、不知誰人建造,往事種種難以探詢,入夜時分更顯淒涼,而作為褪色者的雷德也不過就只是個無知的送葬人,他在妖魔的哭叫下見了證那片黃金之國最難堪的結局,然後將其棄之於身後。
  
  「是那個嗎?」雷德喃喃著。他停下腳步躲進樹林裡,等確認了前方的火光並非史東威爾軍或凱丹傭兵團的營火後雷德才繼續前進。
  
  那名褪色者的步伐越走越慢,他甚至開始害怕營火等著的不是宛如枯骨的垂死之人就是偽裝成人類的人形之獸,甚至一無所有,無名的火光就在那燃燒,彷彿一個活生生的存在被黑夜吸入了虛空,而營火就是他最後存在的證明,等火熄了,世間便不再有他的容身之處。
  
  好在梅琳娜從未讓雷德失望過,她說那個人在,那對方肯定就在。
  
  此時盤坐在篝火前的武士也注意到了不遠處有位罕見的來客,他本以為對方是怪物,任何趁夜而來的東西都有可能是怪物,但明知如此,他疲倦的身軀卻不願隨著本能的指揮進行緊戒,武士只是坐在那,看著對方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
  
  「......噢,竟然是你。」武士失望地嘀咕著。
  
  「不然你還希望是誰?葛瑞克嗎?」雷德回答。
  
  「我很訝異......等等,你該不會是特地追著我過來的吧?」
  
  雷德走近到篝火的光圈內。「驚喜吧!」
  
  「這讓我覺得有點噁心。」
  
  「嗚......」雷德不否定這點,要是有個陌生人追著他到處跑,他也會覺得對方很噁心,「.......我又不是沒事才找你的!」
  
  「所以你有何貴幹?」
  
  他大喇喇地坐在火前,接著才說:「上次你講了一個故事,關於龍變成人的故事,老實說我很在意後面發生甚麼事了。」
  
  武士覺得這個理由不怎麼樣,但在交界地中,不重要的事反而比重要的事來得更加珍貴。「那座深居靈峰的龍最後以人類的身分和心愛的姑娘結婚了。」
  
  「真想不到,結局挺圓滿的嘛。」
  
  「可是變成人類的龍沒有能力保護家園,他失去了龍的力量,如今只是個弱小的人類......」武士說話的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含糊。
  
  「那他想重新變回龍嗎?」
  
  「......不,也許為了他摯愛的妻兒,就算是身為人類,也能發揮出超越龍的力量吧。」
  
  「還有其他故事嗎?」雷德興致勃勃地問。
  
  「有是有,但你來這就只是為了聽故事嗎?」
  
  「至少從聽故事開始吧,我已經好久沒聽到正常人說話了。」
  
  「......我也是。我也是,白皮膚的陌生人。」
  
  「我叫雷德威爾德,叫我雷德就行了。」
  
  「我叫遠山。」
  
  「遠山?」雷德把遠山這個名字的音節一個一個唸出來,在他的理解裡,遠山是個非常古怪的名字,若不明白蘆葦國的母語,那發音做"透亞馬"的遠山就只是隨便幾個字母湊成一團的產物。
  
  「你們大概也不曉得這個名字怎麼寫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強求。」
  
  「那麼,遠山,你接下來打算做啥?我打算旅行到最北方的那棵黃金巨樹,之後的事情就隨緣。」
  
  「是為了艾爾登之王的事情嗎?」
  
  「跟那沒甚麼關係,我只是答應了要帶著某位女士前去那裡朝聖罷了。那你呢?你打算遵循天命嗎?」
  
  遠山思索了一會兒。「......我的天命......」
  
  雷德意識到遠山最近可能遭遇了甚麼變故,因為對方的情緒異常的低落,對天命一詞的反應尤其古怪,所以雷德立刻換了話題問道:「先別管那個了,總之你想不想一起旅行?也許北方會有些更有趣的東西也說不定唷!」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那算我一份吧,但我不保證自己會跟到最後。」
  
  「不要緊,只要你走之前再多講幾個故事就行了!」
  
  「哈哈哈......好吧,雷德,就這麼說定了。」
  
  後來兩人繼續談論著、輕聲談論著,他們有如知己般有著說不完的話題、談不完的故事,但不管是怎麼樣的鼓動情感的話題、不管周遭多麼杳無人煙,他們兩人都不敢放開聲音說話,那就像是擔心這份得來不易的平靜會被發狂的世界給盯上一樣,言行之間充斥著揮之不去的抑鬱。
  
  於是寧姆格福的黃雨之夜就在兩位褪色者的看照下迎接了沒有太陽的破曉,在此同時,黃金之葉亦化為烏有,徒留滿地哀淒。

創作回應

mildred
期待新章節w
2022-03-09 17:18:04
大理石
交界地旅行團☆
2022-03-09 17:20:01
白石
我反而比較好奇米凱拉的部分,在遊戲裡面關於他的敘述好像沒有很多
2022-03-09 20:54:07
大理石
米凱拉跟瑪蓮妮雅的劇情都相對少,雖然感覺很重要,不過總覺得這種越是看似核心的角色官方就越不想補(不知道為啥DLC老是出新的支線,都不太補既有角色的故事)
2022-03-09 20:56:48
白石
就看這次DLC會不會補了 (如果有出的話
不過過去的DLC故事劇情也是相當不錯,我最喜歡蓋爾爺爺的故事了~
2022-03-09 21:17:36
大理石
爺力ᕕ( ᐛ )ᕗ
2022-03-09 21:22:10
桜井メイル忠實粉絲
說到主角的指頭女巫,
也許就是一開始創角誕生叫你成為艾爾登之王留言那名死掉的女性……
(冒險途中也有機會回來)

這樣腦補起來也可以寫出一個像是魂一騎士奧斯卡的故事呢。
2022-03-15 01:09:00
大理石
那個應該就是我們玩家最初應該要被配分配到的指頭女巫沒錯,畢竟交界地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新的退色者來了,死去的女巫唯一能對應的只有玩家,當前也沒有對應的npc能解釋女巫的存在
2022-03-15 01:20:39
桜井メイル忠實粉絲
凱丹傭兵團守城至今見過無數為褪色者
無數位

那到聲音說成為
那道

送喪人跟送葬人一樣?
2022-08-03 23:14:05
大理石
偷偷修改好惹><"
2022-08-04 00:09:01
追蹤 創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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