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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鳳凰的筆桿下,二十一回

喜歡晴空的埃利耶爾 | 2022-02-21 17:24:56 | 巴幣 1112 | 人氣 130

連載中在鳳凰的筆桿下
資料夾簡介
出道作,更新中。這是一篇關於台灣民間的現代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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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背襲 下篇》
_______
   「花色鳥——!」
     鑲著紅色花紋的黑鞘,爍動的銀鋒剎那間將其一分為二;毫無破綻的力道與速度,被切穿的鞘甚至沒有發出任何一點噪音,僅有鏗鏘有力的清脆聲響迴盪。
     在那一刻,與定住身體的術式施展時如出一轍的玻璃破碎音隨之擴散。
     ——眼前所見,彷彿某種超現實畫作一般。
     投射入視網膜的影像被五道彼此交錯的銀色線條給劃開、區隔成幾小塊,這一小片一小片的區域,就在下一個瞬間如同充氣球一般迅速膨脹,發出「磅!」一聲巨響與強烈風壓後回歸原樣。
     銀線在那些小區塊一處接著一處爆破、縮水回到原樣的同時,彷彿拉緊的橡皮筋回彈一樣朝雅晴射去。
   「妳就試著接下咱的劍術吧,虎!」
   「……!」
     銀線的光芒流矢般的竄過雅晴身旁,她用蝴蝶刀試著截斷襲來的攻擊,卻只是徒勞無功。
     血沫隨著五道攻擊濺灑而出,光芒拖曳著鮮紅一路潑灑,直至消失。
     血跡在地板上向後延伸,畫出五道粗糙又斷斷續續的紅線;而那幾道線的匯聚點,就是直直接下攻擊的雅晴。
     她依舊逞強般地用雙腿撐起身體,低著頭佇立在原地。
   「……結果咱還是手下留情了。怎麼樣?汝還要繼續下去嗎?」
     冬織輕輕放下日本刀,喚出另一把鞘。
   「要是再讓咱施展一次劍銘,就不會只是這樣了。」
     她同樣把鞘高高舉起,隨時準備將其切斷。
     雅晴沒有回應,她默默的擺起雙腿,拖著傷重的身體向著冬織靠近。
     而手中的那把蝴蝶刀,直直地指向前方。
   「停下來!」
     一道不屬於雅晴與冬織的聲音,從我旁邊響起。雅露蒂安竭盡全力大聲呼喊,讓冬織回過頭,將視線投向這裡。
     ——雅晴,也順著雅露蒂安的叫喊停下了腳步。
   「不用擔心……很快,很快就會結束了……」
     她硬是擠出了幾個字,不顧滴落的鮮血繼續前行,抬不起來的腳底滑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雅晴姐都傷成這樣了,為什麼不停下來!」
   「哈……我不是都說明白了嗎?」
     她就這樣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冬織面前,冬織沒有一絲的憐憫,輕鬆的踢倒了她。
   「不要再傷害雅晴姐了!」
     雅露蒂安不論如何叫喊,冬織都彷彿聽不見般的無視掉;日本刀高高舉起——
   「先等等!」
     我果斷的阻止冬織,現在就是說服雅晴的最後機會。
     雅露蒂安看了我一眼,然後踩著小腳步跑到雅晴身旁,冬織率性的轉過身,把刀收進剛剛喚出的黑鞘中。
   「嘖,還真是個大善人啊……為什麼又不讓那隻狐狸動刀了?」
     雅晴在雅露蒂安的攙扶下勉強起身,眼神中依舊充斥著怒火——不過比起剛才鬥志高昂的模樣,現在是如此的落魄與殘敗不堪。
   「因為沒有需要讓她動刀的理由。」
     我推了下眼睛,直直盯向她的雙眼。
   「我只是希望能夠讓妳不要再繼續做這些事,並不是讓妳從此不復存在。」
     她大概也只是像雅露蒂安一樣迷失了什麼,而不是真正的惡吧;可能在某些地方上偏執又瘋狂,但是她並不是什麼惡人。
     雖然殺了誰是事實,但是她說不定也只是有著悲慘過往的另一個人……不,妖異而已。
     看在這個點上,至少在消滅掉不要她這個點上,還是能夠斟酌的。
   「……你又能夠做些什麼?」
   「……」
   「我是被阻咒的人,是被詛咒逼迫著殺戮的受害者!我希望讓你來終結這份該死的命運,結果你根本下不了手!」
   「……」
   「現在我終於找到一份目標了,卻被你叫來的土地神打的七零八落,現在還要聽你說這些風涼話,你倒是說說你能夠做到些什麼啊!」
     地上的一抹血跡中,滴上了落下的淚水。
     眼淚順著她的臉龐滑下,稀釋了地上的鮮血。
     沾上眼淚的傷口想必正在刺痛著,但是她卻一點也沒有表露出痛苦;我無法分辨那份神情代表著悲傷,抑或是憤怒。
     我彷彿被利劍刺穿了思緒,一句話也無法反駁;我不知道關於詛咒的事,當然,也不知道能夠做到什麼。
   「果然,你也一樣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幫不上忙!」
     她撕心裂肺的大吼,朝著我宣洩情緒,像是要把所有的壞東西隨著眼淚一口氣吐出來似的,又哭又喊了好一陣子。
     雅露蒂安抓著她傷痕纍纍的手,冬織的也默默的讓手中的靈器消散成光粒。
     落日餘暉提供的些許光線,讓我得以看清她哭泣的模樣;其實沒有什麼不同,現在的雅晴並不是齜牙咧嘴的食人之虎,只是個被沉重的過往淹沒的少女。
     我走上前,遞給她一條手帕。
   「認為死亡就是救贖的話,就單單只是逃避而已。」
     雅晴擦了擦眼淚,靜靜地等待我繼續說下去。
   「那種想法,只是因為妳不知道要怎麼樣面對那些憎恨、畏懼的人們,把妳當成怪物看待的眼光罷了。妳是被詛咒的,所以不完全是妳的責任。但是,妳必須要去面對。」
     她抽泣了幾下,雅露蒂安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向她伸出了手,表示接納與同情。
   「所以直到妳不再有著這種念頭為止,我們都會傾力相助的。」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嗚咽著用手帕塞住眼淚。
     一如白晝的光不能了解夜晚的黑暗有多麼深沉,沒有經歷過悲劇的我,自然不可能理解她經歷過了什麼。
     我能做的到頭來也只有像這樣給予安慰,說些沒有什麼幫助的話;既然只能做到這件事,那麼更沒有不去做的道理。
     同情是把一個人當作弱者來照顧,我當然也知道這點。
     每個人所待著的劇本,裡頭的悲劇份量都是不同的,其他人不可能理解。
     其他人的同情只會讓這份悲劇變得平庸、變成每個人都能夠隨意表示安慰與憐憫的普通煩惱。
     但是這些現在都不是重點,讓她重新拾起活下去的念頭才是我該做的。
     她抓起我的手,我正想把她從地上拉起,她卻越抓越緊。
     到了根本掙脫不開的程度。
   「這就是你想說的話嗎?打算讓我繼續存在著受苦下去嗎?你有解咒的方法嗎?沒有的吧?」
     被抓住的手腕發出喀啦喀拉的聲響,壓迫與麻痺取代疼痛,透過手臂的神經流傳至大腦。
     我試著向後退開,雅晴抓著我的手把我拉了過去,像跳芭蕾一樣,一隻腳踏到我身後,以腳為支點轉了半圈後繞到後方,用蝴蝶刀抵上了我的喉嚨。
   「虎……!」
     冬織立刻喚出自己的日本刀,卻因為我夾在中間的關係無法輕舉妄動。
     全身因為緊張而繃在一塊,什麼都做不了。
   「給我停在那裡!」
     雅晴把我當作人質要脅冬織,她大聲命令冬織不准輕舉妄動,冬織也只能乾瞪著她,無可作為。
   「信徒先生已經說過會幫助汝了,為何還要堅持著沒有意義的抵抗!」
     冬織對著她大喊,緊張與盛怒混雜在一起,讓這句話略帶顫音。
   「他又能夠幫到我什麼?就連解咒的方法都沒有!」
   「除非是契約強迫,不然詛咒這樣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不過是汝自作主張的認為是詛咒而已,實際上只是汝自己的憎恨使然吧?」
     趁著她們的唇槍舌劍,我試圖抓住雅晴拿著蝴蝶刀的手爭取一點時間讓冬織得以攻擊,結果連手都還沒拉起來,膝關節就狠狠挨了一踢,蝴蝶刀抵得更緊了。
   「你也跟我安份點!」
     一道強勁的打擊重重敲在我的後腦,讓我頓時頭昏眼花。
   「虎,放開咱的信徒!」
   「我怎麼可能會放?妳就乖乖站在原地吧!」
     場面從緊張變成了混亂的對立,而冰冷的凶刃依舊緊緊的威脅著我。
     我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是現在的雅晴根本就什麼都聽不進去。
     只剩下雅露蒂安還有機會挽回局面了,我轉動眼球,卻沒有看到雅露蒂安。
   「我很肯定是詛咒逼迫我做出那些事,就算妳是土地神,我也不相信那套詛咒不存在的說法!」
   「否定事實是徒勞的,難道汝還沒有搞清楚嗎!要是詛咒這樣比起術式更強大的東西真的存在,那麼為什麼就連汝這樣的大妖都無法施展?」
     雅晴只是否定著旁人的話語,假若不是詛咒,她就只是順從著自己的意識去屠戮——她大概也不希望事實是這副模樣的吧。
   「反正就是閒話少說!再繼續這樣,我就立刻斷了妳香油錢的收入!」
     她一邊大聲吶喊,把蝴蝶刀轉為反手持握,然後整條手臂環繞過我的脖子,使力拉緊。
   「……咳啊!」
     我抓住她的胳膊向下拉扯,但是絲毫沒有半點作用,換個方法用雙腳又踢又踹,她卻依舊穩若磐石。
   「住手!」
     我隱約聽到冬織的呼喊,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空氣斷絕這件事給吸走。
     ——不行,掙脫不開!
     ——要是她順勢扭轉胳膊,很有可能直接扭斷氣管!
     這個狀態下除了難聽的聲響外根本發不出其他聲音,視野被擠出的眼淚弄得模糊,根本什麼事都做不到,只能任由氧氣的阻斷奪走判斷與思考的能力。
     雅晴用力踏了一下樓板,劇烈的搖晃再度出現。
     但是下一秒,她卻突然鬆開了勒緊我的手臂。
     我跟剛才被掐住後一樣攤在地上大口吸氣,喉嚨與脖頸每吸一口氣就劇烈的抽痛著。
     儘管五官扭成一團,我還是抹掉了模糊視線的淚珠,重新戴好眼鏡。
     ——第一眼看到的,是冬織震驚而遲滯的表情。
     發生什麼了?我回過頭看著那近在眼前,卻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我掉落在地上的大型美工刀,現在刺進了雅晴的側腹,美工刀的另一頭,嬌小的身影,顫抖著握緊那柄刀。
   「咦……?雅露……蒂安?」
     雅晴看著那低下頭的身影,似乎連她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
   「對不起……但是不這樣做的話……」
     雅露蒂安嗚咽著把刀片繼續向前推,她緊緊閉起眼睛,不忍直視自己的所作所為。
     大樓的震動愈發強烈,粉塵在晃動之下開始一片片揚起;雅晴甩開雅露蒂安,使不上勁的癱倒在地上。
   「哈,真有妳的啊……信手拈來都能夠刺出致命傷。」
     她強忍著疼痛的表情蒼白且憔悴,甚至還可以在其中窺探出些許的落寞。
     雅露蒂安空洞的眼神泛著淚光,重複著道歉的話語。
   「別哭了吧,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不適合染上淚水。」
     雅晴把身上的刀片拔開,隨手一扔,然後硬擠出了一副溫和的微笑。
     雅露蒂安開始嚎啕大哭,共振術式所導致的晃動,已經讓最後一片的樓板開始龜裂。
   「真是的,不是都說了不要哭嗎?」
     她嘆了口氣,閉上雙眼。
   「我總是會夢到同樣的東西……那是一片能夠踩在上頭前行的大海……」
     冬織揮手示意,要我們趁著這裡崩塌前趕緊離開。
   「除了我的腳步踩上水面,會有波紋擴散出去以外,那片大海寧靜的很,藍色的天空與白雲都映照的一清二處。」
     隨著磅噹一聲,其中一片原本就殘破不堪的牆體傾倒,連帶讓一部分樓板跟著碎裂墜落。
   「我之前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我應該要踏著那片寧靜的海洋向前走到某個地方……」
     冬織著手準備轉移術式,金色的光芒掩蓋過了黯淡的餘暉。
   「……現在我總算知道那個夢是什麼意思了。因為我終於,看到這片海洋的彼岸了。」
     裂痕迅速的延伸,鋼筋混凝土隨著劈啪的聲響一片片迸裂開來,向下墜落。
   「我還是只能接受自己認為的事實,而不是你們的幫助。但是,我還是想求你幫個忙……」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
     她微微笑了起來,在如此哀傷憔悴的面容上微笑著。就像是在綿綿細雨中飄落凋零的櫻花一般美麗,卻又有不著痕跡的傷感遊離在其中。
   「幫我照顧好那孩子,可以的話,就讓她再度成為希望的燈火吧。」
     其中一角的柱子破裂崩塌,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冬織準備好了轉移,拉著我們的手準備離開搖搖欲墜的大樓。
   「等等,把她也帶上……」
   「我沒辦法帶走這麼多人,而且那個傷勢,就算能夠救出去也是時間問題了。」
     我回過頭,陷落的地面正逐漸往這裡進逼。
   「我答應妳會照顧好她,讓她重新燃起火焰!我保證,妳可以不需要擔心了。」
     她微笑著閉起眼睛,任由眼淚順著雙頰滑落,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終點,就像是她一直以來夢到的那片海洋一樣,生的對岸就在眼前。
     只是這次,她不需要再醒過來了,那片寧靜祥和總算沒有再度隨著夢而消逝,只有那一望無際的藍天與好不容易出現在壯闊水平線上的彼岸,越來越靠近。
     或許在另外一頭,她能夠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吧。
   「……謝謝……我會在某個地方好好看著的。」
     語音剛落,甚至還沒來得及道別,轉移術式的金色光輝,取代了眼前所見的一切視野。
     在光芒的包覆下,土石崩落的聲響嘎然而止,感受不到的移動正在進行,周圍的全部,都歸於寧靜。
     ——全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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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默默無名
ewe
2022-02-21 20:04:14
默默無名
頭了嗎
2022-02-21 20:04:18
喜歡晴空的埃利耶爾
是的
2022-02-22 07:50:14
媽耶金基又大又籌欸!
差不多
2022-02-21 20:49:31
魚魚(潛水模式)
火鳥掛機掛了很久了耶~真的不考慮用打火機在她的頭髮上點火?
2022-02-21 22:57:17
喜歡晴空的埃利耶爾
之後會用更有趣點的方式讓她重新上線的w
2022-02-22 07:5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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