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許多大人的理由(以下略)的第二篇碧藍航線同人,這次主角是大家的妹妹獨角獸
全篇8千字多一點點,以我這惰性還真敲得出這麼多啊(得意(不對
づ(・ω・)づ[正文]づ(・ω・)づ[要開始]づ(・ω・)づ[了喔]づ(・∀・)づ
在世界之敵「塞壬」的進逼之下,人類最後的手段,是藉由名為「艦船」的少女之力守護僅存的土地,以期達成奪回大海的宿願。
然而與「塞壬」的戰爭卻陷入膠著,隨著時間拉長,來自不同陣營的「艦船」少女們的理念產生分歧,進而分裂為兩派。一是堅持使用人類的力量、與人類共同前進的「碧藍航線」,另一則是主張利用「塞壬」技術提升人類科技以痛擊「塞壬」的「赤色中軸」。
「而在『碧藍航線』最具發語權的陣營之一,『皇家』,是我負責指揮……」
喃喃念著這段話的,正是澤馮.莫利亞提。手拿望遠鏡的他站在快艇甲板眺望更遠的海域,另一手則拿著無線電。
【報告。指揮官,各艦已抵達指定位置。】
「倒數五秒。」
說完,澤馮切掉無線電電源。
指定時間一到,宛如重槌擊打海面的轟聲,幾乎響遍天際。
※※※
輕巡洋艦的砲擊雖不比戰艦,但火藥量及爆炸威力,仍足以炸起驚人的水柱。
更別說最初的一擊還刻意瞄準驅逐艦投出的魚雷,威力更上層樓。
「但也只是水柱嚇人而已啦!」
突擊般穿破尚未崩塌的水柱的,是甩著紫色馬尾、手持富有科技感長槍的「艦船」少女,J級驅逐艦標槍。只見她無所畏懼地往前直衝,一眨眼就殺進對手前衛部隊的射程之中。
「近身戰嗎!來吧來吧!輸的要接受懲罰遊戲哦!」
迎接標槍的是拿著和身高一樣長的船錨擺出奇怪姿勢的「艦船」少女,G級驅逐艦螢火蟲。
「哈!螢火蟲根本不算對手、喵呀!」
話還來不及說完,從螢火蟲背後竄出的一劍直取標槍,嚇得她連忙提槍防禦,不料這記突襲的力道之大,甚至將標槍往後打飛了出去。
但對從基地創始之初便與指揮官打天下的初始「艦船」來說,這點程度的襲擊不在話下。
標槍順慣性往外甩出右手,藉此在半空扭轉身體,並抓準海浪的流向及接觸時機,更在回到海面同時向後蛇行拉開距離。
眼前的「艦船」,是和螢火蟲截然不同的另一位少女。
彷彿會灑落光粉的純白秀髮,飽滿到連同樣身為女性的標槍都會看得兩眼發直的胸部,以及相當於皇家女僕隊標誌的制服。
「您的對手不是只有螢火蟲小姐,標槍小姐。」
「天、天狼星姐?居然要這~麼可愛的標槍和強得像鬼的天狼星姐對打、指揮官這個鬼畜變態!」
「就算是標槍小姐,在天狼星面前詆毀尊貴的主人……!」
「噫!等、暫、哇呀!」
刺、砍、挑、劈。天狼星毫不留情,凌厲的攻勢打得標槍又躲又逃。
作為皇家女僕隊出擊相關任務的代表,天狼星在戰鬥方面的造詣絕非一般。劍術與砲術的完美結合、規避銜接進逼動作的靈活度,以及近乎脊髓反射的應變速度。在基地之中,甚至有著「只要有天狼星參與的戰鬥任務,就算沒達成任務目標,也能打得『塞壬』哭著回家」的說法。
換個角度思考,對上天狼星還能撐過好幾招的標槍,其實才是最了不起的也說不一定。
「失禮了!」
「絆腳、糟糕哦哦哦哦!」
就在標槍摔得一點都不美少女,更發出和可愛一詞背道而馳的詭異叫聲的瞬間──
「什!黛朵姊姊!」
──救星登場。
「就算是演習,只要有成果,主人也會……!」
身穿細部些微不同的女僕隊制服,容貌與身材──尤其是碩大的胸部──和天狼星相似的輕巡洋艦「艦船」少女,黛朵,相對於她有所疑慮的字句,沉黑劍刃倒是穩穩地橫在身前,扛住天狼星的白金長劍。
「就算是姊姊──!」
天狼星突然失去平衡。
不,是黛朵沉下身體讓天狼星施加的力道偏了方向。不只如此,黛朵更在天狼星來不及反應的零點幾秒間解放蓄積力道的發動機,瞬間欺入天狼星腹中。
「呀!」
被打退的是黛朵。不只如此,更正面接了天狼星的炮擊洗禮,艤裝染上大片漆料。
將看似不可能逆轉的劣勢翻盤、抓準反擊機會予以痛擊,這就是天狼星之所以常駐出擊任務MVP的原因。
不過黛朵還沒認輸。
「就只是折損裝甲──」
黛朵的艤裝外側接連響起類似金屬撞擊的聲音。
在天狼星意識到那代表什麼之前,赫見黛朵那沾染漆料的白色裝甲竟脫離主結構,就這麼掉進海中。
「──黛朵!為了主人!還能戰鬥!」
「天狼星也是!」
承載純粹意志的劍刃,交鋒。
下一瞬間,衝擊宛如風暴向四周擴散,誇張的風壓轟得最靠近她們的標槍差點站不穩,原先就不平穩的海面更是捲起幾乎掀翻「艦船」的浪花。
「呸呸呸!吼唷討厭啦,嘴裡都是海水……」
「哎、螢火蟲?剛剛為止都躲去哪了!」
「就躲在妳看不到的死角啊?加上妳剛剛被天狼星打得不要不要的,都想就這樣溜去打妳們主力哦哇呀!」
「&%*$@#!%*$@!! 」
以螢火蟲的驚叫和標槍不成聲的慘叫為信號,一場難以想像是演習戰的激烈戰鬥展開序幕。
在宛如風暴中心的戰場,金屬互擊聲響不絕於耳,甚至因為太過密集,產生聲音綿延不絕的錯覺。黛朵和天狼星以絲毫感受不到手中刀劍的重量般的速度,揮出一道又一道的破空斬擊。
沉黑劍刃與白金長劍就像互別苗頭似地競爭,卻又被彼此吸引般一次又一次地互擊。為了指揮官拚盡全力的黛朵,以及同樣尊敬指揮官且具備戰鬥天賦的天狼星,勝負的天秤持續搖擺,幾乎讓人以為這場戰鬥永遠不會結束。
「有機可趁!」
唐突的一擊打斷黛朵的攻擊節奏。視線追去源頭,看到戴著大圓框眼鏡的奇襲者一臉得意,享受自己錯愕的表情。
「愛丁堡小姐!嗚!」
分心的代價非常大。
天狼星的臉孔倏地放大。黛朵立刻意識到是她衝進自己眼下,但身體沒能跟上反應。反觀天狼星在這長劍無法展現優勢的距離,竟將長劍緊貼身體乘衝刺力道旋身,結合腰、臂、離心力的力量劈出的這一劍,甚至足以劈開空間。
情急之下,光是提劍防禦就是黛朵的極限。金屬悶響及衝擊同時炸開,零距離承受這一切的黛朵瞬間失去意識,而這也是天狼星決出勝負的分水嶺。
「這樣就──」
「不會結束哦。」
「──!」
清亮的嗓音,伴隨來自死角的炮擊,逼得天狼星放棄擊倒黛朵的大好機會,原本打算助陣的愛丁堡也被激起的浪花波及,掩嘴吐了幾口海水。
「噎、嗚……不愧是前女僕長,連戰鬥都這麼拿手。」
「皇家女僕長需要精通的從來不是只有侍奉、打掃和烹飪而已。這妳應該是最清楚的喲,艾蒂(Edi)。」
透出褐色光澤的黑髮底下,紐卡斯爾放下前一秒豎在唇前的手指,微笑:
「今天海面上明明照耀著如此璀璨美好的陽光,讓我們儘早結束這煞風景的廝殺吧?」
【說得沒錯!】
稚嫩的吶喊透過全域廣播響徹整片演習海域。
緊接著,宛如遠雷般的轟鳴搖晃海面,逐漸接近的破空聲更將對峙的「艦船」少女們的緊張感提升到最高點。
「對炮擊規避!」
是誰喊出這句話的並不重要。
因為直落海面的戰艦主砲炮擊引起的暴風和巨浪,足以颳飛、淹沒毫無意義的疑問。
【陛下,請看著我的活躍!】
第二次全域廣播。就和幾秒前一樣,破空聲再次逼近。
儘管知道這形同攻擊預告,但使用全域廣播的她們卻毫不在意。
彷彿懷著絕對勝利的自信。
【呵──呵呵呵呵!怎麼樣呀紐卡斯爾?如妳所願盡早結束囉!厭戰、方舟,偵察機回報呢?】
【請陛下稍後。現在著彈點仍受水霧干擾,估計──】
【陛下!兩位嬌小可愛惹人憐的驅逐艦妹妹就在炮擊範圍內、您怎麼就這樣開火了!】
【哼!本女王怎麼可能犯下波及隊友的錯誤?再說標槍是敵隊的,妳再發病就禁止妳接近驅逐艦宿舍!】
【陛下,恕厭戰直言,目前已經禁止皇家方舟進入驅逐艦宿舍半徑十公尺的範圍。】
【那就增加到二十公尺吧。】
【陛下!】
這應該是有史以來最無法引起同情心的淒厲哀號。
【是否急於決定勝負了?陛下。】
沉穩冷靜的聲音,同樣透過全域廣播,向伊莉莎白宣告:
【我方的前衛尚能一戰。】
【該認輸就要認輸唷?聲望。我們這也看得到妳們前衛的艤裝耐久值,別說開炮了,連轉個魚雷發射管都很困難了吧?】
「陛下說得沒錯。」
剛遭受兩輪戰艦主炮炮擊肆虐的戰場中,傳來天狼星的聲音:
「姊姊,這場演習戰的勝利由天狼星拿下了。」
水霧散去,視野恢復清晰。映入偵察機鏡頭的,是狼狽地單膝跪在海面,而且半雙小腿浸入海水的黛朵,以及除了淋了一身海水,全身上下幾乎毫無損傷的天狼星。
「騙人的吧……就算沒直接打中,居然只有衣服濕掉……」
「那就是天狼星哦,標槍小姐。」
正如紐卡斯爾所說。或該說,正因為是天狼星,才能夠在那遠勝驚滔駭浪的炮擊中心,做到幾近完全迴避的神技。
【恕屬下失禮,陛下。屬下的隊伍仍未敗北。】
【吼唷!聲望妳真的很愛撐耶!不然方舟,現在立刻放艦載機!這樣就決定勝──】
伊莉莎白的話還沒說完,剛才沒聽過的少女聲音加入全域廣播:
【我就在等這一刻。】
緊接著,在聲望方向的海面,倏地出現重疊的巨大時鐘投影。
【『機關禁止』。】
話聲落下,秒針停止行進。這一瞬間,好似在無人能夠理解的世界背面,某種法則隨之啟動──證據就是,伊莉莎白方全員突然無法動彈。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聲望吶喊:
【獨角獸小姐!有勞了!】
【是、是!支、『支援空母』!】
那是令人心生保護欲的稚嫩嗓音,卻也是帶著神奇力量的話語。
黛朵、紐卡斯爾、標槍的艤裝表面浮現點點光亮。在沒有緊急維修要員的情況下,自力修復損傷。
儘管沒到百分之百,但足以負荷戰鬥動作。換言之──
「妳失算了,天狼星。」
──黛朵能在極近距離,痛擊無法迴避及防禦的天狼星。
「失禮了,艾蒂。」
「螢火蟲就交給我啦!」
紐卡斯爾和標槍同時投出魚雷、發射主砲。
【陛下,承讓了。】
聲望的這句話,伴隨雷鳴般的震耳炮擊聲,為演習戰畫下句點。
※※※
從演習海域回到工廠,卸下艤裝回到待機室,不斷重複著「我不能接受!」的伊莉莎白,簡直就和鬧脾氣的孩子沒兩樣。當然,澤馮沒蠢到直接說出口,而是請貝爾法斯特備好紅茶和點心,而她也在伊莉莎白就要抓住澤馮領口前一刻這戲劇化的瞬間送到。
「指揮官,任務完成。」
「嗯,不愧是妳,聲望,贏得漂亮。」
「承蒙指揮官讚美,但該接受這番話語的,不該是我。」
聲望及可畏背後傳出小小的驚呼。
「引導我們這場演習走向勝利的戰術,是獨角獸小姐提供的。」
※※※
「加上前天演習戰,獨角獸已經拿到十次MVP了啊。」
「嗯、嗯……都是托了大家的福……耶嘿嘿。」
「謙虛是不錯,但妳也可以再有自信一點。」
澤馮越過桌子拍了拍獨角獸的髮頂:
「沒有妳在,我也走不到今天啊。」
「哥、哥哥……」
獨角獸小臉頓時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連忙躲進不離身的獨角天馬布偶後面,卻仍露出紅通通的耳朵,看得澤馮嘴角失守。
「好,慶祝獨角獸十次MVP的成就,讓我來實現獨角獸一個願望吧。」
「願望……?那、那個,什麼都……可以、嗎?」
期待的視線越過布偶直盯著澤馮,更讓人忍不住想揉揉她的頭髮。
「嗯~能力範圍內啦。」
其實差點就要說出「什麼都可以!」就是了。誰叫獨角獸就是可愛到讓人難以抗拒。澤馮全力壓抑著內心澎湃,等著獨角獸回答。
「那就……和、和獨角獸還有小優一起……約、約約……」
「月月?寵物店看狗嗎?我下禮拜才能休假,如果能等到那時候就可以喔。」
「不、不是,而且……獨角獸有小優了。」
說著更加用力地抱緊懷中的布偶。也許是澤馮的錯覺,總覺得獨角天馬的臉色微微發紫。
「獨角獸、想跟哥哥約、約約約……啊嗚嗚……」
好像快說出口了,卻又因為跨不過心裡某個障礙般放棄了的樣子。看獨角獸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澤馮苦笑著垮了下肩膀,起身。
「不然我們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吧?」
「耶?」
獨角獸愣愣地看著澤馮伸來的手,接著困惑地看著他的臉。
「走走……嗎?」
「嗯,走一走吹吹風,再慢慢想妳的願望吧。」
說完,澤馮刻意眨起一邊眼睛補充:
「也不用想得太複雜。只要是獨角獸的願望,我都會努力實現哦。」
※※※
午後的天空藍得不可思議。
陽光耀眼但不灼人,徐風拂去多餘的暑熱,伴隨沙沙作響的樹葉互搔聲,讓人打從心底涼爽起來。
「不過太陽下晃太久還是會曬,所以~來。」
「陽傘……?」
獨角獸不解地歪了歪頭,這是因為澤馮向她伸出手的關係。
「靠近一點才不會曬到太陽喔。」
「──!嗯、嗯……」
倒抽了一口氣後戰戰兢兢地點頭的獨角獸,瞪著澤馮的手好一會,下定決心般伸出自己的──
「嗯……好了。」
──白白細細的,彷彿纖細藝術品的可愛手指,輕輕地捏著澤馮的袖子。
忍住不斷上揚的嘴角,澤馮開口:
「那就走吧。」
獨角獸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精心規劃的幾何地磚步道上,佈滿了雲母也似的燦爛碎光。深淺不一的片片耀白,有些印在地上,有些則懸在半空,稀鬆平常的道路因此繽紛起來,就像走進故事書中的世界。
「暫時先在基地內晃晃吧?獨角獸想去哪裡?庭園?」
「庭園的話,現在女王陛下正在那喝下午茶……」
「那就去後山吧。」
幾乎是獨角獸回答的同時就開口的澤馮,空白了半秒後補充:
「記得肯特上禮拜說過,在那裡弄了個指揮喵的戶外運動場。」
「嗯……哥哥想去的地方,獨角獸也想去。」
要是去庭園,八成會被伊莉莎白抓著發牢騷吧?彼此交換心照不宣的微笑,轉往後山的方向。
澤馮所說的指揮喵,是和通稱「饅頭」的小雞生命體一樣,無法用過往的常識解釋的貓形生物。之所以說得籠統,是因為牠們雖然有著貓的耳朵和尾巴,身體卻圓得像顆肉球,更接近俗稱「吉祥物」的存在。
而在指揮喵之中,又有二頭身的人形指揮喵。相較於一般的指揮喵,人形種類的更聰明且個性強烈,並有著複數的特殊能力。
「對了,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去看指揮喵。」
「哥哥之前都沒看過嗎?」
「嗯,因為我老家的貓不是很喜歡我。」
憶起逢年過節返家探親時,代父母幫貓主子換貓砂、裝貓飼料時被襲擊的過往,就覺得已經看不到抓痕的手和臉又隱隱作痛起來。
「所以等等要請獨角獸幫我介紹囉。」
「好,獨角獸會加油的。」
獨角獸的表情,明顯比在辦公室時放鬆許多。澤馮寬慰地微笑起來。
路上不只一次巧遇標槍、螢火蟲等等的驅逐艦「艦船」少女,有些接收到澤馮的暗示知趣離開,有些則單純到嚷著也要同行,幸好旁邊同伴懂氣氛拉走她們。
而在能看得到運動場的建築同時,卻也看到倚在樹幹後方,手持望遠鏡的軍服女子。
「……方舟,妳在幹什麼?」
「當然是確認驅逐艦妹妹們的成長狀況、噎!閣下怎麼會在這──」
「喂喂?貝爾,請幫我轉給伊莉莎白……對,又是方舟。」
「請等一等!『又』是什麼意思啊!再說我是本著守護驅逐艦的赤誠之心──」
「獨角獸過來這裡,不然會被方舟菌傳染。」
「什麼『方舟菌』啊!就算是閣下,玩笑太過火我也是會生氣──」
皇家方舟還沒說完,開啟擴音機能的手機傳出貝爾法斯特的聲音:
【皇家方舟小姐,女王陛下找您。】
於是皇家方舟垂著肩膀離開了。至於之後會接受什麼懲罰,不是澤馮能夠控制,而他也不打算插手。
雖然多出意外插曲,澤馮和獨角獸總算來到指揮喵戶外運動場。
在參考鳥園設計的圍籬中,不只擺放了多種貓用遊樂器材,也有設置休息場所,旁邊還有輪值者使用的小房間,可謂準備周到。
如果要說唯一的問題──
「今天指揮喵不運動嗎?」
「獨角獸也不知道……」
──就是一隻指揮喵都沒有。
失算,出來前應該先確認過的。澤馮不動聲色地偷瞄獨角獸的表情。稚嫩的臉蛋蒙上顯而易見的晦暗,想必不只是因為陽傘的陰影的關係。
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無視露出失望表情的女孩。澤馮就像想到什麼好點子般打了個響指,成功引起獨角獸的注意。
「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大概是沒想到澤馮會這麼說吧?獨角獸明顯訝異地睜圓眼睛,兩秒左右才回過神,害羞地躲進布偶後面。
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的模樣,就像期待玩耍的可愛小動物。
「……嗯,就聽哥哥的。」
彷彿正靦腆微笑著的聲音,足以讓任何人為之融化。
「原來裡面是這樣啊。」
不過小房間的門居然沒上鎖。澤馮順手翻了下名冊,想說晚點回去私下提醒昨天的擔當,免得她被貝爾法斯特訓。
至於獨角獸已經來到運動場中央,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完全被擺在周遭的貓用運動器材奪去視線。
「好厲害……!哥哥,那個是什麼?」
「那個是貓樹,也就是貓專用的跳台。」
「那這個呢?」
「這是貓抓板。說是貓抓墊也可以,主要是外面這層給貓磨爪子用。」
「這個像是螺貝的呢?」
「旋轉軌道球。對了,球收在中間這裡。這個就把球放上來,貓就會像這樣開始玩。」
「好厲害,哥哥都知道呢!」
「畢竟我也算照顧過貓的啊。」
但沒被喜歡過就是了。澤馮默默吞下這句話。
「不只有這麼多玩具,又能在風景這麼好的地方玩,指揮喵好幸福呢。」
就如獨角獸所說,這個地點視野良好,也沒有多餘的遮蔽物。如果不蓋這座運動場,這裡很可能會成為伊莉莎白的野餐場地口袋名單之一。
「天空藍藍的,就像海一樣……啊,哥哥你看,那邊的雲,稍微瞇起眼睛看就像海豚呢。」
「不錯喔,我也找找……」
「那邊那朵雲像水母,那個的話有點像烏賊。還有那邊的,嗯……如果有尾巴就是魟魚了。」
「厲害,獨角獸的興趣是看海中生物圖鑑嗎?」
「不是哦,出海偶爾會看到。而且有時和薩福克小姐一起出擊的話,她還會教獨角獸認雲的訣竅哦。」
獨角獸露出純真的開心笑容說道。
「這樣啊?我之後也找薩福克好好討論認雲的訣竅吧。」
澤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接著,雖然澤馮盡可能發揮自己的想像力,但總是只想到「那邊那朵雲有魚的感覺」之類的感想,索性指給獨角獸發揮,而這顯然是個正確的決定,獨角獸明顯比剛開始還要活潑,聲音也變得開朗起來。
注意到獨角獸有點小喘氣了,澤馮撐開陽傘:
「太陽有點大了,休息一下吧?」
「嗯!」
澤馮首先將傘固定在貓樹,讓獨角獸坐在底下乘涼,接著回到小房間,拿了礦泉水和杯子回來。
「謝謝哥哥。」
接過杯水的獨角獸很快就喝到杯底朝天,澤馮笑著又為她添了一杯,獨角獸又紅了臉。
「對了,獨角獸去過水族館嗎?」
「水族館?」
獨角獸困惑地重複。看來別說去過,可能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就是只有水中生物的動物園,海裡的湖裡的都有。像是剛剛說的水母,或是湖裡才有的一些魚類等等。」
說著往上指了指:
「而且有些水族館就有像現在這種水槽喔。四周被海水圍繞,我們就像站在海底一樣,看各種魚類游來游去。」
「就像站在海底……看各種魚類……」
獨角獸環視周遭以鳥園概念設計的圍籬,想像澤馮所說的水族館的畫面,不由自主地張開小嘴。
「水族館……好像很有趣。」
「嗯,等等回去我找些資料,下次放假就一起去吧?」
獨角獸連連點頭,可愛的模樣讓澤馮不由得鬆了嘴角。
「話說回來,獨角獸有想到什麼願望了嗎?」
「耶?」
「水族館這個不算喔。畢竟是我提出來的,要是逼妳接受,感覺我就像什麼黑心老闆一樣。」
澤馮說完才注意到,獨角獸低著頭抱著布偶,就像要把自己藏起來般縮著身體。
「獨角獸……妳該不會忘記了吧?」
獨角獸抖了一下。遲了幾秒,埋在膝蓋間的小腦袋才上下點了點。
原先就是為了思考這件事才出來散步放鬆的,忘得徹底根本是本末倒置。現在的獨角獸懊惱得就快哭出來了,抱著布偶的力道也大到布偶幾乎變形。
「沒關係啦,之後再說就好啦。」
獨角獸訝異抬臉,澤馮笑了笑:
「反正又沒有效期限,想到再跟我說就好啦。話說回來──」
澤馮轉向天空,獨角獸也跟著他的視線看去。
「──妳看那朵雲,是不是有點像海龜啊?」
那得意的側臉,就像在說著「怎麼樣?我的發現厲害吧?」得意炫耀的孩子似的,逗得獨角獸笑了出來。
※※※
在黃昏之前,澤馮和獨角獸回到宿舍。
首先看到的是白色大理石的噴水池,中央以石材打造出的駿馬栩栩如生,叫人不禁佩服皇家的藝術底子。接在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宿舍,以深淺不同的白為主色的英式建築。不只建築主體,玄關、雨遮,整棟建築帶著濃濃英式風情,簡約大方中不失優雅。
也許是伊莉莎白的命令,也可能是女僕隊的堅持,宿舍外圍不只有修剪整齊的灌木,也穿插了顏色素雅的花朵,散發出皇室離宮般的愜意氛圍,的確是很能代表皇家陣營的宿舍。
刻意停在離玄關還有一點距離的地方,澤馮說:
「就送妳到這了。」
「嗯,謝謝哥哥……獨角獸,很高興。」
「不客氣,我才要謝謝獨角獸陪我散步。」
澤馮拍了拍獨角獸的髮頂,像極了寵溺乖巧妹妹的傻大哥:
「謝謝妳,獨角獸。」
「嗯……」
獨角獸又躲進布偶後面,用力點了兩下頭回應。
「走了這麼久也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見囉。」
「好……那、那個。」
才轉過身的澤馮停下腳步回頭,獨角獸一時慌了支吾半會,幾次深呼吸後說:
「水族館……獨角獸、很期待。」
澤馮微笑:
「嗯,我也是。」
和獨角獸道別之後,澤馮回到辦公室。果不其然,又多了兩疊文件。
除了文件,辦公桌旁還站著另一名白色長髮的少女。身穿看不到一絲褶皺的女僕裝,收著下巴挺著胸口,兩手自然擺在身前,呈現宛如藝術的站姿。
少女轉向澤馮,動作優雅地提起兩側裙襬。
「歡迎回來,主人。」
「謝謝妳幫我整理文件,貝爾。」
將外套交給貝爾──愛丁堡級輕巡洋艦二號艦「艦船」.貝爾法斯特──之後,澤馮坐到辦公桌前。
「現在要準備晚餐了吧?妳去幫忙也沒關係,桌上這些也沒有非得今天交的急件。」
「承蒙主人的好意。請放心,廚房已經交給姊姊負責,請讓我協助主人的工作。」
「那就請妳幫我泡杯紅茶吧。」
「謹遵吩咐。」
茶香四溢,很快就充滿整間辦公室。
「話說回來,聽說主人下午都在陪獨角獸小姐踏青。」
「嗯,還在後山指揮喵運動場待了一下。」
「是這樣嗎?我明白了。」
「嗯,有什麼在意的事……啊。」
澤馮停下筆,戰戰兢兢地抬起眼睛。
只見貝爾法斯特仍維持無懈可擊的業務笑容,行以提裙禮。
「謝謝主人提供的情報,待祕書業務告一段落,我就去請教昨天運動場擔當詳情。」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對不起了,忘了鎖門的擔當。澤馮默默思忖,繼續處理手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