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
NOAH某區域的某棟公寓。
嘭!
「好痛!」
少年摀住自己的頭在地板上呻吟著,十秒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熟睡中在沙發上掉了下來。
「該死的沙發!」
他望向牆上的電子鐘,凌晨三點,少年再次罵道:
「媽的老子四天沒好睡現在才睡好點就滾下來該死的沙發……」
他感覺自己有點神經過敏,打算去廚房喝一杯水,房間只有三坪方大小,從客廳只要兩步就會到達廚房。哪知一轉進廚房,他馬上看到一個被煙霧包圍的黑影。
少年哇了一聲,他整個人像卡通片那樣整個心跳了出來,他以為自己撞到鬼。
「喲。」
黑影傳來男人的聲音,少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有錯覺剛才心臟停頓了兩秒。
「怎麼了?睡完比沒睡臉色還差。」
「還不是你害的……」
少年定睛向廚房望著,確定那個是人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去倒水。一陣臭菸味傳來,他連咳了兩下,這個男人,難道一整晚都在吸菸?
「喂,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男人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喝水喝到一半的少年由心發出了嘆息。他,林永翔,一個15歲的少年,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人生的重大轉捩點,就在這個殘破不堪的房間裏。
「咳咳,你能少吸一會兒菸嗎?」
翔以乞求的眼神望著那個男人——宗翰,他面對著滿身抽菸的他幾乎窒息,很快少年就逃離了廚房,在客廳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正常的空氣。
「沒有多少時間了。」
「哇!別嚇我,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這是第二次被嚇到了,少年感覺胸口有點痛,是錯覺嗎?之所以他這麼容易被嚇到,其中一個原因是房間異常昏暗,而且四面無窗,通風只靠一台殘破的空調,唯一的照明就只有中間的一個小燈泡,充滿著詭異感,在房間不知道的地方還不時發出古怪的聲音。
沒有理會翔的吐嘈,宗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在茶几上已經冷掉的咖啡喝起來,從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只見他身穿一件黑色背心,身體上背心沒有遮住的地方能看到綁了相當數量的繃帶。
看到了那些繃帶,翔回想起四天前,當時一個叫哈樂德的黑人大叔,扛著渾身是血的宗翰出現在他們面前……
「出血嚴重,需要立即輸血。」
已經進行了緊急包紮,傷勢沒有大礙,但是他意識還很薄弱,哈樂德如是解釋道。
「潔西卡和布麗姬特情況不算嚴重,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處理宗翰先生。」
蘇菲回應道,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副要強忍淚水的感覺。
「宗翰的血型比較稀有……而公司血庫的血包,早就在米菈小姐的手術用光了……」
哈樂德與蘇菲一同抬起昏迷中的宗翰,將他搬到有醫療設備的最近地點,也就是實驗室病房。
「……血,只有我的血才行?」
米菈看著宗翰全身上下都是染紅了的繃帶和碎衣布,他這樣子真的會死,經過剛才發生的戰鬥,她已經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何況要救的人是她的救命恩人,雖然她對宗翰的印象還是不大好,覺得他只是一個為了堅持自己的正義可以犧牲性命的傻瓜。
「很遺憾現實就是這樣,所以要拜託妳了,米菈小姐。」
哈樂德無奈地說道,以他粗壯威武的身形,他大可以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道,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
「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就這樣不管。」
直到那一刻,米菈還是認為宗翰的拼命,只是對害她丟了性命的愧疚所做出的償還。
「謝謝妳,米菈小姐。」
蘇菲對著米菈露出笑容,明明經歷了生死關頭,她仍然能堅持下去,為了不讓人擔心而露出笑容,如果能成為像她一樣閃閃發亮的人那多好啊,米菈心裡想到。
「那個……我有什麼事可以幫忙嗎?」
發出聲音的是站在一旁的翔,他似乎被人遺忘了,雖然他連包紮都不會頂多就是做跑腿,即使如此他也希望能做一點東西。突然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後,一道老成的聲音出現了:
「不用做其他事了,小子,跟我來。」
說話的是滿頭白髮的漢森,他雖然受了點傷,卻很快就整理好儀容,冷靜地指揮著一切,他手上拿著的是無線電通話器,繼續說道:
「艾蜜莉說真正的NSAT來了,接下來這裡避開不了案件調查,你小子受歡迎到連我老人家都開始妒忌了。」
一邊說一邊朝着某個方向走,最後按了一下牆上的按鈕。
「那是什麼?」
一個閘門打開了,是升降機?翔滿臉問號。
「是收集大型廢物的升降台,你從這裡出去。」
「……沒有別的方法嗎……」
「吵死了!」
一腳將他踢進去,直到閘門關上前,漢森只留下一句話:
「是男人就給我活下去!」
啪嗒。
少年那時還沒有知道,等待著他的是一個近乎瘋狂的逃亡生活,先是好不容易從垃圾場走出來,然後就是避開警察、監視器還有不良分子聚集的暗區。
隔了兩天,他終於找到機會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卻不幸地被鄰居通報,在警察來到之前,那個男人出現了。
宗翰順利地帶著翔逃離警察追捕,接著就是不斷轉換地方,又過了兩天不眠不休的生活,他們終於來到這個隱密的住處。
咚。
宗翰將口袋裡某樣東西扔在桌子上,仔細看原來是翔的智能電話。
「這裡是經過改裝的安全屋,任何手機信號都會被隔絕,你可以隨便使用你的電話。」
原來電話一直在他身上,少年想道。他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木製椅子上,四天前他就是在SOA總部拿取電話的途中被入侵者打斷了。
「話說你知道那些入侵者是甚麼人?」
翔一時口快就問了出來,只見宗翰望了他一眼,這傢伙大概不會說吧?
「……為了讓大家將來的協力更有效率,一些事情你還是要知道的。」
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少年馬上豎起耳朵,不過他突然又產生了一個疑問。
「嗯嗯,等等,你剛才說『協力』是甚麼?」
這時宗翰投來一個銳利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尖銳,就像能直接看穿對方腦後的牆壁似的,翔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
「你打算一輩子躲下去嗎?」
一來就是直球嗎?
「嗯……就是說,我要拿起槍,在巨大的海上都市裡揪出壞人,然後伸張正義?」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很中二,正義的夥伴甚麼的,現實是不會有的啦,他寧願龜在家裡一邊涼快一邊打網遊。
「戰鬥的話我一個就夠。」
不是吧?認真?!少年對著男人所說的話開始害怕。
「好了,回答你一開始的問題。首先,那些假裝NSAT突襲總部的人推測是某個激進組織所訓練的士兵,抓回來的俘虜都因為體內的毒藥在一定時間後就發作身亡,根本問不出什麼。」
是否與內部人士有關聯還沒有證據,還有那些傭兵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整件事情和GK有關係嗎?各種的問題在宗翰的腦海中纏繞,他需要作出某些行動,不然事情可能發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以是跟那個黑客『GK』有關的?」
翔開啟著他有好幾天沒有碰過的智能電話,如果是在平時有幾天不能用電話的話,他一定會發飆。
「不能否定可能性,所以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要協助我去調查整件事。」
「果然……」
翔再次嘆了口氣,以劇情的發展,他隱約就猜到甚麼了,拿出自己的手提電腦放在桌子上,這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從自己的住所辛辛苦苦拿回來的。
「還有一件事,有某些原因導致我不能取得總部的支援,不要期待有別人的幫助。」
「……你說得簡單。」
機器都運作良好,少年的手指在鍵盤上輕快地飛舞著,首先檢查一下電腦的硬件與軟件情況,沒有問題,然後他用數據線連接起智能電話,快速翻查著裡面的資料,幸好在發生事件的時候電話已經收到從私人伺服器發出的分析結果,他馬上將資料抄進電腦,然後利用電腦裡的個人數據庫進行無網絡本地搜尋。
「這個IP位置……騙人吧……」
翔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宗翰問道:
「你看到甚麼?」
少年偷瞄了他一眼,又馬上將視線落回電腦螢幕,他的臉有一種「不要惹我」的感覺,搞到自己有點心虛。
「那、那是,如、如果我的電腦沒有分析錯的話,有人偽造了我往常瀏覽的外賣網站然後安裝了後門程式,還有就是從這個後門獲取數據的地方是……『諾亞電子』。」
說出這個名詞的時候他自己也不相信,畢竟在他的認知裡諾亞電子掌控著整個海上都市的通訊網絡,在超前全世界50年的技術下,其先進的量子層級電腦加密技術是目前無人能破解的,連自稱為超級黑客的翔也不敢染指這家企業。
「合格了。」
宗翰忽然冒出這句話,翔只能無言以對。
蛤?
「你,聽說很喜歡玩遊戲,對吧?」
面對宗翰的提問,翔只能稍微點頭,他突然處理不了對方的話語,甚麼跟甚麼啊?
「很好,明天就會來一場很刺激的遊戲,現在休息去。」
「等等……」
難道他一早就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是在被測試?眾多的疑問在腦海浮現,但他相信以這個人古怪的性格肯定不會回答。肚子傳來熟悉的警號,他想著問其他問題應該可以吧。
「這裡有wifi嗎?」
「有。」
「那我可不可以叫外賣?」
「……」
一陣沉默,他竟然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覺!
「大哥我求你了三天都是杯麵這怎麼過得去起碼能吃個熱披薩吧?」
「餓了話櫃裡有東西吃。」
翔望向客廳一邊的開放式木櫃,放在那裡的只有蘇打餅乾。
「……我錯了能給一個杯麵來嗎?」
「……」
宗翰似乎睡著了,房間一時回復平靜。
啊,糟透了,少年已經放棄埋怨食物狀況差與睡覺位置被霸佔,他默默地拿起又乾又硬的餅乾咀嚼。用水送進肚子裡後,就直接躺在桌子上閉目養神,能睡多少就是多少……
* *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人物、事件、團體沒有任何關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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