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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第一次冒險就上手吧

作者:千陽│2021-12-29 20:51:33│巴幣:4│人氣: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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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寫文大多都是看了什麼作品萌偏了,不過這篇完全沒留下相關記錄,可能真的算原創(?)。

雖然說到海上船都會想到神鬼奇航,總覺不是;而且我又不萌神鬼奇航R

和之前的旅ⅡOnline同一個世界觀w

除了君秀,其他名字都是通靈來的。






☆☆☆☆☆☆☆☆☆☆星辰降的分隔線☆☆☆☆☆☆☆☆☆☆









  藍天白雲,波光粼粼,巨大的加利恩帆船優雅快速地劃過海面,船首有座雙手高舉珊瑚的美人魚雕像。

  『珊瑚人魚號』,專門往返於南北大陸及澳藍帝國的客、商二用豪華帆船,乘客、船員及護衛加總近千。

  甲板上海波、交談與乾嘔的聲音不絕於耳。

  「還是沒有好一點……」

  十分合身的黑色刺客裝扮勾勒出男子不帶一絲贅肉的精實好身材,身為精靈的關係還是比其他種族纖細了點。一條長黑布從頭頂開始向下遮蓋口鼻及頸邊成為面罩,腰間交錯的皮帶上除了二把短劍外還放著許多薄細的金屬片。

  在烈日下一身黑,全身包到只露出雙眼及尖耳的他並不會覺得熱,但同伴們一致覺得『你不熱我看了會很熱』,便弄來一頂大草帽給他戴上,及腰的黑髮也被用黑緞帶綁成雙馬尾。如此微妙的『完美防曬措施』裝扮,讓他在一群超搶眼的同伴中也成功搶到不少視線,奇怪的視線比打量的視線多就是了。

  --光明精靈刺客?!有沒有搞錯啊!那不是和平與高雅的種族嗎?

  「唉……嗚!」

  如天空般淺藍色的眼裡滿是無奈,一頭金色微捲短髮柔順地貼在俊逸得令人驚艷的面容上,做戰士打扮的精靈男子臉色蒼白,慢慢的從甲板起身趴回欄杆上乾嘔。即使是這樣的場面,依然吸引了甲板上所有目光,只不過男女視線裡的成份不同。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輕輕拍著同伴的背。才開船沒多久就暈得亂七八糟,卻堅持不放棄這次航程,讓黑眸裡有著些許無奈。

  二名精靈走了過來,一路上見到他們的人臉上幾乎都寫著--哇靠、這二個是選錯職業了嗎?!

  頷首的精靈男子亞麻色的中長髮整齊地束在腦後,同色的的凜冽眼神加上面無表情,可說是酷到不行!而且身形高大壯碩,肌肉糾結的手臂彷彿一拳就是石破天驚--只是他握著的是魔法師專用的法杖。超大的反差的他,吸引了最多的視線。

  「君秀你還好吧?」

  若非手裡拿的是治癒師專用的權杖,誰都會認為這個同伴中唯一黑皮膚,有著利落的白色短髮及銳利的紅眸的黑暗精靈少年也是個刺客。

  「看也知道不好吧……」淺藍的眸子沒好氣的瞪了同伴一眼,隨即轉向海面。

  黑暗精靈靜默片刻,表情嚴肅的他,光是靜靜站著給人相當的程度的壓迫感。沒多久他從口袋裡拿出寫滿文字的小紙卡翻了翻,左手權杖一揮施展治癒術。

  刺客轉身背對同伴,顫抖的雙肩一看就知道在忍笑。

  魔法師依舊面無表情的酷樣。

  君秀黑線地說:「以月,你是要我吐嘈『看小抄不要看得那麼明顯』,還是『治癒術對暈船沒用是常識』啊?」

  以月眨了眨紅眸,淡淡的說:「都可以。」

  「哈哈--」刺客大笑出聲,接著像想到什麼似地馬上摀住嘴,縮到魔法師身後悶笑。

  「織,是有這麼好笑嗎?難道只有我覺得氣氛結冰了?」

  魔法師嘴角也稍稍勾起了弧度。

  以月歪著頭,用嚴肅的表情說:「有嗎?」

  「……沒有嗎?」君秀跟著笑開。




  由於前面有表演活動,因此船尾甲板幾乎沒有乘客,大多是休息中的船員或護衛。

  一個嬌小的身影優雅且輕巧地走過甲板,瞬間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當然,吸引目光的並不是他手上裝滿美味餐點的盤子,也不是背著的精巧黑色十字弓,更不是因為海上很少見到精靈族。

  外表看來莫約是快可以被稱為少年的大孩子,精緻小巧的臉蛋彷彿可愛的磁偶,晶瑩靈動的淺綠色眸子裡帶著惡作劇的光芒,一頭灰紫色長捲髮用綠色的繩子綁成公主頭,上面裝飾著二朵如雪般潔白的梨花。

  他選了一個靠近欄杆還附有遮蓋傘的位子,放下手中的盤子,從包包拿出用竹子做成的水筒子及茶杯,十字弓隨手丟在空椅上,接著和優雅沒邊地翹著腳吃起火腿三明治。

  附近不知情的期待著先行的勇者及隨之發生的好戲。

  資深的則是察覺到如那孩子這般等級的美人兒,搶著來搭訕的肯定像沙丁魚群,但他都平安無事地從餐廳走到這裡,肯定有古怪。

  而與他一同從餐廳過來的則是完全不想靠他太近。巨力團的一看到他走進餐廳馬上跑得像飛,常跑船的都知道巨力團的傢伙特愛搭訕美人,所以說--他們肯定是從先行的勇者變成最初的受難者!!




  看著被一路扶過來的君秀,他挑眉道:「用扛的比較快吧。」

  「扛?你是嫌我吐得不夠嗎……」可以說是用倒的癱在躺椅上。

  「要不要吃點什麼?」魔法師那張俊臉依舊沒表情,唯有亞麻色的眸子透出關心之意。

  「不了,漠菱。喂、柳,茶還有嗎?給我一點。」

  柳沒好氣地戳了戳一動也不動的傢伙,「你要ㄍ一ㄥ多久啊?」

  接過柳遞來的涼麥茶,起身慢慢喝下,「呼,真好喝。沒有ㄍ一ㄥ啦,只是想說會不會習慣就好了。」

  「那你覺得有嗎?」挑眉。

  「沒有!」

  「乾脆推你下海,試試看會不會好?聽說游泳都是這樣學的!」柳起身抬腳--

  「哇靠,這是兩回事吧?!」君秀跳了起來--然後趴回杆上吐。

  漠菱拉住柳的衣角,搖搖頭。

  「凡事都要試試嘛!」揚起的笑容可愛無比。

  「……」掉下的黑線如瀑布。

  遠遠就看到同伴好像快打起來,以月快步走了過來,劍般銳利的紅眸一掃,看到他最愛的炸魚塊沒事便開心的坐下來品嚐。冒險者吵架就會翻桌,幸好回來的快。

  後頭悠閒慢步來的織好奇的望了望,然後拉開椅子坐下。

  就在小隊全員到齊沒多久,一名拿著酒的獸人及一名矮人走了過來。

  「嘿、又見面了!你們在喝什麼?」花豹獸人英姿颯爽的走來,身上沒帶武器,也許那又尖又長的利爪就是最好的武器,「要不要交換一杯?」搖了搖手中用木杯裝著的啤酒。

  君秀轉過頭,說:「唷,是克爾德啊。要換當然可以,只要你不介意用小杯子喝。」說著,遞了一杯過去。

  「爽快!」克爾德笑著接過,一口飲盡後大笑幾聲,「哈,是麥茶,我贏了!」

  矮人紅棕色的臉上寫著不可能,粗魯的抓起君秀遞來的杯子咕嚕灌下,嘖了一聲說:「哇靠,你們這些精靈是怎樣,船上不喝酒喝麥茶!」

  「咦,船上不能喝麥茶嗎?」正想喝啤酒的君秀放下杯子,瞪大了眼。

  「所以船上有酒館沒有茶館,就是因為這樣嗎?」以月表情和語氣都很認真嚴肅,視線完全沒離開花豹的尾巴。

  除了腦怒中的矮人,在場的幾乎都笑了出來,織起身走到還是一臉酷樣的漠菱身後,把自己藏起來。

  「夠了,再笑信不信我把你們都丟下海!」矮人正想用力拍桌,沒想到才一眨眼桌上的東西全部不見。

  織拿著茶具,以月拿著裝有炸魚塊和三明治的盤子。

  看著愣住的矮人和克爾德,以月一臉正經的說:「你可以翻桌了。」

  矮人瞪大了眼,說不出話。

  克爾德爽朗的笑聲直到被矮人用力踢了一腳才停下來。

  看到抱著腳跳來跳去的花豹,君秀連忙收起笑容說:「抱歉。」笑過之後,君秀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你不翻桌嗎?」銳利的紅眸裡似乎有著期待。

  「幹,不翻了!」矮人氣呼呼的抓著長鬍鬚,「真是見鬼了!」

  「抱歉,以月沒有惡意的、那麼,要不要再一杯?」君秀再倒了二杯,「你們在賭我們喝什麼嗎?」

  「是啊。」克爾德咳了咳,再拿了一杯麥茶喝下,「這蠻好喝的。」

  「也是啦。」氣歸氣,好東西他是不會吝惜讚美。

  克爾德把杯子還給君秀,「對了,他是艾賽斯。」

  自我介紹完後,君秀拿起啤酒一口喝了三分之一,忍不住讚嘆道:「哇,這啤酒真好喝。」

  聽君秀這麼說,艾賽斯的表情得意的不得了。

  「我也要!」柳喝了幾口後拿給漠菱,贊同的說:「好喝。」

  漠菱喝了幾口後點頭,似乎表示不錯。

  艾賽斯的得意到鬍子都快翹起來。

  接過酒杯,以月問:「你們還沒說,在船上能不能喝茶。」

  「沒說不能……」面對那銳利的紅眸,克爾德想這黑暗精靈的氣勢怎麼和講出來的話完全兜不上。

  「喂,都幫你贏了,多拿幾杯分我們也不為過吧。」拍拍克爾德的肩頭,柳笑得燦爛非常。

  好、好可愛--

  克爾德回過神,隨即大笑,「好!」

  「織,要不要試看看?」

  「好。」

  接過以月遞來的啤酒,織沒多想就打算拉下面罩,立刻被漠菱制止。

  織拿著杯子環顧四周,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柳一臉可惜地打著響指。

  以月像是想到什麼似地連忙道歉。

  君秀打趣地笑道:「好險啊。」

  漠菱不知從何處弄來一根細竹管交給織。

  織低頭用管子喝了一口,搖搖頭還給以月。

  ……靠,用吸管喝啤酒的精靈刺客?!啊,糟了,他這樣艾賽斯肯定--果然會這樣。

  艾賽斯衝到織面前,大聲的問:「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啊?不好喝嗎?!」

  「對。」

  「你!!」

  君秀迅速擋在二方之間,笑著說:「抱歉抱歉,織的口味比較怪,別介意。織,快道歉。」

  織低下頭,語氣認真的說:「對不起。」

  克爾德馬上接著說:「他都道歉了,你就別瞪了。走,去酒館,艾賽斯,賭輸的十杯交出來吧!」

  「我不接受!臭小子你給我過來,我的啤酒裡絕對有讓你說好喝的!敢逃你就死定了!」艾賽斯吼完頭也不回的走向酒館。

  克爾德聳聳肩,「……走吧,艾賽斯說到做到。」

  柳笑得有點狡黠。

  「是說,臭小子這稱呼挺新鮮的。」君秀望向織,嘴角微揚。

  織點點頭,發出輕輕的笑聲,草帽下的表情完全看不到。

  這點讓身為始作俑者的柳和君秀大感可惜。

  以月問:「酒館我們也可以去嗎?」表情活像個認真的學生。

  「啊?為什麼不能?」

  「酒館不是要等級高的冒險者才能去的嗎?」

  「等級高?哈,你這形容真妙!那麼,船上的酒館應該可以算是入門級的吧?畢竟是封閉空間,玩太大到時可沒地方逃!」笑著,突然覺得那裡怪怪的克爾德追問了一句:「誰告訢你的?」

  「書。」

  「嘎?你、你是第一次出來……外面嗎?」

  「不是。」

  「呃,第一次旅行?冒險?」

  「是。」

  --黑線啊!





  一進到船艙酒館,馬上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人不多的關係艾賽斯叫他們都坐到吧台,接著吩咐在的吧台裡的一位矮人準備克爾德要的酒。

  克爾德湊近低聲說:「對菜鳥別太過份。」

  「那又怎樣。」放下手中大木杯,換了個小一點的玻璃杯。

  克爾德笑笑,「好啦。」

  艾賽斯選了一桶啤酒,倒好後用力的把杯子甩在織面前,「喝!」玻璃杯神奇地沒破,酒也沒灑出任何一滴。

  「等一下!」柳歪著頭,揚起可愛無比的笑容問:「這酒你要請客嗎?我們身上沒錢的說~」

  「請就請!」

  「那,我可以分一口試味道嗎?」湊近的可愛臉蛋滿是期待。

  「隨便啦!」美麗的精靈或其他什麼的,艾賽斯早就見多了,但從沒見過如此可愛的精靈!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可愛的東西毫無抵抗力!還好自己臉本來就紅,不然可糗啦。

  克爾德看著酒館眾人對於拿吸管喝啤酒的織露出各式表情,笑到快喘不過氣。

  「怎樣?」艾賽斯雖然也很想笑,但他現在得擺出一付生氣的樣子。

  「這杯……」雖然是用吸管,不過織喝得很快。

  「直說!」

  「我不喜歡。」

  「就是難喝嘛!嘖!」艾賽斯又弄了一杯,「換這個!」

  覺得艾賽斯這邊應該沒問題了,克爾德問坐在旁邊,吃著炸魚塊東張西望的以月,「你在找什麼?還是這間酒館跟你想的不太一樣。」

  「沒有美女--」

  聽到美女二字,克爾德眼睛一亮。喔喔,那邊幾個美女似乎對這句話很不服氣?不過她們和君秀或柳真的不用比,艷麗、高雅、可愛實在不用放一起比,各有所好嘛!是說,沒想到這一臉嚴肅的精靈少年--

  「占卜師。」

  克爾德跌倒。

  艾賽斯手裡的空杯差點掉下去。

  織放下杯子,頭低得更低。

  織身旁的君秀蹭了過來,輕笑著說:「出來玩才知道,你的笑點這麼低耶。」

  柳用力點頭,接著滿臉笑容的問:「為什麼要有美女占卜師?」

  「酒館裡不都會有美女占卜師和拿著豎琴的吟遊詩人嗎?」以月依舊正經八百。

  「你到底拿了什麼書給以月看啊?」柳轉向一旁的漠菱,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漠菱搖了搖頭,無表情的剛毅臉龐及尖耳已經染上淡淡薄紅。

  克爾德左看右看,除了君秀好像又開始暈船之外,喝了一杯的以月和柳甚至連臉都沒有紅,完全沒有酒醉的樣子。

  不,柳喝的更多!當他發覺艾賽斯手邊的杯子,不禁嚇了一跳。

  這也太多了吧?織會不會其實已經醉了?!

  思及此,克爾德問:「織,你沒事吧?」

  「沒事。」

  「真的嗎?」想看看織的耳朵是不是和漠菱一樣紅,沒多想便往草帽伸手,卻在半空被織抓住手。

  「呃、」好快!看來是完全沒醉,「這裡沒太陽,不用戴帽子了。」隨口為自己的舉動編理由。

  織轉向君秀,君秀想了想說:「你想拿下來就拿……我先出去。」

  漠菱低頭和柳交談,接著和君秀一同離開酒館。

  織拿下草帽放在桌上。

  不只克爾德和艾賽斯,全酒館的視線都聚了過來,各各都興致勃勃想看看這位一直沒露臉的刺客的真面目。

  --啊靠,還有面罩啦!

  某人喊出了大家的心聲。

  柳發出和可愛的臉蛋完全不相襯的冷笑。

  克爾德用酒杯企圖遮掩明顯到不行的偷笑。

  織和以月的眼睛都是屬於細長型,而和以月劍一般肅殺的眼神完全相反,澄澈的黑眸中漾著的是如水般溫潤柔和的眼神。

  艾賽斯差點沒石化。

  --靠。

  --沒殺氣就算了,帶著這樣眼神的刺客未免反差太大了!

  「你是醉了,還是眼神本來就這樣啊?」織和以月職業互換了吧?!睇了眼老神在在的克爾德,想必他早就知道,而且已經被歸類在老梗裡了。話說回來,擁有這種漂亮澄澈的眼神,對手可能要等匕首插上胸口才會驚覺被騙了吧?

  接過柳手裡的杯子,織笑而不答。

  柳不太優雅地用袖子擦嘴,笑著對艾賽斯說:「你的啤酒全軍覆沒了,要不要換別種的?」

  「吵死了,他又還沒、怎樣?」

  「不喜歡。」

  看艾賽斯的紅臉似乎快變成黑臉,柳連忙擺出可愛到沒天理的微笑說:「就直接跟你說吧!織喜歡的啤酒口味是用小麥釀,在釀好後放個一週,然後加新鮮的梨花花蜜。」

  克爾德再跌一次。

  艾賽斯瞠目結舌,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看著他們的反應,以月不解的說:「君秀早就說過織的口味很奇怪了,為什麼你們還是很驚訝?」

  「沒事沒事。」克爾德坐回來,伸手往炸魚塊去,卻被以月攔下,「真小氣,一塊都不行嗎?」

  「可以。」

  克爾德臉上閃過一絲惡作劇的笑。

  「克爾德。」

  回頭,柳望著自己。

  「船離岸還很遠,你可別全都吃完。」圓圓的大眼俏皮地眨了眨,可愛到沒天理。

  「啊?」

  不理會滿頭霧水的克爾德,柳轉向吧台,「艾賽斯,你的啤酒真的很好喝,謝謝你們的招待。」微微的一點頭,揚起的甜甜笑容彷彿可以融化一切,說完便跳下椅子。

  織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我應該早點說的,對不起,浪費你用心釀的酒。」起身點頭致意後便把帽子戴回去。

  艾賽斯這才回過神,他大笑,「哈,其實是柳想喝你才陪他的吧!」杯子又不大,柳一口就差不多喝掉了半杯,「不過你們能喝這麼多的確了不起!」

  「原來是真的。」以月點點頭,拿起一塊炸魚酥給克爾德,跟著起身。

  「什麼是真的?」克爾德隨手丟進嘴裡。啊!柳的意思是,我如果全吃光以月會翻臉嗎?

  「在酒館裡,會喝酒的人可以無條件獲得尊敬。」

  艾賽斯在心裡比了個大姆指。

  克爾德拍拍以月的肩,笑道:「這到是真的。」

  以月微微地勾起嘴角,雖然只有短短一瞬,是個沉穩又帶了點天真無邪的稚氣笑容。

  --靠。

  --這幾個精靈都是在賣反差萌的嗎?!

  三位精靈邊聊邊以相當快的速度離開了酒館。

  「織,炸魚塊。」以月把盤子遞了過去。

  「謝謝。以月,你喜歡可以多吃一點。」

  「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結果都沒吃到。」

  「以月,明明是你吃光的。」柳賊賊的笑。

  「對不起。」

  「柳!以月,我沒有生氣,你就別再道歉了。」

  他們離開後,看著杯子小山,艾賽斯不禁脫口而出:「真沒看過比矮人還會喝的精靈!」

  克爾德大笑幾聲。

  「他真的是精靈嗎?我可沒看過有那個光明精靈會是黑髮黑眼,而且還是刺客。」女子一雙銀眸明亮有神,白中帶藍的短髮清新俏麗,一襲合身褲裝更顯身材姣好,拿著一杯酒坐到吧台前等身高的法杖隨手放在旁邊。

  「這個嘛……誰知道。」克爾德一口氣喝完手中的啤酒,對艾賽斯說道:「剩下的就先欠著。」

  正在收拾的艾賽斯頭也沒抬的回吼了幾句。

  「那幾個精靈肯定有秘密。」纖細的指輕輕滑過杯口。

  「妳從那看出來?」

  「女人的直覺。」

  --靠。

  「你那是啥眼神,老大不也常說什麼『野生的直覺』嗎!」

  「……也是啦。有直覺之外的嗎?」

  「當然有!他們都很客氣,不過要是問到重要的事,就會回答的模稜兩可。本來想等你灌醉他們,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克爾德苦笑著說:「誰灌醉誰啊?」同樣的量自己喝下去搞不好醒來航程就結束了!

  「呵呵。」女子笑得宛若薔薇,嬌豔卻不容忽視那銳利的刺。

  「想問什麼啊?梅依大小姐。」看得他冷汗直冒。珊瑚人魚號上有幾位最好別得罪的傢伙,風之魔法師梅依便是其一。

  「別玩了,你那有什麼情報,快說來聽聽呀!」

  --漫長航程或旅途,總是會有無聊的時候吧!就讓我們來為枯燥無味的生活增添樂趣!六親不認、手段低調、絕不藏私、有梗就有期待明天(後續發展)的希望!八卦是打發時間的好物!

  --以上是久遠冒險公會‧八卦之魂同盟的宗旨!

  「嗯--他們來自北大陸的雪山連峰,要往哈華那城參加職業考。」

  美眸一瞪,「這我那需要問你!」

  「呃……他們剛剛在喝麥茶,織和柳酒量超好,織喝啤酒的口味超怪,以月好像很喜歡吃炸魚塊。嗯,好像沒啥特別的情報。」

  「你這次收集到的情報真少!對了,他們在入團時老大有測過實力吧?說說那時的情況。」

  「唷,我記得那時--」繞了一圈,原來是想問這個?早說嘛!




  昨天接近中午時下起了雨,君秀那時在珊瑚人魚號附近,叫住了走在最後頭正要上船的克爾德。

  「不好意思百忙之中打擾您,可以請問您,負責招募護衛團的是那位?」

  一回頭,對上的是張令人驚艷的優雅笑容。

  那名精靈即使淋著雨依然不減風彩,湛藍的眸子透著宛如晴空萬里爽朗的朝氣,望著,似乎就能感染到愉快的好心情。他身後站著四個穿著亞麻色斗蓬的身影,雖然兜帽蓋著不過還是看得出那長長的,精靈族特有的尖耳。

  克爾德突然覺得很感動,從來沒人用這種尊敬的語氣及態度和他說過話!

  「你們想加入護衛團?」發覺自己說了廢話,克爾德連忙說:「我帶你們去找老大,跟我來!」

  來到港口其中一個倉庫,攤著航海圖及亂七八糟文件的桌前坐著一名狼人族男子。

  不只體格好,暗金色的眸子及帶疤的臉都透出歲月的歷練。他叫格雷肯恩,是久遠冒險公會海刻團的副團長,他帶領的團隊是這次參與珊瑚人魚號護衛隊中,資歷最老也是最有名氣的一隊,也因此由他負責整合來自各方的成員組合成的雜牌護衛團。

  「老大,他們想加入護衛團。」在克爾德走進倉庫之前,他就抬起了頭。

  短暫的自我介紹後,直接切入正題。

  格雷肯恩雖然也是很驚訝,到底是老經驗,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克爾德直到被格雷肯恩用力踩了一腳,才知道把張大的嘴閉起來。

  --這小隊職業很平均,但!這二個精靈也太詭異了吧!!

  --像戰士的魔法師、像刺客的治癒師!而這二位精靈想去南大陸的哈華那城參加職階考試,旅費吃緊所以希望能參加護衛團。

  格雷肯恩略略思索,十分認真的說:「難聽的就先說在前頭,最近因為舉行職業考的關係海盜出沒頻繁,就算有澳藍的旗幟也沒辦法百分百保證安全。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丟了小命,畢竟活著才能當人質去要錢啊!」

  「我們明白。」

  雖說不是最安全的旗幟,不過澳藍帝國商會的旗幟在這時節已經足夠了,因此,精打細算的商人們將護衛的預算砍了三分之一,轉移到風術師上頭。高明的風術師配上夏季暴風,能讓帆船航行的速度直逼飛空艇。如此一來,能追得上的海盜船也了了無幾,護衛預算砍的心安理得!

  格雷肯恩笑了笑,「很好。要參加護衛團當然可以,我必需大略知道你們的實力。你們都沒有職階徽章吧?」

  「沒有。」

  「那就比劃比劃吧!喂,黛斯,過來一下。」格雷肯恩對著窗外喊。

  「什麼事?」走進來的男子穿著黑色長袍,將傘收起隨手靠在門邊。長及膝的黑髮從背部一半開始綁成辮子,深紅色的眼眸透著一種高雅的貴氣。

  就外表來說幾乎和君秀不相上下的俊美。

  「幫我測測他們的實力,這位是魔法師漠菱、治癒師以月。」

  黛斯微微一怔,不過很快便回復,「好。那麼,請問你是那一系的魔法師?」

  「是木系專精。漠菱聽不懂南陸語,我當翻譯或是你用筆談。」

  「筆談?聽不懂卻看得懂?」黛斯有些詫異。

  「他喜歡看書,可是書又不會說話嘛!」君秀笑著拍拍漠菱寬廣的背。

  「我明白了。」黛斯點點頭,優美的指尖在半空一揮便出現了一行黑色文字。

  『用藤蔓之舞困住他』。

  「我!?」克爾德看著直指自己的黑色箭頭。

  「不然咧?」黛斯笑著。

  「沒事……」已經被打包的克爾德無言,囧。

  「大概有接近中級魔法師的實力。」再寫出一行字要他把克爾德放開,「再來……」

  「黛斯!你該不會想先砍我再讓他治看看?!」克爾德馬上向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可能。」黛斯擺了擺手,「雖然蠻想的啦。」

  克爾德默默站到門邊以便隨時逃走。

  「再來換你。」黛斯略略思考後伸出手,暗元素聚在他的掌上形成一顆黑球,「試著把暗元素從我手中搶走。」

  以月走了過去,雙手一伸就把暗元素球從黛斯的手上拿走。

  「哇靠!」竟然不透過施法直接拿走!話說回來,「不知情的看到搞不好會以為我們在玩球吧。呵呵,你操控暗元素的技巧相當不錯,至少有中上的程度。」

  「這個怎麼辦?」以月點點頭,把手中的球捏來捏去。

  「散掉。」還玩啊。

  以月手輕輕合起,球瞬間消失。

  「再來換你們。跟我去外面,在這打可不行。」格雷肯恩指了指成堆的貨品。




  來到倉庫後方的小型練習場之前,格雷肯恩仔細觀察剩下三個,他們的腳步都相當的優雅輕快。

  他的結論是,以移動時的腳步來判斷精靈的武藝是非常不準的!連魔法師也能走出那種他所謂的高手腳步的感覺。

  只要不是太少見的種族,格雷肯恩通常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雖說精靈在南大陸還蠻常見的,但他自從加入海刻團後見到的機會就很少,因為精靈都是生活在內陸森林也幾乎不會離開自己的村子,以也沒資格這麼說的艾賽斯的觀點來說──就是很宅的種族。

  是說,北大陸的精靈他可就真的從沒見過。

  格雷肯恩抽出長劍,鞘丟給黛斯,「誰先?」

  猜拳的結果是柳勝出。

  當柳從包包拿出十字弓時,格雷肯恩立刻決定叫克爾德去拿靶過來。

  看著密集地插在木靶下方的三支箭,格雷肯恩說:「控制力不錯,但準確度不夠。」

  柳蹦蹦跳跳的跑到君秀面前,開心的說:「怎樣?」

  君秀滿臉不可置信,愣了老半天才開口:「--你作弊!」

  「這叫實力呀!我很期待你會是第一個犯規的,啦啦啦~~」柳哼著輕快小調走向靶,打算把箭回收,不過試了幾次還是拔不出來,「欸,織來幫我一下。」

  格雷肯恩說:「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你先去和測測君秀的實力吧!」

  --就算這是奸笑,也是個可愛無比的奸笑。

  君秀黑線完小小地嘆口氣,脫下斗蓬,把長劍從施有防水魔法的布袋裡拿出。

  劍身上精緻的魔法雕刻讓格雷肯恩眼睛一亮,「唷?是契約之印,你有一把好劍啊!」

  契約之印是種非常方便的武器附加魔法,即使武器脫手或是投擲,無論距離多遠都能瞬間回到持有者手上。而且能承受如此高階魔法雕刻的武器,絕對是萬中選一。

  「沒啦,這劍是借來的……」看著格雷肯恩滿臉興致勃勃,君秀的表情像是放棄了一般,說:「就老實跟你說吧!我的劍術很爛,拜託你千萬不要期待順便手下留情!」

  三招過後。

  「……你很誠實。」

  君秀蹲在角落畫圈圈。

  「輪到你了。」

  直到他拿出短劍,格雷肯恩這才發覺斗蓬下的是一身刺客勁裝。

  --光明精靈刺客?!啊,其實一開始見到他覆面就該想到,但這種族和刺客就是沒法連想在一起。而且就算沒特地隱藏,同伴也搶眼得讓人不小心把他略過。

  --話說回來,單看眼神的話,完全是光明精靈的感覺吶。

  「請多多指教。」

  「啊、也請多指教。」

  雖然對手看起來只是隨意的站著,但格雷肯恩感覺到從狼耳上傳來一種寒毛直豎的感覺--對方很強,絕對超乎想像!

  格雷肯恩的直覺很準,他的老師總笑說真是野性的直覺,也同時警告不可過於依賴直覺。

  他們的過招直到黛斯提醒時間到了才結束。

  --真掃興,也罷,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哈,能跟強者過招真是太爽了!

  格雷肯恩交代克爾德帶他們上船及說明工作內容,便隨同黛斯離去,臉上的笑容一直沒停過。





  「看不出來呢。原來那個純情刺客這麼強、噗!哈哈哈--」

  梅依笑到直拍桌,讓克爾德非常好奇的追問:「怎麼了,妳快說啊!」

  「我想。」梅依輕輕一咳,下了椅子,整個人貼上克爾德並擺出她最美麗的笑容,然後很滿意地看著臉刷地紅起來的克爾德。

  「……想怎樣?」克爾德蠻享受那柔軟溫暖的觸感,不過還是有些尷尬的別過頭,想摸個幾把的手也放了下來。誰知道她打啥主意?

  「這樣的反應才對嘛!」坐回位子,梅依又笑了出來。在克爾德的催促下忍住笑意,接著說:「昨天晚上,我們姐妹其中一個去問長得最帥的君秀『要不要和妹妹我玩玩晚上的遊戲』,他竟然回『抱歉,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要去值班恐怕無法陪您玩遊戲』,我那姐妹一聽火了,出絕招整個人貼了上去!」

  「結果呢?」

  「他閃了開來,不過還是很紳士地扶住我那姐妹。」

  「噗……其他的呢?肯定也去試過了吧!」

  「那當然!織他啊哈哈哈--」梅依繼續沒形象地狂笑。

  「快說啦!」

  「他當時也在場,還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妳也暈船了嗎』,我那姐妹一聽雖然更火,不過她就邊說『是呀』邊往他那倒,織就說要帶她去找船醫。君秀笑到不行的拉住織,一邊請她別玩了。說真的,我第一次看到又笑又吐的精靈呢!」

  克爾德悶笑著說:「哈!就算換成其他族也沒見過吧!」突然,像想到什麼似地問:「妳也在場?」

  「我們用魔法偷窺、啊不對,是監視呀!」瞧克爾德一付愣住的模樣,梅依笑著戳了戳他說:「放心啦,現在沒有!」

  克爾德黑線滿臉。

  --啊靠,以後要小心了!幸好剛剛沒伸手去摸,我可不想被魔法師圍毆啊!

  「君秀解釋完後,織耳朵都紅了,還一直道歉。我那姐妹一整個笑到不行,也不忍心再逗他們了。」

  克爾德悶笑了半晌才接著說:「搞不好對織而言是白天的遊戲,之前有提過他都是晚上練武的。」

  「唷?搞不好呢!不過那還真沒情調。」

  「別管了,然後咧?我不信妳們會放過剩下三個。」

  「當然!」梅依俏皮的比個Y。

  「還真的?我隨便說說而已,那二隻小的妳們也吃得下?!」

  「你才小!別忘了人家是精靈,而且就算不吃也可以玩呀!」

  「不,我很大。」

  梅依一愣,粉著臉嬌嗔道:「討厭、我說的是年紀啦!」

  克爾德故意奸險地笑了笑,然後才正經的說:「我說的也是年紀,精靈是緩慢的種族,不問根本不知道幾歲。」

  「哼!不跟你說了!」

  「我錯了!梅依大人--」

  「哼哼哼!」

  「原諒我吧。」克爾德一臉無辜,雙手合十放在頭頂,「開個玩笑,就放水流吧!跪求後續!」

  梅依噗哧一笑,「好吧。」

  「耶~~」

  「反正等下有事要你幫忙。」

  「啥?」肯定沒好事!!

  「怎樣?你不想聽後續?」

  克爾德沒猶豫多久便敗給八卦之魂,「能幫得上忙我肯定幫!」

  「呵呵,幫不上就不幫?」

  「情報交流嘛!」

  「好啦,反正後續不怎麼精彩。他們三個到結界室實習,我那姐妹就用同一招對付漠菱,柳拉了拉我姐妹的袍子說『妳也暈船呀?要不要我幫妳配個藥,吃下去這趟航程就會過得很、輕、鬆、唷!』,說完他還瞄了一眼正在偷……監視的我們,所以我們就很乾脆的收手。」

  瞪大了眼,克爾德不可至信的說:「我不信妳們會乾脆收手!」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昨天下午的事。」

  艾賽斯先搶了克爾德的台詞:「啥事?」利落跳上木箱,閒適地坐著。

  「哇,連對八卦沒興趣的艾賽斯也來湊熱鬧?」梅依將手放在桌上撐著臉,笑著望向艾賽斯。

  「不是吧?你也想加入同盟?」

  艾賽斯跳下木箱,弄來三杯啤酒甩在桌上,「說是不說?」將二人的視線瞪了回去。

  克爾德和梅依相視而笑。

  「昨天下午,柳和織從他們的房間出來,在走道被六個巨力團的混蛋前後包圍。」

  克爾德一聽就笑了出來。那些傢伙下手男女不拘也就算了,更慘的是不懂得判斷對方虛實。第一次和他們合作,梅依和黛斯搶在海盜前就把他們先滅了,幸好那時船還沒開遠,努力一點就上得了岸。

  「我還以為只要和我們同一條船,他們就會安份點!」不屑地哼了一聲。對老在酒館鬧事的混蛋,艾賽斯是不會給好臉色的。

  「妳們都看到了,有幫忙嗎?」

  「我們只負責保護乘客和船員,護衛隊還要我們罩的話留著幹麻呀?」

  「妳上次不是說『再讓我看到你們調戲人家,小心我』--」

  梅依打斷克爾德的話,愉快地笑道:「呵呵,那也得柳和織真的要幫忙呀。織很客氣的請他們讓開,他們還是有點腦袋,知道不要隨便靠近刺客,不敢動手亂摸只敢滿口小美人開頭的調戲老梗,柳還冷冷的說剛剛那句重覆了。」

  克爾德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

  「織笑著再請他們讓讓,柳指著其中一個蜥蝪人說『喂,你踩到了』,蜥蝪人就抬腳看。然後柳從小包包裡拿出一把折扇,邊打開扇面邊說『看來不是語言不通嘛!那好,最後一次就由我來說,請你們讓開』。」

  「那個特別猥瑣的鱷魚人湊了過去『小美人,最後一次怎樣?』,柳笑著說『三次警告之後,就不用手下留情啦』。柳只是輕輕搖了搖手裡的扇子,那群混蛋一邊狂笑一邊喊好癢的東倒西歪,有夠大快人心--」梅依輕笑了幾聲才接著說:「站最遠一直沒說話的人類摀住口鼻,往後退了好多步,柳看了他一眼想再揮扇子卻被織攔下,織說他沒動手,柳說可是他放任。那個人類說代他的同伴道歉,還保證絕對不會再找柳他們的麻煩。柳看起來不太高興,說『過一下就會好』就走了。」

  克爾德和艾賽斯臉上都寫著原來如此啊。

  「難怪妳們會收手。」艾賽斯一口氣喝光啤酒。雖然對八卦不太感興趣,多少也知道她們有多不擇手段。

  「與其說有秘密,不如說是不想收手吧?」克爾德一付我就知道的表情。

  梅依再比了個Y,笑得無比燦爛。

  「妳們要我幫什麼忙?」

  梅依比了個大姆指,笑得像個奸商。

  克爾德不知道心中的姆指該朝上比還是往下比。

  「妳就直說吧,目標是誰?」

  「哎呀,別一臉不甘願,我就不信你不好奇--」梅依眨眨眼,神秘地一笑。

  「別再賣關子了。」克爾德白了一眼。

  「織的真面目!」

  克爾德再度黑線滿臉。

  「這我也挺好奇。」艾賽斯摸了摸長長的紅鬍子。

  「喂。」克爾德抹掉滿臉的黑線,語重心長的說:「勸妳們打消這念頭,太高難度了。」

  「那會,我就不信他連洗澡也戴!」

  克爾德點頭。

  艾賽斯黑線。

  「……靠,真假?等等,你們什麼時候一起洗過澡了?」

  「今天早餐前。」

  「唷?」

  看梅依那邪惡的笑容就知道她肯定想偏了,「別想歪,那時剛結束練習,一身汗的。」準確的說是我、君秀、老大一身汗,織幾乎沒流汗只是順便去。

  「你們那時的表情一定很好玩。」梅依笑了出來。

  克爾德乾笑幾聲。

  「織的武藝很好?」艾賽斯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好到老大特意把他排在晚班!表面的理由是精靈有夜視能力,其實是想和織過招又怕被太多人看到。」

  梅依不解地問:「為什麼怕別人看?」

  克爾德手比艾賽斯,「怕過招的機會變少囉~哈,沒想到老大也挺孩子氣的!」

  「什麼嘛,明明就還有很多情報!」梅依勾勾手,綻開美麗的笑容道:「詳細希望!」




  披著亞麻色斗篷的君秀和織下瞭望台換班,格雷肯恩和克爾德已經在下頭等他們了。

  無視前來交接的人疑惑的表情,格雷肯恩笑容滿面的說:「走,我們去後甲板!」

  船尾的甲板因為離做為光源的第二瞭望台較遠加上三角帆的陰影,和前方相比暗多了,但對皆擁有夜視能力的他們來說很夠了。

  「織,你還是和老大比劃吧。」過了幾招克爾德便知道程度差太多,不如在旁邊看搞不好能學的比較多,再加上老大的視線好刺!

  --老大和織都走敏捷路線,一來一往間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也許是點到為止的關係吧,完全聽不到劍刃互擊的聲音,只聽得見老大揮舞長劍時劃破空氣的聲響。

  --君秀和織的過招就別提了,劍術爛和暈船不知那個原因占比較多。

  --當君秀的劍脫手掉進海裡時,老大的表情一整個經典啊!要不是織即時拉住,老大肯定跳下去撿!

  「太可惜了!那把……」

  織拍拍格雷肯恩的肩頭,要他別擔心,緊接著手掌一翻,長劍便出憑空出現。

  格雷肯恩自動把剩下的話吞回去,「劍是你的,那你也會劍術囉?」語氣根本完全肯定。

  「劍不是我的。我會。」優雅的甩去劍身上的海水。

  格雷肯恩眼睛放光的說:「我很想看看北大陸的劍術!等等可以請你用劍嗎?」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的問:「你的劍術應該有比君秀好吧?」多數人都只專精一種武器。

  君秀一半哀怨一半黑線的瞪著格雷肯恩。

  「啊,抱歉抱歉!」太順口了!

  織點點頭,漂亮的黑眸微瞇,帶著淡淡笑意回:「普通吧。」

  白了格雷肯恩一眼,君秀也很感興趣的說:「那麼,你們先請。」

  「奇怪,如果說織也會劍術,那為啥君秀的劍術這麼慘不忍賭……啊,君秀,抱歉啦!」也太順口的克爾德跟著一起往角落蹲去,拍拍正在畫圈圈的君秀,「都是這二隻太強啦,不管是誰站到他們旁邊都會變的像剛入門。」

  織也跟著蹲在君秀身旁,語帶歉意的說:「君秀,對不起,我可能不太適合教導初學者。」

  「初學者?!」擠不進來的格雷肯恩一手撐著牆,低頭問:「君秀你學多久?」

  「半個月。」

  克爾德起身賞了個大白眼,「靠!才半個月爛也是正常的,剛剛的話全部回收!我還以為你練了二、三年還是這樣!」

  「別這樣嘛!」君秀苦笑。

  「織,你沒有教過初學者?」

  「是。」

  「你似乎是偏向以實戰來學習,而這種方式不太適合初學者。」格雷肯恩靈光一閃,「要不這樣吧!由我來教導君秀劍術。」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和織比劃了!

  君秀搖頭道:「這樣不公平。」

  「不公平?」

  君秀起身,認真的說:「謝謝你的好意。」

  格雷肯恩沒有多問,只是拍了拍君秀的肩要他加油,好歹別讓劍再飛出去。

  接著,比劃再開。

  一方如火般奔放,一方如水般沉靜。

  格雷肯恩的攻勢以最拿手的刺擊為主,步步進逼。織則以巧勁錯開劍鋒或是用靈巧的身法閃過,一來一往間伺機反擊。

  --沒想到換了把武器,織還是一樣強到沒話說,揮劍的時的破空聲和老大一樣的銳利,不過聲音小了點,會是力道比較小呢?還是速度比較快咧?

  --老大和織的過招就像在看場精彩絕倫的舞!不得不承認,就算再給我十年搞不好也到不了他們的境界。

  --等等,這跟本不算是『普通』的等級吧!!

  練習一直持續到太陽升起。

  格雷肯恩心情大好地坐著休息,克爾德直接攤成大字,站在欄杆邊的織擔心的說要不要找柳弄點藥,君秀像個怕吃藥的小孩直說再看看吧。

  格雷肯恩起身走去,說:「要不要試試我家船醫的藥?」

  君秀搖頭,苦笑著回:「這是自尊的問題。」

  「嗯。」這時,織的一束長髮被海風吹起,格雷肯恩才注意到織還綁著那種奇怪的髮型。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手動的比心裡想的快。

  格雷肯恩以極快的速度扯住織的頭髮反手一拉,織似乎反應不及稍微失去平衡,對他們這種程度的高手來說已是相當大的破綻。

  織一下就被壓制在欄杆與格雷肯恩之間!

  克爾德被格雷肯恩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躍而起,織只是帶著些許疑惑的神情倒也沒反抗,君秀撇了一眼後淡定地繼續暈船。

  格雷肯恩加上耳朵的話比織高上一個頭,身材也壯碩許多,單手便輕易地反剪織的雙手,另一手則勒在頸邊。除非織有辦法弄斷欄杆,不然雙腳也等同被困住。

  格雷肯恩略略蹙眉,「織,不考慮把頭髮剪短嗎?像這樣很容易就能困住你了。」說著,放開箝制退了幾步,滑過掌心的黑髮彷彿頂極絲綢般柔順,一時玩心大起把玩著織的頭髮。

  君秀聽到要剪頭髮才驚呼:「不準剪!」

  織轉身靠著欄杆,淡淡的笑道:「誰困住誰,還不知道呢。」

  漂亮純淨的黑眸微歛,流轉的光芒依舊如水般溫和怡人。

  格雷肯恩先是一愣,領會的瞬間寒意從腳底板竄了上來。

  --讓刺客近身,你是笨蛋嗎?

  --更何況,君秀的反應很清楚表示這麼做跟本困不住織。

  「你贏了。」格雷肯恩大笑幾聲,接著道:「話說回來,你的髮質也太好了吧!難怪君秀說不準剪!」真是好摸到會上癮的觸感啊--

  君秀眼神飄忽,「不,我是怕你被柳……」搞到生不如死!

  「啊?」

  這時,遠處走有人走了過來。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回頭,格雷肯恩喊道:「喂,黛!你快過來!」黛斯走在最前頭,他身後的是剛結束實習的以月、漠菱和柳。

  「什麼事?」快步走來的黛斯疑惑加黑線地打量,把織的頭髮拿在手裡捲捲捲的自家團長,「你在幹麻啊?」

  拉過黛斯的手,把那束黑髮放在他的手中。

  「要不要問問他是怎麼保養的?」加入海刻團後,黛斯就一直煩惱著被海風和陽光弄得越顯乾枯的頭髮。

  手中傳來的觸感讓黛斯驚嘆,在陽光下閃耀出的光澤實在太叫他心動了!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頭髮呢!?

  「拜託你!」黛斯兩眼閃閃發光地逼近,「請教我保養頭髮的方法!!」

  --好近!

  織被嚇了一跳,半晌才開口道:「我可以告訴你方法,那個……可以請你先放手嗎?」

  「啊、抱歉。」真的好捨不得放開啊!

  「護髮用的香膏都是柳幫我們調的,你去拜託柳看看吧。」

  柳黑線地看著衝到面前的黛斯。

  另一方面,格雷肯恩提議去客用桑拿間洗澡。

  「反正這時段用的客人很少!」大大方方地領著拿好換洗衣物的眾人,走進乘客專用的第二層甲板。

  看到織依舊戴著用長布圍成的面罩,克爾德覺得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多。可轉念一想,和公會那些外表很正常,『裡面』怪到爆,或是『表裡如一的怪』的傢伙比起來,織真的好太多了!老大和黛斯八成也是這麼想的,表情囧囧了一下就氣定神閒地繼續和向第一次洗桑拿浴的精靈介紹,像是火與水的魔法陣組合成的蒸氣室,還有畫著用魔法陣維持水溫的冷、熱水池之類的地方。只有客用澡間有熱水,所以不論船員還是護衛都會趁客人少時段偷跑進來。

  柳語氣帶點故意的責備說:「你們也太沒好奇心了吧!」可愛的大眼裡滿是惡作劇的光芒。

  織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君秀苦笑著。

  漠菱嘴角勾出幾不可見的弧度。

  以月嚴肅的說:「柳,你這樣做不公平。」

  精靈們的反應克爾德默默看在眼底,沒好氣的回:「好奇心當然有啦,不過既然你這麼好奇,幹麻不自己上?」柳完全是一付想把人推進『好奇怪心會害死貓』的陷阱啊!不知道溫和的織翻臉時會不會很恐怖,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實力已經夠恐怖了……

  柳兩手一攤,「真不好玩,織的贏面越來越大了啦!」

  --噢!嘟嘴的樣子也是超級可愛的!

  「你們在賭什麼嗎?」

  「好奇嗎?」

  那無比可愛的笑容,讓克爾德黑線的打退堂鼓。




  「織的面罩八成是遊戲或賭局的一部份,所以才說難度超高。」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克爾德連灌了好幾口啤酒。

  「那我就乾脆的放棄吧~」梅依舉起雙手投降的作動。

  「是再換個目標才對吧!」

  「呵呵呵,平常的話是這樣沒錯。」纖細玉指輕敲桌面,美麗的臉龐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說道:「不知道柳會不會調製其他的保養品唷?」

  看他們倆臉上都寫著沒興趣,梅依輕笑著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啤酒。

  「是說,如果他們能更閃一點的話就好了。」

  「啥?」

  「要閃什麼?」艾賽斯立刻聯想是想到武器。

  「這樣就可以合理懷疑是私奔啦。」

  艾賽斯被啤酒嗆到。

  克爾德抹一抹額角的黑線,吐槽道:「太老梗了!還有,私奔的話人數也太多了吧!」

  「你才老梗,這叫浪漫!如果是誘拐精靈公主之類的話,附贈執事、騎士或教師之類的很正常呀!」

  靠,「還剛好五個。」差點忘了梅依超愛浪漫故事!如果沒有,她還可以自己創造咧!!

  「就是!排守護陣型剛剛好呢!」

  「……妳是要我吐槽妳誘拐的話幹麻還附贈有的沒的,還是北大陸沒有精靈公主?」

  「你真不浪漫!」梅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吐槽,『好歹也是精靈王子』,或是『怎麼看都朋友以上戀人未滿,一口氣跳到私奔也進階過頭了吧』之類的。」

  艾賽斯無言的繼續忙他的事。

  克爾德再接再厲的吐槽:「頂多是精靈村村長的兒子或村民吧!」

  「哎呀,就不能是渡蜜月完回程嗎?」

  克爾德怔了一會才開口:「……我輸了,真是有夠八卦!」

  「彼此彼此呀!」笑靨如花。

  這時,乘客們三三兩兩地進到酒館。

  「唷,看來表演結束了。艾賽斯,老大叫你們開始準備煙火,明天晚上要在艾加島放。」

  艾賽斯停下手邊的工作,問:「為什麼提早--有暴風?」

  「對。」

  「什麼時候會進入暴風圈?」

  「明天才能知道。」

  「嗯。」

  「我也該回去了--」梅依湊了過去,故意在克爾德的豹耳邊吹氣,嗲聲嗲氣說:「還有~幫我們打聽一下他們的關係唷~~」

  克爾德立刻跳起來退了好幾步。

  艾賽斯雞皮疙瘩掉滿地。

  --靠,這女的難道不知道獸人族的耳朵是很敏感的嗎!?不不,她肯定是故意的!!

  「拜拜,期待你的新情報!」一個飛吻拋向克爾德。

  克爾德回了記大白眼。




  在艾加島的舉行的豪華煙火大會,是由珊瑚人魚號的一位大客戶之子精心策劃給妻子的生日驚喜。

  在風之魔法師協助下,所有人都忘了暴風將近這回事,直到再次起航。

  「明天將會通過暴風圈,各位務必徹底檢查所有地方,特別是會移動的東西要全部固定好!魔法師及治癒師在晚餐過後,在結界室集合,以上!」格雷肯恩迫力十足的下達命令。




  「喂!柳,我帶酒來喝--」艾賽斯拿了四瓶酒,扯開嗓門大喊的同時順手打開門。

  門裡的景象讓三張臉各自露出愣住的表情。

  門突然被打開,君秀才把視線從書本移開,看著有志一同的的表情笑著說:「柳不在唷。你們怎麼了?」

  君秀沒有因為暈船而臉色難看,反倒神清氣爽地側躺在堆在角落的枕頭上,手裡拿了本翻到一半的書。

  --看到沒有暈船的君秀有什麼好驚訝的?不,還要再向下看一點吶!

  黑髮如水般流散於枕上,兩雙修長的腿交疊著。

  織安靜的躺在君秀的臂彎裡,臉上依舊戴著面罩但雙眼閉著,似乎睡得正熟。

  克爾德吹了個口哨,打趣道:「織是有多累?船晃成這樣還睡得著?!」

  哇靠,這一團果然都很怪!做為隊伍的耳目,這樣的刺客真的沒問題嗎?「都殺到門口了還呼呼大睡,真沒見過這麼遲鈍的刺客!」艾賽斯式關心。

  格雷肯恩耳朵一抖,有種不要打擾比較好的直覺,正想開口時突然一個巨浪讓整艘船像是跳了起來,他馬上大喊:「小心!」

  三雙手立刻各自抓住門,艾賽斯手裡的一瓶酒卻不慎掉出。護酒心切的艾賽斯趕忙伸手抓住,沒想這時又一個大浪,重心瞬間不穩的艾賽斯就這麼直接摔進房內。

  「艾賽斯!」克爾德抓住艾賽斯的衣領,但他的利爪劃破了衣料,加上艾賽斯本身相當重--他無奈的看著手中的碎布。

  接連的浪讓船為之傾斜。

  君秀背緊靠著牆一手撐著床桿,手腳並用地將織固定在自己懷裡,聽到克爾德大叫一抬頭,只見艾賽斯朝他們滾來,連忙大喊:「哇,你別過來!」

  克爾德很想吐嘈,船斜成這樣,是要叫艾賽斯怎麼不滾過去啊?

  碰!

  緊抱著酒瓶靈巧的翻身,艾賽斯用腳踩在床邊的欄杆上當緩衝,總算沒撞到精靈,可是船像一定要他再滾一次似地急速朝反方向傾斜。

  艾賽斯想用腳勾住床邊欄杆,可又粗又短的腳板那勾得住!

  就在艾賽斯考慮該護著頭還是護酒時,一隻手以極快速度抓住他的腳。

  「織!」鬆開抓著床桿的手,君秀雙手環抱住險些被艾賽斯拖著往下掉的織。

  幸好船身很快又回復平穩,只是在那之前又來一次大跳躍!

  「靠,我的酒我的頭!」

  「哇!」

  「痛……」

  艾賽斯邊咒罵暴風雨邊拉著格雷肯恩的手站了起來。

  跌在織身上的君秀連忙起身,緊張的問:「織,那裡會痛?」

  指著肩,淡淡的說:「艾賽斯真的很重。」君秀緊緊張的模樣讓織的苦笑中多了些無奈。

  只見君秀手中聚集了藍色的光芒,接著把手放在織的肩上。

  藍光消失後,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織卻被君秀按回床上。

  「織,閉上眼繼續睡,拜託!」君秀看來非常緊張,外加滿臉黑線。

  聞言,織乖乖閉上了眼。

  艾賽斯不解的問:「你在幹嘛啊?」

  君秀抬起哀怨的臉,喃喃的說:「你害慘我了啦……」

  「啥?害什麼--嗚!」

  艾賽斯講到一半就被格雷肯恩摀住嘴。

  「抱歉打擾了。」

  克爾德玩味地看著,但格雷肯恩抬了抬下巴,他只好一起拖著艾賽斯離開,順便幫忙把門關好。




  「幹麻拉我回來?柳不在也可以跟織喝啊!」艾賽斯氣呼呼的吼。

  克爾德沒好氣的說:「你就這麼想當電燈泡啊?」

  「嘎?」

  「拜託!他們剛剛閃成那樣還看不出來?」

  艾賽斯鼻孔用力一哼,「你才拜託!織遲鈍到連我們來了都沒醒,君秀不那樣固定他,等他醒來肯定撞得滿頭包!」

  「拜託,船晃得這麼厲害,要不是累得半死怎麼可能睡得著!老大,你說對不對!」

  格雷肯恩在心裡翻白眼,關我啥事啊?不過突然間的大浪打來,有意識的話肯定會反射的想抓住什麼,但織剛才並沒有,可是後來卻反應很快的抓住艾賽斯。再加上織眼神裡的無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們說的都有可能,搞不好都對,只是君秀的反應很奇怪,織也是。」

  克爾德沉默了。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有些地方很怪!都是梅依,講那些奇怪的話害我只想到那一邊去了啊啊啊--

  「隨便啦,現在要找誰喝?」

  「喝酒嗎?如果你請客的話我也要!」柳笑嘻嘻地走來,漠菱和以月跟在他身後。

  「哈哈!來得正好!要回來我門房間喝,還是回你們那?」本來就算準了他們的排班才來的,沒想到他們晚了些才回來,看手上的東西應該是先去了趟餐廳。

  「去你們那吧!」

  「你去叫織一起來吧!」

  「不用,他在休息。」

  「沒差吧,他醒了。」

  柳瞬間笑容凝結,匆匆丟了一句抱歉轉身就跑。以月更是早就衝到前頭去了。

  漠菱頷首後也跟著快步離去。

  「老大,跟去看看?」八卦之血在沸騰啊!

  「嗯。」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君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以月把門用力推開,同時,織睜開了眼。

  這時柳和漠菱也趕到門口,織起身,望著他們的表情語帶歉意的說:「抱歉,我--」

  柳冷冷的打斷,「織,你閉嘴。」

  「為什麼織醒過來了?」以月走進房間,銳利的紅眸直望著君秀,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非常清晰。

  「冷靜點,我可以解釋的!」君秀很想後退,但背後偏偏是面牆。

  突然,船又再一次傾斜。

  織迅速把重心不穩的以月抱進懷裡,君秀也連忙伸手拉住他們,剛到門邊的克爾德一行和柳、漠菱一起抓著門框,被擠到沒得抓的艾賽斯不客氣的抓住克爾德的腳。

  君秀靈光一閃,急忙說:「剛剛就是像現在這樣!一切都是意外!真的!不信你可以問格雷肯恩!」

  格雷肯恩心裡再次翻個白眼,干我啥事;野生的直覺告訢他,最好不要被牽連進去。

  待船回復平穩,織把以月放了下來,用精靈語低聲交談。

  柳笑著走了過來,笑得非常可愛,笑得君秀黑線滿額。

  「我相信,所以你不用解釋,你可以選。」

  「選?」肯定不是好事啊啊啊--

  「選吧!你想要誰帶你去透透氣?」

  君秀眼神飄呀飄,突然扯開大大的笑容說:「我我我--織,陪我去透透氣吧?」一把拉起織就往門口去。

  站在門口的漠菱攔下君秀,沒有起伏,非常低沉的嗓音用精靈語說:「織和柳去艾賽斯那裡吧。」

  這還是他們三個首次聽到漠菱開口。

  柳打掉君秀的手,一手牽著織一手拍拍艾賽斯說:「走走走,我們去你們房間喝!」

  漠菱把門關上。

  君秀淚流滿面。




  「搞啥啊?神神秘秘的!」艾賽斯撇了一眼笑容可掬的柳。

  「小事不用在意。」柳俏皮地眨眼。

  來到艾賽斯的房間,他的室友正好在職班。

  艾賽斯拿出折疊桌,將桌角卡進地上的凹槽固定。他和獸人們坐桌前,精靈們各自坐在靠床柱的床邊。

  大浪不時來襲,不過酒杯三、二下就空了,沒什麼機會灑到地上。

  「你的口味真的很怪,不過偏甜,我想水果酒你會喜歡吧!」

  織笑著點點頭,依舊是用吸管將木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艾賽斯問織為什麼不拿下面罩,織沒有回答只是搖著頭道歉,溫和的黑眸裡滿是困窘。

  柳撲上織的背,雙手環在織的頸邊,語氣帶著淡淡的笑意而圓圓的大眼裡卻是無比認真的光彩:「如果你再欺負織,就算你的酒再好喝我也不會原諒你唷!」

  「不問就是了!」艾賽斯氣呼呼的回,不過表情倒也沒特別不悅。

  艾賽斯基本上討厭精靈,但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對於這幾個精靈並不會生厭,特別是柳和織。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是怪精靈吧!而克爾德聽到艾賽斯這麼說,馬上連想到以月說的那句,便打趣地說了『會喝酒的精靈可以無條件獲得矮人尊敬?』。

  艾賽斯一臉恍然大悟。

  克爾德黑線滿掛,還真的咧!話說回來,柳真是摸透了艾賽斯的個性啊!「如果艾賽斯實在太好奇,跑去掀織的面罩,會怎樣?」不可否認,自己也很好奇!

  「不可能。」柳一臉認真的搖頭。

  就不知道柳是指『艾賽斯不可能這麼做』,還是『織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我說如果嘛!」

  「那織就要接受很、可、怕的懲罰。」

  像是為了証明柳的話,織的眼神瞬間變了。

  克爾德噗哧的笑了出來。原以為織終於會露出像刺客般肅殺的眼神,沒想到織竟然一付快哭出來的樣子。

  「不過在那之前--」

  柳跳下床一腳踹了過去,只顧著開玩笑沒注意到的克爾德慘叫一聲摔下椅子。

  艾賽斯大笑。

  「換個話題吧!」格雷肯恩苦笑著拉起克爾德。




  格雷肯恩晚點要去巡視只喝了三杯,艾爾德喝到第六杯就投降。

  「哇靠,這樣混著喝你們還不醉?!」艾爾德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柳笑呵呵地坐到桌前,和艾賽斯聊著他的故鄉,以工藝自豪的地底矮人王國。

  各式材料,藉由矮人巧手創造出千變萬化巧奪天功的成品。

  由於艾賽斯專精於釀酒,話題當然全部圍繞著酒。

  克爾德實在聽膩了,但從柳和織聽得聚精會神樣子看來這話題短時間不會結束了。

  矮人酒的話題在現場唯一的矮人醉倒後自動結束。

  艾賽斯突然碰的一聲摔下椅子,把柳和織嚇了一大跳;克爾德及格雷肯恩大概知道他酒量到那因此並不意外,真正讓他們意外的是柳和織完全沒有醉態!

  --要不是那濃濃的酒味,誰都不會相信他們有喝酒,而且還喝了一大堆。水果酒雖然甜甜順口,不過其中幾瓶相當烈,肯定是艾賽斯故意挑的!

  「艾賽斯怎麼了?」柳擔心的看著格雷肯恩和克爾德一起抬起艾賽斯,然後把他綁在床柱上。

  「醉了而已。」克爾德坐到椅子上看著堆在木箱裡的空瓶,讚嘆的拍拍織的肩說:「嘿、你們到底要喝多少才會醉?」

  「如果我說我們不會醉,你信嗎?」柳漾著可愛的笑容,明亮的眸子笑得彎彎。

  「我信。事實不就在眼前嗎?」

  「呵呵。」

  織思索了一會兒,轉向格雷肯恩問:「請問,你們知道去哈華那城的路上有什麼特別要注意的嗎?」

  格雷肯恩思索片刻回:「斯奇特港龍蛇雜處,你們的時間很趕最好別在那待太久,免得被奇怪的傢伙纏上。」

  「不,老大,我覺得要比奇怪,他們才最奇怪。」

  「這我不否認。」轉向摀著嘴悶笑的織,「你的笑點真的很低耶。」

  流轉的黑眸盛滿著溫潤的笑意,柳突然很後悔幹麻玩什麼遊戲,不然就可以見到值得記到永遠的珍貴笑容!轉念一想,要是不玩,那這趟冒險可能一下就可以打包回家了。

  「還有呢?」柳繼續問。

  「再來都只是一些零星的村子,繞遠路才有大的城鎮,你們要補給的話--」

  「補給的話不用特別介紹,我比較想知道有沒有好玩的村子。」

  格雷肯恩皺眉,帶著嚴肅的語調糾正柳:「不要小看補給,這對長途旅行非常重要。」

  柳扁扁嘴,「我知道,不過你想講的話留著講給君秀聽,我怕我會忘記。」

  ……靠。

  「都是些純樸的小村子,好不好玩我就不知道了。對了,中途會經過希雅蜜蜜之森,最好是繞著森林外圍走。雖然是繞遠路但比較安全,因為森林裡住著的半人馬、光明及元素的精靈並不是很歡迎外地人。」

  克爾德插話,「老大,雖然他們很怪,不過他們都是精靈,不會至於被刁難吧!」

  「很難說,為了保護獨角獸,他們都很警戒。」

  「什麼是獨腳獸?只有一隻腳嗎?」柳的表情充滿好奇。

  「沒錯,他是有一隻角。」格雷肯恩點點頭;野生的直覺告訴他好像有那裡不太對。

  「唷?感覺蠻恐怖的。」

  「那會,獨角獸是種非常美麗又優雅的靈獸呢!」克爾德繼續插話。

  「真的嗎?你有看過?」

  「只有在書裡看過,獨角獸可是超稀有的。」

  「那我也想看看!」

  「很難吧。」克爾德聳聳肩。

  歪著可愛的臉,柳認真的說道:「因為那裡的精靈很小氣?」

  「老是有盜獵團闖進希雅蜜蜜之森想獵補獨角獸,也怪不得精靈們會小氣。」發覺自己說了什麼,格雷肯恩失笑。其實不只獨角獸,精靈也是狩獵的對象,不過直覺告訴他這種事不要在柳和織的面前說,要也是對君秀說比較好。柳雖然大剌剌的,本質還是相當溫柔;而他始終覺得織太過溫和完全不是當刺客的料,不過實力超強倒是!相處之後他認為,該不會是為了不讓太多無聊的傢伙接近織,才這麼做的?有常識的都不會想去接近刺客,畢竟小命可貴。

  「我們也有參加升等考,下次見面應該就在哈華那城了吧!」克爾德坐了起來,笑得很愉快。

  「不是說還有一趟護衛任務?這樣來得及嗎?」

  「有傳送魔法陣,沒問題的啦!」

  「嗯,那職業考會考些什麼?」

  「每個職業不同,誰要考?」

  「漠菱和以月。」

  克爾德手一攤說:「那你要去問梅依或是阿爾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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鶏肉ととも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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