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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of Your World-其二

伊凡尼古拉斯 | 2021-12-19 23:58:31 | 巴幣 1118 | 人氣 230


        調香師坐在溫室裡的長桌旁,正擺弄著手上的花草盆栽,修枝剪刀放在一旁的筆記本旁邊,筆記本頁面上的畫圖紀錄和盆栽樣式一模一樣,在溫室裡的每一株盆栽都各自有一本成長紀錄的筆記本記錄著,上面記載著每株植物發芽、抽葉、生病、培育的所有相關紀錄,作為再下一輪培育的重點和注意事項。
 
        被修枝所剩剪下的枝葉則是被分類堆疊在一旁,等下還要在剪取能使用的葉片出來,畢竟這是在陸行艦上的溫室,並沒有在實際土地上的那麼多產,能取用的部分還是要珍惜著。

        調香師想著今天波登可去參加醫療部門的藥品學課程,還好有炎客來幫忙,想到這的調香師想起一開始到這裡的炎客,看不出表情的冷峻表情,還有博士攜帶遞交給他的種子蒐集罐,在調香師眼裡真的是很有趣的一個人:薩卡茲會有人對於種花有興趣,還是位如此高大又殺人無數的傭兵。
 
        調香師基本上對於薩卡茲人並沒有偏見,尤其炎客在各方面都客氣到過於嚴謹,這讓主持放鬆芳香療程的調先師突然產生了莫名幹勁;不論是從植物的種植、土壤的揀選、或是對於植物照顧的觀察聊天,從那天起的調香師幾乎每天都會試著跟炎客說上幾句話,希望能讓炎客放輕鬆點。
 
        波登可也是位很體貼的好孩子,雖然在大多的時候炎客是被波登可帶著團團轉,一下子不是因為倒入的藥劑過多被炎客抱出實驗間、又或是乾燥過程溫度沒有調整好差點失敗時炎客偷偷加足火力勉強完成……等等,雖然波登可有時沒發現,但是這些調香師都一一看在眼裡。
 
        『咦?我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注意著他了?』突然想到這裡的調香師,從一旁的紀錄本裡面抽出一本日記,開始翻呀翻的去看內容;原本大多紀錄是與朋友互動和工作內容,波登可加入後就多了許多波登可的紀錄……

        最後炎客的紀錄加入也是每天有著一兩條的紀錄而已,一直翻的調香師停在了那一頁,手指撫過那天的日記喃喃自語說著。
 
「嗯?是從那天開始的吧……啊,果然,原來從那次任務之後,我變得只注意他了啊……」

§

『00年X月X日 這次在雷姆必拓暫時停泊時,原本距離不遠的山谷處的藥草村莊,他們的村長傳來緊急聯絡,說在附近有著盜賊的騷擾,變得沒辦法好好跟其他村落交易。

在這次定期交易團出發前,霜葉帶著博士的命令紙來通知,這次的團員增加一名戰鬥人員應付突發狀況,是常常在我的溫室裡種花的炎客先生。
 
炎客先生雖然是薩卡茲,但是在花葉的辨認跟照顧上,和波登可的知識量並沒有差太多,只是他懂了些讓人不太清楚為什麼有作用的奇怪偏方,這部分或許可以再跟炎客先生聊聊整理成一篇記錄~
 
在進入村莊後,吉米跟他的媽媽依照平常的樣子,帶著不少簍的藥草在進村前的那棵大樹下等我們。

這裡的人們對於礦石病帶有著很常見的恐懼,就算我沒有生病,但是村長還是很固執地認為我們照顧了病患就會害別人生病。
 
走在最後面的炎客先生只是舉了手跟我示意一下,就往道路旁的草叢鑽了進去。他是發現了什麼?還是他注意到了什麼?』
 
        廚房內開水燒開的餘溫在爐上殘留著,坐下的芙蘭卡的劍上也殘留著燃燒的餘溫,邊拿起鐵板蓋在爐上的炎客看著芙蘭卡的眼神表示著,「想問什麼就問吧」。

        「那麼我就直接問吧,你是怎麼看萊娜的?」芙蘭卡打了個哈欠拋出了微妙的問題,像顆灌滿空氣的氣球一般,要飄不飄地往炎客畫著弧線落去。
 
        和預期中的問題不一樣,把原本準備好的答案要說出口的同時,卻愣在那哩,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炎客,看著芙蘭卡透著狡詐的眼神,「她……萊娜她……一點也不柔弱,是位意志很堅定的女性。」

        在倉促中給出來的回答,多多少少會代表這個人的想法,芙蘭卡馬上嗅到這裡面很有戲,當然對於調香師而言也是。
 
        「真是令人意外的回答!哈哈哈哈,要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我又不是小萊娜的父母,怎麼這麼正經地回答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芙蘭卡笑著槌打著桌子,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世紀笑話般被逗得很樂。

        反觀炎客雖然還是冷靜地看著芙蘭卡,從臉頰上的淡紅跟手指捏成慘白可以看出陷入窘迫的處境,嘆了口氣就轉身把溫度降到適中的熱水倒入新的茶壺中,並且丟入了包好的茶包;「妳這隻沃爾珀只是來看笑話的話,早點滾吧。」
 
        「我只是很意外你這麼認真而已。那麼,你是怎麼看待我們呢?同在羅德島上的同—」
        「我只是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才在這裡,只是剛好在這裡而已,跟你們說不上是什麼同伴。」

        稍微聽出芙蘭卡想說什麼的炎客,這次的反應就快了許多,雖然是背對著芙蘭卡看不到表情。

        「不用這麼有敵意嘛~我想說的是,看在小萊娜的份上,要不要稍微在劍術指導課程上來協助一下?」芙蘭卡不以為意地笑著說,左手在茶杯的邊緣畫著,跟著炎客到水進入茶壺的手腕動作一樣,一圈又一圈的圓。
 
『在村莊外有一棟在花田旁邊的幾棟小屋,那裡是我們在這裡的暫時休息處。

在所有的交易業務都結束了,可是炎客先生還沒有回來……
到了傍晚,吉米帶著滿身血汙的炎客先生回到我住的小屋,我記得我看到的當下都嚇壞了,我趕緊從旁邊的水缸用臉盆撈出水,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就開始擦拭確認傷口。

在這過程中炎客先生都沒說半句話,直到把所有血汙清理完畢。
 
炎客先生的身上遍布著受到法術的灼傷、被箭矢穿透的傷口、被毆打腫脹起來的黑青、被利器割裂的撕裂傷口,有些還在滲出血絲,但是炎客先生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很開心?
 
可能是炎客先生這模樣太恐怖,也可能是我的臉因為生氣看起來太恐怖,在一旁的吉米嚇到連羽毛都豎了起來。
 
「炎客先生!博士是請你來應付突發狀況的,不是讓你把自己這樣弄傷的!」
「我沒有必要聽妳的吧?小沃爾珀。」
「現在這任務,是交由我當隊長的,你擅自行動我當然會生氣啊!」
「……我不需要小隊,我自己戰鬥就可以了。」
「這我不管!只要你現在是屬於羅德島,就必須要遵照小隊的行動方式,不能這樣擅自行動到重傷啊!」
「是為什麼?羅德島不是習慣幫幹員收屍了嗎?」

「啪!」
 
「我是羅德島醫療幹員調香師,我絕不允許我的隊員在任務中死去,尤其是跟戰鬥無關的任務!」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在炎客臉上出現了紅色的手印,出自於對炎客先生不重視自己的這件事而盛怒的我。』
 
        吐司在鐵板上用餘溫加熱的同時,炎客蹲下在儲藏櫃裡拿出了小藍莓果醬罐跟奶油放在一旁,在餐具櫃尋找抹刀的同時一邊向芙蘭卡說著:「你是說那種連肌肉都鍛鍊不了的活動?那只是去浪費體力而已。」
 
        「是不是浪費體力去了就知道,在這裡的人都是賭上性命-」芙蘭卡話還沒說完就被炎客打斷了。
 
        「不要在我面前說”賭上性命”這四個字。妳從出生有記憶以來,手上拿著的是什麼呢?是毛巾?湯匙?還是父母的手指頭?我的最早記憶中,手上拿著的是一柄割肉小刀:木質的握柄,在食指跟中指握緊的地方有條裂縫,在刀刃上有著四個缺口,就算是現在我也能夠從指尖上感受到那個裂縫的觸感。」
 
        炎客拿起了吐司用抹刀抹起了奶油,溫熱的吐司把奶油融化的香味飄出來,放在盤子後拿起茶壺到了杯茶,也轉身到芙蘭卡面前把空杯斟滿,「在那時我能活著是仰賴著那柄割肉小刀,也是因為我拿著那柄刀襲擊我的師父沒有成功,在面對死亡的恐懼下吶喊出想活下去的執著,我才能開始學習劍技;甚至離死期不遠的師父在與我惡戰後,求生意志夠堅定的我才能殺了師父活了下來。這樣才能被稱作為賭上性命……這樣的我追求與所能遇到最強的一戰,就算死去也是無比愉快,我是為了活著而戰、為了死亡而戰;我跟你們的差距就在這裡。」

        最後炎客那金色的瞳孔看著芙蘭卡,沒有悲傷也沒有怨恨,有的是持劍的平靜眼神。
 
        芙蘭卡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下去,捧著眼前的熱茶在嘴邊沒有喝下去,除了過燙的水蒸氣警告還無法入喉外,對於炎客的認知也再度刷新了:他可能是扭曲的戰鬥殺人狂,不過這是在他的生長過程中,想要活著就必須要”殺點什麼”的環境造成的,那是屬於他的”常識”的一部份,這份強大就跟呼吸一樣平常……

§

『吉米他從來沒有看過我這麼生氣過;我也沒想過我會這麼生氣,炎客先生自從來羅德島就很冷漠,我想這不是他討厭或是蓄意,那是他的生活習慣,只要是沒有交集的人事物就不會進入他的注意力裡。
 
我不在意我有沒有被炎客先生注意過,但是我對於炎客先生不把自己放眼裡的這件事非常憤怒,一位懂得照顧生命的人為什麼會如此輕賤生命?這是我無法理解的……
 
但也因為無法理解,我才想設法了解炎客先生在想什麼,我想好好地告訴他:不是你一直遵照著的生活方式就是你的唯一生活方式,還會有別人的生活方式可以去了解,在那之後可以不用急著把自己跟其他人拉開那麼遠的距離。
 
被打了一巴掌的炎客先生並沒有生氣,只是默默地坐著等我為他療傷並且聽我罵完那一大串的事情後,似乎在慢慢咀嚼著一些東西。
 
「黎博利小鬼,你的心跳位置似乎不太一樣?」炎客突然開口問了。
「吉米他的心臟位置在右邊,天生跟其他人不同邊,還差點因為這樣被當作源石病患者……」我一邊回應炎客先生的疑問,一邊確認炎客身上的傷口。
 
雖然傷口很多,看起來出血處也不少,但是都沒有傷到關節或是影響行動的肌肉上……
難不成這些傷口是炎客先生故意受傷的?我繼續注意吉米包紮的方式是否恰當,一邊觀察著炎客先生那興奮還沒退去的表情……看起來意外的寂寞。』

Pixiv:こま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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