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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二十分，過了寒冷的一夜，外頭的路面與樹上都積了一層細細的白霜，躺在狹小沙發上睡覺的紅渡似乎是因為姿勢不良，被僵硬的肩膀以及從頸部傳來一陣陣的不適感而驚醒過來。
「唉唷…我的脖子…。」
紅渡轉動僵硬的脖子細聲咕噥著，接著拿起身旁的手機，打開螢幕發現現在才早上七點多，順便查了一下D&P的上班時間，順便得知了D&P的營業時間是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六點。
這也就代表紅渡必須趕快叫鈴木零起床盥洗，不然他上班極有可能會遲到。
「零…還好嗎？」
紅渡走到自己的床邊，輕拍鈴木零的肩膀試圖把他喚醒。
「紅渡小姐……咦…我怎麼會睡著了…這裡是…？」
鈴木零睡眼惺忪地爬起身，一張開眼就看見紅渡，還發現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
「這裡是我家，你昨天一臉痛苦的跑來找我，差點把我嚇死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紅渡把房間內的大燈打開，坐在床邊看著少年疑惑的臉龐問道
「咦？……我在紅渡小姐的家裡…所以不是在做夢嗎？」
鈴木零環顧四周，看見天花板、工作桌上擺放著半成品的小提琴，但對於自己為何會躺在紅渡家床上的事絲毫想不起來。
「咦…什麼夢…？」
「在夢裡…我一個人在黑暗的路上走著，我感覺很虛弱、又很累，然後我就看到有一棟燈火通明的小木屋，我用我僅剩的力氣上前去按門鈴，門很快就打開了…而幫我開門的人正是紅渡小姐…。」
鈴木零低下頭去回答道，由於鈴木零對於夢境的敘述都跟昨晚發生的事情幾乎相同，讓紅渡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我想不是夢，應該是真的，不過，零怎麼會知道這裡呢？」
紅渡疑惑地問道，雖然她有請D&P的職員轉交一塊夾著信紙的手帕給鈴木零，但信紙上面只有寫自己的聯絡方式，並沒有提到工作室的地址。
「咦！什麼…所…所以我…那樣失禮地抱住紅渡小姐…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是…是真的嗎！？」
鈴木零忽然害羞地脹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問道。
「呃…是真的…雖然…突然被零那樣抱住…我也很不好意思…不過…。」
紅渡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臉，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鈴木零抓住了肩膀。
「啊啊啊啊啊！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紅渡小姐不要討厭我！」
鈴木零死命地抓著紅渡的肩膀想向她道歉，他還沒做好要跟紅渡告白的準備，怕她不小心先知道自己的心意，會對這樣笨拙的自己產生反感。
「零…你冷靜點！」
紅渡奮力推開鈴木零的手，這時脖子上的紗布因為膠帶鬆脫而掉了下來，剛結痂的暗紅色傷口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之中，雖然紅渡趕緊用手去遮擋，但鈴木零在剛剛那瞬間已經把傷口看得一清二楚，是兩個約一公分左右的圓形穿刺傷，且距離十分靠近。
「對…對不起…紅渡小姐……那個傷該不會是…被『那個』咬的……？」
鈴木零一邊道歉，一邊錯愕地問道。
「哪個…？」
面對鈴木零的疑問，紅渡故意裝傻反問道。
「是不是被…吸…吸血鬼？」
鈴木零又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並且皺起眉頭。
「是啊…是昨天下午被咬傷的…那時候天空還亮著，但我還是被攻擊了，最近吸血鬼感覺特別猖獗，零…你也要小心點喔。」
紅渡溫柔地拍著鈴木零的肩膀並叮囑道。此時她的心情十分複雜，因為她早已知道鈴木零的吸血鬼身分，但她仍裝作對此事不知情的樣子，只把鈴木零當成普通人類一般對待。
(紅渡小姐會被攻擊…所以是人類…。)
鈴木零從她會被吸血鬼攻擊的這點猜測出她是一般的人類，他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並且想起清水綾多次叮囑他的話語，以及在地下道時慘遭清水綾處刑的那對吸血鬼母子，在自己面前消亡的樣子。
「零…你還好嗎？」
看見鈴木零忽然發呆放空，紅渡用手在他的眼前揮來揮去示意他回神。
「我…我沒事，謝謝紅渡小姐關心…。」
鈴木零尷尬地笑了一下，下意識地避開了紅渡凝視自己的視線，接著從床上緩緩站起，檢查自己的東西是否都還在身邊。
「如果是在找公事包的話，我把它留在樓下玄關那了。」
紅渡走到門邊，對著在房間內邊走邊看、左顧右盼的鈴木零說道。
「啊…謝謝妳，對了，紅渡小姐昨天特地去我們公司…就是為了送手帕給我而已嗎？」
鈴木零跟著紅渡一起走出房門，經過掛滿油畫的長廊，走到樓下的玄關前。
「嗯…因為我很擔心你的安危……你被銀月騎士抓走的那一天，我整晚都睡不好。」
紅渡看著鈴木零的臉龐溫柔地說道。
「明明我很笨拙…什麼事都做不好…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出於對紅渡出手相救的愧疚，鈴木零又開始貶低自己的存在價值。
「因為零一直努力地想改變自己呀，所以才去應徵D&P的工作不是嗎？」
紅渡微笑著回答道，她注意到鈴木零的襯衫衣領有點凌亂，於是伸出雙手幫他的衣領拉直。
「嗯…紅渡小姐果然…很溫柔呢。」
鈴木零輕輕握住紅渡放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有點難為情地說道。
「對了，去上班之前，先吃一下這個吧…。」
紅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粒包裝好的薄荷香草喉糖放在鈴木零的手心裡。
「也是…沒有刷牙就去上班的話的確是滿不禮貌的，我待會就吃。」
鑒於先前吸血鬼的血統被覺醒之後，鈴木零對於人族的食物已食不下嚥，但他又不想在紅渡面前直接暴露自己身為吸血鬼的身分，於是先把涼糖收進自己的西裝口袋裡，然後穿上黑色的皮鞋、拎起放在玄關旁的公事包，且不忘轉頭向紅渡道別。
「紅渡小姐，那我先去上班了，昨天晚上麻煩妳了，真不好意思。」
「別在意，請小心慢走。」
紅渡點頭微笑道，並幫鈴木零打開大門，她靜靜看著鈴木零拿著公事包、沿著樹的陰影底下快步於細雪中前行，直到他的身影融入人群為止，少女快速地關上了大門，朝玄關後方退了一步，接著深深地嘆了一大口氣。
在鈴木零的面前要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對不擅長撒謊的紅渡來說是極為困難的挑戰；她心中有許多待解答的疑問，卻不曉得如何開口才比較恰當。
「吶…渡…妳認為零真的如白峰說的那樣嗎？雖說他會對迷迭香起反應，可能是吸血鬼沒有錯，但不要說像Checkmate Four那種壓倒性的氣勢，甚至連一點點的殺意我都感覺不到耶…會不會他只是單純對迷迭香過敏而已啊？」
房子內總算沒有其他外人存在，奇巴特才放心地從屋角的樑柱上飛到紅渡的身邊。
「這…我也覺得奇怪，或許我們都錯怪零了…我先去洗個澡，等等還要開店呢…。」
紅渡一邊對奇巴特說道，一邊走到浴室隔壁的曬衣間收拾幾件已陰乾的衣物，接著走進浴室替浴缸放水並調整適當的水溫，不過由於熱水設備已經十分老舊，想調整出冷熱適當的洗澡水，在這寒冷的冬天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紅渡必須要在旁邊時時監控著。
「…對了，也好久沒見到理花姊姊了…不知道她從藍天會出來了沒？」
紅渡一腳踏進放滿水的浴缸，手捧著一些熱水打溼了自己的頭髮，抹上一些洗髮精，並對泡在浴盆中奇巴特使了一個眼色。
「嗯…圓月周期已經過去，理花應該是出來了。對了渡，妳的頭髮是不是該剪了啊，好多髮尾都分岔了。」
奇巴特見狀飛到紅渡的頭上，用小小的翅膀與爪子幫紅渡的頭髮搓出泡沫來，發現她的髮質與先前相比有變差的現象。
「是嗎……有空再去附近的髮廊處理一下好了。」
紅渡伸手去觸摸已經布滿泡泡的頭髮，雖然感覺跟之前相去不遠，不過她相信奇巴特的觸覺比自己還要敏銳，所以還是聽了奇巴特的建議。
「呼…奇巴特，謝啦，你的洗頭技術真的很好。」
紅渡對著奇巴特稱讚道，並將頭往後仰，單手拿著水瓢舀起浴缸中的水沖洗自己頭髮上的泡沫。
「嘛…又不是小孩子了，是因為妳的傷口位置挺彆扭的，所以才會幫妳啦，下次妳可要自己洗頭了。」
奇巴特又從紅渡的頭上跳進了浴盆裡，繼續享受牠悠閒的泡澡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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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綾那裡聽說…你後來處刑失敗了，是嗎？」
D&P的社長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椅上的登太牙表情嚴肅、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鈴木零問道，背後的百葉窗是完全遮光的狀態，只有一盞日光燈照映在登太牙毫無表情的臉上，看起來格外寒冷。
「……。」
一大清早就馬上被叫來社長辦公室問話，鈴木零僅是低著頭一語不發，也不敢對上登太牙的視線，他覺得登太牙等下一定會因為自己沒有履行王后的職責而大發雷霆。
見到鈴木零什麼話也沒有回答，登太牙起身走到鈴木零的面前，發現少年正害怕得發抖，登太牙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張開雙手，將陷於恐懼之中的鈴木零擁入自己的懷裡。
「…還不習慣這個工作，所以很辛苦吧？從今以後讓我們陪你一起面對，好嗎？」
「太牙…社長…嗚…嗚嗚…。」
身為王后而不得不殺害同胞、在紅渡面前也得隱藏起來的巨大罪惡感與壓力，在登太牙的擁抱與溫柔的話語之下總算得到宣洩的出口，鈴木零用力地抓著登太牙的背，放聲痛哭起來。
「王后要撐起大局、阻擋所有的敵人，還要避免國王被敵方Checkmate，這點跟西洋棋的規則是一模一樣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就被Checkmate掉的，你只要知道在你的身後有我們Checkmate Four在…我、綾還有真澄都會陪著你承擔一切，這樣就夠了。」
登太牙輕聲地安撫不安的鈴木零，默默地忍受著被少年的指甲戳刺的疼痛，將臉靠近鈴木零的肩膀與頸部之間，並敏銳地聞出他身上殘留的少許迷迭香氣味，雖然已經很淡，但是對於登太牙來說，那氣味依舊令他感到不悅。
(迷迭香是人族用來除魔的香草，怎麼會在這孩子的身上……？)
登太牙察覺有異卻忍住不提，因為現在首當其衝的是要穩定鈴木零的心情，他聽到少年的啜泣聲漸漸平緩、抓住自己背部的力道也逐漸變輕後，才鬆開自己的手臂，看著鈴木零哭紅的雙眼與滿臉的淚痕，登太牙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暗紅色的手帕幫鈴木零擦拭臉頰。
「好了好了…不哭了，先去那裡坐著休息一下吧，若你這個樣子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我對你訓話呢…。」
登太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桌邊那堆待審查的文件並長嘆了一口氣；鈴木零則是用手擦掉殘留在臉上的淚珠，端莊地坐在靠近門邊、專給貴重賓客使用的黑色皮椅上，盯著辦公室門上霧面玻璃映照出不停來來去去的職員身影。
「看你的樣子好像也還沒洗澡的感覺，昨天晚上沒乖乖回家、跑去哪邊逗留了嗎？」
登太牙一邊看著桌上的文件，一邊微笑著對著鈴木零問話。
「呃…其實我也不清楚…我今天早上才發現自己在朋友家…具體過程我完全想不起來……因為太過匆忙，沒有洗澡就來公司實在是很失禮，真的很抱歉。」
鈴木零回答道，並對登太牙鞠了一個躬表示慚愧。
「嘛…沒什麼，只是我剛剛察覺到在你身上有迷迭香精油的氣味，我猜你那位『朋友』恐怕是熟知吸血鬼弱點的人類吧？勸你少去為妙，免得哪天暴露了身分。」
登太牙輕鬆地說道，但可能是想起迷迭香的氣味，他的臉色並不是很開心。
「這個…我想她應該不是魔族獵人…因為她說…她昨天剛被我族的同胞攻擊…她的脖子上還有兩個很大的傷口呢。」
由於先前鈴木零被吸血鬼襲擊時，紅渡早已拿出獵魔武器與變身成聖修院戰士與攻擊自己的吸血鬼對抗，身為魔族獵人的身份也在那時就已經曝光了，但鈴木零卻絕口不提此事，他不想因自己的身分與紅渡正面為敵，只好設法塘塞過去。
「被獵食居然還能存活下來，看來我族這些年來狩獵的技巧下降許多了啊……不過我對你那沒有成為糧食的朋友滿好奇的呢，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登太牙總對那種能從同族的手中死裡逃生的人類深感興趣，目的是想親眼確認現代的人族到底進化到什麼程度，但以他自身多次的經驗來看，大多都是僥倖而已。
「是…是個女生…您想對她做什麼…？」
鈴木零睜大眼睛看著登太牙問道，他絕對不允許任何同族有獵殺紅渡的想法，那怕是登太牙也一樣。
「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莫非她就是你喜歡的對象吧？」
一聽到是人類女性，登太牙露出了懷疑的目光與意義不明的笑容問道。
「這…不…當然不是！人類跟吸血鬼之間怎麼可能有愛情…我們只是單純的朋…朋友…呵…呵呵…。」
面對登太牙的問話，鈴木零連忙心虛地否認，他將清水綾曾對自己說過的一字一句都牢記在心裡，因為自己要是沒了命，那人生與未來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你知道就好…人類跟吸血鬼的關係只是獵物跟獵人罷了，不過，我或多或少能理解你的心情…。」
登太牙嘆了一口氣，從原本的曖昧笑容，瞬間轉為眉頭深鎖的模樣。
「…我的父親在我出生後不久被美好藍天會討伐，我被愛上人類的失格母親送至人類的家庭成長。我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身而為王的使命，也曾以為自己與人族沒什麼兩樣，只是我並不像你有那麼幸福美滿的家庭，我的父母對我十分苛刻，總是只疼愛他們的人類兒子，動不動就拿我出氣，打我、口出惡言、冷處理是家常便飯，甚至他們還會拿熱水、菸蒂燙我左手背上的紋章，認為我是受到詛咒才會這樣子，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很久…。」
登太牙低下頭用手撐住自己的臉，開始對鈴木零述說他苦痛的黑色童年。
「怎麼會…，好過分…。」
聽到這裡，鈴木零渾身與頭皮都發麻起來，忍不住站起身來扭動身子。
「不過…在我十一歲的那一年，我遇見了一名從小就獨自成長的人類女孩，她總是被稍微年長的孩子們欺負，我當時為她出頭，我們很快地就成為了好朋友，每個假日的午後，我寧願冒著被體罰的風險，總是偷偷溜出門外去附近的公園找她玩、陪她一起聊天。她有一頭淺褐色的頭髮，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向日葵一般明亮開朗，我們還曾經在沙堆上寫下彼此的名字呢……。」
「聽起來真是夢幻呀，那個女孩一定是對太牙社長來說很重要的人吧？」
鈴木零聽完心裡覺得暖暖的，想不到登太牙也有這麼純情的過去，相較於某些古板的經理們，鈴木零相信登太牙始終保持明理且人性的一面，雖然登太牙有時候對下屬生氣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是啊…她是我的初戀…如果我沒有繼承王位，只是個普通的吸血鬼的話，會直接被你處決掉也說不定呢。」
登太牙看著鈴木零，用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做出了開槍的姿勢，並且戲謔地說道。
「所以你們…沒有聯絡了嗎？」
「大概十年左右，我和她都處於失聯的狀態，但就在昨天早上，她突然出現在我們公司，要不是那一條顯眼的紅色圍巾，我差點認不出她來。」
(昨天早上……淺褐色頭髮…紅色圍巾…該不會……是紅渡小姐…不會吧……。)
鈴木零想起昨天晚上，公司同仁將手帕交給他的時候，描述紅渡當時的外表，也有講到那一條紅色的圍巾。
「怎麼了？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登太牙看著鈴木零皺著眉頭的樣子，好奇問道。
「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嗯？什麼事？」
「太牙社長口中的那位女孩，是不是一位名叫紅渡的女生？」
「你怎麼會…難道說…你們兩個認識嗎…？」
聽到紅渡的名字從鈴木零的嘴裡說出，登太牙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走到鈴木零的面前一臉疑惑地質問他。
「是的…紅渡小姐…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請太牙社長放過她吧！就只有她……別讓她成為吸血鬼的糧食…拜託您了！」
得知紅渡就是登太牙舊相識的事實，鈴木零對登太牙鞠了九十度的大躬，請求他赦免紅渡。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個條件…你願意接受嗎？」
登太牙見狀將鈴木零的身子扶起來，然後正視著他的眼睛。
「悉聽尊便。」
登太牙從鈴木零的眼神以及消失的淚痕得知，他現在心中沒有一絲猶豫。
「從今以後，只要你好好履行身為王后的使命，我會保證她的安全。」
「……我了解了。」
鈴木零看著登太牙的雙眼，停頓了半秒後才做出回應。
「乖，這才是身為王后該有的覺悟，我很期待你今後的表現。我看這樣吧，你今天就待在公司裡，找前輩熟悉一下業務，相信他們都會很願意教導你的。」
登太牙滿意地笑了笑，並拍拍鈴木零的肩膀說道。
「是…。」
與可能失去紅渡的風險相比，鈴木零寧可背負抹殺同族的罪孽，為了紅渡與自己能安穩的在這個世上生活，這是被王后之力選中的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
「對了…最後再提醒你一件事…。」
正當鈴木零準備開門離開時，又被站在身後的登太牙叫住。
「保護小渡的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協議，不可以讓主教知道。」
登太牙把手指靠近自己的嘴唇，示意鈴木零務必將此事保密。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一步，失禮了。」
鈴木零點點頭回應道，接著打開社長辦公室的大門，在鋪著灰色地毯的長廊上踏著迅捷的腳步。
聽見鈴木零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後，登太牙轉身到落地窗前，只見他表情嚴肅、眉頭微皺，既苦惱又若有所思的樣子。
「連那麼軟弱的王后都能立刻做出與同族相殘的覺悟，小渡……妳和零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
登太牙依據鈴木零前後轉變極大的態度，認為他與紅渡的交情並不單純。即便鈴木零矢口否認，但有鑑於前代王后愛上人類的紀錄，以及鈴木零仍無法完全捨棄人類感情的這一點，登太牙並沒有辦法完全相信鈴木零所說的話語。
這時，登太牙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鈴木零與紅渡親近的身影，激起了登太牙沉寂許久的忌妒之心，他咬牙切齒地緊握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左手，手指關節喀喀作響，手指彷彿要穿過手套嵌入手心的肉裡。
「小渡…這次…我不會再讓妳離開我了。」
登太牙用低沉且憤怒的聲音說道，將紅渡佔為己有的危險念頭，也如一發烈火在他的心裡熊熊燃燒起來。
-To Be Continued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