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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如歌般的呢喃 - (下) 第27回

李勤英 | 2021-12-06 18:00:06 | 巴幣 110 | 人氣 167

連載中【BL】如歌般的呢喃
資料夾簡介
「一個吻,交換一次演奏」 有著一頭金髮、混血臉孔的小提琴手江雷亞突然出現在鍾凱勛眼前……


  今年冬天的寒流特別強,從教室走往校門口的歸途變得十分艱辛,趙譽千不停把手來回搓著,並罩在嘴上吐氣。

  「用這個吧。」鍾凱勛把一包未開封的暖暖包遞給趙譽千。

  「你自己不用喔?」

  「我覺得還好。」鍾凱勛雖沒覺得特別冷,但說話還是吐出了白煙。

  「謝啦,我家附近都買不到暖暖包了。」趙譽千迅速撕開包裝,揉捏著暖暖包邊說:「你已經在念期末考的範圍了?我今天看到你在複習。」

  「是啊。」

  「也太早了吧?這次想拿第一名嗎?」

  「嗯。」鍾凱勛隨意應了聲。

  以為結束話題的鍾凱勛心不在焉地看向路過的操場,原本每天都會留下來練習的運動社團,都因為天氣的關係已經暫時休息了。這時鍾凱勛總覺得旁邊一直有強烈的視線投射過來,他轉頭看向趙譽千,對方緊皺眉頭盯著他。

  「幹嘛?」

  「我覺得你好像又變回以前嚴肅的樣子。」

  「你想太多了,只是壓力有點大而已。」

  「放輕鬆,上一次分數差距就拉開滿多的,這次要拿第一名勝算很大啊。」

  鍾凱勛淺淺一笑。「總不能掉以輕心啊。」

  「我說真的啦!欸記得考完試我們三個人就出去玩,你答應我們的喔!」

  「知道啦。」

  「明天見!」

  在校門口和趙譽千道別後,鍾凱勛立刻拿出耳機戴上,回到獨自一人的寧靜。他特地選了較遠的巷子拐進去,避開一起走向捷運站的同學。

  接著從制服外套的內袋抽出一根香菸,保險起見他還是四處張望了一會。正當他要把香菸叼在嘴上時,一台酒紅色的賓士車緩緩經過他,並輕響了兩下喇叭。鍾凱勛愣著,扯下耳機看著車子窗戶,但因為隔熱紙的關係無法清楚看到裡面的人。

  鍾凱勛猶豫是否該繼續往前走時,靠近他的那扇車窗打開了。

  「凱勛!嚇到你了嗎?」

  「姊夫?」

  許和松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接著把目光停留在鍾凱勛手上的菸。鍾凱勛又愣了幾秒,才默默把菸塞回外套裡,尷尬地低著頭。

  「上車吧,我載你回家。」

  鍾凱勛下意識看向四周,猶豫了一下才開門上車。之前從沒和姊夫單獨在同一個空間過,加上被他看到手裡拿著菸,在緊張的驅使下,光是繫個安全帶就足以讓他手忙腳亂。

  「可以嗎?」

  許和松邊看著路況邊關心他,這讓鍾凱勛更加緊張,為了讓姊夫不要太在意自己,他隨口問:「姊夫怎麼會來學校?」

  「去學校找朋友啊,以前大學同學在這裡工作。」

  「這樣啊。」

  安全帶釦頭發出喀地一聲,兩人似乎才鬆了一口氣。

  「凱勛平常都搭捷運嗎?」

  「對啊。」

  「學校走過去有點距離吧?好險有接到你,不然走過去一定很冷吧。」許和松把右手放到出風口,似乎想把手暖一暖。

  「姊夫一直在美國生活,也覺得今天冷嗎?」

  「我很怕冷啊,不像雷亞總是愛在下雪時跑出去。」

  「他喜歡雪嗎?」

  許和松歪頭思忖著,「也不算是喜歡,他就只是會站在雪中發呆。」

  既然已經提到最在意的人,鍾凱勛順勢問:「他……現在還好嗎?」

  「你沒和他聯絡?」

  「沒有。」

  「那天他吃完藥就沒事了。」

  「可是看起來好像很嚴重。」

  「嗯……我知道你有從你姊姊那裡聽說一些事,我也不喜歡東躲西藏的。你也看到他那個樣子了,沒什麼好隱瞞。」許和松一手靠在窗框邊拄著臉,用平淡的語氣說:「雷亞他曾經受到身體上的虐待和侵犯,被救出來後我外公收養了他。他接受心理治療很長一段時間,但不管用什麼方法就是想不起被侵犯的過程,雖然對療程不會造成太大的阻礙,不過他一直很想想起來,覺得這樣才能完全面對過去。那天他就是想起那個過程,所以反應才會這麼大。」

  鍾凱勛故作鎮定看著前方,腦袋卡在那個關鍵字上。他回想起第二次發生關係後,江雷亞跑去廁所乾嘔的情況。這也是因為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才有的反應嗎?他對這些一點都不了解,他只能從江雷亞那劇烈的反應,想像對方經歷過的一切所造成的後果。

  「想起來不是很痛苦嗎?」

  「照理說是這樣沒錯,但對他來說或許比較像許久未解開的謎團的到答案的感覺吧。」

  「不會變得更嚴重?」

  「嗯……我是不知道他實際怎麼想的,不過這件事或許已經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他是我看過最堅強的人,當時他沒有否認這個過去,而是花了很多時間去面對,所以就算現在更深入了解這件事,也不足以把他打敗吧。」

  「那他……可以練琴了嗎?」

  「當然可以。話說既然你這麼擔心,怎麼不直接問他呢?」

  「我直接問他會很尷尬吧。」

  「是嗎?」

  「我決定不和他聯絡了。」

  「嗯?為什麼?」許和松驚訝地轉頭看著鍾凱勛。

  鍾凱勛小聲地說:「他說對我們都不好。」

  「結果你還是很相信他的話嘛。」前方的號誌由黃轉紅,許和松緩緩將車子停下。「你覺得他是真的不想聯絡了嗎?」

  鍾凱勛感到詫異,望著姊夫的微笑,總覺得他在暗示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已經搞不懂是我自己自作多情,還是我真的感覺到他的寂寞。」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相信他那句話比較好。」

  「姊夫會這麼說,是因為他什麼都告訴你了吧?」

  「這個嘛……我其實也不確定他有沒有全說,不過至少是實話。」

  汽車再次往前行,雖然已經快到家,但因為現在正值下課下班的時間,只能在車陣之中緩慢移動,鍾凱勛不自在地低頭把玩著圍巾上的流蘇。

  「他是不是從來沒對你瞞過什麼?」

  「沒有啊,他一開始也是什麼都不說,必要時就會說謊。那是他的防禦機制,不可避免的一定會這樣。」許和松發現鍾凱勛沒有什麼反應,於是急忙解釋:「我不是要合理化他的行為,我很抱歉他騙了你,但他對根本不在乎的人也不會花這麼多心思在上面,簡單來說你讓他很不知所措。」

  「反而花太多心思了吧……」鍾凱勛淺淺一笑。

  「是過頭了沒錯,雖然我說這麼多好像是藉口……但他總是處理不好這種事,結果讓自己變得很不討喜。」

  「那個……前面一個路口彎進去。」

  「這裡嗎?」許和松邊轉著方向盤確認。

  「電線桿旁邊那一間。」

  往前開不到一分鐘,隨即抵達家門口,但鍾凱勛卻沒急著下車。

  「我真的可以不用相信他嗎?」

  「這就看你囉。」

  「即使這樣會讓他很痛苦?」

  「不是所有痛苦都會帶來不好的結果。」

  「嗯……謝謝姊夫送我回來。」鍾凱勛解開安全帶邊道謝。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對他的喜歡是哪一種呢?」

  「哪一種是指?」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只是想和他開開心心在一起,他可能不太適合你。」

  鍾凱勛露出尷尬的笑容,然後思忖一會後說:「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怎麼樣,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有人喜歡他,是因為他為我做了很重要的事。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沒辦法輕易接受姊姊,就算他騙我,但我還是被他拯救了。」

  「是嗎?」似乎是聽見滿意的答案,許和松溫柔地笑著。「快進去吧。」

  鍾凱勛下車,在關上車門之前探頭說:「今天謝謝你。」

  「這個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喔!」許和松邊說邊做出抽菸的動作。

  「啊……謝謝。」

  「天氣很冷,趕快進去吧!先走囉。」

  鍾凱勛微微發抖,雙手插在口袋裡望著車燈,同時想著剛才的對話,直到車子轉彎了才轉開大門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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