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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由的代價(3)

夜燁 | 2021-11-30 21:30:00 | 巴幣 8 | 人氣 99

*    *    *
  「艾莎,照妳這樣走沒幾分鐘就休息一次的方式走,就算走到明天也走不出這片森林啦!」
  「真的不行了,再走下去我的腿一定會先走到斷掉!」
  艾莎單手撐著一旁的樹幹,大口喘著氣,臉色也是略顯蒼白,看上去就好像剛做完高強度訓練後的模樣。實際也是如此,艾莎三人從半夜遇襲後到現在,除了路上偶爾停下來幾次外,都沒能好好坐下來休息,一直都保持著急行軍的速度在趕路。
  在這樣高強度的行程下,結果自然是有人會先撐不住。而這個人選,毫無意外的就是艾莎本人。
  「倒是你們兩個,明明也都走了一個上午了,怎麼還像沒事人一樣……」
  
  「誰叫艾莎妳平時訓練老是偷懶,要是乖乖做完訓練,體力也不會這麼差!」
  「嗚咕,我明明每次都有做完,只不過是分兩天來做而已……」
  「通常這種情況就叫做偷懶啦!」
  雖然莉莉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朝薩羅招了招手,讓他停下來,等艾莎休息好了再繼續上路。儘管這麼做又會讓他們比預計的時間要晚離開這座森林,但這樣也好過讓艾莎直接累倒,讓他們要繼續在這座森林待一晚上。
  「這、這個……先不說這些,照我們剛才那樣走,就算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過來,就算沒有累倒,至少也要喘上一口氣。反倒是妳,平常看妳除了吃甜食就是睡覺,怎麼從剛才到現在連喘都沒喘一下啊!」
  正如艾莎所說的,她們一路上的速度並不算慢,更沒怎麼做長時間的休息。
  雖說,路上都沒有遇到魔獸,但在森林中行走還是比一般平地要消耗更多體力。但是,薩羅和莉莉兩人,非但一路上都保持著快走的速度,害得艾莎不得不配合他們不敢抱怨。
  但是,這樣走了整整一個上午,艾莎現在也終於到達了極限,氣喘吁吁的靠著樹幹坐下來休息。而反觀另外兩人,竟像沒事人一樣,甚至汗都沒有出一滴。
  「明明就是你們兩個不正常好嘛!」
  「是是是,我們的小公主說的是。」
  「莉莉,妳……!」
  艾莎不知道是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明明直到剛才還說著自己快不行了,現在卻完全看不出疲態的追著莉莉,嘴裡還不斷發出如野獸般奇怪的叫吼。站在一旁看著的薩羅,則是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這還是他從遇見兩人後,第一次聽不懂的語言。
  難到她現在說的,才是一般人類所說的語言嗎?
  薩羅的疑問自然是不會有人替他解答,因為艾莎與莉莉兩人早就扭打在了一起。薩羅看了一眼兩人,只能搖搖頭,隨便找一棵樹靠著坐了下來,但腦中還是不斷的閃過剛才與艾莎的對話。
  (從她們的表現來看,一個是根本不知道血族;一個則是單純只知道有這個種族存在的程度。基本上就跟完全不了解是一個意思了。)
  雖然,在薩羅自己的記憶中,不論是魔族或是其分支的血族,應該都是聳立在大陸上的最強種族才對。但眼下的情況,顯然與自己的記憶有很大的出入。
  「妳是從哪裡知道血族的,艾莎?」
  「哎,你剛才說什麼?」
  艾莎想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莉莉,但兩人的力氣差距過大,所以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艾莎變放棄了抵抗,轉頭看向薩羅。而薩羅見她那副狼狽模樣,只好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印象中,應該是在某本古籍中無意間看到的吧。」
  艾莎略作沉思後,得出了這樣一個模稜兩可答案,讓薩羅聽得更是一頭霧水。
  「古籍?這東西不該是常識嗎?」
  「常識嘛……要把這當作是現今的常識,我覺得應該是有些困難。至少在王國的話是這樣啦!另外,關於神魔大戰中所發生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就僅限於書上的知識而已。」
  「不虧是艾莎,連這麼冷僻的知識都知道呢!」
  而艾莎顯然是沒聽明白莉莉這話裡的涵義,只當作她是在稱讚自己的滿臉自豪的說道:「這還用說,皇宮的藏書我可是看完大半了呢!論知識的我還是很厲害的。」
  「——畢竟艾莎在皇宮裡幾乎沒什麼朋友……不對,是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才對。所以只能一個人躲在皇室圖書館裡……」
  「啊——不要再說了!」
  這種情報就不用說啦!艾莎一邊大叫,一邊用手摀住莉莉的嘴吧。
  薩羅看著兩人打鬧的模樣,腦中琢磨著剛才的對話。從她們的言詞之中無不透露著,神魔大戰早已結束,甚至大陸也已經回復了平靜。
  不過,薩羅對於神魔大戰是否已經結束這個問題倒也不是特別在意,反而是眼前的這兩人更加引起他的好奇心。薩羅從莉莉那邊得知,莉莉和艾莎兩人並不是神族或魔族任何一族,而是一個叫做「人族」的陌生種族。
  (不過,從外表來看,她們確實跟大部分的魔族與神族有些類似,難不成這之中有什麼關聯?)
  薩羅的腦中閃過幾個猜想,卻都很快又將它們給一一否定。
  (或許真的只是大戰結束後的新興種族吧!)
  隨意的下了個結論後,薩羅抬頭看向再次扭打成一團的兩人。
  「神魔大戰結束了多久,妳還記得嗎?」
  「嗚哼……具體多久我是不確……哇啊!莉莉,我在說重要的事情,妳先別鬧啦!」
  話剛說不到一句,莉莉就趁著艾莎分心的時候,施展了得意的關節技將艾莎弄得痛呼一聲。直到被艾莎訓斥後,才悻悻的鬆手坐到了一旁。
  終於緩過氣來的艾莎,也坐起身,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後,才接著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
  「如果那些記載沒有錯的話,神魔大戰結束的同年是為神歷元年,而今年就是大戰結束後的第三百八十六年了。」
  附帶一提,神歷中的那個神字,據說指的就是神族。
  艾莎滔滔不絕的說著,這是第一次讓她覺得,以前無聊時讀的那些書終於派上用場了。眼前的薩羅,就像是提出各種問題的學生,而自己則是認真教導他的老師。想到這裡艾莎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興奮。
  不過,很快得就被隨之而來的悲傷給淹沒,眼角也頓時濕潤起來。
  薩羅當然不知道少女腦中所想,只是繼續問道:。
  「也就是說,現在魔族已經……滅絕了嗎。」
  「呃嗯……我看到的記載確實寫著『魔族在神魔大戰中全滅』這樣的話。不過,既然薩羅你說自己是血族人的話,我想這個記載應該是錯的吧?」
  艾莎說到一半,視線緊張的看著薩羅的側臉,生怕自己說錯什麼惹怒了他。
  「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也……現在也失憶了,幾乎什麼也不記得。」
  薩羅本想說自己剛從地上爬出來,卻又覺得這麼說也些不妥,於是立刻改口。
  不過,艾莎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什麼異狀,仍然緊張的站在原地。
  「而且,我現在的狀況也有些特殊,就算見到族人也只會被視為敵人吧。所以,就算魔族真的還存在,我也不可能回去了。」
  不知為何,儘管艾莎不清楚薩羅說的特殊狀況是什麼意思,但從他說話時臉上的表情,以及話語間流露出的那種落寞感,竟是讓她產生了莫名的共鳴。
  「照妳這樣說,現在統治整個大陸的就是神族了?」
  「倒也不是。不過,雖然還不到統治的程度,但在愛特羅尼大陸上,現在最為強盛的種族,應該就屬我們人族了吧。」
  而且,我可是人族的三大勢力之一的帝國皇族,而且是皇帝之女。
  艾莎挺起驕傲的胸膛,臉上充滿著
「還不快來拜見本皇女」的姿態,但即便已經稍稍整理過仍就凌亂的頭髮,以及滿是血汙與泥土的白裙,讓她看上去比起說是高貴的皇女,更像是躲在街角的落魄難民。
  「不是神族?難道連神族也已經滅族了?」
  而薩羅顯然是不可能會配合艾莎的舉動,或著說對這完全沒有興趣,將話題又拉了回來。
  「比起滅族這一說法,說是消失了應該比較貼切。」
  「消失了?」
  薩羅有些錯愕道,神魔大戰這事他自然清楚,他曾想過各種可能,有他們魔族戰勝了神族,也有魔族敗給了神族。但不論結果是哪個,肯定都是其中一族成為大陸上最強上的種族。
  然而,現在無論是從莉莉的反應,或是艾莎口說所說的來看,神族與魔族兩個強大的種族,如今早已成了歷史,甚至已經被大陸給遺忘。
  「嗯,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證據,但那場長達數百年的神魔大戰,最後的結果應該是以神國險勝。但是,他們似乎也因為損失慘重,最終悄悄淡出了大陸,只留下一大堆戰後的麻煩事情。」
  根本就是兩個性惡劣又特別好戰的種族,難怪會滅絕。這句話艾莎自然是不敢說出口,只敢在心裡小聲抱怨。
  畢竟,眼前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魔族其中一個分支的遺族。
  「但照妳剛才所說,神族也是消失了才對,那怎麼你們現在還繼續用神歷?」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人類現在的三大國家中最強盛的國家──神國,同樣也帶有一個神字,而且剛才我所說的那些,基本上也都是神國那傳來的。」
  雖然應該只是模仿神族來命名的吧。
  「神國嗎……」
  薩羅搖了搖頭,很快又打消了腦中突然浮現的想法。
  「別顧著聊天啦!再這樣下去,今天又要在森林裡過夜耶!」
  我可不想繼續待在這討厭的森林裡了。莉莉說完後,跑到艾莎身旁,拉著她繼續向前走,臨走前還朝薩羅扮了個鬼臉。
  薩羅看兩人走遠的身影,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跟了上去。
  就在薩羅離開後,一隻純白色的老鷹,從樹林中飛向空中。
  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白色的毛變成漂亮的金黃色,老鷹如同白晝的流星,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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