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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的英雄

爆炸哥布林 | 2021-11-30 10:32:47 | 巴幣 0 | 人氣 180

張藝謀的《英雄》,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作品了。那個時期李安的《臥虎藏龍》把武俠成功用現代化風格推廣到西方,儘管悲劇色彩離大家要的爽片有些遙遠,但論娛樂性也算當時數一數二的。

《英雄》在這之後出現,想說一個無論資歷還是藝術品味都早已獲得肯定又傑作不斷的導演在擁有豐厚資金又代表中國去製作一部趕上熱潮的電影鐵定不會出什麼問題。

結果當時變成叫好不叫座,甚至在我印象中是只有部分影評叫好,也因此才能得獎,不過觀眾根本不買單,且差評如潮到根本只有短期的惡搞熱潮,接著就沒幾個人願意再提起。地位差不多就是武俠片中的《革命機》,只是更花錢一些。

更簡單的說,如果一個人跑給警察追只為了賣它的盜版光碟,那真的不是很好活下去。

如今開始有一大票的影評想替它平反,說這片是個什麼開始,藝術造詣和哲學內涵怎樣的。我個人倒是相信有些影評很善良,願意當好人當到底,一輩子不願意造口業,還有些是希望至少武俠題材在近代西方插旗是由中國人來擔任,而非港台的誰和誰。

扯遠了,《英雄》有它的優點,但這位導演的缺點是有錢就搞鋪張浪費,場面誇張但視覺上有點噁心。顏色配置的部分超級誇張,簡直像實驗電影,刻意強化某些對比和細節上的一致感反而顯得極為詭異。

片中所謂的好看比較像是藝廊或馬戲團的那一套,觀眾在電影中其實不見得能夠接受這麼獵奇的風格。

舉例來說,劇中有一段的山水一片綠,看上去還沒有《非誠勿擾》這類慢節奏愛情旅遊電影的十分之一好看,倒是明顯已經給人帶來生理上的不愉快,說那一池水有毒甚至整個空間都充斥著毒氣我們都相信。

然後劇中強調的大是真他媽的大,很多場景不要說停幾十輛卡車了,停兩架飛機搞不好都行,室內空間彷彿可以再出現雲朵等微氣候現象。但設計上普遍陰森,說有沒有設計感,我當然不敢說沒有,但布幔垂下的瞬間又感覺不太像是很正經的作品。

太陽馬戲團有類似的場景。不用說,我比較喜歡太陽馬戲團帶給我的印象。其實可能很多強調大場面和秦代特質的電影還不見得給人這麼不愉快的感覺,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票影評對此不是略過就是乾脆把一些客套話複製貼上,可見這部電影在視覺方面的問題也不是超前時代,就只是糟糕而已。

影星多大牌已經不要緊了,當年大家都是要看武俠幹架的,場面可以很誇張,像七龍珠不會有人太反感,誇張才是這類作品的根,有錢就要用在這種地方。

問題是劇中幹架的場面其實也不怎樣,有人衣袖揮一揮就把箭擋下,還搞了好幾回,大量的箭矢都嘛跟巧克力棒一樣,假到靠北。

這一段顯然導演和動作指導都挺得意的,藝術造詣有沒有的問題講起來真的傷感情,我只知道當時對這部電影幹聲連連的觀眾則是特別不想提他們剛才看到什麼,如今也很少電影模仿,連漫畫都少見到誰使用,顯然不是成本或者避免文化挪用方面的問題。

其他的高潮無非是一大票的人集體行動,這也是張藝謀為何能夠說幾年後能夠負責北京奧運的好幾段演出,他的品味確實能代表部分中國人,也是中國官方要的,意味著劇中的千軍萬馬不是依賴軟體而是實際上的大量動員。這部分沒有不好看,可能是最好看的部分,只是出動這麼多人結果刺殺場面還是很放不開,難免讓當時看完的人又抱怨連連。

差不多的元素來到《滿城盡帶黃金甲》中則是真的變得既不好看又白爛,但我不扯遠,差不多該談到《英雄》的優點了。

片中講述的哲學和那種強者間互相珍惜的文戲很不錯,儘管老套,又有點野蠻,但層層包裹到最後開始把書法美學與和平扯在一起,談論止戈的境界,算是有點意思。

難免讓人覺得不舒服是這類反傳統卻又在視覺上特別奇奇怪怪的片子在當時已經有點美化中共意識形態的嫌疑,只是沒有現在那樣露骨,也還稍微重視一點娛樂性,又明顯很樂於與世界接軌。

無奈就像是一鍋好咖哩給一桶水稀釋再加入一堆色素後就不存在專心品味一定好吃的道理,也沒有放久了以後會比較香的可能性。

它是比《花木蘭》好看,當年針對《英雄》的幹聲是嫌它無聊和品味怪異,不是徹頭徹尾的噁心和愚蠢。裡面的幾個女俠也不是為了政治正確而生,也沒有把封建思想中的幾個噁爛玩意兒當寶來現。至於有人說劇中出現愛之味番茄汁的瓶子,那是改圖,不是置入性行銷或穿幫鏡頭。另外,本片也不存在抄襲成分,沒有說哪個畫面特別像經典動漫畫或根本把某款遊戲複製貼上,所以單論格調這部作品可能還比成本也不低但特別想吸引年輕人的動畫電影要高。

奇怪的是本片音樂方面很難給人留下任何印象,可能這也是導演重視覺多於一切的證明。之後所謂的年度大片其實論內涵和藝術造詣也不可能超越這部電影,但仔細看看像《無極》這樣莫名其妙的東西,拿誰跟它比都嘛勝之不武,討論了等於沒討論。

總體來說,《英雄》沒有不值得看,但實際看了絕對沒網路上一票人介紹的那樣有趣,因為它的節奏不怎樣,視覺上有點讓人難以忍受,講述感情的段落也是要死要死的,浪漫成分配合平主張總讓人感覺像是經歷拔牙。

至於哲學或者道理方面棒或不棒,我老實說,沒有哪部影視作品可以只靠這部分撐起,為了包裝說教而降低娛樂性是不可取的,說故事能力方面其實真的沒啥值得模仿之處,要改良的地方倒是一大堆。看完後會對這類創作有些新的理解是一定的,《變形金剛》與《惡靈古堡》的觀眾群尤其有所體會。

一定要說好,或者只談內涵,以實驗電影的角度來說,可行。

說什麼文青大片,客觀一點,文青應該想被人家看得起,也比較想接觸真正的好東西,除非是假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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