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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鳳錄》第五集第二回。

樂子喵 | 2021-11-26 11:05:57 | 巴幣 102 | 人氣 211

連載中天界新語.懷鳳錄
資料夾簡介
  存在世上的自己是怎樣的存在?存活在這個世上,所求是為了什麼?「活出自我」說來容易,實踐起來卻迷惘不已。探尋心靈深處之自我的回聲,是否會散失於心中的迷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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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提要:
石謁碑上逢強手,鳳火相拚是故交。
穿山破咒見赤帝,手執火玉如良藥。


  經由瓏羽的指引,眾人在石謁碑附近登陸,石謁碑是小平臺,因豎立「石謁」一碑而命名。
  眾人站上去有些擁擠,活動空間不大,但踏在厚實的土地上,較不畏強風的侵襲。
  瓏羽扶著石碑,額間不斷冒出汗水,帶頭抵抗強風的他承受的風勢比任何人都強。
  「……瓏羽族長,您還好嗎?」祈律地問。
  瓏羽搖了頭,「呼……好久沒這樣運動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喘息聲。
  「你先到旁邊梳理羽毛吧。」鳳孝以眼神示意巨鳥護衛群行動。
  「也好。」瓏羽順勢跪坐運氣。
  巨鳥護衛群圍繞於石碑旁,三面保護瓏羽。
  「(瓏羽族長的體能已屆極限,如果等下敵人來襲,我得保護他們的安全。)」祈律環視附近生態,「(石謁碑是光禿的山地,草木稀疏,我的增幅之力成效有限。)」他握住長刀,因應可能的來襲。
  羅敷左右張望,石謁碑附近沒有通道,疑惑地問:「接著要怎麼過去鳳族棲地?」
  「現在是因觸動警戒線而起強風,但鳳族棲地那邊也有屏障。」容若嚴肅地說。
  「一般的屏障由我處理。」伶葉道。
  「問題在於那道屏障頗強,恐怕聯合我與你之力都打不破。」容若道出嚴峻的事實。
  如果無法在第一時間進入鳳族棲地,極可能同時遭受南方大地與鳳族棲地的雙重攻擊。容若和鳳孝曾經闖過此地一次,當年遭遇的險阻之大,讓他們退縮了數千年。他們既決定再來,就不能重蹈覆轍,勢必突破此險阻。
  「那道屏障如此厲害嗎?」祈律感覺情勢不太妙。
  鳳孝靜心凝神,手撫腰間的銅雀,與平常跟眾人談上幾句的輕鬆態度不同。
  「(……鳳孝?)」祈律對這樣的鳳孝有些陌生。
  鳳孝持起銅雀,警戒地說:「……注意!有很強的仙氣要過來了。」
  「哪裡?」
  「……嗯?」
  耕父和羅敷不解鳳孝所言。
  「(……這種感覺!)」祈律猛然感受到極其強勁的仙氣衝了過來,但他來不及反應。
  如鳳鳥的火焰直接朝眾人襲來,尚未開啟其強勁的喙,即被鳳孝以魂盡之火硬是吞了下去。
  「這道火焰……」鳳孝的手緊緊握住銅雀。
  「也是魂盡之火。」容若神情一凝。
  魂盡之火是專屬於南境鳳族的強力火焰,靈活運用者寥寥可數,與其為敵勢必耗費不少的氣力。
  「跟我的一樣的火焰……有趣!」
  一道豪爽自信的男聲傳了過來,眾人抬頭望,發現他正飄浮於空中。
  他二十來歲,有種少年的衝勁,看起來比祈律更年輕。他滿頭紅髮如亂翹的羽毛,閃耀直視的雙眸比火焰還要熾熱,充分展現直率的性格。
  現在,他正洋溢找到對手的興奮之情。
  「(他的仙氣好特別,乍看不出色,但施放出來的火焰卻很強悍。他壓抑多大的力量,才不會傷害到我們。)」祈律自知對方的實力強上他們許多,額間冒了些許的汗。
  耕父見識過那種火焰,一心保護羅敷。
  伶葉望著眼前的豪爽青年,握劍的力道加重了些。
  相比眾人的緊繃之情,鳳孝突然鬆了口氣,說道:「……你不是重黎嗎?」
  容若出面寒暄:「重黎先生,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容若。」
  重黎盯著容若,懷疑地說:「……容若?這個樣貌……」他不擅長辨認男人的容貌,但因眼前的男人相當俊美,他有些印象。
  「當時我與鳳孝到天界,是你把我們送到人界的。」容若道出因緣。
  「……旁邊的小姐是鳳孝?我怎麼記得不是長這樣?但火焰確實很像……」重黎倏然及地,直接走到鳳孝的面前,專注盯著她。
  鳳孝像是動物園的王牌明星,任重黎欣賞。
  眼前的鳳孝與重黎記憶中的鳳孝長得不一樣,他面色凝重,思考原由。
  終於,他恍然大悟:「啊!我知道,她是你不知道幾代的孫女,名字都是鳳孝吧!」
  如果將鳳孝的心情具現化,她的頭上肯定飛過一群烏鴉,甚至想呼喚牠們啄醒重黎。
  「不,她一直都是鳳孝,只是換了身體。」容若解釋。
  重黎插著腰,不解地說:「為什麼要換身體?衛鳳的女兒體質真特別。」
  「……衛鳳的女兒?」這下換鳳孝好奇了。
  「容若先生,這是怎麼回事?」祈律不禁懷疑鳳孝和容若的關係。
  面對眾人疑惑的神情,容若無奈地說:「重黎先生,鳳孝就是衛鳳族長,我以前有跟你說過。」
  重黎敷衍點了頭,「……啊,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太久以前,忘了。」
  鳳孝確定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質問:「……我是衛鳳族長?」
  「晚些我再解釋。」容若道。
  飛鳥軍見重黎與入侵者有說有笑,驚惶大喊:「祝融大人,他們是入侵者!」
  羅敷眼睛睜大,「祝融……不就是赤帝嗎?」
  「赤帝?」祈律不解。
  「南方大地的天帝之一,沒想到竟是一名青年。」耕父盡量維持平穩的聲調說明。
  誰都很難相信尊貴的赤帝會親臨前線,但伶葉相信飛鳥軍所言。
  「祝融大人,我是伶葉,奉木神大人的命令前來,希望通過南方大地。」伶葉將證明令牌交給重黎。
  重黎隨意覷了一眼,不滿說道:「句芒是我的長輩不錯,但不跟我說還偷渡,我不管也太奇怪了。我看你們鬼鬼祟祟的,到底是要做什麼!」
  他偏過臉,露出少年的叛逆神情,看起來像是鬧脾氣。
  「(沒想到直接遇到赤帝,即使鳳孝與他有舊,能夠順利通過嗎?)」祈律內心泛著不安。
  「重黎先生,我很久以前有請你……」容若嚴肅地說。
  重黎伸出手,「私情與公事是兩回事,如果你們真是作客,到我那邊也行吧。」
  「容若先生,伶葉先生,我覺得祝融大人說得有理,不如聽他的。」祈律建議。
  「嗯。」容若和伶葉點頭同意。
  重黎看向祈律,嘖嘖稱奇:「看來你是這群人的領導者,沒想到是由魔族領導。」
  「我是祈律,抱歉冒犯了。」祈律自我介紹。
  重黎皺了眉,搖頭道:「……客套話就免了,直接到石謁山說吧,那段路不算短,你們不會再偷渡吧?」
  「(……如果我們偷渡,他肯定不會留情的意思。)」
  祈律讀出重黎的威脅之意。
  鳳孝見彼此互相懷疑,主動緩頰:「哥哥,重黎不難說話,我們去石謁山吧。」
  「嗯。」祈律沉重點了頭。

分隔線

  從石謁碑起飛未久,即看到石謁山;在其山頂上有座孤立的邊境城,周圍安置各式屏障設施,並有編制飛鳥軍,是南方大地的邊境線。
  眾人走在通往邊境城的石階上,兩側都有鳳鳥石雕,施予特殊的咒術,散發奇異的光芒。
  「這裡……」祈律內心一繃,直觀判定咒術不懷好意。
  「騙人!這真的是給我們走的嗎!」羅敷對被當成賊防的感覺很不舒服。
  「稍有動靜,就會直接開火的意思嗎?」耕父冷哼了一聲。
  相較於三人的不適,鳳孝等人態度如常。
  「我們走吧。」鳳孝督促三人前進。
  三人神情凝重,試探前行,暫時沒有異狀。
  「鳳孝,妳相信祝融大人的為人嗎?」祈律遲疑地問。
  「相信,因為他沒必要對弱小的我們動手。」鳳孝非常瞭解重黎的實力。
  「這是考驗我們的心志與居心,問心無愧,自然不必恐懼。」容若說明咒術的性質。
  「偷渡可以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嗎?」耕父不禁冷嘲。
  容若稍感不悅,但他基於修養沒有答腔。
  羅敷喃喃著:「也對,我們是有原因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在這次旅程中,她自認問心無愧,沒有心虛的必要。
  「羅敷……」聽到羅敷的話後,耕父的尖銳的語調稍微弱了。
  瓏羽嘆了一口氣,「我在後面跟著,我沒有你們的勇氣。」他問心無愧,但沒有實力走在前方,直接遭遇可能出現的危機。
  「說不定……敵人會在後頭追著你跑喔?」鳳孝故意這麼說。
  「……」瓏羽試圖維持神色平穩,但僵硬的笑容露了餡。
  「鳳孝小姐,我想應該不會有這種事。」伶葉安撫受驚的瓏羽。
  這種咒術沒有此效果,但難知有否其他的考驗。祈律明白鳳孝的意思,說道:「……鳳孝,我在後頭看情況。」
  他才轉過身,鳳孝即驚呼:「哥哥,你的臉色好糟。」
  「(……這種感覺跟之前不一樣,心緒波動異常強烈,強烈到令人厭惡,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祈律尚未進入咒術的範圍,但已受其嚴重影響,不禁懷疑這是會引起強烈情緒的咒術。
  一陣風吹過,使聯繫於鳳鳥石雕上的咒術光芒褪去許多。
  祈律胸口依然感到悶沉,但尚能前行。耕父、羅敷也有明顯的改善。
  伶葉看向樹梢,僅聽到風吹過婆娑枝葉的摩擦聲。
  祈律意會這是「尊者」所為,另一種情緒又觸動心頭,卻不知如何描述。他猛然回首,看到鳳孝擔憂的眼神。
  「……我們走吧。」他說。

分隔線

  眾人一路前行,看到越來越大的邊境城。
  「一路上戒備森嚴,讓我想起不愉快的回憶。」耕父有感而發。
  「看似尋常,卻是不折不扣的陷阱,最後……大家都被擊倒了。」羅敷附和。
  祈律不禁問:「……這是兩位前輩的過去嗎?」
  「嗯,即將墮入魔界前的回憶,就只有一瞬間。」羅敷至今想起仍感毛骨悚然。
  「連怎麼墮入的都不知道,也不願回想。」耕父搖了頭。
  「……」伶葉凝重望著祈律等人,刻意放慢腳步,不讓他們感受到孤立的絕望。
  鳳孝和容若走在前頭,他們已踏出咒術範圍,與城前佇立的重黎相會。
  「啊,看到了。」鳳孝說。
  「……重黎先生。」容若沒想到重黎會待在這裡。
  當眾人都走出咒術範圍後,重黎雙手交纏,得意地說:「你們走到這裡,我承認你們是出使。」
  「這麼好說話啊……」瓏羽一路上心驚膽跳,就怕有突然的攻擊,白擔心是好事,但突然的放鬆讓強烈的疲倦感席捲而來。
  「當然好說話,因為有施咒術,內心稍圖不軌,就會被攻擊了。」鳳孝吐槽。
  「……慶幸我弱到不行,根本不會想這種事情。」瓏羽感謝自己的單純。
  羅敷撫著頭,不悅地說:「好討厭……極度討厭的感覺……」
  「這種法術,不就跟那時候一樣嗎……」這是耕父不願回憶的部分。
  「(我不知道他們所言的事,但……)」祈律感同身受,但他不明白原因。
  「這是縛靈之術,已經弱上許多,應該不至太過痛苦。」伶葉對三人的異狀頗為在意。
  重黎搔著頭,無奈表示:「這是尊者硬要放的,我也很討厭啦。『但基本規矩還是要有,不然就沒規矩了』--這是他說的。」他稍微學了語氣。
  「尊者……是句芒大人所言的那一位嗎?」祈律眼神一暗。
  重黎認真思考,「句芒的尊者跟我說的應該不一樣,啊……難怪我也覺得奇怪!」他似乎想起一件事。
  「……哪裡奇怪?」祈律問。
  「那是我家的事,不用跟你說。」重黎自認與祈律沒有交情。
  「……」祈律稍感不悅。
  重黎率性坐在一旁的石雕上,笑著說:「重新自我介紹。我是南方大地的天帝祝融,又稱赤帝,你們加不加大人都無所謂。你們為什麼擅闖石謁碑?」
  「我欲到鳳族棲地尋找衛鳳族長,但因其地有阻隔,不得不借道於南方大地。」祈律道明來意。
  重黎疑惑看向容若,「……容若,你沒跟他們說嗎?衛鳳不就是你旁邊的鳳孝?」
  「……我是衛鳳族長?」鳳孝沒忘記這件事。
  「這是我的推測,只能說八九不離十。」容若謹慎回應。
  重黎敷衍地說:「我覺得靈魂的感覺很接近,魂盡之火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的,十之八九就是了。」他做事很看直覺。
  「句芒大人曾提過要讓鳳孝轉世,難道是衛鳳族長的靈魂帶著銅雀而來?」祈律想到這種可能。
  「一般來說,最後之羽只會蘊藏些微仙氣,但我發現的卻是完整的靈魂繫著銅雀,以鳳族棲地的生態而言只有衛鳳族長了。」這是容若的推論。
  瓏羽點了頭,「……整個鳳族棲地只有鳳族女娃是鳳族,其他都是鸚鵡。」
  重黎聽到關鍵字跳了起來,驚問:「帶著靈魂……等等,所以你是將靈魂塞入人類還是魔族的身體嗎?」
  「……是。」容若對重黎的大反應有些不解。
  重黎扶額,怒說:「你真是太大膽了!這樣靈魂原有的記憶不是消失,就是靈魂會澈底消滅,你……」情緒激昂的他幾乎說不出話。
  「……」容若沉默接受重黎的指責。
  面對容若堅定的眼神,重黎竟露出難得的嚴肅神情,嘆道:「……罷了!我不是沒遇過這樣的人,你的運氣算很好。」他的眼底劃過一股哀傷。
  「依你所言,我沒有衛鳳族長的記憶是因為進入人類的肉體內,但我之後的記憶都還留著,是為什麼呢?」鳳孝不解地問。
  「因為銅雀將妳的記憶儲存起來,但衛鳳族長的記憶就沒有辦法了。」容若道。
  祈律看向鳳孝腰間的銅雀,不禁問了:「……銅雀,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這是我奉師命製作的容器,委託來自於衛鳳族長,她似乎想要保存誰的靈魂。」容若說明。
  重黎眼睛微睜,問道:「……衛鳳沒跟你說那位大人的身分?」
  「沒有,我只是試著將那個靈魂收入銅雀之中,但不算順利,在鳳族棲地待了許久。」容若態度尚稱坦蕩。
  祈律沒有錯過任何蛛絲馬跡,冷聲問:「那位大人……是誰?」
  瞭解靈魂機制後,他不認為正常人需要銅雀保護,從重黎心虛的態度中讀出情況的不單純。
  「呃……這個……」重黎被祈律的眼神盯得不太自在。
  「你顯然知道是誰。」祈律亟欲知曉銅雀內究竟有什麼。
  重黎趕緊走到容若的面前,扯著笑說:「啊,你之前要我找的東西我有找到,就是這個!」他將一枚精美的火玉交了出去。
  火玉以暗紅為底,表面有雨過天青的美好青色,並散發著些微的雄黃味。它一體成形如勾月,幾無雕刻痕跡,是天生的美玉。
  「這是……火玉?」鳳孝好奇地問。
  「這是衛鳳族長的火玉。」容若神情哀痛,將火玉緊緊握在手中。
  「鳳族棲地很奇怪,一般手段進不去,我也不好直接闖進去。這片火玉掉在外邊,剛好被巡邏的寶貝鳥兒發現了,本來要送給她當禮物,但我發現是衛鳳的,就收起來了。」重黎得意地說。
  祈律觀察火玉,喃喃著:「這是薰了青雄黃的金火玉……」
  「啥?我聽不懂,這片火玉確實很特別。」重黎對火玉的材質沒有研究。
  「好熟悉的感覺……還聞得到雄黃的氣味。」鳳孝感受到一種安心的滋味。
  容若將火玉交給鳳孝,期待地問:「妳能感受到嗎……」
  鳳孝撫摸火玉,欣喜的容顏讓祈律有些熟悉。
  祈律撫著頭,納悶著:「(為什麼我會知道這片火玉的來歷?我的頭……)」他說出口後,才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青雄黃是什麼。
  「唔……」痛感瞬間竄入腦門,讓他發出不適的呢喃。
  鳳孝扶住祈律,關懷地問:「哥哥,你還好嗎?」
  鳳孝拉著火玉的繩子,因姿勢的變動,而使火玉搖曳。火玉恰似催眠的工具,在祈律的眼前不斷搖擺。他的視線逐漸模糊,面前的鳳孝變成好幾個,最後出現了一個幻覺。
  他不禁喃喃:「哥哥……不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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