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不要傻了。」
佛烈德坐了起來。
「他失去茉瑞兒,早就不想活了,還會在乎決鬥日期嗎?
愛德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醒著?你知道他又要偷襲?」
「……我剛剛才注意到。」佛烈德的解釋很沒說服力。
「然後你就動也不動,坐著等著他來殺你?在你父母墳前?佛烈德‧波登,你幾時變得這麼沒出息?」
「你能怪西爾維想殺我嗎?連我自己都想回到過去,把當年的我掐死!明知道他才是正確的一方,你要我怎麼反擊他?」
愛德華氣得眼前發黑。
「正確個鬼!西爾維是活了上千年的吸血鬼,他殺的人還比你少嗎?他吸血之前會考慮對方是不是快結婚了,是不是有小孩要養嗎?憑什麼只有你一個人要愧疚,甚至愧疚到等他來殺?」
佛烈德苦笑。他很清楚,與其說是責罵,愛德華更像是在哀求他,求他珍惜生命。
但是,為了生存而吸血,跟為了復仇濫殺無辜,這兩者是不同的事情啊。
「總有一天,會有人去找西爾維,為了被他殺死的人復仇。但不是今天,那個人也不是我。」
「我是說,你跟西爾維一樣該死,也一樣有權活下去,只是立場不合而已。所以沒必要讓他!」
佛烈德長歎一聲。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跟我自己的立場也不合。」
這傢伙到底有多頑固?愛德華覺得自己剛吸的血快要從頭頂噴出來了。
「如果你真這麼想死,當時在巴倫港直接自殺謝罪就好啦,幹嘛還約什麼一個月決鬥?難道你不想放手一搏嗎?」
看到佛烈德的表情,他明白了。
「哦,我忘了,你是回來掃墓的。你要跟你父母報告『爸,媽,一個月後我就要去死了,先跟你們打聲招呼哦!』真是好孝順的兒子啊!」
「……」
佛烈德完全沒辯解,只是垂著眼睛。
看這樣子,他是真的很想趕快死掉去陪伴父母。
愛德華咬牙切齒,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變成紅色。
「波登你這笨蛋!要死就去死吧,我不理你了!」
看著他衝進山裏,佛烈德疲倦地靠在墓碑上。
──為什麼要約定一個月後決鬥?
佛烈德苦笑著將頭埋進臂彎裏。
「不就是為了跟你這傻瓜多相處幾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