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二十,第一次。
商會城。
「辛苦了!」
「哎呀,辛苦了!」
「累了吧?這裡有婆婆親切的水果喲,吃一點趕緊去休息吧!」
一聲聲親切的招呼,各種友善的關懷在這商會城中是極為難得的,不過他們之所以展現如此善意,當然還是跟利益脫節不了關係。
「做得好!伊莉莎白,妳這幾次對於天災的掌握非常精準,每當我們躲過一個天災少了損失,我們就等於大賺了一票!簽下妳真是太正確了!」
眼前這有稍微禿頭,身材圓滾的男人是商會城的領事,他伸出手握向伊莉莎白表達敬意。
「可以讓大家避免於難就是我們的工作,這是所有天災信使努力的成果!」伊莉莎白活潑回握領事的手,大方的上下搖擺著。
「哈呀,真是可靠!對了對了,因為聽說伊莉莎白妳的工作時數有點太誇張了,所以我們又額外簽了一位新的天災信使!」
「咦?是沒關係,天災信使本身就沒有工作時數的概念……不需要那麼勞煩還多一位——」
伊莉莎白認為自己不擅長團隊配合,本來想要婉拒領事多找的天災信使,但當那個人走到面前時,她的雙眼早已離不開眼前這個有著紅髮紅瞳的薩卡茲人。
「聽說他專職防衛和衝突,我相信這位仁兄可以在妳執行任務時為妳排除危機吧!」領事輕揮手要他往前打聲招呼。
「美女妳好!我叫漢斯,同時兼任傭兵的天災信使!雖則對天災相關事務很不熟悉,但任何現場意外或是整合人員的衝突我都能為妳排除,請多指教了!」
和一般不苟言笑的薩卡茲不同,漢斯表現得很開朗大方,而伊莉莎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呆愣與其握手。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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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商會城約四十公里郊外,天災災難現場。
「漢斯!左側!目測十五個整合運動人員!」
「好好好,十五人是吧。」漢斯像是舞槍般來回旋轉槍戟,一步步靠近整合人員們。
天災信使進行災後勘察時,有時會遇上前來打劫的整合運動人員,因為他們都是被各大城市簽下躲避天災的重要人員,如果能成功劫獲勢必能勒索不少物資。
雖然有些城鎮會以合約內容『天災信使可以任意前往天災現場,但在現場遭遇任何不測契約方可以不用負擔任何責任。』為由放棄自己所簽的天災信使。
而商會城如果得知他們被綁架了,是否會出錢相救?答案是不知道,與其猜測這種事情,把敵人擊退才是最好的選項。
伊莉莎白集中源石技藝,空氣呈現兩道透明的牆壁,將兩個整合人員一併夾起壓縮,直到他們窒息而死。
「兩個,要趕快支援漢斯!還有十……三……」
伊莉莎白確認兩人已沒有生命氣息之後,她趕緊重新凝聚法術,但身軀才朝向目標,她的集中力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的消失殆盡。
血花在空中連成細線,戟刃的銀光在鮮紅之中閃爍,此場景猶如油畫寫實卻又夢幻。
槍戟劃過一名整合人員的喉頭,在那人緊扣傷口掙扎時,已經有三個敵人搶先倒下。
他們怒喊,嘶吼,但無論是哪一種,最後都會變成悲鳴與哀嚎,漢斯化為黑影穿梭在人群之中,隨後而來的,是一陣血腥之雨。
拋擲、斬擊、槍刺、戟挑,各種流暢又華麗的專業動作讓伊莉莎白看得入迷,盯著專心投入在『工作』之中的漢斯,雖然不應該,但她依然說出心中那被震撼最真實的想法——
「好美……」
從那時,漢斯的身影彷彿烙印在她的眼中——其他的事物已經沒有了容身之處。
女孩……第一次迎來了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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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日子之後,夜晚。
「漢斯?你又跑哪去了!?」
「嗯——喝了點酒,結果被一堆飢渴難耐的美人纏上,我只好跟她們跑起馬拉松來消耗她們的體力了。」
看著全身上下都是髒污,有些東倒西歪的漢斯,伊莉莎白雙手插著腰只是嘆了口氣。
「你這個迂腐的大猩猩!要不是為了省錢,我跟你住在一起真的是在惡整我自己!還要聽你講這些有的沒的!」她走上前攙扶起漢斯。
「還是妳最體貼了,伊莉莎白。」
「奉承我並沒有好處的。」她又嘆了一次氣。
「是嗎?我倒覺得好處很多啊,例如說……」漢斯輕拉伊莉莎白的手,一個舞蹈般的旋轉之後將其壓制在牆邊,漢斯用著充滿壓迫感的距離凝視著對方。
「我能夠如此近距離欣賞妳的面容,我能感受妳的無奈,妳的嫉妒,妳的擔心,謝謝妳——伊莉莎白。」
不顧還在呆愣的對方,漢斯親吻了上去,伊莉莎白深吸一口氣,她緊抓著對方的衣邊,配合起對方的動作。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互承認了對方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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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會城,某處市集街道。
「啊,伊莉莎白!謝謝妳平時守護著我們商會城,讓我們避開好幾次重大的損失,這條魚請妳吃!」一個粗壯的魚販沒有等伊莉莎白反應過來,將一條還活蹦亂跳的大魚塞入麻袋直接拋給了她。
「唔啊!好重……!謝、謝謝!只是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
「哈哈!妳現在不是和一個紅髮小子處得可好?趕快努力一些,之後這條魚就夠吃了!」
伊莉莎白臉上泛起紅暈,卻只是微微一笑。
「只是啊,最近夜晚出門你們可要小心一點,最近『離開』商會城的人似乎變多了,你們可是保護這城市的重要人員,請務必小心啊!」魚販壓低音量提醒著伊莉莎白。
「知道了,謝謝你,但請不用擔心,我們天災信使即使是文書處理人員都有一定程度的戰鬥能力。」放下麻袋,伊莉莎白拉起肘袖,硬是要擠出看不太見的二頭肌。
「哈哈,連搬條魚都顯吃力就別現了吧!天色正晚了,趕緊回去吧!」
「嗯!謝謝你!」
她對著老闆大大的鞠躬,努力搬起麻袋緩步走回住所。
一路上有著不少警告傳單,以及失蹤啟事,伊莉莎白簡單瞄了幾眼,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如何料理眼前的大魚才是她現在最重大的功課。
「我回來了!漢斯!幫我搬一下這條魚好嗎?市集老闆送了我們一條大魚——」
伊莉莎白把麻袋放下,大大喘了口氣,她呼喊著漢斯,卻不見任何回應。
「嗯?不會又跑出去喝酒了吧?真是——這個傢伙每次都這樣!」埋怨的語氣和臉上的微笑相違和,她自己將魚搬進了廚房、緊接著開始為晚餐開始了動工。
但今夜有些不同,伊莉莎白弄好晚餐,甚至洗了澡,漢斯卻遲遲沒有回來。
自從他們交往之後,漢斯就算有喝酒也會趕在晚餐時間回到住宿,如果有接到任務也至少會留給紙條,但今天卻什麼都沒有。
『你們要小心啊!最近『離開』商會城的人變多了!』
老闆提醒的話語和街邊的尋人啟事侵蝕著腦神經,她有些坐立不安,在多等了十幾分鐘之後,按耐不住的伊莉莎白起身整理起裝備,她決定主動去尋找漢斯的位置,如果他沒有離開商會城,那能去的地方隨著時間會越來越少。
「這個笨蛋最好不要讓我在夜蝶街找到他……」
天色已暗,伊莉莎白從燈火通明的地方慢慢巡向較為昏暗的區域,手上的源石法杖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這表示她一直維持著一定程度的戒心。
嚓——
她在經過一個暗巷之後聽見血肉切割的聲音。
「……」略微睜大眼,她轉頭看向那處暗巷,最裡頭是開闊的方形排水廣場,但基本上是一條死路,伊莉莎白將源石技藝預先施放在手中以便任何的突發狀況,她緩緩走巷內之中。
喀啦!
那重重的落地聲,是伊莉莎白脫手的源石法杖。
「……已經這個時間了啊,晚安啊,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瞪大眼,瞳孔不斷顫抖著,濁紅的瀑血正不斷流入到排水孔內,牆壁邊躺臥著好幾具屍體,有男有女……甚至有孩童……而站在血漥之中的,正是她整夜尋找著的那個人,漢斯。
「抱歉,我稍微弄乾淨一點再回去,妳已經煮好晚餐了吧?我很期待今天的晚餐喲!」漢斯輕柔的微笑,就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這一次,伊莉莎白已說不出「好美……」這個詞語。
看著驚恐的伊莉莎白,漢斯輕呼一口氣之後靜靜地走了過去,他輕輕擁抱住對方。
「抱歉,我一直沒有讓妳知道,但我不會阻止妳做任何事情,包含舉報我,妳明白嗎?」
「漢……漢斯……」
「妳要怎麼做呢?伊莉莎白?」
這是第一次,伊莉莎白感覺到自己心中某個地方,出現了裂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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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一章是一個相當短的回憶篇。
KK想用一個簡單的獨立篇把伊莉莎白和漢斯的關係稍微做點解釋。
當初在設計伊莉莎白的時候、她就是一個活潑、專注於工作、對同伴不太有興趣卻一見鐘情的少女。
用了幾個小篇章來講每一個時期的事情。
至於最後伊莉莎白怎麼選擇、我想各位讀者在看到商會城篇開始之後、大家都已經明白了,在之後也是會稍微提到一些更細節的部分,希望能把讀者會有的疑惑和一些沒講到的部分給完整起來。
那麼像這樣的極短篇章大家怎麼看呢?若有什麼想法請務必告訴KK知道~
也希望大家可以按個GP讓KK知道你們有進行觀看和支持!謝謝!
我是Keymind,KK,我們下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