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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瘟疫章.之一—麵包屑

小日本 | 2021-09-26 12:07:30 | 巴幣 24 | 人氣 186

RPG公會四期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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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餓好幾天了,只能喝井裡撈起的濁水填肚子。

       昏昏沉沉走在滿是人潮的窄巷裡,肩頭已經從發疼撞到麻痺。好想好想找到一處可以駐足的角落,坐下休息、減少那身體殘存不多的熱量。

       唔…「他媽的那是我先看到的!」

       對著轉過身要將屁股貼地的男子,我扯開嗓子凶狠地吼道。那是我先看到的…那位置屬於我,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佔有它。

       無視周邊人驚恐眼神和孩童發出的哭鬧,我用最後一絲力氣將身子安置在那狹小、骯髒、陰暗的空間。好久沒這樣大喊了,這使得後續嚥下的口水難以滋潤乾裂的喉頭;再多的吸氣也無法緩解氣喘吁吁的疲態。

       到底過了多久腦袋已暈到無法計算,對於現實時間的流淌來自腸胃一次次的緊縮。

       再不吞點東西恐怕神智將難以維持,幻覺會模糊感官、用我所欲求之物覆蓋視線,例如那女孩手裡的半塊麵包。

       麵包?等等,那東西怎看來有幾分真實。被暗褐色表皮所包裹的鬆軟質地內,因膨脹而產生的空洞似乎正呼著氣,氣的味道是久違的麥香…

       我看傻了眼吧?奮力搖頭強迫自己清醒些,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凝視。沒看錯,那面黃肌瘦的女孩手上拿的真是麵包!而且還是口感粗糙、貧窮人家吃的全麥麵包。

       哼哼,如果是一年前或許我只會把這東西拿去餵豬、看也不看吧。但如今自己的處境連窮人都不如,亂世裡的難民沒有賤民式的受壓榨,而是更為慘烈的失去生理需求和安全上的庇護。

       如果可以咬上一口,不!就算只是麵包屑,都會是莫大的恩賜吧!在飢餓的驅使下,面子那種虛偽之物早不再重要,我開口用自認為最柔和的聲音跟她說到。

       「小妹妹,妳那麵包是從那裡獲得的啊?」

       或許是因為長期逃難,她只是瞪大眼、警覺性地抓緊手中的食物。該死…這話造成了反效果嗎?還是太過露骨了?無論如何現在都得先降低其戒心…

       「放心,我不會搶的。妳可以好心告訴叔叔來源嗎?」

       她的表情從抗拒轉成半信半疑,看來還是有些轉機的…上天並沒有拋棄我的請求。

       「我…」 「嗯?」 「我…我…」

       該死的小鬼,話都講不好在那浪費我時間!不行、不能衝動,我必須省點力氣繼續從她身上套出情報。

       「妳慢慢說。」我挪近了她一些,歪頭托腮、滿戴笑意的眼睛瞇成一條直線

       「我…我媽,跟士兵…要來的。」

       「這樣啊,那她怎麼沒跟妳在一起呢?」

       「媽媽…說要再去跟其他人多要些,要我在這裡等著…」

       哦,不愧是天下父母心,總讓孩子先拿好的。但向那破敗民房望去,還有其他士兵也跟著街上女人入內…哼,原來是以"勞動"換取麵包啊! 這群婊子。

       「那妳真聽媽媽的話,好乖、好乖。」

       我的手撫上女孩那油膩、滿帶皮屑的捲髮,她似乎不習慣這樣被陌生人觸碰、害羞地博過頭去。現在我離那塊麵包更靠近了,它的香氣似乎在跟我肚子共鳴著。我需要它、需要它來止住這受苦的日子,給予腸胃安撫、給予精神慰藉。

       「介意撕一小塊給叔叔嗎?」我的嘴再也封不住那貪婪,飽含私慾的話語隨不安分的手摸上她的珍藏。

       「不行,媽媽說…」

「把它給我!!」

       惡魔的叫聲掩蓋鼓膜,一雙如枯骨般的大掌掐住女孩的柔嫩咽喉…那是我的手。

◆◇◆

輾土城—城巷一隅

       「快來人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不行了!」

       長久未清掃的舊台階上,一名母親拍打著手中孩子的臉,她臉上滿溢熱淚卻只換來旁人遠站的冷觀,縱使喊聲再悲戚動人,卻難在這群早已喪失同情的活死人間激起漣漪。

       這就是戰後貧窮帶來的亂象嗎?

       一名頭戴斗笠的青年擠過人牆來到母女面前,其手搭女人肩頭安撫並讓她把女兒交給自己。

       青年的出現讓女人彷彿於溺中抓到浮木,她反抓住來人,手勁因激動而大了些、在其膚上留下些許指痕。

       「拜託你,救救我的孩子!我願付出自己的一切,來換這孩子的清醒。
女兒啊—」

       她的祈求被嗚噎所覆蓋,青年張口吐出溫如春風的話語繼續安撫到,然手上動作卻變得冷酷如機械般迅速。拉過女孩將其平放,兩指精準抵住頸動脈進行量測,斗笠下射出的雙目隨另手撫摸確認是否有其他外傷狀態。

       她的額頭撞到了,些許血泊從傷縫中湧出,但這並不是致命主因。

       氣若游絲、心搏無幾,放大而不再隨烈日緊縮的瞳孔,都預示著如果不採取強力手段,這世界將會多生成一名天使。

       青年雙掌合十,將全身的靈氣轉化成生命力凝聚在雙腕間的範圍。無視那母親從無助、獲得希望再到因數秒延遲而露出催促的細微表情,青年將雙掌交疊在女孩胸口,打直雙臂上半身發力。

       一、二、三、四…
       青年用認真的眼神數著按壓,除了物理施力、一道道生命力像脈衝般打入女孩體內,能量循氣脈從一身過渡到另一生物體,並摩擦產生些許生物電刺激女孩神經。

       三十次的按壓後青年壓額抬下巴,保持女孩呼吸道通暢。深吸一口氣,將精氣和生命力醞滿口腔,俯身其捏鼻、將口貼住那張乾涸發白的小嘴。隨著氣息吐入,女孩胸膛跟著起伏,正當青年想再進行第二次供氣時,一個顫身輕咳吸引了其注意。

       他一手扶住女孩後頸,一手貼在其交疊雙掌上,讓自己和女孩形成一個封閉循環,如清泉的靈氣從女孩腦門滲入往下流經脖頸、胸膛在丹田處被回收。一翻操作下女孩雙瞳逐漸回復生氣,從喉頭發出顫抖的呼喊。

       「媽…」

       女子瀕臨崩潰的心神被這話所喚醒,她激動地捧住女孩雙頰、額貼額呼喊著女兒名字,深怕再次失去這唯一骨肉。

◆◇◆

       「如果可以的話盡量協助義勇軍就好。」

       回絕了母女實物上的謝禮,對義勇軍來說多獲得一分友善將有助於繼續在這城裡活動。
眼下有更要緊的事要辦,方才觸摸頸肩有些許和女孩不同的氣,雖然很淡但上面附帶的怨念卻是如此清晰。

       不過即使感受到了那人留下的痕跡,身體記憶也無法保存這感覺太久,必須趁遺忘前尋得下一處能量殘餘。

       我抵抗著方才施術後的些許乏力,凝聚心神、將能量感知的抓取範圍擴大,好在這意念雜亂的人群中抓到那熟悉的能量感覺。

       很快的一處左彎的窄巷吸引了我的注意,最上階用力踏足的殘餘、因慌亂而扶助牆壁支撐留下的殘餘…射出氣線黏上最近的能量痕跡,避免在穿越人群時弄混了方向。

       巷中的人群逐漸稀少,或許是因為堆滿了雜物和垃圾,除了尿騷和未洗澡的體臭有些刺鼻,這裡對比擁擠的巷道要好追跡的多。

       轉過幾個拐彎我來到一處水池邊,人群雜亂的能量和意念再一次壟罩感官,但這次不再害怕迷失,因為已經距離目標足夠近了…

       「午安,朋友。」

       朝著那個骨瘦如柴的男人打了個簡短的招呼,我盡量避免顯露出友善引得對方覺得別有企圖。不過他仍像驚鶩般抖動肩膀,用面神經僵化的勉強假笑回應,典型的虛心者行為不是嗎?連他不穩定的氣場也這麼說著。

       「介意讓我喝個水嗎?」

       「啊,好的 請、請。」

       他的頰邊亂鬍滴著水、連帶衣襟上也濕了一大塊,看向試圖用髒衣擦乾的大手,恐怕是剛進行了一陣忙亂的清洗。

       是罪惡感嗎?
       想用實物洗掉因實際作為而由道德衍生的無形概念,人的想像力真是豐富不是嗎。不過即使如此也無法抹去殺害生命的事實,和我想要緝拿歸案的慍火。

       「吁,外面剛亂成了一陣,好不容易才脫身。」

       「唔,是怎麼了嗎?」

       「好像是有孩童遭到毒手…哀,這亂世裡無力之人總是被犧牲。」

       望像水面故作哀嘆之意,間接觀看反射出的男人臉頰眼皮不自覺跳動著。

       「真可憐…」

       「可不是嗎…」

       瞄到了,即使他用水清洗掉大半痕跡,但那在下擺的麵包碎屑卻未清除,或許這會是事發主因…我需要近一步引誘、從其口中試探更多。

       手伸入隨身包中拿片乾糧麵包,沾了點水濕潤後撥下一小塊。可以看出從食物出現在視野的那刻,無論對話如何進行,他的餘光不時會掃過麵包。

       「怎麼了嗎?」

       「歐,沒什麼。只是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像樣的食物,忍不住發饞。」

       「乾糧麵包也不算像樣吧?反正我還有片就給你吧。」我故作大方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第二片麵包交到他手上,他又驚又喜,彷彿天下至寶貝於其掌中似的。

       「這樣好嗎?這一路奔波也餓得很吧。」他嘴上雖這麼說著,但口水已快滴上了麵包皮,
如果現在馬上奪回說不定會發狂起來。

       「當然我也不是白給,對我們商人來說情報有時和食物同等重要。」

       「哦,所以您是來做生意的。」他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咬了口確定此物真偽。「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上您的嗎?」

       「或許你也有耳聞,最近砂兵之禍停歇,各地又開始了活動。不過由於這段期間彼此缺乏交流,很多事情資訊都不明確。」

       抬手指向這位陌生男子,希望能在交給城衛前盡可能挖出他身上帶的情報。

       「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方便說說流浪至碾土城前的故事嗎?」

       他嘴裡塞了半塊麵包、用所求就這破事的眼神回到。「嗯…嗯,我本來是住梵亞斯週邊的居民,一年前光災發生後雖然通訊有所不便,但其實日子都還過得去。直到那群殺不死的傢伙出現…」

       我點點頭這起頭不讓人意外,在場的人們轉折大多從戰爭之災開始。

       「我逃離了無力防禦的家鄉,原本打算往梵亞斯主城躲去。但在路上聽到了傳聞,梵亞斯似乎封鎖了主城、不願再接納新的難民,甚至…甚至開始大力清除城外砂兵,許多難民性命也被捲了進去。」

       二手聽聞資訊?我在心中直接為這真實性打了個折。

       「很遺憾聽到這消息。」

       「是啊,雖說我們是梵亞斯的臣民但這樣驅逐我們實在太過分了!好在碾土城仍願意接納我們。他們將難民們編組加入戰時的軍需生產,畢竟整個商路都被封鎖了,只能自立自強。」

       他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可以預見故事也將來到盡頭。

       「那段時間雖然艱困,但至少能用勞力和戰功換取食糧。可突然間,砂兵消失了、我們不再有用,回復成了離鄉背井的難民。而更多的周邊倖存者也認為城裡有工作機會瘋狂的湧入。」

       他說的咬牙切齒,眼神掃試過水池旁的落難者,你、你、還有你 用嚴厲的瞪視譴責這些分走他食物的新鬣狗。

       「大家難道沒有想要出去謀生的打算嗎?」

       「的確有些人跑出去確認是否安全,但你覺得他們會好心到回來通報嗎?即使城主力勸,但大家都被那陣屠殺嚇怕了,只敢保持觀望態度。」

       「最近聯邦的義勇軍來到,我想這疑慮很快就會冰釋的。話說你有興趣做搬運工嗎?我隊上正好缺人手。」

       我感覺的出來他的氣再次顫抖,是偏向狂喜的那種,連語調都比拿到麵包要再升一個音高。

       「真的嗎?你願意僱用我!感謝上蒼,從今您就是我的天使,大人。」

       他的言詞充滿誇飾張的感激,只差沒有跪下來親吻鞋頭了。

       我沒有多說什麼,將其領向外面的街道。郊區地域因戰亂而陷入荒廢,現阿斯嘉特公會、私人獲取了開發權要重整這些地段。而目前最缺的勞力資源…這碾土城裡不就一大把嗎?

       我需要盡早寫信告知委員會,讓他們想辦法進行運送。而你先生…

       「等等,大人我想這條路有些不妥,我們該另找條路穿越。」

你不會出現在我們的名單上。

       「玄明,總算找到你了。這人是?」攜帶城衛前來的義勇軍朝著我揮手,瞬間男人明瞭了什麼,他用看騙子的怨恨眼神回瞪我,撒開雙腿想要逃跑。

       但我的反應快上他一步,凝聚靈氣的腳掌按於地面,兩道石質枷鎖從石磚地板長出,緊緊鎖住其雙腿。

       他一個踉蹌上半身往前跌,我拉住其衣領緩住那勁,然後雙爪順著臂膀而下鉗住手腕,處於虛弱狀態的他幾乎無法反抗、只能張口反擊。

       然後他收回了喊冤的打算。向前望去在那城衛的鐵甲間我們都看到了那張稚嫩的女童臉龐,在其清澈眼神照射下,所有的掩飾都將無所遁形。

       男人最終垂下了臉放棄掙扎,為自己試圖殘害年幼生命付出代價。


後記.
       本想說上回冒險故事篇幅長了些,這次想寫短點、輕鬆點。思索來點非角色第一人稱視點應該蠻有趣的,尤其是犯罪。中間加點旁觀敘述,再反轉回角色視點…懷抱樂趣倒騰了一下 哇嗚 這字數有點超過預期呢。看來作死總是不可避…


創作回應

小洛
我這掌下去,你可能會活起來。[e30]
2021-10-31 16:07:12
小日本
這留言太超越了,我該怎麼反應…
2021-10-31 16: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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