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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之爭 雙龍災厄篇 The disaster of twin dragons 章4

狼喃 | 2021-09-18 23:15:41 | 巴幣 12 | 人氣 184

連載中TTD
資料夾簡介
時隔六年,重新歸來的穿越者究竟是抱著甚麼目的? 歐格魯暗潮洶湧,斐迪勒似乎率先被暗流沖過... 是誰渴望腥風血雨,又是誰渴望爭名奪利?

夜色籠罩萬籟俱寂的大地,歷經兩天波折的芙蕊,從溫泉中瀰漫的霧氣中感受著舒適與倦怠。
裹著從斯芬克那兒借來的大浴巾,她小心翼翼地走向浴池,腳底是石地板特別的滑溜感。
浴池邊放著幾個木盆與小板凳,顯然是打算提供給泡澡的客人們,但她現在只想趕快投入溫泉的懷抱之中。
走過沖洗間,偷瞄了一旁的隔間,一個人影都沒有。
 
右腳輕碰水面,一陣漣漪暈開,水的溫度不燙也不涼,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芙蕊忍不住直接跳入了溫泉之中。
 
「呼啊──」
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芙蕊輕輕呻吟了一聲。
「嘁嘁……」
溫泉正對面的造景樹叢傳出不自然的摩擦聲,芙蕊的目光立刻警戒起來,一動不動的直盯著樹叢。
 
「「……」」
一陣沉默後,兩個嬌小的身影走出──是兩個年幼的亞人,從耳朵等特徵可以看出,應該是鹿人與貓人的血統。
「……」
由於看起來只是小女孩,芙蕊也不認為她們有惡意,只當作是不好意思跟陌生人接觸,所以先躲到樹叢中?
「站在那裏不會著涼嗎?」
芙蕊在心裡抱怨著,但還是開口搭訕兩個緊張的小女孩。
 
同樣身為亞人小孩,貓家族的似乎比較勇敢一些,她看了看鹿人同伴後,鼓起勇氣對著芙蕊問道。
「那個……請問,水裡有沒有躲藏著一個水獺家的小孩?」
「?」
「他、他很喜歡在我們泡澡的時候偷跑進來……你有看到他嗎?」
芙蕊把頭探進水裡,視線有些模糊。
覺得有些刺眼,芙蕊閉起了眼,稍微對著各角度放出小小的電流──電流通過的地方出現電光──甚麼人影都沒看見。
 
「這裡沒有其他人哦。」
探出頭的芙蕊斬釘截鐵地對著小貓女孩說道。
「剛、剛剛那個亮亮的是…?」
兩個亞人小孩似乎也看到了方才的電花,都好奇的瞪大眼睛。
 
「哦,那是我的魔力……不會傷害你們的,別擔心。」
芙蕊隨便的胡謅著──反正只要她不施展雷術,這些小孩也不會有被電到的機會,姑且說是無害的比較好蒙混過去。
「哇──人類可以使用這麼厲害的雷術嗎?」
鹿人女孩興奮地跳下水,朝芙蕊划水靠近。
 
讓這些亞人以為人類魔力高強對種族交流也不太好…芙蕊想了想只好搖頭。
「啊,嗯,我不算是普通的人類喔。」
「好厲害的感覺──」
貓人也露出微笑坐到了十分靠近芙蕊的岩石旁,小腿浸入了溫泉輕輕地搖擺著。
 
「對了,你和那個大葛格是一起的嗎?」
「大哥哥……啊,那傢伙嗎?」
芙蕊立刻理解了貓人小孩的稱謂,嘴角忍不住垂下,表情變得十分排斥。
 
「是啊,我們是一起的。」
「咦?你不喜歡大葛格嗎?大葛格明明是個很好的人呢。」
「啥!?那傢伙可是個奴──」
芙蕊忍不住激動地站起身,但話到嘴邊又立刻吞回肚裡。
斯芬克要她不要暴露自己的奴隸身分,現在為了一時口舌之快全部坦白完全沒有利益,只會讓這個可惡的奴隸商人了解到自己的敵意──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衝動,一切都是為了在適當的時機反咬歹徒而忍受……
 
「奴?」
「沒、沒什麼,我說他是守財奴啦。」
鹿人小孩看著芙蕊猶豫不決的樣子有些疑惑,但芙蕊只是抿著嘴坐回溫泉之中。
 
貓女孩看見芙蕊的表情,微笑著伸出貓掌。
芙蕊看著那可愛的肉球緩放到自己頭上,奇妙的觸感柔軟卻保有彈性。
「雖然不知道為甚麼你會說大葛格守財奴……不過,媽媽說過,大葛格把錢都捐給了我們還有其他村子,應該沒有其他多餘的錢可以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你說他把錢都給其他人了?為甚麼?」
「大葛格說希望這附近的村子過的好一點,村長也都共同做了見證人,不用償還這些錢的。」
鹿人女孩一臉崇拜的解釋道。
 
……太可疑了吧!?
芙蕊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但看這個氣勢,估計她說再多也無法讓這些亞人們對斯芬克改觀,她只好把話題帶到其他地方。
 
隨後的芙蕊抱著輕鬆愜意的心情,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兩名亞人女孩談天。
雖然她並不是很善於聊天,總是會在話說出口以後不太肯定是否失禮,但好在面對的這些亞人小孩們也都是很單純的類型,並不會覺得她的言行有所冒犯。
 
好久沒有正常聊天的芙蕊,也許是把這兩個亞人小孩當作情緒宣洩的出口。儘管話不投機,甚至偶有一些尷尬的沉默,但芙蕊的內心還是隨著聊天的時間而逐漸變得輕鬆。
 
順帶一提,她也從這些小孩的態度得知,亞人族對於人類的態度其實並沒有如書中所描述的那般排斥,更多情況下芙蕊覺得亞人更像是在「尊敬」著人類。
 
但不論是魔力量還是智力,人族都並不能夠超越亞人,甚至在體能這方面,亞人可以說是完全壓制著人族……在仔細的比較中,芙蕊實在不明白亞人對人族的尊敬感是從何而來……。
 
不過她倒也不討厭這種立場啦。
刻意的撥開捲翹的金髮,千金大小姐的氣場讓兩小孩目光更顯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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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迪勒處理完芙蕊的後事以後,對外舉辦了一場公聽會。
這是人族獨有的傳統,當一個地方的行政階層出現重大事件而影響組織運作時,相關人員可以出面表達詳細狀況與組織的今後方針。
 
比如斐迪勒獨生女遭到殺害的現在,各界都認為斐迪勒將會停止對外一切事物,優先解決潛藏於歐格魯之中的恐怖份子──如果是普通財閥或企業,要讓事業停擺並沒有甚麼疑慮,但斐迪勒掌管港口經貿與對帝國其他都市的外交,如果隨意的停擺,勢必會造成歐格魯的財政或外交陷入困難。
所以這場公聽會,可以說是各大利益團體與政府對於歐格魯後續發展的重要參考。
 
如高瑟軍團長所料,軍方政客、商團財閥,歐格魯的高官顯貴幾乎都前來參加了。
每個人神情都顯得嚴肅而哀愁,似乎都是真心為斐迪勒的千金感到惋惜。
會場是陰鬱的暗色調排場,儘管燈火通明,但蒂芬總覺得像在參加喪禮。
 
轉頭望向貝洛──這個不看場合的傢伙居然坐到了殘障椅上翹起腿,臉上只差沒寫上『好無聊』三字……。
她忍不住朝貝洛的大腿用力捏去。
 
「啊…!痛痛痛痛…」
貝洛一臉受傷的彎下腰,邊小心翼翼的抓開蒂芬的手。
當斐迪勒的現任當家從後台走出,眾人的目光理所當然地都聚焦到了這個看起來高貴卻冰冷的男人身上。
 
一些比較親近的參與者們紛紛上前表達慰問,當家只禮貌性的微笑應對。
 
雖然看起來情緒平靜,但蒂芬還是不禁猜想,那假裝堅強的面具下,該是一張悲痛欲絕的臉才對。
 
貝洛突然正坐起身,模樣十分嚴肅的環視著四周。
那銳利的眼神也讓蒂芬警戒了起來。
 
她知道,貝洛會擺出正經的表情通常都是因為察覺到了危險。
斐迪勒目前歐格魯中潛伏的勢力所針對,所以對斐迪勒來說具有重大意義的聚會自然容易被盯上。
加上各大要職都會齊聚於此,就算沒有與斐迪勒過節,其他的惡徒也可能會以這次聚會趁機犯罪……,所以高瑟團長為求慎重,才派了軍方最強與第二強的他們兩人前來──
 
只見貝洛把頭探到蒂芬耳邊──
「這裡有廁所嗎?」
「……」
蒂芬忍不住把手放到了劍柄上。
 
「今天,感謝各位前來。」
好在蒂芬正在考慮要不要拿劍敲同伴的頭時,斐迪勒當家走到了眾人的面前,以非常洪亮的聲音打斷了大家的交談。
下巴旁一個藍色魔具微微發光──當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清晰地傳到眾人耳裡,眾人無不傾頭聽聞當家沉穩有力的開場。
 
「斐迪勒一族,為帝國盡心盡力三十餘年。九宗亂、妄靈事件、亞人聯軍、獅王逼城、屍靈之亂……每一件帝國發生的重大事件,斐迪勒無疑都是站在最前線,擋下最多攻擊,擊退最多敵人的頂梁柱。這點,在場各位想必都有目共睹,我就不贅述了。」
 
當家頓了頓,轉頭看向火爐的方向,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但顯然,我們並不被某些勢力所認同,他們無視了我們的汗馬苦勞、赫赫軍功,如今甚至還殺害了我最寶貴的女兒,只為了挑釁斐迪勒一族靠著自身努力換來的地位。」
當家邊說邊坐到了平台正中央的椅子上,並調整了掛在臉頰邊的魔具,聲音更清楚了。
 
「那麼,我必須要承認,我將會停止斐迪勒對外一切行政運作,直到處決主犯為止。而在斐迪勒停擺的期間內,相關事務該由誰代理便是我開這場公聽會的主要目的──不過,按照慣例,停擺的決定必須要先與各位討論,所以,各位請提出自己的看法吧。」
當家摘下了單邊眼鏡,心平氣和的掃視與會眾人。
那犀利執著的眼神,似乎也在告訴眾人,自己是不會改變方針一般。
 
「我們是歐格魯財報──請問大當家,你們預計會花多久時間來處理這件令人髮指的案件呢?」
當家微笑回答,態度從容有禮。
「由於找到了相關線人,以目前的處理進度來說,一個月內就可以結束了。」
「這麼快嗎?」
一部分的人驚嘆,一部份的人訝異的竊竊私語,顯然都對當家如此自信的發言感到尊敬。
 
「港口貿易協會。請問斐迪勒目前會為了辦案需要而封鎖港口嗎?」
「不會。」
 
「街巷安全自治會提問,請問斐迪勒是否會針對近期治安調派人力支援?」
「斐迪勒一直以來都有針對這部分做整頓,相關的人力調派將偕同軍方做規劃。」
 
接連幾個問題都顯得稀鬆平常,而當貴賓們都發問完畢後,蒂芬的注意力也漸漸不放在公聽會本身。
比起議題探討,芙蕊更在意的是右後方有群默不作聲的聽眾。他們沒有提出任何問題,服裝上則都用奇怪的高帽帽簷擋住了眼神,而嘴角也都一致的往下垂──說是打瞌睡也不太像,他們明明腰桿挺得筆直……。
 
「……」
蒂芬忽有所感,往貝洛的方向看去,發現貝洛也正用玩味的表情盯著自己。
她立刻朝那群沉默的貴賓瞥了一眼,然後用眼神詢問著貝洛。
 
貝洛轉了轉眼睛,繼續用愜意的姿勢癱在椅上。
「……」
蒂芬會過意後目光也轉回當家身上──都怪蒂芬平常太了解貝洛耍廢的模樣,她知道現在的貝洛雖然看起來散漫,但實際上已經進入了隨時都戰鬥的警戒模式。
 
「使宗,末列族人發問。想請問斐迪勒在這個時候退出政務,是不是為了政治上的考量,例如,要準備與其他都市展開某種競爭?」
就像在呼應蒂芬與貝洛的顧慮一般,那群沉默的來客中,唯一沒有遮住眼睛的代表站起身提問。
「……」
當家目光平靜的看向發問者,眾人的窸窣碎語也立刻熱絡了起來。
也不能怪其他人感到詫異,這樣的問題對一個剛逢厄事的氏族提起,確實過於失禮了。
 
蒂芬也忍不住看向發問的人。
 
據她所知,末列是東北聯邦──也就是帝國最北都市──中的使宗最大名門望族,相傳在帝國創立以來,末列便被斐迪勒趕出了歐格魯,自此兩族衝突不斷,說是世仇也一點都不過分。
 
但正因為是世仇,照理來說,斐迪勒應該也不會邀請這族的代表前來參加──難道是以其他身分混了進來?
 
「斐迪勒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家族,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們並沒有心思去做政治考量。」
「那麼想請問,斐迪勒有沒有針對日後更艱鉅的狀況進行計畫,例如當家也被謀殺,氏族該如何運作的規劃──」
 
──果然是來鬧事的……!
蒂芬有些緊張的看了看當家,但當家似乎對於這樣的情況早有準備。
周遭的人們也都意識到了隨時爆發的衝突,幾名離末列氏族較近的貴賓甚至嚇得離席避免惹禍上身。
 
雖然當家臉上笑意更深,但眼神卻表達出了濃濃的敵意。
 
「放心,相關計畫一應俱全,包括如何根除末列,這些計畫都已經準備周全了。」
「啊,請別誤會我的意思。身為末列代表,並沒有冒犯的企圖──只單純覺得斐迪勒沒有資格繼續干預歐格魯,所以想進行善意的提醒罷了。」
那名氏族代表用充滿歉意的表情鞠躬,但發言內容卻更加令人反感。
 
「呵呵呵……這點也不用擔心,無論是對畜生或是人類,斐迪勒的態度向來都是十分友善,並不存在種族上的歧視。」
當家也非常禮貌的點頭答謝──言詞也逐漸的銳利。
 
「感謝斐迪勒的寬宏大量。最後一個問題……」
末列氏族代表慵懶地站起身,戲劇性的拍了拍手──那群默不作聲的高帽客們突然一致的站起身。
「──在場的賓客們皆為歐格魯重要人物,如果一夕全亡,歐格魯會怎麼樣?」
 
沒有給當家回答的時間,一聲巨響,會場的四個角落同時發生了強烈的爆炸。
幾名客人沒有反應過來,炸傷了手臂,或者是碎屑劃過面部,一時之間濺出的血讓眾人方寸大亂。
 
「這些傢伙有病吧!?」
蒂芬驚呼一聲拔出長劍,視線所到之處,貴賓無不尖叫逃竄,末列族代表和那群高帽人們已經現出原形,是一群嘴上揚起戲謔笑容,醜陋無比的異形生物。
幾名離的近了些的客人驚慌的看著這些不速之客,異形們伸出噁心的觸手將普通人們捲入了戰鬥之中。
「動手吧!讓這裡成為歐格魯改革的起點!」
瘋狂的氏族代表大笑著,那些液體狀的怪物們也為之鼓舞,朝著四周散開。
 
「欸團長!末列不知道從哪召喚了一群噁心的醜八怪,在公聽會直接發動恐攻了喔!」
一旁的貝洛已經拿起魔具對著他們的上司,也就是軍方最高管理人通知此事,同時他的右手已經扶在劍柄,隨時都準備開始戰鬥。
『收到……優先保護在場賓客,降低傷亡人數,支援會在五分鐘後抵達。』
「是!」
蒂芬大聲應道,然後揮動普通長劍斬向那群肆意妄為的怪物。
但觸手怪物任由長劍刺入身軀,並驅使觸手朝蒂芬襲去,蒂芬嘖了一聲,放手讓長劍被敵人沒收。
 
「啊啊啊!」
另一邊,一個看起來頗有身分的男人驚慌的想扯掉身上的鮮紅觸手,但卻越陷越深,這讓男人忍不住像個野人般胡亂慘叫。
 
貝洛微微彎下身,細劍冒出了淡淡霧氣──
「白虹貫日。」
隨著褐髮少年念出技能,細劍陡然迸射一道白光,絞住賓客的兩隻觸手應聲被斬斷。
 
「謝、謝謝!」
掙脫的賓客大喊著往貝洛身後躲去,觸手怪物憤怒的叫嚷著,卻不敢對貝洛發動攻擊。
 
氏族代表沒有看漏這一情節,他立刻轉身警戒的拔出長杖。
「這個身手……是軍方的走狗?」
「唉,能不能說走狼啊,走狗聽起來實在是呆了點。」
貝洛抓了抓頭,用輕鬆的語調抱怨著。
 
「──惡魔召喚!」
末列的代表將法杖插入地面,兩隻石像鬼緩緩從地表浮現。
 
但還未開始動作,從天落下的兩道雷電正中石像鬼……兩隻巨大的石像鬼發出低沉的嚎叫聲蜷曲身體,似乎被電得無法正常行動。
「斐迪勒也不是待宰羔羊,還請給我們機會表現。」
當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貝洛的身邊,淡淡的解下手套,會場四周也陸續冒出數名披著斗篷,帽上有著月亮插劍圖案的隨從。
 
貝洛認識這個圖案,這是斐迪勒私有武裝暗殺部隊,名為月判的菁英戰鬥小隊。
斗篷們迅速的逼開怪物,用小型的雷束與暗器架開了戰鬥場地,賓客們也在這波干擾下順利退到角落。
雖然暫時是平安了,但門口依然盤踞著多名觸手怪物──而且看他們的鮮紅顏色,估計這些觸手怪物不是單純的魔物,他們應該具有火元素的附魔。
 
「擋下低階惡魔又如何?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末列最強惡魔──無頭明王!」
「……」
幾名月判同時對著末列代表扔出各式各樣的攻擊──但出乎意料的,敵人並未躲閃,而是任由暗器貫穿自身──他的屍首立刻倒地,但原地卻浮現了模樣詭異的術式圓陣──獻祭型技能,這個瘋狂的敵人獻祭了自身的性命來召喚魔物。
 
「炎夜顯出!」
她大喝一聲,從玄界中拔出了一把巨大的雙刃大劍──往前輕鬆斬斷兩隻觸手後,她立刻朝著尚未具象化的強大魔力團跑去。
 
儘管蒂芬不確定能不能靠自己的攻擊中斷召喚術式,但她知道如果放著不做處理,這個由強大魔力匯集而出的產物確實會對在場所有人造成威脅──
 
但一道黑影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揮舞著白光朝她衝來,逼著她連忙停下防禦──是一個握著巨大鐮刀,看起來僅有十歲的白髮女童。
 
鐮刀與雙刃劍強硬的碰撞在一起發出餘震──蒂芬立刻感受到了對手不可小覷的戰鬥能力──
「你好呀~薰央是負責招呼大姊姊的人喔~」
白髮女孩露出病態的笑容低聲警告蒂芬。
也沒有給黑髮少女回答的機會,女童鐮刀猛力回抽,蒂芬連忙拔劍後退。
 
「……」
明明是如此緊張的氛圍,蒂芬卻莫名的感到懷念──
薰央這個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裡看過?
 
魔物最終成形,是一個上半身赤裸,下半身披著袈裟的人類形體。
手上捧著的頭怒目圓睜,陰黑的煙霧瀰漫四周空氣,不僅僅是裝飾,雲霧也化為可以乘坐的寶具讓無頭的身軀半坐在其之上。斐迪勒的當家皺起眉頭,將麻痺的石像鬼電成普通石塊後,朝這個魔力驚人的怪物走去。
 
人類的魔力位階達到巔峰也只有三階,如同當家這般實力便是頂尖──但眼前的無頭魔物明顯超過了當家的實力,他無法保證自己有辦法打贏這樣的怪物。
 
──但這個無頭明王魔力比起白髮女孩還具威脅,他自然也無法將這樣的敵人隨手放下……。
 
瞄了一眼正與白髮女孩戰鬥的蒂芬,透過魔力感知,當家知道白髮女孩是相當強大的敵人,所以他不可能在此時請蒂芬協助自己對付無頭魔物。
而一旁的貝洛儘管沒有被擊敗的風險,但四處奔竄的觸手怪物們不停追趕著賓客們也讓貝洛再無餘裕兼顧其他事情……當家嘆了口氣,雙手握出巨大而耀眼的金雷朝魔物打去。
 
雲霧擋下了金雷,無頭明王的神情變得更加猙獰,那駭人的面孔吐出大量黑煙。
 
一察覺黑煙有鬼,當家便以全身的雷電轟去,四周被御雷與戾風交織破壞,坐椅或者地板都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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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澡,芙蕊跟著兩個亞人小孩去了村落正中央。
營火旁,兩個亞人烤著村裡獵人們帶回來的野味,見到三個小孩後和藹的遞出烤好的肉串。
芙蕊好久沒有吃到肉了,聞到這股味道忍不住口水直流,也不顧形象,吹了幾口氣以後就迫不及待得咬住了肉串。
像是豬肉般緊實的瘦肉,在她咬下的瞬間爆出香氣四溢的油汁,上面還有些微鹽巴與胡椒的調味,芙蕊吸吮著甜鹹的醬汁,烤肉獨有的焦香在嘴裡緩緩化開。
 
「好吃嗎?」
兩個烤肉的亞人和藹可親的詢問。
但感覺花時間說話對這種美食是一種浪費…芙蕊決定無視此刻的客套禮儀──她真的太久沒吃到美食了。
 
「呵呵呵,來這裡的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成年亞人苦笑著拍了拍芙蕊的背──芙蕊頗有共鳴的瞄了亞人一眼。
雖然在營火旁也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不過她因為這句話而大幅提升了對亞人的好感。
 
一旁的貓女孩也同樣被面前溫厚的亞人伸手安撫──但貓女只覺得有被搶取食物的危險──所以她並不像芙蕊溫順,反而是發出氣音威嚇並警戒的往後退去。
 
「哟,晚餐還行吧?」
正當芙蕊恍神間,斯芬克已經從燈光隱晦處走了過來,芙蕊本能地瞪了他一眼,不太滿意的咋了咋舌。
「看到你就沒胃口了啦。」
「這態度也太差了吧。」
斯芬克一點氣也沒有,笑著坐到了貓女身邊。
 
「抱歉呀,我的同伴是不是很難伺候啊?」
「大葛格~」
貓女孩大方的把頭靠到斯芬克身上。
 
「是不會啦,不過確實沒有禮貌了點……」
烤肉的亞人抓了抓頭也遞給斯芬克一串烤肉。
 
「!?」
芙蕊錯愕的瞪大眼睛。
她居然會被人說沒有禮貌?而且說出這個評論的,居然還是方才她覺得頗有好感的亞人……
「有滿多理由的啦。總之,沒有造成你們的麻煩就好。」
「斯芬克先生,小孩再怎麼不懂事也是會長大的,還請不要太過嚴厲。」
「恩,我知道我知道。」
斯芬克調侃的把手放上芙蕊的頭──芙蕊立刻擺出被髒東西碰到的表情,甩著頭躲開。
 
貓女孩像看見美食被糟蹋一般,訝異之餘忙把斯芬克的手改放到自己的頭上。
 
「露娜這孩子,每次都很喜歡給斯芬克先生摸頭呢。」
「喵~露娜只讓大葛格摸摸喔~」
貓女孩似乎沒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語病──芙蕊不禁聽得滿臉通紅。
 
「對了,露娜有衣服可以借給我嗎?」
突然想起正事,斯芬克捏了捏正要開始打盹的貓女孩的臉頰。
「當初離開帝國的時候匆忙了些,芙蕊的衣服可能不太夠……」
「嗯~好喔。」
貓女孩揉了揉鼻子對著斯芬克燦笑。
「那露娜也要大葛格的衣服!」
 
「露、露娜!太失禮了!斯芬克先生出遠門,怎麼可能會帶多餘的衣服…」
「啊,沒關係。我衣服姑且是夠的。」
其中一個成年亞人有些詫異的想制止貓女孩,但斯芬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等等會準備替換的衣服的。」
「真的不用沒關係的。」
斯芬克一手放到胸前,身體微彎三十度──這個標準完美的行禮不禁讓芙蕊多看了兩眼。
 
從這個動作可以看出,斯芬克有受過貴族教育──但有貴族背景的人到底為何會走上奴隸商人這條道路?
加上在馬車上的談話內容……芙蕊更加確信斯芬克的動機並不如表面單純。
 
「嘿,你這裡還有醬汁。」
斯芬克突然對著芙蕊說道,恍神間的芙蕊聽見這句話,只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舔斯芬克指著的位子。
 
「……」
一陣短暫的沉默。
芙蕊突然意識到自己做出了非常沒有禮貌的事情──她應該要使用手帕擦去嘴邊的殘漬才對。
是因為經歷太多事情,讓她逐漸遺忘了家教的禮儀嗎?
 
芙蕊有些惱羞的用手槌了槌地板,所幸似乎沒有人理解她在生氣甚麼,斯芬克還對她投出了好奇的目光。
 
「斯芬克先生!」
一名亞人適時地靠近──雖然燈光昏暗,但犬科特有的長臉還是讓芙蕊認出來者是負責看門的那個狼人──芙蕊擺起臭臉。
 
「不好意思……要麻煩您過來一下…!」
「又是那件事情嗎?」
斯芬克把已經有些迷糊的貓女孩喬到一旁。
 
芙蕊一臉狐疑的看著斯芬克──但她實在無法從這張沒有變化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是的,方才附近的村落又運來了…」
「──等等。」
斯芬克伸手制止狼人。
「我們過去再談吧。」
 
他們要談甚麼?
芙蕊的好奇心被提到了最高點。狼人下午剛收了斯芬克的賄賂,而現在正為了不知名的事情而緊張。
難道是跟兩人的惡行有關?
 
一想到這點,芙蕊就忍不住想要知曉更詳細的內容……她立刻站起身插話。
「等等,我也要一起去。」
 
斯芬克似乎沒有料到芙蕊會打斷他們,笑容難得的收起。
「欸?芙蕊留在這裡就好了吧。」
「不是說要互相信任嗎?那你現在還有事情要瞞著我?」
 
「可是我等等要去處理的是比較血腥的東西……」
「我沒問題,走吧。」
「……」
 
「真的是很恐怖的東西喔。」
「大葛格是為了你好喔,我們看了會做惡夢的。」
一旁的貓女與鹿女率先表態,而當事人只露出了苦笑搔頭,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前來通知的狼人也有些看不下去,用真誠的表情勸說。
「小朋友,那個場景實在不適合小孩子看,斯芬克先生是為了你好──」
「吵死了,我說要去就是要去!」
見每個人都一面倒的支持斯芬克,芙蕊感到格外的不愉快。
 
斯芬克苦笑著與芙蕊對上眼。
「那妳必須要保證看完不要怪我,沒問題吧?」
「當然。」
──芙蕊信誓旦旦的用鼻子哼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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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源源不絕朝自己湧來的黑風,當家皺起了眉頭,驅使御雷分解戾風。
 
在人類能夠使用的六大元素中,擁有分解能力的雷電正好克制結構鬆散的風之力量。
這樣的屬性克制正好讓當家能較為輕鬆的扛住對方猛烈的攻勢──否則通常以生靈獻祭的魔物,魔力量絕對是遠超過人類可以抗衡的範疇。
 
眼前的魔物很快發出攻勢,那是一道明顯比外溢戾風還要濃烈的攻擊。
當家當機立斷的再度揮出雷電,雷電輕易的化解了戾風,他想確認這個明王的後手會是如何,下一秒視線卻猛然飄移,整個人被震飛──
 
 
當家再次醒來時,只覺渾身灼熱。
低頭一看,他已經倒躺於一側牆壁之下。失去知覺的身體慢慢恢復了機能,疼痛感也開始恢復──他方才應該是被看不見的攻擊給轟到牆上去了吧。
而貝洛已經擋到了自己前方,看起來正在保護他。
 
「當家!」
一旁兩側眾多的手下急切的圍站在自己身旁,其中一名月判拿出口服傷藥強行往當家嘴裡塞去。
可還沒等他緩神,無頭明王黑氣迸散,那張怒容張開大嘴無聲的對著斐迪勒咆嘯。
 
感受到敵人的魔力流動,斐迪勒強撐起意識站起身。
「御雷術‧光壁。」
黑風還未碰到貝洛之前,一道耀眼的光芒就在貝洛跟前築成防線,那滲人的陰風絲毫無法通過。
但下一秒,耀眼的光壁突然像是撞上某種堅硬的固體,發出了詭異而巨大的響聲。
 
月判們紛紛驚呼出聲,光壁出現裂痕的瞬間立刻破碎崩塌。
「果然有其他攻擊手段!」
「為甚麼看不見他攻擊的手段?!」
「這是魔力引爆。」
在眾人無法理解的同時,當家緩緩的開口解釋著。
「他的戾風可以附著在任何他想停留的地方,而方才,透過自身的魔力去引爆了還未被我淨化完成的外散魔力……所以這傢伙的攻擊,必須要分兩個階段防守,最初的魔力直接攻擊,以及殘留的魔力引爆。」
 
只透過兩次交手就理解了對方的攻擊手法嗎?
貝洛不禁有些佩服。面對如此駭人的存在也依然能冷靜地分析戰況,並且一瞬間就使出了對敵人最為克制的技能來對付……真不愧是歐格魯大家領袖。
 
斷頭的佛像也看出自己的伎倆被化解,於是憤怒地舉起手。戾風包裹在手上,魔物揮動巨大的黑拳朝當家砸去。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斐迪勒前方的貝洛,反應迅速地他很快就理解了對方的攻擊方向,側身躲開後持劍朝魔靈衝去。
 
雖然對未知的敵人不該貿然近身,但貝洛認為比起讓斐迪勒當家──他們目前戰鬥人員中掌握最高輸出的人員──消耗大量魔力去觀察敵人,身為近戰好手的他更適合誘導明王露出破綻,並且將戰鬥範圍縮小在近戰距離……。
當家看出了貝洛的意圖,他轟雷擊退了黑色巨拳,並用光壁再擋下魔力的爆炸。
 
隨後他沉聲對著眾多手下吩咐。
「門口的怪物已經清除,你們快去把貴賓疏散到會場外。」
「「「是!」」」
月判立刻動身,斐迪勒則認真地看著貝洛與敵人的戰鬥,試圖尋找出可以有效解決敵人的手段。
 
只見貝洛在斷頭佛像身邊飛竄,巨大且飄浮在空中的斷頭明王顯然無法瞄準,一次次的攻擊皆落空。
進行幾次迴避,貝洛趁機抓住了明王轉身的死角。他停滯在空中做出伏擊的姿勢,劍尖猛然發出白光──
 
「白虹貫日。」
在明王顯然來不及阻擋……貝洛趁勝追擊,銀劍宛若光柱般貫穿了魔靈的身體──
解決了嗎?
斐迪勒立刻看向魔靈被擊中的部位,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副軀體竟是絲毫無損,彷彿方才被貫穿的地方只是空氣。
 
貝洛的表情與當家一樣訝異,但他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在被明王抓住的前夕再度使用了同一技能,改變了自己的運動方向反向躲開。
 
元素化。
當家理解了敵人的第二張底牌。
這個戾風屬性的敵人除了可以使用魔素爆炸這種手段以外,還可以將自身完全變為單純的風元素型態──也就是說,指定部位的物理攻擊實際上是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的。
 
「御雷三式,御雷槍。」
腦內定出作戰計畫後,斐迪勒當家雙手做出特殊的手勢。
一道耀眼的金光在他身旁凝聚成長槍的形狀。
 
斷頭明王立刻感受到了一旁湧動的御雷,他立刻送來一個由黑風凝聚而成的拳氣。
看出這拳比方才扛下的兩招都還要更加強大,金髮男人沒有選擇繼續正面對拚魔力消耗,他伏身往左側衝去,眼睛冒出了陣陣電花──非常人可及的速度讓貝洛也不禁偷瞄了一眼。
他猜測當家現在詭異的速度是透過操縱自己的生物電,強行讓還未與運動神經元接觸的肌肉直接做出行動,並且無視了肌肉因此會造成的損傷,所以才會有如此驚人的速度。
 
雷槍在接觸到戾風的瞬間崩壞──但看到金雷像紙片崩解的樣子,貝洛就看出斐迪勒並沒有認真構築這個術式──這只是虛招。
 
躲避明王拳頭的同時,貝洛又瞧見斐迪勒當家在三個不同的角度同時又架構起了三支雷槍──明王果然看不出哪個是真的有傷害,只能單純地用黑拳去擊潰…。
 
透過這些把戲,貝洛受到的攻勢也驟然變緩,他發現自己開始能游刃有餘的鑽入敵人死角,將細劍刺向更加刁鑽的位置。
至此明王已經陷入劣勢,他只能不停地胡亂釋放黑氣,並在貝洛襲來的同時將身體化為黑氣躲避──
 
但就在兩人決定不停猛攻的同時,明王魔力陡然一縮──只有當家覺察到這個變化,他驚慌地對著貝洛大吼。
「把劍給我!」
貝洛微微一愣,但他下一秒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他朝著當家投擲出自己的銀劍。
 
失去銀劍的貝洛瞬間沒了在明王手裡逃竄的能力。他單調的衝刺路線被明王瞬間看穿,巨拳終於朝著正確的方向進行了攻擊──
「雷珠!」
一顆拳頭大的光球在千鈞一髮之際,撞著貝洛的腹部直接把人從明王身邊帶走。
 
儘管貝洛的肚子十分不正常的凹陷,但比起被那駭人的拳頭擊中,他知道自己只能選擇咬牙苦撐。
 
明王體內的魔力也在此時便驟然外放──感受到那磅礡外放的戾氣,貝洛這才理解了當家的遠見。
──明王引爆了自身的魔力,而這種攻擊手法讓明王短時間內失去了魔力,等於敵人短時間內無法驅動肉身……接下來幾秒是個極佳的破綻。
 
他朝金髮男人看去──卻沒想到男人居然朝著敵人衝去。
「你在幹嘛啊!」
貝洛驚呼的同時,明王將外放的魔力二度引爆,衝擊波再度令貝洛往外翻飛。
視線滯空的同時,貝洛注意到斐迪勒僅僅用光壁便巧妙地側開衝擊──他已經預料到會有第二度攻擊,但還是朝他衝了過去。
 
放出殺招的明王似乎無法移動半步,只有那被捧在手裡的怒容,瞪視著朝自己躍來的金髮男人──
「御雷三式‧改‧御雷銀槍!」
斐迪勒當家露出了充滿自信的微笑,手上的銀劍發出耀眼金光,瞬間化成了一隻巨大的雷槍。
明王的頭顱──不、不只是頭顱,幾乎半個身體都被這巨大的金槍給貫穿。
而且金雷在接觸到靈體的瞬間,為了讓對方的元素化無法應付,當家大喝一聲,將凝聚起的御雷化作真正的雷電。
雷電立刻朝四周空氣亂竄,戾風也在這些躁動的魔力分子下無處可躲。
伴隨著明王無聲的嘶吼,殘缺的佛像逐漸崩毀,敵人緩緩的消散在黑霧中,直到霧氣本身也逐漸散去。
 
原來如此……借了自己的劍是為了讓明王幻化成元素態,而風屬性恰巧被雷屬性克制,當家算準了這點,打從一開始就想要用魔力戰將敵人打散……所以前面也都只是佯攻…貝洛不禁佩服眼前的男人,他的作戰能力實在是足以稱為模範。
 
但斐迪勒的當家似乎沒什麼感想,拉了拉自己的領帶便把銀劍扔回貝洛腳邊──上面不知何時還放上一個看起來十分昂貴的束袋。
「留在這裡養傷。」
當家果斷的留下指令後往屋外跑去。
 
是去支援蒂芬吧。
雖然沒有魔力感知的能力──但方才追著觸手砍時,貝洛有注意到蒂芬也與一個白髮女童對打起來。加上當家有魔力感知的能力,想必屋外還有殘黨。
 
由於只是順眼一暼,貝洛注意到的只有女孩手上那把邪氣四溢的漆黑大鐮……大鐮完全不反光的奇妙外殼,還有飄散的陰沉黑氣,在在都說明了武器本身具有相當程度的品質──至少是中階魔具吧。
但貝洛不認為蒂芬會輸給單一的敵人,以她的技能相性來說,單挑應該是不贏也能扛住的程度。
何況現在還有當家前往支援,想要取勝應是輕而易舉,他還不如留在廳內監看有無其他風險。
 
「……」
穩住情緒後,他緩緩地將掛袋中的傷藥吞下。
入口即化的藥丸成了一股清流,非常有感的從喉嚨,食道逐漸往下跑去,腹部的凹陷快速的修補著,灼熱感消失,他知道自己的傷已無大礙。
 
「……」
觸手的殘骸四散在現場,艷紅觸手在失去活力後僵硬綣曲,顏色變得像是章魚一般。
敵人首領透過獻祭的方式將自己的屍體銷毀,而帶來的手下又全是召喚魔物,這麼做的考量顯然是為了避免留下證據……
 
──那為何還有個女童?
貝洛突然驚覺不對。
 
依照敵人的作戰模式來說,女童極有可能也會獻祭術式。召喚強大魔物的同時又可以處理掉屍體;又或者女童並不是單純的冤大頭,她本身具有足夠的戰鬥實力或者脫逃手段。
不論是哪種情況,都代表貝洛不該鬆懈下來。查覺到這點後,貝洛連忙往門外跑去。
 
屋外的賓客們在戰鬥期間已全安置別處,只有傾倒的桌椅和破碎的餐盤讓現場看起來一片狼藉。
蒂芬與當家的身影卻不在此處,究竟是跑去哪裡呢?
正當貝洛決定要從附近開始找起時,隔壁的圓柱型建築頂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強大的雷光同時往外爆散。
這磅礡的氣勢讓無法感知魔力的貝洛似乎都感受到了。
 
「敵人在那裏嗎?」
正當貝洛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一個看來歷經風霜,精明幹練,十足就是個強大戰士的中年男人,從豪宅入口方向現身。
俐落的灰髮,銳利的眼神,還有沉穩威嚴的說話語調,貝洛不禁產生了一股安心感。
來者正是高瑟,歐格魯軍團的團長,也是帝都認定,排名在軍十之外,與斐迪勒現任當家並列歐格魯最強的御雷使。
「是的。那道雷光應該是斐迪勒當家所施展……他應該正和蒂芬與最後的敵人作戰。」
「那就上去吧。」
「是!」
高瑟敏捷且充滿魄力的往圓樓跑去,貝洛立刻會過意跟著邁開步伐。
 
不過兩人跑上樓時卻也不禁疑惑,自從那聲巨響提示後便再無其他聲音發出……難道戰鬥已經結束?
貝洛加緊腳步,跑上頂樓時用力的踹開門──
──進入視線的是已經失去意識,倒在一旁的蒂芬,還有背對樓梯口,看著天空的當家──現場並沒有敵人的跡象。
 
「斐迪勒,敵人呢?」
「……」
高瑟朗聲地對著當家問道,但對方並沒有回應。
貝洛趁機低聲補充。
「方才我看見的殘餘敵人,應該是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拿著一個巨大的漆黑鐮刀……」
「但似乎,並沒有見到你描述的這個人物啊。」
高瑟聽完警覺的握住腰上配劍,渾身上下竄出金色的雷花──這是團長進入戰鬥模式的特徵。
看到上司如此模樣,貝洛也提高戒心觀察起四周。
但停留許久仍不見敵人現身,高瑟只能緩緩的朝斐迪勒走去。
貝洛亦步亦趨的跟上前,同時往倒地少女望去──儘管蒂芬渾身血跡與刀傷,但透過那起伏的胸膛讓貝洛知道,自己的夥伴只是失去意識而已。
 
「這傢伙站著……但是也已經昏過去了。」
「咦?」
聽見高瑟的發言,貝洛有些訝異的上前──原來站直不動的當家並不是沒有力氣回答,而是一同失去了意識,閉著眼睛靜靜的站著。
但就算失去意識也沒被攻擊,這說明敵人十有八九已經不在現場。
 
「蒂芬。」
貝洛往蒂芬的方向跑去,快速的單膝跪地想查看更詳細的狀況。
蒂芬表情痛苦的閉著眼──貝洛這才注意到,少女的左大腿出現了大片瘀青,並從中滲出血液。
看起來受到了非常沉重的一擊,而且不是方才當家對自己施展過的,為了讓人躲開攻擊的伎倆,是更強力,更直接的攻擊傷害……
 
 
不過這樣看來似乎只要給予傷藥就沒問題了。
貝洛正想安下心來的同時,他突有所感,伸手探向蒂芬的肩甲──
肩甲下冒出不少黑氣,彷彿在對貝洛進行示威般,鼓譟著襲擊貝洛的手。
貝洛驚訝地往後一倒,看著彷彿活物般的黑氣不再跟上後,轉頭對高瑟驚呼。
「團長!蒂芬中毒了!」
某史書對鉅魂公的記載──
 
龍元4719年,一個小國被周邊列國侵略,其中一個進攻國家還使用了屍靈作為進攻手段。
屍靈對於脆弱的人類來說幾無反擊手段,王國在短短數天之內全部化作屍靈,人民痛苦且無法安息的靈魂,伴隨著對敵國的怨恨,最終導致了屍靈產生意志,共同組成了一隻位階到達魔神的邪惡魔物。
 
那是由數十萬骷髏與上千公噸鐵鍊栓在一起,如同山脈般巨大的蠕蟲型魔物。其所到之處會發出令人起雞皮疙瘩的金屬刮地聲。
 
如果只看噪音與體積這兩個問題,其實鋸魂公並不會被歸類於魔神。
但最可怕的地方在於,由於屍靈屬性的影響,噪音透過礦物與金屬傳遞,成為帶有腐敗與亡靈屬性的可怕魔音。只要身處鋸魂公周邊三十里,只需數秒便會產生不適、暈眩與幻覺。
 
當生物逐漸拉近與鋸魂公的距離到達方圓十公里之內,這些魔音將導致身體機能連鎖壞死──血液與神經系統迅速癱瘓,生物將無法正常運動與思考。
在這階段魔音已對人體造成了嚴重且不可回復的損害。既便能僥倖逃離影響範圍,接收過音波的生物也再無法恢復正常的行為能力。
 
而這些受影響的生物倘若還位於鋸魂公的行進路線上,那當兩方距離僅剩一公里時,失去行為能力的生靈將因其體內骨骸如磁力吸引那般,直接拖著肉身被黏附到鋸魂公身上成為祂身體的一部份。
 
──在鋸魂公的行動過程中,其黏附生物身上「多餘」的肉塊將被其他骨頭與鐵鍊絞碎,分離後丟棄在鋸魂公的身後。最終,這個魔神將只帶著像是戰利品般的各類生物骸骨漫無目的地繼續在大陸各處移動。
 
 
「真是的,就說不要跟過來吧。」
斯芬克苦笑著輕拍芙蕊的背,芙蕊則是不予理會的對著水溝乾嘔。
「你,你到底是在幫他們處理甚麼……」
「講得太詳細你只會做更多惡夢,我就簡單地說吧──大陸上有兩隻惡名昭彰的魔物,稱為雙惡公,而你剛剛看到的比較血腥的畫面,是其中一隻被稱為鋸魂公的…魔神,他正在亞人部落附近。」
 
「那、那我們現在不就很危險嗎?」
芙蕊抬起頭,她想起那些噁心的屍體,她完全不想變得和他們一樣下場。
「跟著我就完全不危險,因為我是知道鋸魂公在哪裡,並往哪裡走的人。」
 
芙蕊表情有些猶豫。
「……你是真的知道,還是只是想安撫我?」
「唉,剛剛明明就在你面前表演過確認方法了,你這傢伙只顧著嘔吐都不認真看。」
「我、我剛剛才沒有吐!我忍到現在欸!」
「總之,只要給我看到屍體,我就能知道這是不是鋸魂公殺的,而他殺完以後跑去哪裡。」
「驗屍的意思嗎?」
「恩,不過僅限鋸魂公,畢竟我們有點淵源。」
斯芬克的表情變得有些五味雜陳,芙蕊沒有再追問,她想也許是斯芬克的家人也曾遭到這個可怕魔物殺害吧。
 
「好啦,你應該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吐了,早點睡吧。」
「慢、慢著!」
芙蕊突然拉住了斯芬克的衣服,有些彆扭的臭著臉。
「幹嘛?我可不會給你食物喔,你這樣花費太多食物了。」
「不是那個問題啦!」
芙蕊更覺氣憤。
 
「你讓一個小孩看到那種沒骨頭的屍體,還要放人家自己睡覺嗎?」
「嗯?剛剛這麼不信任我們,做一整晚的惡夢不是剛好嗎?」
「壞蛋!惡劣!」
芙蕊的眼角開始出現淚珠,斯芬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畢竟從被綁架到現在,芙蕊可是一次都沒哭過。
他這才理解芙蕊比起被綁架,更排斥看到血腥的東西。
 
「那你先跟我道歉,不然我就不陪你。」
「!?」
芙蕊露出了吃到苦瓜的表情。
但她瞪視斯芬克幾秒後,最終還是沮喪地垂下眼。
「抱、抱歉,我不該…呃,懷疑你們在做壞事。」
 
「不是道歉這個地方啦。」
斯芬克苦笑著把手放上芙蕊的頭。
芙蕊抖了一下本想反抗,但她想起了現在的狀況,最終抬起的視線卻顯得楚楚可憐。
「確實是該懷疑我,不過還沒有確定別人有錯時,態度是不是該溫柔點呢?」
「……哼。」
芙蕊有些負氣的低下頭。
「你就是一個誘拐犯啊,怎麼可能絕對沒錯。」
「呃,這倒是。」
斯芬克理解的點了點頭。
「確實,現在我的身分會讓你覺得我一定有問題……那,好吧,就當作是為了挽回你對我的信任。」
斯芬克走進細窄隔間,把巨大的茅草堆推到門口邊。
 
「不要睡到一半踢我喔,不然我就把你用茅草埋起來。」
芙蕊緩緩拍了拍短裙後小心翼翼地坐下。
一坐下就感覺到茅草堆刺痛著她嬌嫩的大腿,而且還有種泥土的觸感,這讓她有些不滿的不肯躺下。
一旁的斯芬克倒是已經很習慣的躺好了。
芙蕊瞄了一眼──少年的身體下有著一張皮革。
 
「我也想要用那個來墊。」
「欸~可是這樣我不就沒有東西墊了……你過來點啦。」
「噁心死了,居然要跟你這種人靠這麼近……」
芙蕊一邊抱怨一邊靠到斯芬克眼前,兩人的距離不到十公分。
「該怎麼說呢……你有時候還意外的挺大膽呢。」
斯芬克見芙蕊居然老實地靠過來,不禁有些詫異。
 
「比這更危險的時候你都沒出手了──何況,我又還沒辦法做那種事情。」
芙蕊沒好氣的閉起眼睛,不想多看對方一眼。
「恩,雖然覺得你這個年紀的女孩還是要感到害羞比較對……不過神經夠大條倒是可以省去路上很多麻煩,所以就這樣吧。」
斯芬克說完,突然把芙蕊摟進懷裡。
「壞!壞蛋……!」
芙蕊沒有料到,她猛然睜開眼睛,臉頰頓時變得通紅。
「唉呀,原來是裝作不在乎,其實心裡也很害羞的那種悶騷女呢。」
「我、我……!」
斯芬克挪了挪身子,好讓芙蕊完整的進到有皮革的地方。
「不過你放心啦,我只是因為夜晚會變得很冷,用茅草堆蓋住身體早上又得再洗一次,不如互相取暖,順便增進感情吧。」
「唔唔~!」
說實話,茅草堆和眼前這傢伙非要擇一當棉被的話,芙蕊也會選斯芬克沒錯──但這樣的進度真的太快了啦!
芙蕊氣憤的伸手掐住對方的肚肉。
 
後續倒也沒發生甚麼令人不快的事情,甚至進入午夜後,芙蕊確實還真的因為過冷的環境而被凍醒了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在迷糊間主動把斯芬克抱得更緊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睡相並不糟糕,她十分舒服的睡到了早上。
 
 
天亮時,睡醒的芙蕊沒有見到斯芬克,對方早已離開床舖──但透過還留在這裡的馬匹可以得知,斯芬克應該只是去籌措物資或早餐罷了。
 
她快速的將服裝換好──這個可惡的綁架犯似乎已經請人把衣服給洗淨烘乾──被綁架當天的洋裝雖然還有些污漬,但總體來說,能夠再度穿上昂貴的服裝讓芙蕊依舊感到高興。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用布當作綴巾把項圈給遮起來。
芙蕊不知為何,現在對於項圈的存在已開始習慣按照斯芬克的要求給藏好──是因為還不是時候吧。
 
「啊,芙蕊!」
正當她整理完儀容,昨天澡堂遇到的貓女孩就興奮的跑進馬廄,對芙蕊露出天真的笑容。
「大葛格請我帶你回家吃早餐~我們走吧!」
「喔,恩。」
芙蕊看著貓女孩興奮的牽起自己的手,支吾幾聲跟著走了起來。
 
一路上,亞人們各式各樣的動物特徵再度引起了芙蕊的注意,有人頭上長角,有人腰間生出鱗片……芙蕊瞧著瞧著,突然在某間木屋外看到了有點熟悉的鞋子。
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芙蕊沒有多想,陪著小女孩往街邊數來第二棟的門口走去。
「唉呀,歡迎歡迎,你就是斯芬克先生的隨從吧?」
才剛入門,一位頗具姿色的貓人種女性親切地笑著迎上前。
「之前被斯芬克先生幫過不少忙,你不要拘束,當作自己家就好~」
 
「媽媽~大葛格呢?」
看到母親,貓女立刻鬆開了牽著芙蕊的手撲向對方懷抱…芙蕊有些意猶未盡的回味著方才難得的貓球觸感。
「恩,好像在找鹿阿姨喔。」
女孩的母親慢慢走到窗邊,看向方才芙蕊留意過鞋子的那棟建築後,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也要去!」
貓女孩立刻笑咪咪的掙脫懷抱,但也立刻被母親拎起。
「──不行喔~斯芬克先生現在在做的事情,小朋友不可以看喔~」
「?」
一旁的芙蕊有些詫異──這傢伙走到哪都要幫人驗屍嗎?可是鋸魂公的動向昨晚不就確定了?
她再度看向那棟房子,突然看到窗簾被風吹開──斯芬克與一個長著鹿角的亞人正深情的在床上擁吻。
 
芙蕊停頓半晌終於了解了貓人母親話中的意思。
「這、這傢伙!」
芙蕊紅著臉大力蹬腳──貓女孩疑惑的看著芙蕊氣急敗壞的跑出大房。
 
很快的衝到房門前,昨晚見到的小鹿女孩正好走出廚房,看到芙蕊後有些訝異的點頭致意。
「那個,早安?」
「……」
但芙蕊可沒有這個閒情逸致停下腳步。她看都不看女孩一眼的就朝入門後右側的房間大步走去──從方才窗外瞥見的角度來說,斯芬克應該還在這個房間。
 
「啊,欸?等等…!」
鹿角女孩似乎理解了芙蕊的意圖﹐她傻眼的追上芙蕊,伸手想拽祝芙蕊衣服的瞬間──
芙蕊用力地打開了房門。
白髮少年正好與她對上眼,而很快就吸引芙蕊注意力的,則是坐在斯芬克身上的成熟女性。
 
成年女性雖然不算豐腴,但從那纖細的腰身與飽滿的臀部來看,仍然可以稱為風情萬種。此刻也僅穿著內衣,身後可愛的小尾巴還被斯芬克輕輕握住……
終於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女人驚叫一聲趴到斯芬克身上遮住大部分的身體,斯芬克則連忙用棉被蓋住女人那發育完整的身體。
 
「你你你這傢伙!」
沒等斯芬克開口,芙蕊紅著臉暴怒大喊。
「居然要我先去吃早餐,然後自己跑來做這種下流的事情!」
 
「甚麼下流……我和別人調情跟你沒有關係吧。」
斯芬克苦笑著摟起長著鹿角的女人,讓兩人以半坐的姿勢看向芙蕊。
「而且這可是別人家裡,你沒經過同意是可以隨便進入的嗎?」
「那是因為我、我早就懷疑你是個變態了!沒想到你果然隨便到個村落就和裡面的女人發生關係!」
 
「那個……這是斯芬克先生這次的同伴嗎?」
見兩人熟門熟路的爭吵起來,女人有些怯意的開口問。
「是的,不過畢竟是個富家千金,個性難免有些任性。」
斯芬克用截然不同的溫柔口吻輕聲對著女人哄道,雙手還伸進被窩中似乎在摸索著甚麼。
 
躲在門後偷看的鹿女孩和床上的女人同時紅透了臉,發出了一模一樣的呼聲。
「斯芬克先生……這樣太、太大膽了吧?」
「你不喜歡嗎?」
斯芬克露出了狡獪的笑容。
「這可是你家呢,我們在這裡做甚麼應該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吧?」
 
「唔……唔恩。」
見床上兩人即將進入自己的世界,芙蕊羞紅了臉轉頭對著鹿女孩大聲質問。
 
「喂!難道你不擔心這傢伙在這裡是找你媽,到其他地方又找了其他女人嗎?!」
「我……我知道斯芬克先生在其他部落也有對象,但是……這、這沒什麼吧?」
鹿女孩覺得自己的媽媽沒有甚麼問題,雖然害羞卻也很老實地回答道。
「甚麼沒什麼!難道你們都甘心找一個到處玩女人的渣男來組成家庭嗎!?」
「斯芬克先生不是渣男……不過我們可不可以出去再說啊?」
見到自己的母親眼神逐漸變得迷茫,鹿角女孩本能的用手遮住自己紅透的臉。
 
芙蕊也無法抑制自己臉上的滾燙,她氣呼呼地蹬了一腳後用力關上房門,房內的女人就像終於解放那般大聲地發出了叫喊。
 
「人類喜歡觀摩別人調情嗎?」
餐桌上,貓女孩的母親用有些害臊的口吻開口,女孩的父親一口濃湯喝到一半,聽見這個問題後岔氣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才!才沒有!」
芙蕊高聲反駁,她用力的握緊叉子,臉上的紅潤依然未消。
「我只是對於這個男人才到村落幾天就和陌生的女子發生關係感到很噁心而已!」
「他們不是陌生人喔?」
年紀比芙蕊還小的貓女孩卻一臉懂事的幫母親回答。
「大葛格很久以前就認識鹿媽媽了。」
 
「好幾年前,斯芬克先生就已經在各個亞人部落之間進行貨物買賣了……仔細想想,斯芬克先生也從一個小男孩變成英俊的少年啦。」
貓爸爸跟著做了補充,臉上的感慨就像是回憶起了斯芬克的童年。
芙蕊只嘆了口氣繼續抱怨。
「而且,你們居然可以接受一夫多妻……這個我沒辦法接受啦。」
 
「畢竟亞人沒有這麼嚴格的倫理觀念,可能有些嚇到你了吧。但對我們來說,繁衍良好後代是最重要的使命……斯芬克先生除了看起來基因良好以外,最大的優勢是他是純人族,光這一點,就有不少女性願意做他的小妾了。」
「純,是說純人類嗎?」
「是的,雖然有些慚愧,不過大部分的亞人其實滿希望自己的後代能更像人類一點,所以,如果沒有特別喜歡的對象,那些亞人通常是會想與純人族繁衍後代。」
貓爸爸帶了點揶揄的口吻小聲說道。
 
「我比較喜歡亞人!」
貓女孩似乎大致能聽懂他們的談話,認真地大聲宣示。
「可是我們……體力輸給亞人,魔力也不怎麼樣,而且你們還常常有一些動物特性可以適應大自然……」
「但是人族長壽,聰明,而且……造物主給你們的狀態欄,可是有三個欄位呢。」
 
芙蕊沒有辦法反駁,因為貓爸說的也是事實,只是長期被人類自己漠視而已。
因為人族取得技能的途徑很少,魔力低下也難以修練,但在外族眼中,人類是可以持有三個技能的特殊存在,並且接納五大元素入體的修練容器──大部分的種族都只能持有最多兩個固有技能,除了龍族和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幻想種族,對其他種族來說,多餘的技能欄位與接受大量元素的血統是值得追求的。
 
「就像六百年前的獸王,他也是純人與亞人的後代,獲得了三個技能欄,透過後天努力裝備了『全獸化』、『希望一擊』與『不倒意志』三個技能……那時的亞人部落聯合有多麼強大,你們人族也應該還記得吧?」
「親愛的…!你怎麼對他們提起獸王!」
貓女孩的母親一臉驚愕的對貓爸呼出巴掌──因為獸王曾經帶領亞人征服了人族多個城市,誇張一點說人族今日卑微的地位是史書上那個獸王造成的也一點都不為過。
 
但比起獸王的事情,芙蕊對於這個唐突的巴掌反而更顯措手不及。
可、可能對貓人來說,呼巴掌是很輕鬆平常的事情?芙蕊在心裡胡思亂想。
 
「啊,失禮了,因為你看起來實在太像是我們貓人,我就直說了……」
「老公!你這不是道歉…」
「沒有關係的。雖然大部分人類被學校教育到的歷史是獸王侵占了人族大量的土地,但有部分的人們其實知道,是當年的人類太過邪惡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呵呵……真是體貼的女孩呢,難怪斯芬克先生會帶上你。」
貓爸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軟綿卻又堅挺的肉球大手覆蓋到了芙蕊的頭上,芙蕊露出了靦腆的微笑。
 
看到露娜一臉被拋棄的可憐樣子,貓爸忙開口問道。
「露娜也要摸摸嗎?」
「不要!露娜只給大葛格摸摸!」
露娜嘟起嘴倔強的扭開頭。
 
芙蕊轉頭看向貓媽。
「剛剛說到……鹿媽媽很早就認識斯芬克了?」
「是啊,那時候芬妮的父親因為腳發炎加上重複感染變得太虛弱,在某個寒冷的夜裡離開人世……那時候,是斯芬克帶著她離開村子,讓她學習獨立賺錢──不過剛帶走芬妮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斯芬克先生是想把亞人偷偷賣去不好的地方……所以看到芬妮平安歸來時,我們才知道原來斯芬克先生不是壞人呢。」
 
「唔?」
怎麼聽起來確實是個好人?芙蕊有些鬱悶的抿起嘴。
「而且也透過其他旅人與村民在各個部落間口耳相傳,大家才知道,斯芬克先生是個善良的孩子,很有交易手腕而且脾氣也很好,更重要的是身材也不錯……」
「恩咳,孩子的媽?」
「啊,失禮了。親愛的,你的身材比斯芬克先生好喔。」
 
「不過,說那個小子有交易手腕確實沒錯。他年紀輕輕就經商順利,還多年協助偏遠的亞人村落補充物資與民生用品……我能理解他會受到女性青睞的原因啦。」
貓爸也很客觀的對芙蕊解釋道──但方才男人是用「小子」來稱呼斯芬克的嗎?
「所以我可以解讀成,與那傢伙發生關係的女人其實沒有想要和他組成家庭,只是為了生出良好的後代,還有被他提供經濟支援?」
 
「用追求來解釋比較貼切。這些女性都希望成為斯芬克的老婆……不,對她們來說,就算只是小妾應該也很有吸引力吧……。」
貓媽媽正經的解釋著。
「而且以我們對斯芬克的瞭解,他確實有能力將所有喜歡他的亞人都娶回家。」
「那你能接受她有兩個老公嗎?比方說一個是你,一個是斯芬克?」
芙蕊則淡淡地轉頭看向貓爸。
貓爸愣了一下低下頭沉思。
 
「雖然一開始難免會吃醋,不過如果老婆有辦法同時滿足我們兩個,我習慣之後應該沒問題吧?」
「老、老公!真是的……不要這麼認真的回答這種令人害羞的事情啊。」
「……」
貓媽媽露出了羞澀的笑容把身體靠向貓爸,芙蕊則是本能地用手扶住了額頭。
果然亞人與人類的價值觀有著很大的差異。
 
「露娜也想要有兩個爸爸!」
貓女孩這次沒有看好氣氛,用非常燦爛的笑容大聲叫道。貓人夫妻倆先是錯愕一愣,隨即緩緩地露出了苦笑。
 
半個小時後,進到貓人家中的斯芬克一臉神清氣爽。
芙蕊用看著穢物的眼神瞪視著白髮少年,而打破兩人僵硬氣氛的是露娜興奮的飛撲。
「大葛格~!」
「早安呀露娜~」
 
「……變態,戀童癖,一早就發情的種馬。」
「等等,我們剛剛可沒有走到那一步呀,別誤會。」
「……都脫到只剩內衣了,你想騙我說沒有做其他事情?」
「理由還滿難解釋的…」
不忘撫摸露娜的頭髮,斯芬克苦笑著澄清。
「是說,我們準備要走了,有沒有甚麼想跟他們說的話呀?」
 
「……謝謝招待。」
細想這些貓人禮貌又友善,芙蕊覺得確實應該要有所表示。
於是她轉頭對著貓爸老實的道謝,貓爸回以和藹的笑容。
 
一旁露娜本有些生氣的發出奶貓的威嚇聲,但在斯芬克輕輕撫摸起自己的腦袋後,表情又變得溫馴起來。
「所以,你們贏還是我贏?」
「……是我們的勝利呢,斯芬克先生。」
 
「甚麼勝利?」
芙蕊沒有領悟兩人的問答。
斯芬克淡淡地用手指戳了戳芙蕊的脖頸。
「唉呀,那我就得解開這東西了呢。」
 
「欸?」
芙蕊頸上的重量突然卸下。
沒有反應過來,芙蕊愣愣的看著掉在地上,分解成諸多碎塊的鮮紅項圈。
 
囚奴之證被斯芬克給解除了。
 
「你、你解開了?」
芙蕊不敢置信,她瞪大眼睛看了看斯芬克,又看看一旁笑得十分開心的一家貓人。
 
「恩,先前我請他們協助我,幫忙測試你是否能保守秘密時,他們以你脖子上的項圈為賭注,要我如果確定你有守信用的話,就要解除囚奴之證。」
 
「然後你就真的做到了?」
芙蕊重獲自由,她理解狀況後立刻舉起左手,耀眼的金色雷球頓時出現。
「你是笨蛋嗎?難道你以為沒有束縛以後,我還想跟著你到處跑?」
「欸?你比較想回歐格魯嗎?」
「廢話!」
 
「但是,你看起來明明就很不想家啊。」
「……?」
芙蕊沒料到斯芬克會這麼說,她皺著眉張口,卻又緩緩閉上。
「真的想家的話,在看到其他家庭和樂融融的畫面時肯定會感傷的吧?而且我也調查過你的家世──沒有同輩親友,父親也對你很嚴格,每天都在接受菁英教育,身邊也總是存在僕人,沒有自己的隱私空間……你想回去那樣的地方嗎?」
 
「你……你管我想不想回去!不管怎麼說,綁架就是不對啦!」
芙蕊在內心其實有點同意斯芬克的說法,但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表示附和,所以她故作生氣的跺腳大叫。
 
「斯芬克先生,您還是跟芙蕊老實說明吧?」
看氣氛再度火爆,露娜的母親用溫柔的口吻打岔。
「雖然我明白您有您的苦衷,但芙蕊應該也是能保守秘密的人才對。」
 
「不,就我的判斷來說,不說會比說了有更多的好處。」
斯芬克似乎有點訝異貓媽的插嘴,但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
 
「何況,委託人是要我在回程才能告知她真相……我可不能出賣委託人。」
「──你現在要是不說,我就不會聽你的,懂了嗎?」
芙蕊皺著眉大聲說道。
 
「其實你不跟我走倒是沒什麼關係……」
斯芬克苦笑著看向芙蕊。
「留在這裡直到我回來,或者是哪個旅人把你帶回歐格魯也是一種選擇。」
 
這個建議再度讓芙蕊傻眼。
斯芬克總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他明明是冒著被追殺的危險來綁架自己,這樣的態度一點都不合理啊…。
 
「你……你把我綁架出來,然後放我自己在外面,這到底有甚麼意義?」
「唉呀,等我回來就告訴你,可以吧?」
「你這個守信用的白癡!」
「──你已經語無倫次了,冷靜點。」
斯芬克出奇不意的把手放上了芙蕊的頭上──本該覺得排斥的芙蕊,在少年把手放上來的瞬間卻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啊,忘了戴手套。」
斯芬克看到芙蕊的表情後這才驚覺著想抽回手,但芙蕊卻已經緊緊抓著不放。
 
「──給我說理由,不然我就電到你哭。」
「唉呀,真的要走到──」
芙蕊毫不猶豫地放出雷電。
 
「不可以!」
露娜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她發出哭腔大叫著撲向斯芬克,擔心傷到旁人的芙蕊只能連忙停止放電。
 
她也從這個本能反應理解了,自己並不是真的很想置對方於死地。
不管有沒有露娜的出現,芙蕊應該都只會放出警告意味的放電而已吧。
 
「嗚哇哇!芙蕊亂電人──!」
「沒事的露娜,沒事喔。」
反而是被攻擊的斯芬克平靜的安撫著露娜。
「總之,關於綁架你的真實原因,我現在還不能說。」
斯芬克露出苦笑,抬頭看著芙蕊緩緩說道。
「但我向你保證,你有權力決定自己要不要跟著我走下去。」
「你把我綁架出來!然後又說不跟著你沒關係!你是神經病嗎?」
 
「確實在你眼中這樣很矛盾……好吧,我就稍微告訴你一點理由。」
斯芬克像是投降一般舉起雙手。
「──有人委託我帶著你一起去龍山,完成一個需要大量雷元素的任務。但我其實有辦法自己完成,所以才說你不一定要跟來……但委託能獲得的報酬實在很多,所以我想把表面工夫做好,好讓委託人心甘情願地把報酬兌現。」
 
「你就因為自己的私慾而隨便左右了一個小孩的未來?你可真夠垃圾的。」
雖然知道這樣說一點好處都沒有,但芙蕊還是忍不住酸溜溜的插嘴。
「你把我想得多壞都沒問題,我只希望你能選擇對你最有利的選項。」
「就是在這裡待著,或者跟著你走?」
「是的,前者就是你會很平安,但是會很無趣。後者則是你會需要跟著我冒險,但是我確信你會享受一段很有趣的時光。」
 
「我……我真是受夠你這種自信過頭的想法。」
芙蕊皺著眉一股腦坐下。
「你判斷的沒錯,我確實對歐格魯,或者那個家庭一點不捨都沒有,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該用這麼粗暴的方式把我帶出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我願意真心誠意的跟你道歉。」
斯芬克微笑著打了個呵欠,轉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不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先下決定吧?」
 
自己到底想怎麼做?芙蕊其實也不肯定。
她跟斯芬克相處了這些日子,多少也相信斯芬克並不是個邪惡的人。
 
雖然綁架她的手段粗魯,但似乎是出於苦衷,而非想要做壞事。
 
加上客觀來說,這幾天他人對斯芬克的評價似乎都是正面的──雖然有可能是虛偽的光鮮外表,但如果連前往龍山都在徵求自己同意的話……說實在話,芙蕊很想先相信對方一次。
 
另一個原因雖然也不算具體──但芙蕊其實從小就很嚮往外出冒險。
 
在歐格魯這些年,芙蕊始終覺得自己與這些人們格格不入……這不單指魔力與術式方面的出眾,而是無論對於追求力量的渴望、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又或者是對生活的態度,芙蕊始終覺得無法與這些人們友好相處。
 
她想去外面的世界闖蕩,想看看外面的族群們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如何找尋自我,如何使自己幸福,而非在既有的制度下逐漸變得麻木。
 
儘管她知道這可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但她認為自己值得去追求一個與她班配的目標。
而現在這個契機,正好給了她一個追求的機會,她真的很想把握住,就算可能滿身傷──
 
「如果我真的跟著你走了,你不會對我做那些……下流齷齪的事情吧?」
「不,就說了是誤會……我已經好久沒有做那種事情了。」
「不是早上才玩過別人的母親嗎!大騙子,變態!」
芙蕊氣急敗壞的跺腳。
「反正你現在給我在他們面前發誓,說不會對我做奇怪的事情!」
 
「欸,好啦。」斯芬克清了清嗓,對著貓爸點了點頭。
「我保證,不會對芙蕊做出色情的事情。」
「恩,從我們認識以來,斯芬克先生從來都沒有失約呢。」
貓爸和貓媽在一旁微笑應和。
 
「那麼,你們一路上要小心喔,有空的話再過來找我們吧。」
 
「露娜也想一起去!」
不知從甚麼時候已經爬到斯芬克背上,貓女孩大聲請求。
「不行,這個旅程是很危險的,不要麻煩斯芬克先生。」
「我不管!我要去啦!」
露娜在慘叫中被貓爸給拎了下來。
 
「露娜,這個給你。」
斯芬克遞給嚎啕大哭的女孩一個發著特別藍光的小魔石。
「這是每個月可以自動補充好魔力的通訊用魔石。如果真的很想找我的話,就用這個聯絡我吧。」
「欸?這個……」
就算露娜年紀還小,但看到這漂亮高貴的光澤,她似乎還是感覺出了魔石的價值不菲。
 
「斯、斯芬克先生,這個東西實在是…!」
「沒問題的,只是借給露娜而已,我之後再來回收吧。」
「謝!謝謝大葛格!」
露娜淚眼汪汪的抱著斯芬克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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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醫療室──
 
潔白明亮的小房用綠布簾簡單隔成了幾個隔間,每個隔間都有一張乾淨的床鋪供人休息。
 
一名頭戴巫師帽的少女正無趣的看著牆櫃裡塞滿的大量藥品,而在她身後躺著的是失去意識的蒂芬。
 
少女一邊把玩著一支巨大魔杖的精美格雕,一邊百無聊賴的確認著藥品的名稱。
她是同樣身為軍十中的菈菈娜,擅長土系術式與倍化術式。由於這兩項專長剛好都是對城用攻擊手段,所以菈菈娜很少實際出去執行任務,大部分時間都被高瑟要求留守與戒備。
 
而今日的任務也一樣是留在軍訓所內,於是她恰好可以留在醫療室內幫忙確認蒂芬清醒後的狀況。
蒂芬在這次戰鬥中遭受多處銳器攻擊與撞擊,全身有多處刀傷與骨折,並且還遭到一種未知的力量詛咒,目前僅推斷出是暗影屬性,但那看起來像闇水又像戾風的表現形態讓醫生也束手無策。
 
所幸詛咒相當安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對蒂芬造成實際傷害……根據醫生的說法,那個未知的詛咒屬於傳承型,但照邏輯來說這類型的詛咒應該會讓蒂芬額外付出代價。
 
──身後的蒂芬突然猛的坐起身,這個舉動讓床鋪發出了巨大的擠壓聲響,也嚇得本在沉思的菈菈娜抽蓄般跳了一小步。
 
兩名少女的視線對上,菈菈娜反應過來後露出尷尬的笑容。
「呃,你醒啦。」
「抱、抱歉……嚇到你。」蒂芬眨眨眼隨即掀開棉被,確認著自己身體──那些刀傷都已消失,她皺著眉坐到床邊,開始對著一旁的鏡子確認背部狀況。
「聽說你遇上跟當家同樣實力的對手,還堅持了五分鐘呢,真是不簡單。」
緩過情緒後,菈菈娜連忙坐到了第芬床邊的木椅上。
 
「那個白髮女孩……絕對是個怪物。並不是我拖住了她,而是她自願待在那陪我玩而已。」
蒂芬則有些苦惱的伸展著自己的雙手手指。
 
「欸?但不是說那是末列派來要對付斐迪勒的戰鬥菁英嗎?」
「我也有點疑惑,可能比起完成任務,那個女孩更想要享受虐殺的…快感吧。」
蒂芬回憶間忍不住哆嗦一陣。
「你知道她隨便一踢就把我從一樓踢到頂樓嗎?」
 
「這個當家也有提到,而高瑟先生猜測對方是擁有怪力類的固有技能。」
「我不知道,當下被踢的腿痛得我無法專心觀察,而且那種令人絕望的滯空感……我當下斷定我在墜落到地面的時候就會死亡。」
「當家說他一跑出會場就看到你飛在空中……所以他來不及多想,只能用雷珠撞擊你好改變飛行的方向。他有請我們向你轉達歉意,你腹部的傷口是他造成的。」
「太謙虛了。我很感謝他這麼做。」
蒂芬苦笑地摸了摸光滑的腹部。
 
「所以,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
菈菈娜欲言又止的看著蒂芬的左肩膀。
「?」
蒂芬並不理解對方的猶豫之意,她跟著看向自己的肩膀──肩膀上浮現了一個像是刺青的奇特圖案。
「這、這是……」
她有些驚慌的摸向這個紋身,紋身在撫摸下緩緩散發黑氣──雖然沒有刺鼻或者不舒服的感覺,但蒂芬總覺得莫名的可怕。
 
「醫生說她第一次看見這種詛咒,但她已經在和各大醫協的權威聯絡,一定很快就會有方法了,不要太擔心。」
菈菈娜雖然看起來也很不安,但她仍然試圖安慰蒂芬。
「是那個女孩對我下的詛咒…嗎?我無法理解,她明明可以輕鬆把我幹掉的,這詛咒肯定有其他用途。」
蒂芬感到有些緊張。
 
「欸!如果是連鎖型詛咒不就會連累你們嗎?你們怎麼還讓我留在這裡…?!」
「不是的,這個詛咒醫生判斷是傳承型。」菈菈娜堅定地搖了搖頭。
「連鎖型詛咒的傳播速度會快很多,並且影響的東西應該要簡單暴力。而條件型詛咒不會外顯。排除掉其他可能,大致可以斷定這東西是傳承型──也就是說,這個詛咒目前應該只會影響你而已,但我們並不清楚是影響甚麼東西……。」
「我也不確定是影響了甚麼……」
蒂芬越聽越不安,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開始穿回軍裝。
「總之,我先去跟高瑟先生回報吧。」
 
「他肯定會很高興看到你恢復精神的。」
「我倒覺得他會先板起臉,跟我說軍方為此代墊了多少醫療費用。」
「不會啦,高瑟先生把你抱進來的時候,可是鐵青著臉對醫生說『給她最好的醫療待遇』呢。」
 
自己的傷讓那個一板一眼的軍團長這麼激動嗎?蒂芬有些感動,但更多的還是覺得有趣。
「醫生之後肯定會拿這件事情來揶揄他吧。」
「那我希望那時我也在場。」
菈菈娜感到有趣跟著露出微笑。

創作回應

路邊的野貓
我也想被嬌小可愛的貓貓亞人用手上的貓肉球摸頭>///<
斐迪勒當家雖然感覺和主角有契約在
但沒想到薰央會在這裡出現阻擋呢[e15]
2021-09-19 10:50:54
狼喃
這些部分,就是想留給讀者推理的部分...不過有點隱晦,之後會解答的喔:D
2021-09-19 11: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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