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爭鬥的時代已經落伍………革命的燈火已經點燃,我等所追求的是世界的變革。但是對我等而言汝等並非敵人。
然而勇者跟魔王的對立又一次出現了。這也是既定的命運呢。
我的名字是貞德·達爾克。懇求世界救濟之人。若想追隨我的夢想,我來者不拒。
「那麼~我十分鐘前做了一個這麼帥氣的收尾。應該是可以逼格拉滿之後灑脫離去的……為什麼我們非得要在這時候潛入這種連訊號都沒有的深山裡啊。」
山林之中,革命都市的、或者該說另一個超越者貞德·達爾克不滿的抱怨著。
她的身後跟著質點的使徒外加上項鬼總共十二個人。從統一的服裝來看若不是知情人士恐怕會認為這是哪一個登山團體。
正如她所言,自己跟超越者 艾希莉亞之間的會談已平局收場。
儘管是平局,接下來的動作可能需要格外小心。但明眼人都知道她才是最終贏家。
所謂的勝利者,真的是獲勝的人嗎?其實不然……
勝利者,指的是達到目的、收穫最多的人。從這點來看貞德可說是完美達到自己想要的所有目標。
割捨革命都市那群的天使、讓遺骸都市疲乏導致無法第一時間追擊我方。
儘管時間短暫,最多三個月左右吧?但至少能爭取點時間。
然而正因如此,貞德才會想盡快撤離這裡。以免節外生枝——
「說話、要算話,不、單純是超越者、此、乃為一個、人基本原則。」
「說的沒錯,答應"理解"的使徒的事情聖女大人請做到。」
「我知道啦!我只是抱怨這裡沒訊號沒辦法讓我刷活動素材!」
(以前就想說了。堂堂聖女貞德居然變得跟外面世界的低頭族一樣,某種程度上科技也真是厲害")
順帶一提,此時加百列在內心無奈吐槽著。儘管自己的首領非常有才幹但這種遺憾的感覺真的……
對,明知應該撤離卻還是偷偷留在這,就是因為答應了自己的屬下 質點的守護者其中一人某件事情。
「………到了。」
忽然的,隊伍停了下來。隊伍前方的是一個石碑。
質點的其中一人,拿著一束鮮花走了出來。
來到一個石碑的面前,單膝跪下並把鮮花放在石碑前
「說起來"理解",你不打聲招呼嗎?看到你還活著,那位應該會很開心喔。」
「………」
面對加百列的疑問,被稱為理解的使徒默不作聲。
他起身之後,拔出了腰間上的刀刃。
刀刃上纏繞著水,"理解"的使徒開始起舞。
那是悠然的、寧靜的,水之舞。
※
最終,因為革命都市的奇襲。遺骸都市"又一次"的造成了傷亡。
根據目前統計,死者總共252人,傷者497人。
目前數字仍緩慢成長當中,但相信誤差會在五十人以內吧。
……沒錯,這個數字不要說放在科技世界、就連魔法的世界也是出乎意料的少。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當然的吧?因為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革命都市入侵遺骸都市,這已經整整是第三次了。
魔法體系的人壽命都很長久,有整整三次的經驗就算不是騎士只是一般小老百姓,也都會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做。
這樣的情況下該如何防範,甚至早已是義務教育的一個環節。
距離兩名超越者的會談已經經過一週,重建的速度正迅速地進行者。
能使用土屬性魔法的人,正努力搭建房屋。
還能動的騎士團、以及一些志願者正不斷的清掃街道中的殘骸以及瓦礫堆。
每個地區也打開了糧倉,讓眾人能夠溫飽。
儘管人們建立的家園並不是完好無損。但至少還能遮風避雨、以及填飽肚子。
「都第幾次啦,革命都市的瘋狗……」
路上,某個清掃瓦礫堆的行人喃喃自語說著。
能看出他十分不滿。
雖說是井然有序。然而整整三次的戰火,人們疲乏不堪也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整整三次革命都市的襲擊都是自己衝過來的。遺骸都市可沒有主動去招惹他人。
為甚麼要這樣不斷地襲擊我們?為什麼不讓我們安穩度日?
一般人民、甚至連騎士都產生了這如此理所當然的怒火。
而這理所當然的怒火,最終當然指向了兩個方向。
其中一個不用問當然是日本人,因為五院景人自作多情的關係才導致革命都市抓到空隙襲擊。
他可說是最高層級戰犯也不為過,至此五院景人確定了死刑。
儘管他在被捕之後一直要求律師、以及法律途徑等協助。但最終只招來無情的酷刑。
然而其他的日本人是否也是同罪這點卻有不小的爭論。
日本、科技世界已經許多年沒有體驗過戰火。這些人都是在平穩世界出生的平凡人。
但正因為平凡,在面對這樣的戰火之中、儘管大多數的人會因為害怕而無法動彈,卻也有少數比較熱心的人,會起身幫助。
遺骸都市的人並不是瞎了,他們都有看到。
當然這是種過份理智、甚至可說是聖人一般的的思考吧?這種行為不可能出現在每個人身上,然而卻真實的發生。
這理由其實是很單純。就是眾人對天使的怒火已經超出標準,也就是在對日本人火大之前遺骸都市的怒火先對準了天使。
就是如此而已。
如今革命都市目前的天使殘黨。"姑且"都被騎士團抓了起來。
表面上,他們必須接受審問。確認是否真如先前超越者會談之中當事人所言,聖女貞德完全沒有跟熾天使烏列爾有勾結。
但審問究竟是何種形式呢?
……聽說遺骸都市重建的這一週內曾有一個天使,拖著斷裂的手臂、崩壞的翅膀以及腐爛的面容從騎士團的地下逃到街上尋求幫助。
放下自尊的哭喊、求饒著,但最終他只得到一個平凡無奇的麵包店老闆這樣的一句話。
你曾經體諒過這裡被你們襲擊過的人嗎?
"這是理所當然的淨化,是不接受淨化的你們的不對!"若是以往,這個天使大概會說著這種只有他自己才會覺得義正嚴詞的吧?
自己才是正義的、自己才是正確的——
本該如此才對。
然而超越者的會談在遺骸都市全程撥放,意味著所有天使都知道了。
知道了他們根本不被自己的超越者承認,他們堅持的理想只是空談。這讓以往的信念立刻崩塌。
這對於宗教至上的國家來說是很致命的一個傷口。
最終,那個天使被路上的平民們丟著火球、當街被燒成焦炭。
當時負責巡邏的騎士團成員看到了這樣的情況後也在當天的報告上這樣寫著:
"今天一切正常"
沒有人責怪、也沒有人斥責這些行為。
如果革命都市的襲擊只有一次的話,那這時間點想必會有理性的人物出來喝止他們吧?
然而整整三次。建立的家園、心愛的枕邊人,熟悉的朋友。
明明只想放下對科技世界的仇恨跟怒火,安穩的度日。卻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革命都市那種跟不上時代、迂腐的想法之中。
遺骸都市整整三次遭遇了這樣不講理的行為,那自然誰都會不滿的吧?
而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任何話題。
甚至該說話題十分眾多,但談論最多的莫過於這個消息。
「不過,沒想到陛下 超越者居然有直系的血親。」
「就是,而且在所有團長都打不贏的情況下居然直接打傷那個項鬼……真不愧是陛下的孩子。」
這是路上兩個一般平民的談話。
沒錯,路上談論最多的莫過於幽靜的事情。
然而若被當事人聽到,恐怕會直接被否定吧?
這次能夠打傷那個如同怪物一般的強敵單純只是因為對方根本在玩耍,以及自己這邊的協調能力幾乎是零。
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重點,但不可能每個人都是明眼人。
大家都知道騎士團的團長每個都很強大,可以讓人安心。
只是打傷"遺骸最強"的項鬼,是那個幽刃的孩子。這點自然把所有話題通通蓋下去。
想必大概要到復原之後不久。才會開始有些評論家根據狀況來做評論吧?
而聽到這些評論,這些一般人的認知才會有所改變。
然而無論如何,這次所有團長都清楚認知了以往的作風不可行了。
因此所有團長儘管都在"病床上休養",卻不約而同地開始排定聯合演練的日期。
想當然這次的戰鬥所有團長毫無疑問地躺進了醫院。
所有人均沒有生命危險且意識清晰,其中洛伊甚至三不五時在喊痛。
基本經過固定的治療之後就能回到崗位上。
除了現在遺骸都市上上下下話題的當事人以外,均是如此。
※
(諾雅爾視角)
「諾雅爾,妳稍微休息一下吧。」
聽到了幽刃老爺說的話,我搖搖頭說:
「沒事的,能照顧自己的丈夫其實我很開心。」
「但妳們都還要繼續療養吧?」
「我的傷勢是所有團長中最輕微的,請讓我繼續。」
我微笑說著,儘管我現在確實有些疲倦。但相對的也就如此。
加上蛇神的再生能力我的傷勢根本不礙事,此時我用毛巾擦拭著幽大人的臉。
到今天已經整整一週了,幽大人還沒清醒過來。
他沒有生命危險,但因為消耗過度的關係他至今為止仍處在昏睡當中。
仔細想想這也沒辦法吧?
破壞封鎖我們的結界、對抗天敵的邪龍、超出限度的魔法,以及對抗項鬼全程靠著幽大人輸出。
可說所有參戰的人之中,就屬我們的幽大人消耗最大。
根據幫他診治的彼岸所言,幽大人體內的魔力正在混合成能治癒身體的波長。因此陷入昏睡狀態。
換句話說現在的昏睡,是幽大人在治療自己的行為。
幽哥從以前都是這樣的,重傷治療完之後就會開始瘋狂的睡眠。有時候心跳跟體溫會跟冬眠的動物沒兩樣。
聽說這個情況不會太久,聽說快的話一週會清醒、慢的話要兩週。
因為知道明確的時間,所以我不會感到痛苦。
甚至該說,我現在很充實。
因為我對著幽刃老爺這樣說:
「這次,我趕上了……摯愛最需要我的時候,我趕上了。因此,請讓我繼續照顧幽大人好嗎?」
我這樣說著。
對,這次跟安道爾大人那時候不同。
我跟幽大人一同並肩作戰了,在幽大人最需要的時候陪伴了。
跟先前那次不同!
我心中的那份缺憾,被填滿了。
不過老實說吧,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都沒有回頭看幽刃老爺。
這不是因為幽刃老爺有什麼問題,也不是我做了什麼虧心事。
只是,不太習慣"那個"而已。此時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幽刃老爺苦笑說:
「至少,別勉強吧?現在不是還有另一個很喜歡我兒子的女孩嗎?找她幫忙也行——」
「親愛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也是住院人士?明明預定出院的時間還比幽靜還要晚,現在只是身體"狀況好一點"就給我跑來這。」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身體也很糟啊。
請問,幽葉當家大人您是在尋求我吐槽嗎?
我實在很想這樣問。
老實說"那個"就是被幽刃老爺摟在懷中的幽葉當家大人。她一邊對老爺嘮叨,一邊蹭著老爺的臉頰。
「是叫做芙蘿拉嗎?關於幽靜不到半年又給我締結契約的事情我可是要好好念幾句。
若不是因為當時狀況緊急,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
蹭啊蹭、搖啊搖,幽葉當家大人不停的跟幽刃老爺,跟自己的丈夫撒嬌著。
儘管說的話題似乎很嚴肅,但這畫面真的讓人感覺這根本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
雖然這畫面真的讓人覺得很想說些什麼,但畢竟話題嚴肅所以我還是說:
「當家大人請諒解,芙蘿拉是真的很喜歡幽——」
「那是幽靜運氣好罷了,正好在那種緊急時刻他強行契約的是一個本來就愛慕他的女性。所以才會讓人感到羅曼蒂克。
假如今天那個對像是個有夫之婦呢?要知道鸈家的契約"扣除某個例外"是無法被解除的。如果遇到這種狀況你是要幽靜橫刀奪愛?
狀況都不弄清楚,就直接締結因果契約。我知道當時狀況緊急,但這草率的行為對鸈家人並不可取……」
然而,幽葉當家大人所說的話卻句句屬實,雖然畫面很奇怪但說出來的話讓人完全沒能反駁。
做為一個契約名門,幽大人這實在不可取。
但是!
「以上,是身為當家所說的話。如果要我以母親來說…………我很驕傲。」
然而此時幽葉當家大人,卻從幽刃老爺的懷抱中起身。到了幽大人面前撫摸著他的臉頰。
「幽靜是我兒子,他什麼個性我很清楚。他大概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對她人的命運造成大幅度的干涉。然而為了讓那個叫做芙蘿拉的精靈活下去他仍然做出這種選擇
對於這樣的兒子我很驕傲………不愧是我的小孩。」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當家大人,如此具備威嚴、同時慈愛的姿態
私底下,對著自己心愛的另一伴不斷撒嬌、渴求疼愛。
有必要的時候,表現出威風凜然的氣度。
威嚴跟慈愛,當家大人都具備著。
這種態度跟眼神,讓我想到幽大人戰鬥的時候。
「真不愧是幽大人的母親呢。」
「這是當然的吧?總而言之…………」
幽葉當家大人轉過身來看著病房的門,就像注意到什麼一般。
她說:
「要我承認妳可以,但前提是妳喜歡幽靜就給我當著他的面清楚的表達出來。
證明妳有這種果斷能力,跟妳身後那個像個跟蹤狂超越者在品行上完全不同,我就承認妳。」
「诶?」
聽到超越者三個字之後,我也不由得驚訝了起來。
儘管這一週的時間大家都在做治療所以把事情擱置著,但是幽大人的親生母親並不是當家大人。
而是!
「…………」
經過短時間的沉默,門打開來了。
在門前的人是芙蘿拉,然而在芙蘿拉後面的是我剛才腦海中的人物。
看到那個人,幽刃老爺起身說:
「一小段時間沒見了,艾希大人。」
「是…………幽刃。」
超越者 用十分有氣無力、甚至是用顫抖的語氣這樣說著。
就在此時,我注意到了幽大人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
「嗚………嗚嗚!」
※
(幽靜視角)
「好痛………」
白色的天花板,還有藥草的氣味。
這裡,到底是哪裡?
身體,很沉重。腦子也很混亂。
我到底——
「「幽大人(主人!)」」
但這時,直接霸佔我眼前視線的是兩名女性。
「諾雅爾,傑卡團長?」
「請不要這麼見外,稱呼我芙蘿拉就好了。太好了………聽聞您一直在昏睡我真的!真的………」
「您沒事………幽大人、幽大人您還活著。」
諾雅爾親吻著我的手,芙蘿拉甚至哭了出來。
什麼?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的大腦完全轉不過來——
「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跪下來,用很恭敬的態度說"許久不見"?」
「今天我是以私人的身過來的。」
但聽到陛下的聲音,卻讓我的大腦開始運轉。
無數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
「!?」
對了,我們打輸項鬼了。
項鬼呢?
戰況怎麼呢?另一個超越者不是出現了嗎?
然後,陛下她!?
「痛!」
儘管我想起身,但是身上的傷卻讓我完全無法動彈。
「幽大人您別亂動,您還必須靜養才行!」
「諾雅爾說的沒錯,主人請您安心靜養!我們會照料!」
「誰準妳過去的?」
此時我聽見"碰"的一聲,母親用腳踩裂了磁磚。
似乎是在阻止陛下來我這邊的樣子。
「私人的身分來訪的啊………那我話直說了。我現在最大的懊悔就是曾經為了幽靜的事情對妳畢恭畢敬。」
聽到母親對超越者如此無禮的態度我整個人都慌了,我慌亂的試圖制止自己的家人:
「母親!」
「你說過親生母親的事情交給我們全權處理的吧?那就給我閉上嘴乖乖躺好。」
冰冷、殘酷,母親此時真的火大了。
我看著父親,希望父親能多少制止一下。但此時父親完全不為所動。
不僅如此,陛下這時仍然笑著說:
「沒事的,幽靜。就如我所言現在我是以私人的名義來訪。尖酸刻薄的話我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請不要把我當成陛下、也不要把我當成艾菲師傅。
把我當作一個捨棄你父親、讓你的身體殘破不堪,明知道自己有錯卻不敢承認的膽小鬼就好。請不要因為我是超越者就把過往的錯一筆勾消,因為這樣就跟革命都市沒兩樣了喔。」
「嘴上講得很好聽啊艾希莉亞,如果今天妳是私底下告訴我們這些事情那也就算了。我還不會這樣生氣。
但是現在外面的情況妳不會說不知道吧?」
呼應著母親冰冷的憤怒,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空氣也變得十分陰森且沉重。
逐漸的、四個面具在她的四周浮現。
糟糕,那是母親的四兇!
「大張旗鼓地告知天下幽靜是妳的骨肉。就跟當年妳強行從我身邊奪走幽刃的時候如出一轍。
是啊………我們鸈怎麼說都只是名門,根本抵抗不了真正的貴族、更何況您是超越者大人啊!
想要什麼,一句命令就好對吧?」
面具環繞在陛下四周,最後形成形體。
「說點什麼如何艾希莉亞?」
「四兇獸,不愧是重振鸈家的人………太好了,沒有原諒我。」
但這時候的陛下確張開了雙手,露出了微笑。
「首先有一件事我必須澄清,直到今天為止遺骸都市上上下下都還知道幽靜是我的骨肉這點純粹只是因為當時的狀況太過直白,我不曉得竄改記憶要怎樣才會滴水不漏。
我並不是有意要造成妳們的負擔的。」
靜靜的,溫和的聲音。
這讓我想起師傅的聲音。
「如果想要揍我,我反而很樂意………畢竟扣除超越者、扣除貴族的身份,我對幽刃、對幽靜的所作所為基本上就是個人渣。
把丈夫弄殘廢、兒子也一樣。不聞不問過了數百年之久,你們願意像這樣敞開大門跟我交談我已經很感激了。
而且沒有一個懲罰,我自己心中也過意不去,但相對的我只接受懲罰、不接受報復………因為我仍然想成為妳們的家人。」
陛下她,靜靜的說著。聽到這件事情母親直接表明:
「妳知道妳這樣的行為叫做不要臉嗎?」
「我知道………我很清楚,這條路的過程會有多坎坷、成功機率有多低,這我比誰都清楚。
儘管已經晚了,但我仍然深愛著幽刃。」
陛下她,轉過頭來看著父親。
她露出了不分男女都會被迷惑的笑容說著:
「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只是憧憬著你當時的溫柔。但是在看著你微笑的時候,我內心洋溢的溫暖讓我知道了。
這世界上我的愛,全部都是屬於鸈幽刃您一個人的。除了鸈幽刃之外沒有別人了………同時我也知道自己到底犯下多麼愚昧的罪孽。」
陛下低下頭來深深的鞠躬,然後準備轉身離去。
她說:
「責罵對我來說剛剛好,能體驗到當初幽刃在我們家中的艱困,這對我來說反而是件開心的事情……今天我只是來看看幽靜以及幽刃的狀況而已,能讓我這樣把話都說出來,我很感謝。
從今天起,我會很認真的跟你們相處的。無論是公還是私,以後請多指——」
「拿去。」
這時,很忽然的事情發生了。
母親直接從口袋裡丟了一串鑰匙。陛下反射性地抓住了。
上面用很醜的字寫著"大門"、"倉庫的門"、"爸爸講話的分家大門"等等。
不對,那不是我們家的、不如說是我小時候弄丟的鑰匙嗎——
「這是?」
「經過我們鸈家討論後,決定給"艾菲師傅"的,家裡的鑰匙。」
此時,父親站了起來。牽起陛下的手。
「能稍微聊聊嗎?艾菲小姐?」
※
「首先,那串鑰匙,是幽靜小時候在家玩捉迷藏的時候搞丟的東西。應該還能使用才對。」
父親忽然的,溫柔的對著陛下這樣說著。
「聲音……莫名的讓人感到平靜。」
芙蘿拉小聲的說著。
確實父親從以前開始聽他說話就能感到特別平靜,但因為住在家中久了我跟諾雅爾其實也習慣了這個聲音。
因此我跟不上父親這個節奏,怎麼剛才母親罵了陛下一頓之後接著就這樣來?
「請等一下……」
「但如果鑰匙比較老舊導致轉動起來比較費力的話就麻煩多擔待了,重新打造一副鑰匙也行。
"爸爸講話的分家大門"這個是我平常在做直播的時候所用的地方,如果我在裡面請不要忽然進來——」
「請等一下!」
陛下相信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因此強硬打斷了父親的談話。
陛下的表情滿滿的疑問,整張臉寫滿著驚恐。
「這是我不能收下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幽刃是基於怎樣的心態給我這副鑰匙的,現在收下這個寶物我心裡過意不去!」
「確實,我沒打算給艾希大人這副鑰匙。但是……我、我們全家人都很樂意把這副鑰匙給"艾菲師傅"」
「!?」
「雖然這樣說對躺在那邊的兒子不太好意思,但是幽靜小時候是個很自不量力的孩子。」
父親他,用很溫和的口吻說了對我來說很過份的話。
「沒有魔法防禦力,魔法最多也只能使用到丙級。家中工作的話倒也就算了,卻偏偏自認自己很行而跑去當騎士。
我當時就很反對這件事,誰知道他居然給我搞離家出走…………只在胸口懷著"拯救所有人"這種對當時的他來說十分不切實際的妄想。
說實話,我們全家人當初都認為幽靜很快就會被打傷,然後乖乖回家。運氣好一點大概混一個觀測人員的職位吧?當時也只能這樣想,誰叫這蠢孩子離家出走,想去接他也接不回來。」
然而,父親說的卻是真實的。
小時候的我到底是怎樣的個性,我是真的不想回憶起來。
啊,父親要表達的是這件事啊。
「但萬萬沒想到先前那個騎士團腐敗成這樣。幽靜居然就這樣被捲入戰場的最前線。
我永遠無法忘記,當時幽葉聽到消息當場昏了過去、幽花哭個不停。以前也算是個騎士……當時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幽靜沒救了"
下一次見到他,居然是他們把整個騎士團奪取過來的時候。看著他們在街上凱旋而歸的時候,看到幽靜對著我們低下頭說著。」
小時候的不成熟,給父親和母親添麻煩了。
「幽靜這麼成熟,是當時的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幽靜用那種殘破不堪的身體,活了下來。而且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
理解了現實、朝著夢想邁進。
他有同伴、有屬下,有著自己的居所。一個因為當時的拯救,一間傾心的女性、也有因為當時的決斷,牽起的紅線。這一切的一切,這都歸功於在當時被他一直掛在口中的"艾菲師傅"
不久前我說過了吧?」
謝謝妳在當時守護了他、守護了幽靜。
父親平穩的如此說著,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陛下的眼眶開始泛淚。
這時父親他一拐、一拐的走到了陛下眼前,牽起了她的手。
「在聽到"艾菲師傅"這個人的時候,我就多少有種感覺。那應該就是妳吧?
這件事情幽葉也知道,起初我們、尤其是我很不能接受。但畢竟只是猜測而已,也不好把這種事情直接講給幽靜讓他去確認,只能往心裡吞。
不過我知道,當時的戰爭、只要戰況很危急的時候您總是會想盡辦法提醒幽靜該注意什麼,尤其是在對抗來襲、被革命都市控制的古龍的時候。
那時候是多虧您提供的建議,幽靜他們才找到勝算………那場戰鬥直接波及整個第六騎士團轄區,所以我們都有看到。」
有看到妳的付出。
一字一句,老爺的話逐漸的陛下開始流下斗大的淚珠。
她握緊了父親的手,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
「妳在過去的罪孽我們不可能原諒,但不會因為這樣我們就忽略了妳曾為了幽靜、為了我們的付出。
我們無法認同艾希莉亞·多拉格拉,但如果是艾菲師傅,艾菲拉爾·多拉格拉。那個幫助幽靜實現夢想的師傅我們都很歡迎。
如果您願意用艾菲拉爾的身分在家中生活,我的丈夫很樂意跟妳重新開始。這是我們最終的決定。」
母親接過了父親的話,並且把父親的右手給搶過來。
父親是左撇子,因此他的枴杖都是左手拿著。牽著右手代表支撐父親的人仍然是她。
就像是在宣示父親的第一順位仍然是自己一樣,母親繼續說:
「想要牽起幽刃的手,目前只能給妳左手、請感受他至今為止的無力、以及沉重。」
「是………是!」
陛下牽起父親的左手,靜靜的輕吻著父親的指甲。
這畫面讓我們目瞪口呆。
這動作代表什麼意思,我們這些騎士再清楚不過了。
親吻指甲,這意味著絕對的忠誠。
太多的事情讓我的大腦徹底停擺,用腦過度外加上傷口根本還沒好因此我的眼皮又開始不聽話。
「幽大人,好好睡吧。這邊交給我們。」
「我跟諾雅爾會一直陪伴在主人身旁喔。」
諾雅爾根芙蘿拉牽起我的手,而我也盡自己的全力回握著。
「謝謝妳們。」
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我看到一個公園。
我跟諾雅爾還有芙蘿拉三人,以及兩個跟我們相似的孩子在玩耍著。
平穩、平靜,幸福的未來嗎?這是,你內心最渴望的事情呢。我算是"理解"了。
然而在那個夢中,我看到了不認識的人。
那個人穿著連帽斗篷,完全遮住臉。
明明不認識,聲音也完全是陌生人。
但卻莫名的很熟悉。
這是很棒的未來啊,一定可以達成的。當時那不是你的錯………那些人死有餘辜,請不必苛責自己。請您"理解。
夢中,一陣風吹起。
我看到了水的舞蹈。
那是!
「我跟隊長的道路並不同……希望不要有跟隊長戰鬥的那天。隊長,已經沒事了對吧?」
「你是,漣漪!?」
好,寫完了
這算是個長時間的更新,所有故事從這邊開始
不知不覺也寫了五十章,也感謝一直陪伴我的各位讀者
並且接下來也請繼續陪伴著這個故事
那麼以上